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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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世欢只冲他笑笑:“阿娘今日有事,是秦岳陪我来的,他是我爹爹最小的学生。”
小贩笑笑便继续麻利的忙活去了,灶台旁是一个背着两岁多男孩的夫人,正是小贩的妻子,在忙着洗碗。
冷世欢看了那男孩几眼,便低头闷声吃起混沌。用勺子舀起来吹了又吹,方试着一点点送入口中,就如同在吃什么人间美味般,好似比起吃冷府里色香味俱全的吃食还要好吃。
见她如此,秦岳本不想吃却也动了勺子,舀上一个吹凉了些放进口中,尝过后也有些满意。虽说奶奶在世时也曾带他吃过好吃的混沌,秦岳却是觉着自己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混沌。
正觉气氛沉默的尴尬,想要说些打破沉默什么,便打算问她如何得知这混沌摊子的。
抬眸,却见正对面吃混沌的冷世欢,正哭的无声无息,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低落她面前的混沌中,和着混沌一齐吃进腹中去了。
秦岳这是第一次见她哭,第一次见到她之时虽眼眶红肿,却是没有哭的。而今,她就坐在他对面,哭的无声无息。
是以,一顿混沌便在冷世欢无声的哭泣中与秦岳的沉默中吃完了。冷世欢付了账,擦擦嘴角:“秦岳,陪我去看垂柳罢。”
秦岳也默然点点头,就由着她去罢左右不过也只有今夜才会与她走的如此之近,权当是为了感谢她能让自己出来的报答罢了。
走了好一会儿,方才到了她要去的护城河上游分支,而这条河流的终点便是汇入护城河,随着护城河流向别处。
岸边种着整整齐齐的一排杨柳,万条垂下,随风轻摆的绿柳在满河的河灯照耀中,犹如女子的妙曼舞姿般好看。
而冷世欢,此时蹲便坐在河边双手搂着膝盖将脸埋腿上,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对着那承载了无数人美好愿望的河灯,哭的肝肠寸断。
秦岳着实慌了神,笨拙站在一旁看她哭的委委屈屈,却无能为力。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方递出一方帕子且道:“别,别哭了。”
冷世欢闻言渐渐止住哭泣,只过了许久方道:
“我曾万分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不是男儿身?如果我说男儿身多好,阿娘便无需被奶奶指责,爹爹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做了缺德事生不出儿子。
可是秦岳,便是如此,我也十分感激我阿娘,感激她带我来到了世上,也感激她将我视如自己的命。我也好喜欢爹爹,他向来都不会嫌弃我是女孩儿,我是冷家唯一一个在父亲怀里长大,唯一一个能同父亲撒娇耍无赖的孩子。
可是,那份殊荣很快就不是我的了。姨母有了小宝宝了,再过几个月便要出世了。到时,爹爹会不会不喜欢我了?阿娘会不会又整日整夜以泪洗面了?”
最终她抬起头,望向那星星点点的河面:“秦岳,我好害怕,好怕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能带给阿娘日日陪在爹爹身边的机会。秦岳,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问的很认真,秦岳却没有及时应她,只扭着看着她侧脸,隐约可见长开后的美丽模样。
“你如何得知,你姨母会生下老师的孩子?或许,不过是让人诓你的。”
一个宁肯青灯古佛也不肯入冷家门的女子,怎会甘愿为老师生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来?
