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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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华虽憔悴不堪,说出的话却依旧是薄情的:“不过两个奴才罢了,我的孙子死了,自然得有人去陪葬的。那么小小的一个小人儿,黄泉路上若没两个人陪着,该有多害怕。”
如此,慕容岩终是闭口了,安安分分的要伺候长华用早饭,长华却是无心吃。是以,便让慕容岩退下了,而后一人空洞这一双眼对着那幅秋窗易寒图出神。末了,屋里传来似有似无的轻叹:
“我当真,错了么。”
可长华的消沉,也不过消沉了一天。那两个要被她打死的侍卫挨了十几大板之时,便传来夫人有喜,相爷赏全府下人的事。如此,那两人倒是捡回了一条命,长华高兴之际还赏了他们些银子。
“我就晓得,我的孙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便没了。快,快熬汤,我要去看看我的乖孙。”
提着汤满心欢喜的便往冷世欢院子去了,却在院门处被拦了下来。不论怎么威逼利诱,那守门的护卫也都道:
“殿下,相爷吩咐过,您不能进去。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属下,回罢。”
长华一向都觉着,母子没有隔夜仇,可秦岳这样子,分明是不打算要这母子情分了的。长华正要强闯之时,秦岳自外面回来,身后跟着抱了一大堆文书的昭历。
“今后不要再出现在她周围,否则,我也不知我还能理智多久。”
秦岳的话很平淡,却叫长华听的心酸,努力忽视掉秦岳对自己的冷漠,长华笑得也很是勉强:“岳儿,我让人熬了补汤,来看看她。既然你不允我进去,那我便不进去了,你把汤带进去罢,趁热喝才好。”
长华话音刚落,身旁的婢女便将食盒递过来了。秦岳接过后轻轻瞥了一眼食盒,随后一把往外扔的老远:
“你的东西,她和孩子都不稀罕。同理,我也不稀罕。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搅她养身子,你也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
长华的脸满是悲痛欲绝,似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她亲生儿子做得出来的事。瞳孔伸缩良久,也只默默转身:“骛儿,娘知道定是她在离间我们母子的,没事的,娘可以等,等你清醒的那一日。那时,你才能知道娘是真的为你好。”
离开前,还不忘留下这样一番话。在她心里,秦岳不认她定是冷世欢挑拨离间造成的。若非如此,凭着母子间割不断的血脉之情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可显然秦岳是不想理会她说什么的,看在秦时征的面上,她不做的太过分便不去理会,只要不靠近冷世欢便好。
三个多月之时,冷世欢小腹已是开始显怀,胎也坐稳了,秦岳终是允她见楚之。不过时辰不能太久,以免累着她。
被冷落许久的楚之十分乖巧,并不曾因着被冷落了闹情绪,反而是满脸的担忧:“娘,她们说你要给我生小弟弟了,是真的吗?”
瞧着他小小的一个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冷世欢心头愧疚更甚:“楚之不要怕,便是有了弟弟或是妹妹,娘也会待楚之和现在一样好的。楚之今后也要好生当个好哥哥,好不好?”
本以为楚之是怕人跟他争宠,却不想,楚之担心的却是别的:
“娘,秦止说相父把长公主府的爵
位给了他弟弟,把秦爷爷的爵位给了他,还说我和弟弟都是没有的。娘,楚之知道楚之和他们是比不得的,楚之不是相父的儿子。可弟弟是相父的儿子,为什么弟弟也没有?楚之今后是王爷自然是有爵位的,相父却什么都没留给弟弟,弟弟要怎么办?”
楚之的话,叫冷世欢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慕容岩的儿子和冷嫣徽的儿子都有爵位了,那么我的呢,我冷世欢的孩子因着见不得光便该一无所有吗?
思绪到这儿便戛然而止,冷世欢努力作无所谓的模样哄了楚之下去,而后便懒懒的躺在榻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摸着微微显怀的肚子。采桑端着安胎药进来,便要服侍冷世欢喝药。
往日冷世欢都是皱着眉头喝了,再吃上一个蜜饯,随后才嚷着下次再不喝了。今日不过刚刚将碗递过来,便叫冷世欢一把抓了砸个粉碎,汤药也撒了一地。
“我不喝。”
采桑只当她孕中心头不畅快,默默将地面收拾干净之后,又去熬了一碗,让采薇送了来。却不想,还是叫冷世欢给砸了:
“我说了,我不喝!”
微微有些恼意的冷世欢,说话声音稍稍高了些,想再砸些什么物件来撒气,又想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时又气鼓鼓躺在榻上,不理会跪在一旁的采桑采薇劝告。
近来事态严重了些,秦岳陪冷世欢的时辰便少了些。可但凡他在府中,总是陪着冷世欢的。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浑身的疲倦便是泡了个澡都没能洗净。
可这疲倦,却在看见冷世欢房门之时便消失殆尽,继而弥漫他心间的便是满心的甜。采桑与采薇说了冷世欢不喝药的事,秦岳也只当她又开始使小性子,便让她们再去熬了。
“阿欢,今日怎不肯喝完了?”
