尔虞我嫁-第7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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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接风的邀请
当初盛惟乔仓促之间离开西疆,一个丫鬟都没带,更遑论是十二娘一只狮猫了。
之后塞厉大军压境,益州沦陷,偌大西疆大半落入敌手。
虽然容睡鹤不久就将塞厉赶出国境,然而盛惟乔在西疆的陪嫁多了去了,大抵都是服侍她的仆人跟打理产业的管事,兵荒马乱之间,哪怕容睡鹤有心照顾,也肯定管不过来的。
因为怕听到噩耗,盛惟乔一直都不敢细问。
如今亲眼看到一块儿长大的心腹丫鬟好好的在跟前,自是激动。
不但她激动,盛兰辞夫妇也是惊讶非常,连声问着菊篱、槿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
菊篱跟槿篱知道主人一家子刚刚团聚,不是啰嗦的时候,擦了几把眼泪,就带着鼻音简短道:“茹茹进犯西疆之前,郡王就命人将奴婢几个,还有身负重任的管事们,送去了后方。一直到前些日子,郡王打算回来长安述职,与郡王妃团聚了,遂派人过去将奴婢们接了过来。”
盛兰辞叹息道:“这些日子你们受委屈了!却不知道可曾受伤?其他人都还好吗?”
“奴婢们起先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有些担忧郡王妃,后来知道郡王妃平安也就释然了。”菊篱跟槿篱忙道,“奴婢们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却劳烦郡王跟郡王妃操心了!”
至于其他人,“郡王已经下令搜寻,想必大部分人不久就会前来汇合的。”
这就是说,容睡鹤也只是保下了部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自生自灭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盛惟乔带去西疆的陪嫁,可不是一个两个,那是好几百的。这么多人,当时容睡鹤又是处在下风,可以说是殚精竭虑,才坑塞厉一把。
这种情况下他能将盛惟乔的近侍跟要紧管事保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盛兰辞心道:“这些人归来之后,可得好生帮乖囡鉴别一下,若是有人因此对乖囡或者密贞心怀不满,可得设法打发走。”
他这么想着,与冯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安抚了菊篱跟槿篱几句,暗示日后必有补偿,这一节也就过了。
菊篱同槿篱奉茶,众人落座,说了几句场面话,容蕤宾忽然哭泣起来,冯氏看了下,忙喊乳母抱下去收拾,说是尿了。
趁这机会,冯氏让菊篱带盛惟元出去走走:“这孩子素来坐不住,说了这会儿话的功夫,也差不多了。再不放他出去,他又该闹了。到时候弄的咱们头疼!”
盛惟元却是不愿,纹丝不动的坐着,说道:“我才不想出去走,我就要待在这里!”
然而冯氏压根不予理会,见菊篱过去牵他手他不动,索性朝许连山说:“连山,看来这孩子还是得你帮忙?”
许连山会意,直接上前捂住盛惟元的嘴,把人强行抱走了。
看到这情况,菊篱跟槿篱这俩盛家土生土长的丫鬟都很吃惊,因为跟盛惟乔一样,都觉得盛兰辞夫妇对于女儿都是那么宠爱,简直宠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何况是兜兜转转了这些年才有的儿子呢?
不说越过姐姐盛惟乔,至少也该旗鼓相当吧?
怎么瞧着……很严厉的样子?
不过盛兰辞夫妇跟容睡鹤夫妇都是一脸平静,显然这一幕要么不出意料要么见怪不怪,均无呵斥许连山举动的意思,她们也不敢多言,只默默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想着回头私下里去跟盛惟乔旁敲侧击下缘故。
“密贞,这两年大家基本都没照过面……”俩小孩子都打发了,闲人也已遣散,在场的都是心腹,总算可以说正事儿了,结果盛兰辞才起了个头,外头的回廊上,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就有下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似有事情要禀告。
仪珊接到容睡鹤眼色,扬声问了一句。
那边就说:“王妃娘娘听说亲家老爷跟亲家夫人来了长安,非常高兴,特意派世子来请,预备在王府设宴,给亲家老爷还有亲家夫人及盛小公子接风洗尘!”
