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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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实感。
他的重现对她而言,显得太不真实,以至于可以去忽略对此事的感受。即便那种悲喜如丝如绵,在每次呼吸每晚梦呓里,深入骨髓。
还有这个阵法,天上地下,唯有他俩知道的阵法+
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难道阿奴效忠的主上,真的是贺兰无双?
独孤息踩着熟悉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阵法的正中心。
这里果然有一条地道。
她独自从地道走了进去,甬道暗长,她没有点灯,只是随着记忆,走向纵深的黑暗。
里面突然传出声响,她顿住了脚步,然后,再次举步,朝声音的来处走去。
她终于看见了光亮。
远远的,一个人正坐在灯下,背对着她,高大挺直的背影,似熟悉又似陌生。
独孤息突然又不想靠近了。
如果那个人是贺兰无双……
如何那个人不是贺兰无双……
她忽而发现,无论结局如何,对她而言,都是不可承受的事。
前尘往事,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只成为了一缕执念。可是,它依旧是存在的,在封存了那么久后,被这个真假难辨的贺兰无双从淤泥里搅出来,依旧鲜活而复杂。
“无双。”她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要被这黑暗吞噬,“是不是你?”
“无双,是不是你?”她轻声问。
眼前的人影怔了怔,并未转身。
“你真的还活着?”她缓缓地走近他,却不妨那个背影也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极是淡定。
独孤息却已经察觉不同。
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她顿住了脚步,“不对,你不是无双!你是谁!”
那个人,已经深入骨髓,又岂是任何其它人,都能伪装的?
炎寒皱了皱眉,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贺兰无双,自然不会在息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唯有一言不发。
“你是谁!为什么也会这种阵法!”独孤息声色俱厉,再次叱问道。
炎寒知瞒不过,唯有转身,面向着她。
独孤息愣了愣,“子昊?”
她本已将真气聚于掌心,见状,又生生地收了回去。
“子昊是家父,而这个阵法,是当年无双帝亲自教授给家父的。”炎寒耐着性子答道:“无双帝在临死前叮嘱,这个阵是挡不住夫人,却希望夫人念在旧情,不要与他的后辈为难。”
“临死前?”独孤息怔了怔,随即复杂地一笑,“他终究是死了。”
分明是庆幸的语气,只是笑容里,萧瑟莫名。
“伪装成无双帝,还望夫人原谅。”炎寒拱手微微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独孤息并没有将他一掌毙命,只是凝视着他雕刻般的眉眼,叹声道:“子昊的儿子,竟也有这般大了……世事无常,人世变迁,却是这般无情。”
炎寒没有接话。
“你为什么帮他们?”独孤息又问。
“正如父王当年帮夫人一样。”炎寒努力保持镇静,屏声静气地回答。
“你中意伊人?那你可知,伊人心里只有贺兰雪。”独孤息提醒道:“若不是念在子昊当年的情分上,你此刻已经成为了我掌下亡魂。”
“当年夫人心中亦只有无双帝,父王也一样尽心尽力对夫人。也
许炎家的人,注定只能这样。”炎寒如此回答。
独孤息的眸光却敛了起来,神色乍变,“不要太过聪明,纵然你父亲与我有旧交。我却最痛恨骗我的人!”
话音刚落,几乎是电闪雷击之间,她手中骤然聚集的真气,已经毫不留情地击了出去。
炎寒反应神速,早在息夫人翻脸之时,他便知道不好,掌力未到,他已经侧身闪过了通道的另一头。
只是掌风所至,伤及肺腑,还是吐了一口血。
“我不杀你,你回炎国吧,不要再插手这里的事情。”独孤息并没有加一掌,她已经收起攻势,望着正抚胸弯腰的炎寒,冷冷地说。
“我必须管,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我会动用炎国所有的力量,将夫人的探子全部清除。我会挥兵流园,剿灭夫人所有的势力和基地。”炎寒气血翻涌,说话几乎断断续续,却坚定异常,不见迟疑。
“死不悔改,和你父亲一样!”独孤息再次举掌,却久久没有拍下,末了,只是甩下水袖,愤而转身,背对着他问:“如果拿你的命和贺兰雪的命给伊人选,你猜她会选谁?”
“我不会让她做这个选择。”炎寒几乎想也未想,很自然地回答,“我帮她,只是我的事情。”
“我偏要让她选。我要让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值得!”独孤息身形微闪,突然抓住炎寒的手,将他从地道里带了出来。
在离开阵眼的时候,她转身一剑劈出。
宫中阵分崩离析。
空气中散着孜孜的火光。暗沉沉的光重新被太阳普照。
贺兰无双,你以为这样做会唤起我的旧情与怜惜?却忘记了,当年研究这个阵法,是为你转战千里,为你杀敌疆场,最后的结局呢?