说罢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冷世欢背对着他,他便从她身后拥着她,一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我这些日子忙了些,没能陪着你是我的不是,别气了,当心气坏你自己身子。”
冷世欢哪里不晓得他忙,如今国家尚未安定,京城仍旧失陷,身为一国之相的他又怎么会不忙。也知道现下他太疲倦,不应与他闹的,却是忍不住的。
自己的孩子也是他的血脉,为何却只能一无所有?就因着自己身份名不正言不顺?既然如此,又何苦将自己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可要冷世欢摇尾乞怜,质问他究竟为何如此,冷世欢却是做不到的。
与其让这孩子不明不白的生下来,一辈子受气,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让他出世。越想越觉着有理,故而只背对着他赌气道:
“我不想生了,自然也就不喝了。”
秦岳觉着自己定是听错了,同自己一般每日都沉浸于初为人父母喜悦中的冷世欢,怎么会突然间便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以,便道:“你说什么?”
冷世欢被他抱着,委屈之感更甚,只觉这些宠自己的行径,全都假象。若非如此,何至于那般待自己的孩子?心头尖锐的疼痛开始蔓延,用一只手捂着心口,道:
“我说,我不生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了。秦岳,明日让大夫给我开药罢。早些拿了,不会太伤身子。”
说是不会太伤身子,不过是借口,因着怕这孩子再待下去,会更加的不舍得。如今不过三个多月,想到要失去他便心如刀割,好几年不曾哭过的冷世欢眼角一滴泪滑过。日子再长些,怕是会没尊严的忍气吞声生下来,让这孩子受人白眼。
秦岳不晓得冷世欢此时落泪了,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想收紧一些,却又怕伤了孩子。故而仍旧轻轻搂着冷世欢良久,久到冷世欢几乎以为他是默许了的时候,却听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帐中响了起来,很是清晰:
“阿欢,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秦岳的骨肉,便是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说罢,再不去理会冷世欢说什么,闭眼便沉沉睡去。冷世欢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要推醒他,又念着他白日里太疲倦。故而,便打算用一夜不睡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可她着实高估了自己了,自从被秦岳捧在手心宠着后,日子过得着实比以往顺心。又加之怀孕易乏,没撑半个时辰便睡死了过去。睁开眼之时,秦岳早已不在身旁,两个双生姐妹花站在一旁等着伺候。
“夫人,奴婢叫灵儿,比奴婢矮上一些的是奴婢的妹妹玉儿。采桑采薇两位妹妹在外面伺候去了,今后奴婢姐妹二人便贴身伺候夫人。”
冷世欢不晓得秦岳好端端的,换了身旁的婢女做什么,可说到对采薇采桑依赖万分倒也不至于,不过是熟了有些惋惜罢了:“你们相爷呢?”
不过是随口问了句,便起身由着她们伺候着梳洗,没想灵儿却一面忙活一面道:“相爷有事需出去一段时日,正在忙着正事儿,说是待会儿过来瞧夫人。”
自嫁给秦岳之后,他都未长时间出去过,是以冷世欢倒自然没想到他要长久出去,倒有些意外:“要离开多久?”
灵儿此番倒是不知了,只伺候冷世欢梳洗后让学生服侍她用饭。期间,冷世欢时不时用手摸摸肚子,整颗心也乱糟糟的。
秦岳来告别之时,冷世欢在玉儿的陪同下将将散完步,正喝着补汤:“阿欢,我要出去些日子,你一个人要好生待着,万不能离开灵儿玉儿两人一步。院中我安排了些女暗卫守着,你出门之时也记着带上暗卫,以免遇着恶人。”
一面轻轻摸着冷世欢的肚子,一面叮嘱她注意事宜,一脸的遗憾:“我这一走便是两月,不能看着他在你肚子里一点点长大,我回来他若认不得我该如何是好。”
提起孩子,冷世欢又想得楚之说的那些话,无名火又抑制不住的窜了出来:“谁爱给你生孩子你找谁生去,我说过,我不生这个孩子。他在我肚子里,我想怎么着旁人还能奈何得了我不成。”
秦岳一向温和的脸,在冷世欢这番话后有些扭曲,脱口而出的话,也不带半点感情:
“阿欢,我的孩子若是没了,他的孩子就得去陪葬。在对我的孩子下手之前,你不妨想清楚在哪儿给楚之寻埋骨地。我说了,谁都不可以动我的骨肉,你也不行。”
如此,冷世欢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他,眼中满是愤怒:“秦岳,你少在我跟前惺惺作态!明明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又何苦非得要他跟着我在这世上受人白眼。”
秦岳一直都不知她为何不愿要这个孩子,如今瞧着,大抵是谁在她跟前嚼舌根:“谁跟你说我不喜欢这个孩子?”
