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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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位非善茬的主儿的。大小姐而今还如此,当真是叫恩师寒了心。
我知你重情义,可这下真是大小姐错了。你可曾想过,大小姐小小年纪如此跋扈,待她大了又会养成怎样的德性?恩师如今这般狠下心肠,不过是想磨磨大小姐性子罢了,大小姐不懂他的苦心,你可莫说你也不懂。你若继续听师娘遗言方如此溺爱她,才是真的害了她。”
对此,秦岳沉默半晌,终不过摇摇头:“清平,她是将我从醉忘生里救出来的大小姐。而病故的,是将我看做亲生儿子一般的师娘。”
第23章 深秋方归
记不清有多久不曾见过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秦岳只觉着,好似连她音容笑貌都模糊在了脑海。再不见她,怕是连她说话时的一颦一笑都快忘了之时,田夫人与二小姐终是缓缓而归。
送冷夫人灵柩归扬州之时,还是夏日炎炎,而今一群人疲惫归来,却已是深秋。
田夫人回来那日,带回大堆小堆的礼物,叫来了府中一众师兄弟,聚集在一块儿分发礼物。冷夫人去世的哀愁经过一个夏日的洗刷,好似已没了当时那股浓浓的悲伤。此时有了礼物的烘衬,更显的得萧条了许久的冷府其乐融融。
冷世欢身着一身白色衣裳前来,清清清冷冷的模样教人瞧着不显可怜,更显她孤高清冷的身份,叫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上前,秦岳便只得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早先便听昭平说她固执的日日穿白裳,一日都不曾脱下。今日方知,他的大小姐,一身素白,也能那样盛气凌人。
“你们便是这般给我阿娘扶灵的么?游山玩水好玩么?怎么?我阿娘死了,你很得意是么?”
进了大殿后第一句话,便是对着田夫人直接质问出声,望着那满大厅里堆积成山的礼物,半点儿也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
冷扶宴面上愧疚之色一闪而过,却也急着自己母亲的叮嘱,忙上前:“嫣儿,哥哥回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咱们下去说说话罢。”
甩开冷扶宴想要拉她离开的手,固执的站在那堆礼物前,半点儿不肯挪开脚步。田氏见状,心下暗惊,面上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大小姐别恼,这些东西饿俱是安葬好夫人之后才去购置的。这,去了扬州若是不带些东西回来,也不大说的过去。也给大小姐带了先前喜爱的东西,小堇,快些将礼物拿给你姐姐。”
冷嫣堇从旁抱起一个精致的锦盒,很是欢喜上前,献宝似的打开递于冷世欢跟前:“姐姐,这是你最喜欢的琼花提炼的香,我特地给你带回来的,你试试可好?”
近乎讨好的语气,却不曾换得冷世欢的半分怜惜,冷世欢小手一挥,那昂贵的瓷瓶应声落地,碎了一地。紧接着,满大厅都四处漂浮了似有似无的香,好闻的紧。
“这次叫你们去扬州,是让你们踏青么散心么?还是我阿娘死了,你们便翅膀硬了?不过一个尚上不得台面的妾,你有什么好嚣张的?如何轮到你与本小姐顶嘴了?本小姐要怎么收拾你,有人能说半个不字?”
这番举动,大厅里众人面色各异,田夫人面色涨红,想说什么也只欲言又止,柔弱无助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冷嫣堇则眼眶微红,泪水顺着脸颊直流而下打湿了衣襟:
“姐姐何苦总戳人脊梁骨,我与母亲也是好心带了东西,不喜欢不收便是,姐姐何需围着这事儿大动肝火,今后我与母亲不出门儿便是。这般揪着我母亲伤心处说,妹妹心底难受的紧。”
冷世欢冷笑一声,随即便是一耳光甩在了冷嫣堇面上:
“我娘是冷家主母,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配叫我姐姐!怎么?嫌难听?你娘自甘下贱堂堂官家千金给人做妾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人说的该有难听?嫌难听就别做这些丢人的事儿啊,我让她给人做小了么?”