这个旧阵,只提醒我,我曾经是多么蠢的白痴!
……
……
……
……
被独孤息封住气脉,半空中的炎寒丝毫使不出力来。
可是心里却很平静。
贺兰雪,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带着伊人摆脱那些人的盯梢,出了京城吧?
☆、009 第二个结局来啦
伊人被白老爷带着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东拐西转,都要转晕头了。
再后来,他又突然奇想,要去置办什么衣服,领着伊人进了一家裁缝店。
一番折腾,两人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大摇大摆地出了店。
再后来,说要拜神,可是刚一进庙里,白老爷说突然身体不适,跟她一道从后门走了。
到了傍晚时分,伊人有点七荤八素了。
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不停地在不同的场合里钻进钻出旖。
好容易挨到晚上,伊人想着:总可以回客栈休息了吧。
哪知白老爷竟然神神秘秘地叫了一辆马车,说要出城办货。
“几天就回。”他如是说。
伊人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谁叫他现在是老板呢?
到了城关,傍晚出去的马车照例要检查官牒,贺兰雪让伊人先下车,他则拿着大内的令牌给守门的将领看了。守门的人脸色微变,一面揣测这个人的来历,一面想着行礼打千,贺兰雪急忙扶住他们,又转头看了看伊人。
伊人正闲闲地站在马车边,冷不丁地看见前面的巷子里走来一人,似乎是裴若尘的样子,可正待细看,又已不见。
她心中怅然,摸了摸头,见老爷在催,便折身回到了马车里。
……
……
……
……
那个人确实是裴若尘,他在京城附近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伊人的下落,本想远远地跟着,可见到伊人身边的人后,他忽而莞尔,顿住了脚步。
那时候,贺兰雪刚刚要腰牌收进去。
伊人没看见,裴若尘却看见了。
贺兰雪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吗?
那么,他应该可以放心地移交了。
伊人望过来的时候,他刚好侧身,站在一辆碌碌行过的马车后。
透过摇曳的车帘。他瞥见她呆了片刻,摸了摸头,很可爱地困惑着,然后转身,登上了马车。
比起前几天,伊人精神了许多,整齐干净,大大的眼睛恢复了明亮的色彩。
贺兰雪真的可以把她照顾得很好。
裴若尘转过身,终于结束了这长达十多天守护。
伊人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影像,是笨手笨脚爬上车的背影。
裴若尘不知道,那一瞥,却是此生此世,他最后一次见到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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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园。
“伊人丢了?”独孤息听着属下的汇报,声音顿时一沉,“那就找出来!”
属下流水般散去,在京城各个角落里找寻伊人的下落,独孤息却转过头盯着炎寒,“是你安排的?伊人绝对没有逃离他们的能力。她根本就什么能力都没有。”
“错。她有能力让所有人都无怨无悔地对她。”炎寒微微一笑,坦然道:“你绝对没有机会伤害她。”
“我亦有能力让他人无怨无悔待我,为什么单单她不可伤害?”独孤息道。
曾几何,多少人前仆后继,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神魂颠倒,比起伊人,是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一样。”炎寒反正也豁出去了,索性实话实话道:“待人以重,人必重之。待人以轻,人比轻之。夫人,你是人中之凤,世间的人在你眼中,是草莽是芸芸,他们只会仰视你崇拜你,又哪里会真心真意地对你?从始至终,你可曾知道什么是真心?”
独孤息没有生气,更没有对炎寒施以报复,只是顺势坐了下来,往后一倚,淡淡问:“那你呢?阿奴呢?”
炎寒怔了怔,凛然地望着她。
独孤息回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左右。
左右的人立刻退下,不一会,便架着晕晕沉沉的阿奴走了出来。
“你——”炎寒见状,终于失去了最初的云淡风轻,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失声道:“你对她——”
“我不喜欢用刑。却喜欢用毒。这个女人为你九死一生,不顾死活地接近我,又为你通风报信,却只为了替你保护另一个女人。”独孤息信步走到阿奴身前,伸手勾起阿奴的下巴。那张清美绝伦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见毒性惊人,只是眸影清晰,显然神智是清醒的。
“伊人去了哪里?”独孤息的手指滑过阿奴的脸颊,曼声问:“告诉我,我就放了她。否则……”她的手一紧,阿奴似乎受痛,脸色顿时潮红,“否则,你将再也见不到她。”
“主上……”阿奴忍不住逸了一声低低的呼唤,却又被独孤息的动作制止了,她轻咳了几下,重重地喘着气。
“炎寒,
tang原来你们的有情有义,也不过是对人而已。阿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又是如何待她的呢?”她冷冷地笑,望着炎寒的眼神,森冷得有点不像在看他。
而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看着世间的虚伪和矫情。
炎寒握紧身体两侧的拳头,担忧地盯着喘息不止的阿奴。
如果他此刻舍弃了她,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自从上次阿奴将他强行带离战场,让他失信于民,炎寒便冷了阿奴整整三年。每日即便在宫中遇见,也只做不见,有时候遇到心情不好,甚至会对她随意斥骂。即便如此,阿奴也没有丝毫怨尤,仍然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守在他身边。而当卫先生过世时告诉炎寒过往的一切,他知道伊人的险境时,又是阿奴主动站出来,要接近独孤息为他获取情报。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埋怨过他。至始至终,她为他倾尽了所有。
“我数五声,然后,告诉我答案。”独孤息看着炎寒变幻莫测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缕希冀。
炎子昊的儿子。
不要让我失望。
“一。”
“二。”
“三。”
炎寒仍然看着阿奴,阿奴的目光始终澄澈,坚定而毫无奢望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说:不用管我。
我只是你的一个普通臣民,是一件礼物而已。
何必为了一件礼物而背叛心中所爱呢?
