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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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戏言。”炎寒根本不管她说什么,扔下一句话,将她堵得哑口无言,而后站起来,重新叮嘱她不要乱动,而后,也不管卫诗如何幽怨地瞧着自己,只当没看见,他目无表情地转身,目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卫诗已经被这戏剧化的变故彻底击懵了,等他出去后,她反而安静下来,趴在枕头上郁闷不已。
合上房门。
炎寒靠着雕花木门,在确定没有人的地方,深吸了口气,用手扶了扶额头。
今天怎么了?
阿奴想了那么久的位置,他一直未能给,现在,却随随便便给了一个几乎不熟悉的女子。
阿奴在天之灵,只怕也会苦笑不已吧。
也许,因为她与那个人若有似无的神似,也或者,单纯地想留下她,为惜君留下她。
惜君孤单太久了。
当年阿奴在世的时候,为了让自己身上的麻烦不波及到炎惜君,对他也会保持可以冷淡,再加上炎惜君对她的误会,母子的关系其实并不太亲密。
至于他这个父亲,更是失职,不说也罢。
相比之下,卫诗受伤时,炎惜君表现出来的慌张与眷恋,几乎让身为父亲的炎寒嫉妒了。
如果皇后之位没能留住伊人,没能留住阿奴,至少,能为惜君留住卫诗。
这个理由让炎寒颇为满意。
他径直走了,全然不知屋里的人,已经筹谋着如何逃出皇宫了。
卫诗可不想坐以待毙。
母仪天下?笑话。
她还是去找流逐风吧。
不过,到底有点对不起炎寒啊。
卫诗在褥子上动了动,上面干爽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就像——那座大冰山。
似乎遥远、高高在上,远没有流逐风可爱亲和。其实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干爽的人,认真执着,反而比流逐风更可靠更轻松一些。
嫁给这样的人似乎更安全吧?
只可惜,她卫诗是个天生赌徒。既然是赌徒,总喜欢一些危险的东西。
说起来,贺兰雪那个家伙,现在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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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诗又老老实实地躺了几天,皇宫大院,所用的金疮药自然是最好的,她渐渐恢复了力气,虽然还要趴着睡觉,却已经能起床了。
既然能起床,自然就要琢磨着如何出宫了。
炎寒在她最严重的几日来得颇勤,后来也渐渐懈怠了,这两天根本没有露面。
卫诗在庆幸之余,未免失落。
还以为丫的是一个持之以恒的主呢。
到了第三天,卫诗自觉时机已经成熟,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环视着屋子,挑那些镶金嵌玉、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包——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卫诗很是坦然:自己好歹也是炎国储君的救命恩人,拿一些谢礼,不算过分吧?
待准备妥当后,她正要偷出门去,冷不防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鬼头鬼脑地朝里望。
卫诗心中一惊,连忙把包袱踢到床底下,声厉色荏地喝问道:“是谁?”
外面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扭扭捏捏地钻了出来,而后又把小腰儿一挺,在她面前站得笔直。
少年柏杨般骄傲青涩的身姿让卫诗哑然失笑。
“小屁孩。”她很自然地摸了摸炎惜君的头顶,“鬼鬼祟祟干什么?”
“本王才没有鬼鬼祟祟!”炎惜君梗着脖子反驳道:“本王只是听说你伤得很重,所以看你死了没有。”
嘴硬的小子,卫诗懒得与他计较,见来人是这么没威胁力的小鬼,她重新将床底的包袱拉出来,正大光明道:“正好,我要走了,你就当送行了。”
炎惜君愣了愣,望着她发呆:“你要走了?”
“是啊,我们原先只说好住一段时间而已,我还有事情呢。对了,你和你父王和好没有?他真的是很关心你的。”卫诗临行前,还在继续做和事佬:“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
事情了。”
炎惜君略低下头,默然不语。
卫诗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将包袱往身上一甩,便要出门。
炎惜君没有拦她,只是神色微动,倔强地将不舍压在眸底。
卫诗一路畅通无阻,炎寒只吩咐要好好地照顾她,并没有限制她的人生自由,所以即便有侍卫见到她形迹可疑,却也不敢去阻扰她。
可等她出了角门,就要越过那条九曲长廊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路口,堪堪挡住她的去路。
卫诗有点心虚,犹疑着要不要返回去,可是往回走这件事太丢脸,思忖了一会,她索性扬起头,摇摇摆摆、优优雅雅地走到炎寒面前。
炎寒并不吃惊,那神情,好像只是等到一个一起去郊游的女伴。
“我要走了。”她很坦白。
“朕记得,并没有将这些东西赏给你。”炎寒的目光扫过她拿着的包袱,含笑道。
卫诗微窘,面上却更理直气壮起来,摆出当年在社交场合周游的嘴脸,打着官腔,“你已经将那一处房子给了我,我拿走里面的东西,天经地义。”
炎寒并不争论,只是微笑,“卫诗,我们打一个赌吧,如果朕赢了,你这次且留下。如果朕输了,你不仅能走,还能带走我能给予的任何一样东西。”
这个建议,卫诗无法拒绝。
“赌什么?”
