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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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方眼眶微红直视着冷燕启,伸手,缓缓拔下头上的发簪。而后,四下环顾一圈,狠狠扔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玉簪也四分五裂,秦岳抬头,方见冷世欢嘴唇好似被她咬出了血:
“还给你!你的虚情假意,我不稀罕。
我想一个人陪着阿娘,你们出去罢,今儿不是很忙吗,前边儿那么多客人等着呢。”
冷燕启的目光从冷世欢拔下玉簪开始,便一直紧盯着那玉簪不曾错过一丝一毫。直至玉簪四分五裂,方拂袖而去,一句话都不曾与冷世欢说过。
冷燕启一走了之,冷世欢也赶人出去,其余人自是不好久待。待所有人全数退下之后,阿贞上前将那玉簪的残骸一一拾起:
“小姐,你不是很喜欢的么?这。。。”
话音未落,便听得冷世欢带着浓浓疲倦的声音从她口中传来:“阿贞,你也出去罢。你和半夏都出去院外等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只剩冷世欢一人了,冷世欢方缓缓跪在火盆前,低头往里扔着纸钱。
“阿娘,嫣嫣好久都没跟你好好说话了,我们说说话罢。今儿我十五了。干姨母送来的衣裳很漂亮,她给我的首饰也很漂亮,是我所有漂亮衣裳漂亮首饰中最漂亮的了。”
停了一会儿,又往盆里扔了些纸钱,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阿娘,青宴也很好。我知道,你一直都知道青宴存在的,你是怕我不能接受他么?阿娘,我没有叫你失望,我把从小戴的护身符都给他了,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阿娘,我学会跳舞了,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在梅花桩上跳舞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对了,还有功课,我也有认真学。除了女工,我都有好好的学。阿娘,我都学了那么多了,你那么心疼我,一定会怜惜我,不逼学女工的对不对?
还有那块玉佩,你不是说过想认秦岳为义子吗?我替你给他了,在他生辰的时候,你放心罢。阿娘,我也可以为你做事情了。
你看这柱琼花,跟你在的时候一个样,年年都开花呢。如今冷府只有这一株琼花了,阿娘你凑合看好不好?待今后我能做自己的事情了,我在为你种上满院的琼花。”
说到这儿,冷世欢好似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低着头不住往盆里扔着纸钱,却没有哭。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想的什么,又开始对着火盆絮絮叨叨起来:
“阿娘,我当着你的面儿扔了他给的发簪,我喜欢那发簪,可我还是扔了。
阿娘你不是说,因为是整个冷家最尊贵的小姐,没有任何人能与我相提并论么?那么,凭什么冷嫣堇能有和我一样的发簪,阿娘你说是不是?
阿娘,今后我再不要他的东西了,我不稀罕。我今后就用阿娘你给我的那些东西,阿娘你戴着很好看的那些首饰,我带着,会不会跟阿娘一样好看?
可是阿娘,整个冷家除了我,大抵都忘了你的样子了,她们连你爱吃的东西是什么都忘了,你说,除了我,是不是都忘记你了?
我画艺不精,画不出阿娘的美,可我不敢去叫秦岳帮我。阿娘,秦岳他讨厌我,他总是偏袒冷嫣堇,他和冷府其他人一般,心都长偏了。
阿娘,田氏那个女人巴不得我死,姨母一颗心都扑在青宴身上,他的心里也只有冷嫣堇和田氏了。秦邦针对我,秦岳也不喜欢我,清平和月白两位师兄也不理我,冷府里除了阿娘,再没人喜欢我了。
阿娘,你说,阿贞是不也不喜欢我了?她今儿骗我了,骗我说这是他特地打造的,我不喜欢欺骗,也不喜欢背叛。阿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跪得双腿发麻,有些凌厉的风刮得冷世欢眼睛疼,又说了好些话,空荡荡院中也只有寒风刮过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只得冷世欢一人在自言自语,无人答她话。
“阿娘,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不是说,灵坛前的祷告,九泉之下的人是能听见的吗?
我说了那么多,阿娘你是不是没听见?你为什么不说话?阿娘你为什么不回答?阿娘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还是说,从你闭眼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要我了?”
越说,鼻音越重,冷世欢的心也越冷:
“阿娘,先前听说,那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姨母还说,要我乖一点,要我乖乖的叫他父亲,如今的我不能使小性子,不能和他对着干,否则阿娘你的死是白费的。
可我还是叫不出口,我觉着我从没了阿娘那一日开始,便没了父亲。”
冷世欢终究是没能忍住,还是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说给冷夫人听后,方挣扎着起身,望着火盆道,将搁在一旁的画像缓缓扔进火盆:
“阿娘,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我如今的样子,我怕有朝一日我到了九泉之下找你你却认不得我了,所以我把我的画像给你烧来了。
阿娘,你一定要记得我的样子,我也记得你的样子,能记住我们的人本就太少,我们自己不要忘记,好不好?”