……容睡鹤动身返回长安,又派人往南风郡接妻儿过来团聚之后,很快就被底下人提醒了关于高密王府的安置问题。
由于徐子敬禀告的高密王不惜跟孟归羽前嫌尽弃也要联手对付容睡鹤,以乐羊文为首的一干部下,对于高密王都很厌恶。
如果不是碍着这人是容睡鹤的血亲,还是亲爹的话,他们真的想劝容睡鹤索性下杀手算了。
而容睡鹤可能也是没想好,又或者是有其他考量,总之他思索之后,就派人去了汝州询问高密王一干人自己的想法。
高密王等人当然是想回来长安了!
一来他们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一直生活在长安的,在汝州压根儿就过不惯!
二来不管是出于关心容睡鹤还是算计容睡鹤的想法,自然也都是回来长安更方便!
所以得到容睡鹤的许可跟允诺会帮他们解决“逆王容菁”等归返长安的问题后,这些人简直是归心似箭,不几日就跑了回来。
而以孟归羽为首的朝廷,在容睡鹤的压力下,也不得不用宣景帝的名义颁布特赦的圣旨。不但赦免了高密王,还恢复了他跟他这一派人的爵位还有官职。
关于这道圣旨,容睡鹤跟孟归羽还掐了一场。
原因是孟归羽这边打算这么写:虽然高密王之前大逆不道的起兵作乱,还将太后跟宣景帝逼在上林苑里几个月无法还宫,甚至污蔑宣景帝是替身……但念在都是先帝骨血的份上,宣景帝还是愿意原谅这个弟弟的!
然而容睡鹤要的特赦理由则是:经过彻底的调查,高密王之所以会认为宣景帝是替身,从而起兵,都是因为茹茹的阴谋!
所以,一切都怪茹茹,高密王一片丹心图报国,只不过因为人太正直而茹茹太阴险,上当受骗了!
容睡鹤这么做,倒不是对高密王有什么感情,又或者是出于对高密王妃的爱屋及乌,这样为高密王考虑。
纯粹是因为他图谋甚大,生身父母落下污点,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反正他跟孟归羽关系也不怎么样,这种让孟归羽添堵的事情,顺手也就做了。
双方经过讨价还价,甚至孟太后都被气的晕倒过,最后才折中了一个说辞,将污水泼在了已故的戚见珣头上,道是戚见珣轻信茹茹内奸的话,误导了对他信任有加的高密王……戚家算起来在大穆朝堂也是很有一些势力的,否则高密王当初不会给心爱的世子选择戚氏为妻。
之前戚见珣秘密离开长安去跟北疆军接洽,被容睡鹤利用这个机会坑了高密王不说,连家眷都没摊上撤离的份。
不过孟归羽出于种种考虑,给了戚家没有自己了断的人一些下马威之后,就没怎么样了。
由于这道特赦圣旨,戚家剩下来的人,算是全部倒了大霉。
成为容睡鹤还有孟归羽角力的牺牲品。
嗯,所以高密王妃如今还是高密王妃,高密王府也在紧急修缮跟清理之后,还给了高密王一家子。
这会儿听说这位王妃要设宴给亲家接风洗尘,盛兰辞夫妇神情都严肃起来。
尤其是冯氏,她到现在还没见过高密王妃呢,就从丈夫还有公婆、娘家父母等人的口中拼凑出一个形象:名门出身,规矩十足,对儿媳妇的要求就是贤惠贤惠再贤惠……所以一点都不喜欢娇气的盛惟乔!
这年头的婆媳不和,若是寻常人家,也还可能有媳妇仗着丈夫宠爱、自己蛮横,压倒婆婆的可能。然而高门大户里头,除非娘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否则家规跟孝道之下,哪里有媳妇顶撞婆婆的余地?
即使是这种低嫁的情况,也难免碰见自恃辈分不肯让步的婆婆呢!