对此,秦岳很是费解。
第9章 不公平
见秦岳发问,冷世欢也只盯着河面,看都不敢看秦岳一眼。其实,她不过是在怕,怕自己不是那个万千宠爱的大小姐后,所有人连带秦岳也瞧不起自己罢了。
“阿娘与爹爹说时,我便在踏上午睡。尽管她说的很小声,也很小心要避开我,可我还是听见了。”
说到这儿,情绪又低落下去:“如果有了弟弟,阿娘说要归她名下的。若真如此,我便再也不是那个冷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孩子了。”
秦岳想了想,有些不能苟同她这想法。便是不是冷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又如何,不也还是冷家的掌上明珠么?不过有个人出来与她争宠,而她仍旧高高在上,与自己仍是云泥之别罢了。
“大小姐,不论如何,你都是你,你终究还是冷家长房嫡长女。”
至于是不是独一无二,又有什么打紧呢?正这般想之时,冷世欢又哽咽着开口了。
“其实魏清清说的不错,我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冷家女儿何其多,我的独特之处不过在于,我是进过冷家宗祠,拜祭过冷家祖先的唯一一个女儿罢了。而我所拥有的这份殊荣,不过是因着爹爹只得我这么一个嫡出的孩子罢了。”
良久,人烟稀少的河边,也只得冷世欢一人低低抽泣的声音。她同秦岳道:
“每次阿娘不开心之时便会带着我来这儿散心,如今我带你来了,你不欢喜也可以来这儿。人少了,你便可以想说什么都对着河面一吐为快,也无人知晓。”
说罢,也不待秦岳回应便直接起身,拍拍裙上泥土:“我要去给小堇买珠花,她要送我最喜欢的泥人,我也得送她最喜爱的珠花回她礼才是,走罢。”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朝人流密集的集市去了,清清浅浅的月光冷冰冰的照在两人身上,显得有几分凄凉。秦岳就那么跟在她身后,见她掏出银子买了朵珠花便花掉八两银子,只觉连自己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都算是一种讽刺。
许是因着二人归去太晚,到了府外小厮便高声朝里面兴奋吼起来: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秦岳起先不知他为何如此,直至进了府后,方才发觉那些原本应当在府外等着与冷世欢汇合的师兄弟们,连带冷扶宴并冷嫣堇都直挺挺跪在正屋跟前的月光下。
冷燕启好似喝高了些,见着冷世欢后脚步有些虚浮,说话却是有条有理:“来,爹爹的小明珠跑哪儿去了?可知爹爹有多担心你?你若在迟些归来,他们的腿可就废了。”
冷世欢对此着实愧疚,慌的手足无措,不住摇头:“爹爹,是我要他们去玩的,我只是去买了朵珠花路上耽搁了下,我没事的你不要罚他们了。”
冷燕启也不多说别的,只替女儿理了理被风吹的微乱的头发:“当真不是他们欺负爹爹的小明珠?既然如此,咱们冷家的掌上明珠为何哭了?瞧,眼睛都还是红的,就想着诓爹爹了。”
冷世欢好说歹说,冷燕启才放过那些跪在地上的无辜之人,让他们带着买来的东西回去各自抄四书一百遍,今夜也不准吃宵夜,权当是小惩大诫长记性。
从始至终,他们谁都不曾开口求饶,皆是低头称是。冷嫣堇在站都站不稳之际,还不忘将怀中紧紧搂着的包袱递给冷世欢:“姐姐,这是你要的泥人。”
冷世欢更是愧疚了些,忙将那珠花递过去:“诺,你说你很喜欢先前我戴的那种珠花,我也给你带了回来。”
冷嫣堇望着那昂贵的珠花,想要却又不敢伸手去接,拿眼怯怯看向冷燕启,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方才接过珠花,爱不释手抚摸了一遍又欢喜道:“谢谢姐姐,姐姐对小堇最好了!”
冷燕启让他们各自散去后,又叫来冷世欢的奶娘吩咐:“带小姐下去歇息,夫人待会儿回来了再去看小姐。”
直至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剩秦岳同冷燕启二人之时,冷燕启方道:“今日,你可是觉着为师不该罚他们?”
秦岳本不想回答,可冷燕启问话又不得不作答,便道:“老师,这不公平。学生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小姐,当真不是师兄们与二小姐的疏忽,着实是大小姐自己要求的。”
冷燕启反问道:“既然你都肯寸步不离跟着她,为何他们便做不到?今日只是侥幸,若嫣嫣有什么闪失,谁来承担这份责任?