“那一天,我们没有玩完的扑克。”炎寒道。
一脸的别有用心。
卫诗却松了口气:赌这个,她可是最拿手了。虽然在贺兰雪那里败过一次。
只是,她忘记了,炎寒比起贺兰雪,其实也是不遑多让的……
……
……
……
……
许多年后,在卫诗输了十次百次千次万次后,她一度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澳门赌遍天下无敌手的历史?
或者,那些往事只是她的幻觉?
她这辈子算是栽到了炎寒手里,每次她心有异动,偶尔动起去找流逐风的心思时,就以更大的惨败告终。
无论她发明什么样新奇的玩法,无法她把赌技练得如何出神入化,在炎寒面前,都能功亏一篑。
这样几次三番后,卫诗找流逐风的念头也渐渐淡了,只是一心一意想赢他。
再后来,可怜的、只赢过她一次的流逐风,已经彻彻底底地被忘在了脑后。
平心而论,她也许从未真的爱过流逐风,只是单纯地被第一个赢过自己的男人吸引。而且,那个男人刚好又是英俊的。
当然,卫诗的入驻不是没风波的,当初那些给阿奴造谣的元老将军大臣们又纷纷进宫来质疑这个女子的来路,炎寒烦不胜烦,与炎惜君躲在书房里下棋,倒是卫诗在外厅琢磨着自己新创的赌术,见到一呼啦来了那么多人,她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很欣喜地招呼道:“来来来,陪本姑娘赌一把!”
那些人面面相觑,本不想应允,可是在大厅等着也是等着,耐不住卫诗软磨硬施的请求,终于有一个人应承了她的要求。
第一局,卫诗赢。
于是,有人不服了,上来讨个公道。
还是卫诗赢。
越来越多的人沉不住起,到最后,连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也被众人哄推了上去,议政大厅里喧嚣一片,那些个从前道貌岸然的大人们,全部输得双眼通红,双耳发赤,连粗话都蹦了出来。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最后的最后,除了几次小小的失误外,最大的赢家,还是卫诗。
卫诗在炎寒那里被打击得微乎其微的自信心,一下子高昂起来。
她站在台上,冷冷傲傲地扫了众人一眼,嗤声道:“你们该不是早知道赢不了我,所以才处心积虑地想赶我走吧。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的,各位。”
当场就有人气得吐血。
在屏风后藏了许久的炎寒父子赶紧憋住已经冲到喉咙的笑声,一本正经地走了出来,将双方都训斥了一番,左右各大五十大板,然后将他们遣散了。
这一闹后,朝中果然安静了。
卫诗还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照样缠着炎寒,誓要赢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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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炎寒突然大发慈悲,明明已经到手的同花顺,却不肯翻牌,只是望着她,淡淡道:“我输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对她称朕。
卫诗已经输习惯了,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反而有点愣了。
“你可以走了,而且能带着你喜欢的任何一样东西。”炎寒的声音还是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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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把她留得够久了,而炎寒已不愿再强迫任何人。
远处,炎惜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们。
对卫诗,炎惜君也是喜欢的,虽然一见面还是摆出酷酷的表情,却不知不觉地依恋着她。她的坦诚和无所畏惧,还有每次被父王‘欺负’后越挫越勇的神情。
可是,昨晚父王的话也不是不对。
他们不能将卫诗强行地留在这里,如果她一心想着离开,这样做对她是不公平的。
这一年来,父子两的沟通比以前好了许多,炎惜君的反应不再动不动就激烈得让炎寒心惊,听到此话,他只是略略沉吟,而后应了。
“父王,放了卫姨吧。她开心就好。”
炎惜君的懂事,让炎寒很是欣慰。
可是放了她……
在炎寒说出‘我输了’三个字的时候,心口重重地一落。
不可不说是惆怅的。
一年来被她痴缠的日子,有时候觉得烦躁,可是更多的时候,是欢欣而充实的。
在孤单了那么久后,第一次有种期待的感觉,期待她想出新玩意,期待她来吵他闹他,然后被他一招封死,看见她鼓着嘴巴气呼呼的样子。
如果她离开了,这座炎宫,是不是重归寂寥了?
他垂下眼眸,按住自己浅浅的依恋,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他已经决定提前离开。
“想好要什么,告诉司礼官,就不用再辞行了。”他说,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卫诗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把他的底牌揭开。
——明明赢了。
他明明赢了!
泪水突然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她抬起头,委屈而愤恨地质问道:“你想赶我走?!”
炎寒淡淡,“你这么执着要赢我,不就是想走吗?”