虽然冯氏自己占了嫡亲婆婆去的早、继婆婆地位不高的便宜,没受过婆婆的气,但她胞姐宣于冯氏,可是着实受过婆婆几年折腾的!
这也是宣于冯氏后来将所有非己出的子女全部赶出家族的缘故……她那个婆婆跟徐抱墨比较有共同语言,对儿子的姬妾没什么看的上眼的,觉得都是些玩物罢了,嗯,正因为是玩物,所以她也懒得管,且不觉得宣于冯氏有必要管,当然她倒也没拦着宣于冯氏管,也就是说过几次宣于冯氏要有大妇风范,不要自降身份的跟贱妾们一般见识;
然后是,很重子嗣,一直要求宣于冯氏将庶出子女,包括外室子女当成亲生骨肉来看待!
……差不多就是徐抱墨那种想法,我儿子跟各种花花草草风流快活,你这个儿媳妇呢,大家闺秀出身,就该好好的在后宅料理家务、抚养亲生还有非亲生的子女们,把他们教养成人,最好也能成才,然后光大我宣于家!
宣于冯氏:“!!!”
虽然说宣于冯氏完全不逆来顺受,在这婆婆活着时就没少顶撞,婆婆跟丈夫先后去世自己当了家,更是一口气将所有非亲生子女全部发落……冯氏见过宣于家上代老夫人这种鲜明的例子之后,也就将高密王妃代进了这位的形象了。
这会儿闻言,顿时将询问女婿近况的想法扔到一边,果断说道:“亲家王妃这样客气,我们真是受之有愧!还请世子立刻过来说话。”
容睡鹤虽然对亲娘跟对亲爹不一样,但要说跟这亲娘多么亲热也真算不上。
如今好容易同妻儿团聚,又还想跟岳父岳母商议些事情,实在很不耐烦被高密王妃打扰的。
无奈盛兰辞夫妇都认为,弄清楚王妃对自己女儿的真实态度,比跟女婿交流更重要,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叫人请了容清酌过来。
容清酌才进门,除了冯氏之外,见过他的人都是一惊,盖因他这会儿不但瘦的厉害,脸色也是蜡黄,瞧着竟仿佛大病初愈似的。
“世子这是……?”盛兰辞一家子才来长安,之前在南风郡的时候,主要也是打听容睡鹤等跟自家关系密切之人的情况,对于戚家的事情,以及高密王兵败的内情,都不是很清楚,这会儿见到他这憔悴已极的模样,自是惊讶。
盛兰辞就问,“这是不舒服吗?那怎么还要亲自过来?其实咱们两家既是姻亲,亲家王妃打发个管事来说声就是了,何必劳烦世子?”
容清酌气色很不好,但精神尚可,闻言勉强一笑,看了眼容睡鹤,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亲家老爷跟亲家夫人亲自送弟妹来长安跟三弟团聚,母妃知道之后很是愧疚,直说三弟妹嫁进王府这些年,咱们都没怎么照顾,很是劳烦亲家不说。此番蕤宾落地,母妃这做祖母的,跟我这做伯父的,迄今也没为孩子做过什么,实在过意不去。是以母妃想请诸位前去赴宴,既是为诸位接风洗尘,也是想当面谢过亲家这些日子的辛苦!”
盛兰辞夫妇一早打算过去的,高密王妃要给他们接风,要看孙子,他们也想看看这王妃对盛家、对盛惟乔,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实在同盛惟乔处不来,他们接下来跟容睡鹤说话的时候,可得努力离间下这母子俩的感情,免得往后自己女儿受委屈了!
此刻同容清酌客气了两句,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第十章 父母的担忧
既然决定要去王府赴宴,这会儿也已经是晌午后了,盛兰辞夫妇当然没空再跟容睡鹤细谈……甚至连盛惟乔跟盛惟元都没这功夫,因为得去梳妆打扮,预备见面礼什么。
容睡鹤非常的不甘心,一路跟着盛惟乔到后堂,边走边抱怨:“乖囡囡你本来就好看,有什么好打扮的?随便穿套新做的衣裙,叫菊篱槿篱她们给你梳个发式插两支簪子上去不就是了?保准艳压群芳!”