静静看着那画轴成灰,方拍拍裙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在之后,便出了院门,方见阿贞与秦岳站在门前僵持着什么。
见了冷世欢,秦岳也不曾有过多的表情,只淡淡道:“大小姐,大夫人让你去一趟。天色太晚,今日人多,我是受命来送大小姐过去的。”
大夫人,自然是指楚芊,虽说好奇楚芊为何找自己,却也见不得秦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是以,只看着秦岳轻笑一声,带了浓浓嘲讽道:“受谁的命?老爷的命还是冷家二小姐的命?”
秦岳不曾回答,只沉默不语站在原处,向来都是晓得秦岳就是这性子,冷世欢也不曾多耽搁,吩咐阿贞与半夏先回摘星楼,只道一声:“走罢。”
随后,便跟着秦岳去楚芊的住处。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二人都不曾说话,到了楚芊住处后,秦岳也不曾进去:
“小姐去罢,我在外面等。”
彼时楚芊正在给冷青宴念诗,书香门第最是看中学识的。见了冷世欢,便让人将冷青宴带下去,随意指了处让冷世欢座下后方道:
“哭过了?你如今大了,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你对我的那点子情分不过看在我与你母亲是双生姐妹的份上,我也晓得。
今日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楚家帮不了你了,凡事得靠你自己。也莫和他对着干,我不是你亲生母亲,你的婚事还在他手里,莫要图一时快意害了自己一辈子。”
冷世欢捧着茶,一直静静听到这儿方才开口:“你从不肯告诉我楚家到底怎么了,舅舅到底怎么了,今日为何又对我说这些。”
面对冷世欢这油盐不进的性子,楚芊是很苦恼的。自己姐姐水一般的人儿,怎的就生了这么一块硬石头:
“楚家没事,冷家是九大世家之一,楚家又如何奈何得了冷家?今日有好几家夫人与我透露结亲之意,我是推拒了,却不知你父亲那儿可点头。
这些日子,别惹你父亲罢。否则,最后苦的也不过是你自己。”
看着楚芊仍旧一口咬定楚家无事,冷世欢着实不大想听下去,只叫一声:“姨母。”
楚芊过门后,冷世欢只叫她夫人,这一声姨母,倒叫的楚芊受宠若惊起来。尚在震惊中,又听得冷世欢道:
“我已经招惹他了,我也不会听他摆布当他手中联姻的棋子。姨母,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看着青宴,不要成为下一个我娘,也不要成为下一个我。”
说罢,也不顾楚芊话究竟有没有说完,便道:“姨母,我今日什么都不想听,你说的明白的,可我不想做。我不让姨母为难,姨母也不要逼我。天色太晚了,姨母早些歇息,我便退下了。”
对于这般一意孤行的冷世欢,楚芊是没办法的。冷燕启说过,不允许她靠冷世欢太近,否则便没收她看着冷世欢长大的权利,却不想,如今冷燕启与她,竟是都与冷世欢不亲近。
再说这边秦岳,送冷世欢回摘星楼的路上也是一言不发。待走到摘星楼前之时,伸手在冷世欢头上拨了两下下,冷世欢正要问他做什么,便见他将手掌摊开:
“大小姐,有树叶。”
不知为何,对着秦岳冷世欢总是控制不住坏脾气,当即便嘟囔一句:“要你管!”
随后,便往摘星楼里走去。待她进了摘星楼,秦岳转过身,便见冷燕启与冷扶宴站在他身后的树下暗处,皆是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秦岳只觉是什么落地的声音,接着整颗心便支离破碎。冷燕启与冷扶宴究竟说了什么他不知道,此刻他只明白。
他心里那最卑微最不敢让人知晓的旖旎被人知道了,他最不堪的那一面,他最妄想的那一面叫人知晓了。
自此,大抵再没了靠近冷世欢的时机了。也许会被逐出冷家,也许会流落街头,也许会被无声无息杖毙。总之,大抵真的没有再见冷世欢的命了。
而造就这一切的原因,便是方才借故替冷世欢拿树叶之时,在她头上插上了那支他不敢光明正大送出去的发簪。
可是秦岳不想离开他的大小姐,他不甘心,老天爷何其残忍,永远都只对一个人不公。张口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最终也只苍白而无力道:
“老师,曾经,我是真的想将她看做妹妹的。”
冷燕启看着秦岳万念俱灰的模样,轻叹一声:“岳儿,随为师去书房谈谈罢。”
三人去了冷燕启书房,关上门后,冷燕启沉默许久方才用陈述的语气肯定道:“你心悦那丫头罢。”
对此,秦岳只低着头,好似待审的囚犯,低低回话:“是。”
冷燕启听后,又是久久不语,直至一旁的冷扶宴都等的心急之时,方食指轻扣书案淡淡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岳仔细想了想,其实他也不晓得,究竟是何时开始的了。冷燕启面前他无需说谎了,也不想说谎了:
“不记得了,大抵,很久了。”
冷燕启还是在思考着什么,再秦岳揣测着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想着自己是会被赶出冷府或是关禁闭之时,只听冷燕启道:
“我一向都觉着你对小堇呵护有加,却未料到那个你一向不怎么亲近的丫头,才是你的心头好。她那般性子,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对于这个问题,秦岳想了许久,也未有答案,是以他也只道:“我也不知。”
冷燕启上上下下打量了秦岳一番后,方挥挥手:
“下去罢,今日之事,我便权当不知道。扶宴,你也装作不知罢,你们该明白,但凡透了任何一点儿风出去,都足以毁了她。”
对此,秦岳满是愕然。连带一旁为秦岳提心吊胆的冷扶宴,都万分惊讶,冷燕启当真就这么算了?