大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带着冷扶宴,也被冷世欢这举动吓坏了。冷嫣堇捂着挨打的面庞,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口中无助喃喃:“姐姐,你打我?”
从小到大,这是冷世欢第一次动手打人,何况,打的还是那个她一向护在羽翼之下的冷世欢。冷嫣堇不过叫一声姐姐,另一半脸便又挨了冷世欢一耳光,冷嫣堇因着挨打,跌倒在地上,泪夺眶而出。
清脆的响声在大厅内显得格外清晰。连带着冷世欢呵斥人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冷嫣堇因着挨打,跌倒在地上,泪夺眶而出。
“谁允许你叫我姐姐的!本小姐从来不曾有过妹妹!打的就是你,如何?你敢打回赖不成?”
冷扶宴吓得大惊失色,忙拉住冷世欢哄劝道:“嫣嫣乖,哥哥将大伯母的陵墓图纸临摹了一份,特地带回来给你看的。我们不理他们了,去看图纸可好?”
田夫人在冷嫣堇连着挨了两耳光后,终是哭起来了,上前跪在地上,搂着冷嫣堇求饶:
“大小姐心头不痛快,要发火冲着我来便是,何苦对着小堇下手,她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是你的妹妹,就不能放她一马么。我自问对扶灵一事事必躬亲,半点儿不曾出差错,不过带了些特产回京,如何就惹大小姐厌恶了。大小姐若要打人,打我便是,我皮糙肉厚不怕这点儿打。”
卫清平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这些事儿她不好插手太多。陆月白作为大师兄,却没多少威慑力,是以只好摇头叹气,唯有秦邦站了出来:
“大小姐,二小姐与夫人也是好意,大小姐又何苦不依不饶。如此,恩师会生气的。”说罢,转头看向秦岳,目光中带了哀求:“秦岳,旁人不劝便罢了,二小姐与你一向亲厚,大小姐也肯同你亲近。如今她们姐妹闹别扭,你便只在一旁看着完事儿么?”
于是乎,在满大厅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在秦岳身上之时,秦岳只觉那些目光犹如万把利剑,刺的他浑身俱是窟窿。他着实不想插手,秦邦却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艰难张口半天,方只轻声道:
“大小姐,今日便先回去歇着,算了罢。老师该是快回来了,他不喜欢家中不和睦的。”
秦岳知道,今日是冷世欢错了。可对于她,他向来都是怨不起她来的。说来她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替自己母亲打抱不平罢了,岂能怨她?
秦岳这一声,却只叫冷世欢彻底笑出声来。随后,一巴掌甩在了田夫人脸上。若说她打冷嫣堇众人是惊吓,而今打田夫人,便是给人惊吓了。
“他回来又如何?能如何?有人撑腰很了不起是么?便是有他护着,我照打不误!”
说到此处,疾步走向那堆着的礼品,一件件拿起来砸在地面上:“我让你嚣张,让你神气,让你不将我阿娘放眼里踏青似的红光满面回来。”
那些东西,全数被她砸在地上之后。她却犹觉着不过瘾,缓缓走到田夫人与冷嫣堇跟前。俯身,近乎残忍道:
“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你以为,害死我阿娘便能执掌冷家了么?做梦!你看,我仍旧是冷家大小姐,仍旧能对你动手。
今后见了我,记着行礼,妾是得对嫡出小姐行礼的你不知道么?还是你田家从来就是这般没规矩?也是,能将女儿给人做妾,孙女给人左伴读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的礼教来?
再有,这些东西,有多少是拿我阿娘嫁妆买的?恩?田氏,识相点,趁早把我阿娘的陪嫁教出来。我不想闹得太难看,别逼我。”
说罢,轻哼一声,目不斜视扬长而去。从始至终,一眼都不曾看过秦岳。她当真,作从不认得秦岳的模样。秦岳觉着心里有些空,他的大小姐果真不认他了。田夫人与冷嫣堇抱着,在大厅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干师兄纷纷上前安抚,冷扶宴却抬腿追了出去。去前,还恨恨瞪了一眼秦邦:“秦邦,你是长华公主儿子,便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么?此行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好自为之。”
接着,在路过秦岳之时,顿下脚步:“秦岳,嫣儿对你那么好,你方才为何要出面?”