即便炎寒此刻选择放弃她,阿奴也不觉得怎样。因为从未期望过,自然不会失望。
她能期望什么?
唯有为他消磨完全部,终有一天,为他死了,那便是功德圆满,世间最幸运的事情。
“四。”
独孤息不紧不慢地喊到了第四声。
“我不会说。”炎寒复杂至极的眼神突然宁静,他转而看向独孤息,一字一句道:“可如果你伤了阿奴,我炎国上下,都为以扳倒你为己任,即便所做的不多,哪怕只是损伤你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亦会倾尽全力、不罢不休。”
在他说‘我不会说’那四个字的时候,阿奴有种意料之中的轻松,即便心重重地一沉,沉到了她也不知道的地方。
而紧接着的话,又让她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
他也肯为她,倾尽天下么?
即便是说给息夫人听,可仍然是阿奴这辈子听到的最灿烂的话语。
……
……
……
……
独孤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突然微笑,将阿奴推给了炎寒。
“带这个傻女人回去吧。我已经知道伊人去了哪里。”说着,独孤息已经转身。
炎寒慌忙张开手臂,将阿奴搂入怀里,将她抱到墙边,让她倚墙而坐,“你在这里等一会,很快便有炎国的人来。我现在必须去追息夫人。”
“主上,夫人并没有真的难为我。”阿奴突然扯住炎寒的袖子,疾声说:“反而是我在败露后服毒自杀,她救了我。”
炎寒愣了愣,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也许夫人不坏。”阿奴嘱咐道,“主上,不要硬碰硬。”
“知道了。”炎寒应了下,然后抚了抚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阿奴平生第一次听到炎寒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一向硬朗如天神的主上,竟然也有这般柔和温暖的声音。
她怔了怔,呆在原地。
肩膀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
在临出门时,炎寒又顿住了脚步,并未回头,只是轻轻地丢下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包括,包括四年前,她顶着被他厌弃的压力,将他强行带离战场。
阿奴望着他最后一角衣袂消失在拐角,终于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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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荡晃荡地出了城,伊人坐在对面的座椅上,先是勉力地坐得笔直,尔后渐渐累了,靠在马车的车厢上,眼皮也渐渐重了。
贺兰雪望过去的时候,她正低着头,一点一点,不住地打着盹。
他信手解下自己的外套,替伊人盖上,视线则轻轻地转向了窗外,望向外面蓝丝绒一般的夜空。
神秘人的话依旧历历在耳。
——在被息夫人阻止前,带伊人去墓地的深处,也许一切危机的来源和一切答案,都能在那里找到。
息夫人的墓地,捕鱼儿海的深处。
那个机关重重,神秘莫测的地方,真的埋藏着伊人的秘密吗?
贺兰雪的目光
重新回到伊人身上,看着她斜倚着车厢,呼吸均匀,睡得安然而宁静,心中五味杂成,思绪万千。
隐藏在伊人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他并不在乎,可是,他想知道。
“小……”梦呓中,伊人突然发出了声音。
贺兰雪往前靠了一下,索性起身坐到了她身边,将她靠在木板上的脑袋扶过来,倚着自己的肩膀上。
“伊人。”他试探性地唤了声。
“恩?”伊人半睡半醒,也许睡觉的成分多一点吧。现在也是她最心不在焉的时候了。
形如醉酒。
伊人喝酒是不会醉的,睡觉却能醉人,这时候的她,也是最真实最没有防备的。
“你真的是伊人吗?”贺兰雪问,声音很低很沉,如梦里的私语。
“恩。”伊人迷迷糊糊地应着。
“伊人,你最喜欢谁?”他突然恶作剧了,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阿雪。”回答得毫不迟疑。
“还有呢?”
如果她此刻回答说炎寒或者流逐风裴若尘之流,贺兰雪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