见两人吃惊的模样,冷燕启也是轻叹一声,好似有许多的无奈说不出口。唉声叹气许久之后,只道:
“岳儿,为师对你很满意。可她是我冷家长房嫡长女,为师这么些年如何宠她你也见到了,为师不想她下半生吃苦,她的婚事我自是需要慎重些。
如今有好些世家透露结亲之意,为师也都以想多留她两年挡下来了。你若能在为师能顶住压力,不把她许人之前高中状元,将她许给你也不是不可。”
这番话,更是叫秦岳诧异万分。好似无端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砸得他晕乎乎的,如坠梦中:
“老师,我向来都只藏在心底的,从未。。。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儿。”
秦岳想说自己配不上冷世欢,可那些话难以启齿,最终只与冷燕启道,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儿。
对此,冷扶宴也有些紧张起来,这秦岳是不是傻?大伯父都说了许配给他,他还想往外推?
一面担心冷燕启反悔,一面觉着秦岳傻的冷扶宴,着实是在一旁操碎了心。
可冷燕启对于这样的一番话,也只笑笑:
“为师不在乎门第,只要你待她好便是了。你也莫高兴的太早,你若不能高中,为师也是会将她许给别人的。”
至此,冷扶宴终是松了口气,一拍秦岳肩膀道:“就是,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你可得好好努力一把,给我妹妹好日子过才行。”
见秦岳全然傻了眼,冷燕启笑着挥手让秦岳去冷扶宴回去歇息。待二人退下后,方道:“出来罢。”
大管家这才从里面出来,恭敬行礼:“老爷。”
冷燕启此时已经闭上了眼,指尖在桌上写写画画的不知在做什么,又问大管家:“方才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大管家回答听见了之时,心下还觉着两人也算般配,这话正要出口,便听得冷燕启吩咐:
“你去,将所有冷家女儿的画像都弄来,一人都不可拉下。那些旁支,也去看看可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儿,都画上画像送来。”
大管家听后,又将想说的话都咽进腹中,再不敢说出来:“奴才遵命。”
这边跟着冷扶宴出去后的秦岳,一路上心情都十分复杂,说不欢喜是不可能的,满腔的欢喜中又带了好些复杂。
他在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做的一场梦。想着,便出声问了出来:“少爷,方才我是在做梦么?”
冷扶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鄙夷他:“都快是一家人了,还叫什么少爷,你得跟着叫哥,知道了么?呆子!还不快些回去温书,懈怠了就考不上状元了。”
说罢,作势瞪了秦岳一眼,便放心大胆的回自己住处了。老实说,方才阿贞前去与冷燕启告密之时,冷扶宴还真怕冷燕启一个生气就将秦岳乱棍打死了事。
哪知,冷燕启非但没有罚他,还许了个诺,这样一来也好,家世差些没什么,知根知底的,也好拿捏,不怕他对冷世欢不好。
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倒回来对着面带了笑意的秦岳道:
“你最好想想你可是哪儿开罪了阿贞,大伯父之所以会来便是她告密。那丫头可是我妹妹心腹,我大伯父去世这么多年田氏也不敢苛待我妹妹,少不了她的功劳,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罢,也不管秦岳有何打算,便回了自己住处。秦岳回想了一番,着实不知自己是哪儿惹了她。若硬要说哪里惹了她,那便是上次酒后对冷世欢的轻薄罢。
今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自是无需再担忧,而今秦岳只想好好看书,看看做功课。待金榜题名那日,便是这场梦兑现之时。
因着着实太欢喜,秦岳一路上都是带了笑的,昭平打水上来之时还很是纳闷:“公子,有什么事儿值得你这么欢喜的?跟了你那么久,还没见你这么笑过。”
秦岳今日心情大好,也改了以往惜字如金的习惯,破天荒道:“昭平,我有一个想要却不能要的梦,而今我离那个梦很近。”
只要能过了长华长公主那一关,便能离冷世欢很近。长华长公主那么喜欢的秋窗易寒图,该是能让她放过自己的。秦岳从来都不晓得,有朝一日,可以离冷世欢这般近。
第49章 惊为天人
昭平听得也不是很懂,只一脸迷茫的看着秦岳,见他如此,秦岳难得关心他的私事:“昭平,你有心仪的姑娘么?”
说到这个,昭平便欢喜起来,脸上满是自豪,还带了许多的羞怯:“这,这,我喜欢大小姐身旁的阿贞姐姐。公子,你可要替我保密才是。”
对此,秦岳倒是比较羡慕他。昭平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