再者,世上本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建立在你是掌权者的基础上。”
他说的句句属实,以至秦岳半晌答不上话。一时沉默间,冷燕启又道:“她今日为何哭了?”
秦岳将魏清清那一段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复述一遍,只省去他同冷世欢去了河边那一段。大抵,那是他与冷世欢间唯一的小秘密,冷世欢不想旁人知晓,他也同样。
接下来没几日,便传出国子监祭酒冷大人近来相当严厉,对于国子监里那些学子们可谓是刀剑相逼。
这倒也罢了,传言下次国子监录用的学子,考核题目会加大难度。本来的难度上,能考进去的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大力加大难度后?
一时间,冷府开始热闹起来,总有各式各样的人寻着各式各样的由头前来拜见。众人无一不是为着国子监的事儿,对此冷燕启统统只得一句话:“我冷燕启算个什么东西?哪能做得了这些事儿的主?各位大人还请回罢,冷某可没这等本事。”
起先,人人都对冷燕启意见不小,觉着他是不卖人面子。同朝为官,何苦如此不近人情?一时怨声载道,好些人皆在抱怨他。这些人当中,又以刑部尚书最甚。
对此,冷燕启也丝毫不做让步,那些大小官员也没了办法。直至某天,众人猛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便打听到了七夕乞巧节一事儿。
是以,又纷纷将矛头对向了刑部尚书,齐心协力给他穿起小鞋来。起先刑部尚书不以为然,直至那小鞋越穿越小,不能再小下去之时,方才开始懊恼起来。
最终,这件事儿以刑部尚书亲自领了女儿登门,同冷世欢赔礼道歉后,方才落幕。
事情了了之后,冷燕启当着众人面揉着冷世欢脑袋,道:
“爹爹替你出气了,嫣嫣可满意?嫣嫣要记着,今后出了事可得你自己去面对,不论是谁,都靠不住的。倘若这次爹爹不帮你,你该怎么办?难不成白白被人欺负了?”
冷世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又是一脸的不在乎:“我有爹爹,才不怕呢。待真到了无人理会嫣嫣,无人替嫣嫣做主之时,嫣嫣在自己面对就是了。”
对此,冷燕启也只笑着拍拍她的头,不再与她说这些,只道:“好生去你书桌那儿坐着,爹爹今日讲兵法。”
说来,冷燕启不过一个文人,兵法上虽涉猎甚广,造诣颇深,终究不敌久经沙场之辈的。可他一向觉着,书生不能死读书,还请了武术师傅教这些学生一些防身的功夫。是以,他的弟子,自是要学兵法的。
秦岳觉着,恩师大抵是全天下最好的官员了。他建了一个学堂,不收学费,自行掏钱请夫子来,专给贫苦人家孩子进学的。
也时常乐善好施,接济穷人,还收留了自己这等无依无靠的孤儿。供自己吃,供自己穿,还百忙之中亲自负责教自己读书。
如今过的这等日子,怕是连一般人家的少爷都比不上恩师的这十个关门弟子罢?