卫诗语塞。
炎寒隐隐希望她再说点什么,可是卫诗却沉默了,低下头,沉默地收拾石桌上的牌具。
“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炎寒的眼中滑过他自己也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失望,他‘嗯’了声。
卫诗忽然笑了,她站起来,站在石桌那边。她的身量在古代来说,也是极高的,不过比起炎寒,还是低了半个头。
平视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他清晰流畅的唇线。
“我要你。”说着,她踮起脚,身体往前倾去,轻轻地吻住诱惑了她许久许久的唇,“我要你压着我一辈子,别给我蹦跶的机会。”
不知何时,已经沉沦在他的沉默与低调的强势中。
与当年对流逐风的感情非常不同,并不是一味的想占有,只是,不想离开。
不舍得离开。
不舍得离开黏着在他身上的视线,不舍得离开他额间淡淡的川字纹,不想离开那个一招将自己吃得死死的、却从来不仗势欺人的安静。
炎寒怔住,被咬着的唇酥酥的,没有从前惊涛骇浪的激动,只是淡淡,浅浅淡淡,长长久久,想一直一直,这样细水流长下去。
他把手安然地放在她的背上。
风过处,乱红漫天。
炎惜君已经移开了视线,他望着头顶湛蓝的苍穹,想起在记忆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母亲,心中却不再觉得难过。
如果是卫诗,他并不介意。
“小屁孩,非礼勿视!”炎惜君正做着文人之思,那个本该风光-旖-旎的地方却传来一声很不和谐的暴喝。炎惜君赶紧侧身,躲过卫诗扔过来的绣花鞋。
那一边,卫诗光着一只脚,不客气地将重量全部压到炎寒的怀里。
炎惜君哈哈大笑,跑开了。
留下一路的阳光和一路的足迹。
☆、番外12 数风流人物(全剧终)
贺兰雪在何处?
自然是天朝境内。
那日他去找贺兰钦,不料将军府戒备森严,他本欲迟缓几天再去找二哥,哪知过了三日,贺兰钦竟然离职走人了。
于是,又是一番追赶寻找。
等他终于在一座山谷外找到贺兰钦时,贺兰雪又见到了一幕不方便现身的场景锋。
贺兰钦和凤七在山脚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哎哎,还是勾-搭在一起了啊。”贺兰雪连连摇头,暗自感叹,眼中满是笑意瘕。
“什么什么,你真的把绥远拱手给天安了?!”凤七听到这个消息,不喜反怒,望着自己英雄有余头脑不足的相公,数落道:“好歹也能卖一些钱吧,你净身出门也就算了,难道不知道我这几年的积蓄可都陪进绥远了,你得把我的嫁妆要过来吧?天啦,这辈子也没这么穷过,我要回凤庄吃爹娘的去。”
念叨完,她真的甩头就走,贺兰钦连忙拉住她,一脸苦笑地问:“送都送了,总不能让我现在去找皇上,让他再象征性地给点银子吧?”
这种丢脸的事情,贺兰钦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凤七一直含怒的眼滑过狡黠,她依旧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不管,我一千三百万两的嫁妆,还回来。”
贺兰钦耷拉着头,索性不答话。
他会打战没错,可是不会赚钱。
“……既然你还不来钱,那这辈子就给我但牛做马还债吧。”凤七眉目一转,笑盈盈道。
贺兰钦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得意洋洋的妻子,知道自己上当了。
“好了,当牛做马的第一件事,就是……”凤七不准他反悔,赶紧打蛇顺棒上,“就是,从今往后,无论天朝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管了。”
这句话,贺兰钦尚未有反应,却把贺兰雪已经迈出去的脚生生地钉住。
“可是小新的事……”贺兰钦面带犹疑。
“小新也大了,不需要你时刻提醒了。”凤七微笑道:“我们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贺兰钦大喜过望。
多年以来,因为凤七似乎最古老的丁克一族,总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所以一直没要小孩,贺兰钦也由着她,如今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他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管它事世变幻难测。”凤七言笑淳淳,“更何况,小新不是还有九弟他们看护吗?知道他最近闯皇宫,九弟放心不下,已经动员陆川过去援驰了,只要陆川肯出马,你还担心什么?”
贺兰钦听到此言,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贺兰新为了那个小丫头去京城,他是老大不同意的,可是——每个人都有年少时,若在年轻时都没有为红颜冲冠一怒的勇气,待老了,估计着也没多大的出息。
“所以啊,小辈的事情小辈了,我们啊,还是制造自个儿的小辈去。”凤七这几句堪称大胆,贺兰钦竟然有点窘迫了,嘿嘿地笑,搂着凤七的腰,然后旋身,跳上旁边的骏马。
“好,不管了。个人有个人的缘。”
凤七柔柔地靠着他,眼神温润。手紧紧地抓着贺兰钦长满粗茧的手。
——前不久去拜访九弟时,凤九的话重新回荡在她耳边。
他说,久战之人,只怕不能长寿,贺兰钦也是一个寿命不长的。
从来名将似美人,不使人间现白头。
凤七在山谷里独坐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