他是在责怪秦岳,随后便追着冷世欢去了。望着那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秦岳没出声。他不过是想提点他的大小姐,恩师便要归来了,趁早收手才能不受责罚。少爷却是不懂,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大小姐也不懂?也觉着他是在帮二小姐?
浑浑噩噩回了听雨轩,坐于书案前。提笔,却久久不能落下。不知改写什么,也不知想写什么,最终,不过写了一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接着,便将十五那夜,冷世欢送的折扇小心翼翼取出来,轻轻打开,好似一用力,这折扇便会消失不见般。视若珍宝的看着那画上字画许久,终不过叹口气,又小心收好放回原处。
将将放好,昭平便气踹嘘嘘跑了来:“公子公子,不好了,老爷回来后不知谁去告了密。老爷便大动肝火,说要把大小姐带去正院,用家法处置大小姐。还说,还说要所有当时在场的人前去观邢呢。”
因着秦岳吩咐他要时刻关注摘星楼的事儿,是以一旦有了什么消息他都是第一时间前来汇报的。
秦岳一听,当即便起身,心下焦急万分面上却半分不显,假做温吞吞的模样朝正院去了。在正院外遇见了秦邦,一眼便瞧见了他手上的扳指。那是冷燕启随身戴的东西,谁若能让冷燕启十分满意,便能得到他随身佩戴的玉饰,在冷家,这便是出色的象征。
秦岳也有一块冷燕启上次的玉佩,不过从未戴出去过罢了。望着那玉扳指,秦岳笑言:“恭喜九师兄得恩师重用。”
这话,讽刺意味十分浓烈。因着与秦邦关系好,一向都唤他秦邦的,如今却唤他九师兄。秦邦自是晓得秦岳是在怪他,对此,秦邦面上并无愧疚之色:
“秦岳,你当晓得,大小姐性子着实不好,是该磨砺的,如今便是我不前去与恩师说,他人也会说的。”
秦岳充耳不闻,便要从他身旁跨过,之时在与他擦肩而过之时道:“我没有一个做公主的母亲,是以,我不晓得有母亲是什么滋味。只知,师娘胜过母亲,待我很好,我不能如你一般糟蹋她唯一的女儿。”
第24章 我没错
说罢,不待秦邦开口,走向了内院。去时,内院已是站满了人,冷燕启正在问:“所有人有目共睹之事,你还不肯认么?说话,你究竟知错没有?”
冷扶宴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从不曾如此生气的大伯父,父女俩谁都不曾退一步,这样的局势着实不妙。见了秦岳,担忧道:“你来了,那丫头,不论如何都不肯认错。大伯父道只要她向大伙儿认个错,抄些书便是,她却是死活不肯,硬说自个儿无错。我是没法子了,你能不能劝劝她?”
秦岳被问的有些愣,所有人都觉着他的大小姐待他是不同的。又有谁晓得,那个先前对他百般照顾的女子,此刻不过将他当陌路人罢了。是以,只得无奈摇摇头,不曾开口说话,上前与冷燕启请安后,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冷燕启只不咸不淡扫了秦岳一眼,又目光平静望向那个跪得笔直的爱女。不曾见她有半点儿忏悔之意,仍旧高傲的抬起头,冲他道:“不论老爷问我多少次,我都只得一个回答,我没错。”
冷嫣堇此时亦在这儿的,只双颊红肿,眼眶亦是红肿着的。正与田夫人抱在一块儿低低啜泣,闻言有些怯懦抬头,眼中满是委屈:
“父亲,女儿受点委屈着实不算什么,姐姐一向待我很好,也不过是因着误会才会动手。女儿怎样都无所谓的,却不能让我母亲受委屈。只求姐姐能还我母亲一个公道,与我母亲认个错,便成。”
冷嫣堇的声音满是浓浓的委屈,又带了些许对冷世欢的包容,当中还夹杂着对生母尊严固执的坚持,这样的委曲求全却是得不到冷世欢半分感激的。甚至,还换得了冷世欢的鄙夷:
“她害死了我娘,霸占了我娘应有的体面,私吞了我娘的嫁妆,有什么好委屈的?你晓得替你娘要公道,那么我呢,我娘的公道谁来还?是你?还是他?”