“你还新做的衣裙!”才在妆台前坐下来的盛惟乔闻言就白了一眼过来,说道,“都说了,我这番北上的仓促,换洗衣裳都没带齐,这会儿能找到合适的衣服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新做的?就这么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你给我做吗?”
其实他们之前是在这郡王府里成的亲,盛惟乔那庞大的令人咋舌的陪嫁,除却无法放进这府邸里来的那些外,大抵都是在这府里的。
衣料首饰成衣什么,不可胜数。
哪怕去西疆的时候带走了相当一部分,仍旧有好些存货。
就长安这几年的时兴,变化不大,也不是不能从这些衣袍里取一身出来应急。
问题是早先长安在高密王手里的时候,出于需要扯容睡鹤这大旗的考虑,这府邸还太太平平的。
后来孟归羽当权,高密王是“逆王容菁”了,膝下诸子当然也不落好。
由于容睡鹤击败过塞厉的战绩,而孟伯勤呢则在孟归羽私下里的运作下投靠了茹茹,孟归羽跟心腹商议之后,没有公然宣布对容睡鹤除爵什么,但这密贞郡王府,到底也是被搜查过几回的。
库房所存之物,自然不会完整。
容睡鹤这次回来之后亲自跟孟归羽要账,又按照留守下人提供的消息,弄死了当初带头过来搜查的几人全家,很是震慑了一番朝堂,大部分东西,连带损毁无法归还的赔偿,固然重新充实了夫妻俩的库房,然而以盛惟乔的出身,被外人动过的衣物,她肯定是不会再穿了的。
所以如今能够挑选的,也只有此番从南风郡带过来的行李了。
这会儿她坐在妆台前让菊篱跟槿篱拾掇着妆盒挑选脂粉跟首饰,自己则指挥仪珊等几个丫鬟开了衣箱,将衣裙都拿出来铺开,挑挑拣拣。
希望她迅速收拾好,趁还不要立刻去高密王府赴宴的功夫亲热一番的容睡鹤看着好不心酸,心道你挑什么衣裳?老子现在只想看你没穿衣裳的样子好吗?
思来想去,他到底想出个法子来,说道:“乖囡囡,我知道你想好生打扮一番去赴宴,以示对王妃的尊敬。但你大概不晓得,大嫂家里才出了事情,戚家上下都没有了,为此大嫂病的一塌糊涂,从汝州回长安的路上,要不是王妃让自己专用的太医一直守在她跟前,大哥又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只怕就……虽然今晚的宴会,大嫂多半是没精神出来的,可是这会儿咱们收拾的太鲜亮了过去,八成会被误会是对他们耀武扬威?”盛惟乔闻言十分吃惊,说道:“戚家上下都没有了?是怎么没有的?”
容睡鹤晓得她对戚氏印象很不错,实际上他自己也承认戚氏是个不错的嫂子,只是两家注定不可能成为毫无芥蒂的手足,而他也不是拖泥带水的脾气,对于坑戚家是一点不后悔的。
但如今不确定妻子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含糊道:“还不是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这个回头再跟你细说……反正咱们这会儿最好别太华丽了,不然多少扎大嫂的心。”
“……”虽然他不肯说详细,但盛惟乔见他反复强调自己这边打扮太张扬会让戚氏觉得难受,哪里不知道戚家出事八成跟容睡鹤有关系?
因为戚氏素来有涵养,可不是那种自己失意就看不得妯娌过的好的人。
要是戚家的事情跟密贞郡王府毫无关系,哪怕只是关系不大,她绝对不会因为盛家一家子花枝招展就觉得不痛快的。
皱了皱眉,盛惟乔思索了会儿到底没说什么,只嗔丈夫,“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还好现在讲了,否则我们兴兴头头的去了王府,岂不是给大嫂添堵了么?”
忙又派人去给盛兰辞夫妇那边通知,免得他们不知就里,为了让高密王妃知道盛家不好轻看,来个使劲儿朝雍容华贵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