恍恍惚惚,从四月到如今九月末,秦岳住进冷府,已经五个月了。这中间,也有了那么几个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比如陆月白,卫清平,秦邦,慕显。再有,便是冷家二房唯一的男丁,冷扶宴了。上半日学武术,下半日去学堂一起写写字,作作画,亦或是与恩师请来的肚子探讨探讨功课,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惬意到,他几乎忘了,自己是那个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的孤儿,好似自己只不过是国子监祭酒冷燕启的学生罢了。
这天夜里下学后,昭平又一次迟了没来接。秦岳对此有些头疼,那小子定是又去那儿打听小道消息去了。
踏着冰冷的寒风穿梭在秋意正浓的冷府,借着月光往回走时,脑中突然又冒出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秦岳也不知自己作何想,便再回自己小院之时特地绕道经过摘星楼前。冷世欢是有自己独立绣楼的,无需同冷嫣堇一般与她姨娘挤在一处。
之所以命名为摘星楼,听说是因着她她曾羡慕过长华公主的女儿,舜华郡主的摘星阁。摘星阁里雕栏玉砌,奢华异常,却是好的得很。
可谁又敢跟皇室比奢侈比繁华?是以,这个冷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孩子,恩师的嫡长女喜欢,冷家便替她建了一个十分清新雅致的绣楼,名为摘星楼。
她先前住的绣楼,就此搁在那儿,蒙尘了也无人问津,无人能住进去。只因着,那是冷世欢的东西。旁人,碰不得。
走过摘星楼院门前,秦岳微微驻足,正赶上冷夫人陪着冷世欢回摘星楼。她双颊通红,身上披着好看的大红斗篷。
见到秦岳便欢喜的笑了起来:“秦岳,你是来看我的罢!他们都有时常来这儿看我,你这可是第一次来摘星楼找我玩,我自是得好生招待你才是。走,我请你喝今年进贡的新茶,爹爹给我的,可香了。”
冷夫人揉了揉她冻的有些红的手:“小淘气,就知道巴结你这位才华横溢的小师兄。阿娘送了你回来,可能跟咱们小明珠讨杯热茶喝?”
第10章 打赌
“阿娘好坏,明明自个儿与我是分的一样多的,还来挖苦女儿,不理你了。
秦岳,我们进去罢。”
说着,竟是不避嫌直接上来拽着秦岳的手往绣楼里拖。虽说冷家向来无男女大防之说,秦岳却也觉着如此不妥。自己不过一个卑微泥土中的贱民,若因此坏了她高高在上大小姐的名声,该如何是好?
本是要推辞的,可拒绝的话再看见她灿若繁星的双眸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片刻后,再不敢直视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便移开了目光道:“我来看看昭平可是又在这儿磨阿贞姑娘。”
冷世欢才不管秦岳来做什么的,只要他来了就好,正好有东西要给他:“昭平在同几个狐朋狗友们玩嘞,待会儿我让人去叫他,咱们先进去喝杯热茶。”
进去后,冷世欢便指挥着丫鬟们将冷燕启均给她的那几两贡茶泡来招待秦岳,而后又去将自己藏的蜜饯与点心都拿来:“秦岳这个可好吃了,你一定会喜欢的!你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既然你来了便顺道带回去。”
冷夫人笑吟吟的看着女儿忙进忙出,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指挥人泡茶,一会儿将藏的私房零食拿出来待客。只觉能看着女儿欢喜,再多的烦心事也都算不得什么了。
“岳儿别拘谨,如今你身在冷府,这儿便是你的家,你这般可是不拿师娘与嫣嫣当自己人了?”
见秦岳坐立不安,只时不时喝上一口茶,连眼睛都不大敢四处看,便伸手夹了块糕点递过去,让他用。
对此,秦岳倒很是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见他吃了,冷夫人好似很欢喜,桌上的糕点蜜饯一一给他夹,好似秦岳也是她孩子一般,无微不至。
冷世欢磨磨蹭蹭许久,抱着一个大盒子出来,好似有些沉,是以她抱得十分吃力。
“秦岳,这个你带回去。爹爹再叫你们布阵或是演练用兵,你便用这泥人代替棋子,省时省力还省心。”
说话时,还不忙打开箱子,小脸上全是欢喜之色:“阿娘,他们老说女儿搜罗的泥人没用。你看,如今可是派上用场了,还是大有用途。这个,可比用棋子代替好的,是不是?”
秦岳望着那形态不一的泥人,一时心中复杂至极。这个大小姐自己向来都对她视而不见的,可她还是一点都不察觉般,没来由的便对自己好,这是为何?
“谢谢大小姐,可是这泥人若给了我布阵,大小姐又该重新搜罗了罢?这。。。”
秦岳有些踌躇,说不上为何,这些泥人他是很想收下的,很想很想。
冷世欢毫不在意:“这些泥人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