说话之时,先将手指向冷嫣堇,随后又两指向了冷燕启,那个一向将她视若掌上珠的父亲。昔日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如今的情形,不过印证了先前的宠爱不过是一个纯粹的笑话罢了。这样虚伪的疼爱,她冷世欢不屑。
冷燕启手中的茶盏被他端得有些摇摇晃晃,半天不曾说出一句话来,满脸失望之色不加掩饰。终,不过狠下心吩咐大管家:“上家法来!”
动用家法教训女儿家,这在冷家还是头一遭,大管家不肯去,却又不得不听主子的话。奉上那精致的棍子后,在一旁有些不忍道:“老爷,恕老奴冒犯了。这、这是大小姐啊,您,您可得想仔细才是。”
冷扶宴在听闻果真要上家法之时,早已悄悄潜到一旁,溜出大厅,要去找自己爹娘前来救场。冷燕启是看见的,却并未阻止。
所有人都晓得冷燕启有多喜欢这个长女,是以,所有人都懂得冷燕启是不肯下手的,只肖冷世欢叫声爹爹,说句好话,别说抄书,怕是连认错都不必的。冷世欢却是固执的不肯低头,非要将自己逼上绝路才罢休:
“谁都别求他,我也不会求他。今日若不打死我,怎能掩盖掉我娘被害的事实,怎么让那狐狸精高枕无忧的霸占我娘的嫁妆?”
小小年纪,生的便是不肯低头的性子,旁人看的厌恶之时,秦岳却只带了浓浓的心疼。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明明是该被万般恩宠捧在手上养着长大的,如今却成了这样,究竟是什么变了?或者,究竟是哪儿出差错了?
一番话,说得冷燕启握着那棍棒的手不住颤抖起来,闭眼片刻后方睁开,随即起身走到跪着的冷世欢跟前,对着那笔直的爱女一棍子下去。
就是那么一棍下去,闷声传来之时众人听得格外清晰,冷世欢就那么被打趴在地上,脸色发白,却是死咬着嘴唇不开口。便是如此,也能从那满头大汗的的样子看出来她忍痛忍的有多辛苦。
对此,冷燕启狠下心不去看她,扭过头看向别处问:
“这一棍,是打你脑子不清醒且嘴硬,为父说过,你母亲的半数嫁妆不翼而飞了,为父也不知她究竟交到哪儿去了,你却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强行诬赖旁人。我问你,你究竟知不知错?”
而那打完冷世欢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饶是冷燕启强行逼着自己别抖,却是无半点儿用处,那手,仍旧颤抖得厉害。
冷嫣堇面上全是不可置信,在场之人连带着田夫人,都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切。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冷家大小姐,今日挨了打。
好半天,冷世欢才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直了身子:“阿娘的嫁妆会自己不翼而飞么?不过是你想随意寻个由头将我也打死了作罢,要我如同阿娘那般,死的不明不白,我又何错之有?我没错。”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却秦岳心下惶恐起来。那笔嫁妆在哪儿,果真只得他一人晓得的。师娘为何连大小姐都不曾告诉?
冷夫人死的不明不白这事儿,是冷燕启心上伤口,谁都不能触碰的底线却叫冷世欢当众揭穿。终不过冷笑一声:“好,有骨气,是我冷燕启的女儿。今儿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着,又是两棍子棍下去。这下,冷世欢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