见他仍要问下去,冷世欢也索性摊开了来说,结局再差也不过是没了这个孩子,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现下痛快些处理这事:
“你把长公主府的爵位给你次子,王府的爵位给了你的长子。那么我的孩子呢,就因为他娘不能见天日的身份,便该被你嫌弃不成。都是你的血脉,别人的便荣华富贵一生,我的孩子却得成为世人眼中的笑话,你这般,是存了心要他活在世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么。
他又不是你养的外室生的私生子,你不是也给了我假身份么,凭什么他就是如此的见不得光的了。纵然我承认我是个见不得人的,怀的到底也是你的骨血,你又何苦这般作践这尚未出世的可怜孩子。”
越说,越是心如刀割,冷世欢索性别过头,固执道:“让大夫开方子罢,我不为难你,你也莫逼我了,权当是你秦相爷便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楚之了。”
听完了原因,秦岳有些哭笑不得了。当初允这承诺之际,着实不曾想到自己会这么快便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此时想来,当时的决定的确欠妥:
“今后有事便直说,莫憋在心里了。你肚子里的才是我的心头好,跟他们兄弟比什么。我整个人都是你和孩子的,何须在乎这些?父亲的爵位给了出去,家产却是还留着的。放心,饿不死你和咱们小宝儿。
现下首要的事便是告诉我,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你这怀着身子她们都不晓得消停,是该整治一番了。”
听到这些话,冷世欢仍旧是不解气的,故而紧紧抿着嘴不说话,显然是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态度。对此,秦岳终是无奈了,若是再不说与她听,还不晓得她要闹出什么事来:
“阿欢,这些话我只与你一个人说,你莫要胡乱说出去,以免伤着小孩子的心。我从来都没有碰过你之外的女人,又怎么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才留着我秦岳的血,他们两个,是我在赈灾治水之时殉职了的得力干将家中遗孤。
我当时想着收为义子,不是觉着将来她们两个也能老有所依,却不想叫你气成这样,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你会介意这点。”
秦岳一番话,叫冷世欢又愤愤不平转为羞愧不已,心下除却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欣喜异常。秦岳说,他从来没有碰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这叫冷世欢的心跳的很快,脸色由沉痛转为小得意,嘴上却是不饶人:
“什么都是你说了,也没个人对质,我哪里晓得是不是真的,才不信你说的。你去忙你的罢,其他人我自己来收拾。打我孩子的主意,我自是不会手软,届时你心疼求我,我也不放过那人。”
不知为何,秦岳说那不是他的孩子冷世欢便信了。大抵,是觉着那两个孩子着实不像秦岳。秦岳那等有神仙般容貌的人,生出的孩子定是好看的紧的,不会若那两个一般普普通通。想到这儿,冷世欢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孩子今后会有多好看的问题,定是全然胜过秦止那两兄弟的。
其实秦止那两兄弟虽说不上惊为天人,却也绝不是普普通通的。不过此时于冷世欢而言,大抵谁都比不上自己肚子里这孩子好看的。
秦岳瞧着她一下子从不要孩子转化为护崽的老母鸡般的行为,终是无力失笑,良久后方道:“那你要好好的,莫要叫人欺负了去。实在治不服那人,便留给我,带我回来收拾。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着我回来,然后一起守着我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
冷世欢向来是不喜欢离别的,也没有尝过等一个人归来的感觉,此时只觉情绪也有些低落了。可秦岳身在那个位置,又怎能毫无建树,想了半晌,也只闷闷道:“那我收拾东西送你出门,你要记着,早些回来。”
冷世欢执意相送,秦岳也只好随她,让她披上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后,才允她踏出房门。一路上,秦岳都拉着冷世欢的手,怕她摔着。
起初冷世欢本是害羞的,满脸绯红低着头跟在秦岳身旁。成婚后,如此出现在众人眼中这倒是第一次。到外院门前之时,却见冷嫣徽与慕容岩皆是各自牵着孩子等在那儿。
若是没有秦岳那番话,冷世欢定是早便甩开秦岳的手,转身回屋去了。而今却是不动声色打量一番那孩子,而后依偎在秦岳身旁的一手掩护着尚且不够明显的肚子,昭示着自己腹中才有秦岳骨血的事实。
翻身上马后,秦岳又是一番叮嘱:“记着,不论做什么,到哪儿,一步都离不得灵儿跟玉儿。好了,快些回去罢。”
眼睛一直停在冷世欢身上,冷世欢虚荣心倒是得了满足,不住点头之际又摇头:“你先走了我便进去,我看着你走。”
两人如此腻歪,只叫一旁骑着马的卫清平在看到宁安之时,尴尬无比。长华也在,目光却皆是随着秦岳与秦时征走的,父子两一道出去她担心的紧,自是不曾注意到卫清平与宁安的异样。
待秦岳走后,冷世欢在长华□□裸的目光下有些头皮发麻,最后只淡淡福身:“我回屋休息去了。”
对着长华说了那么一番话后,迈开腿便要往屋里赶,却是叫长华叫住了:“站住。”
见冷世欢浑身一僵,长华这才惊觉自己语气重了些,故而又放缓了语气与她并肩一道走着:
“我只是想问问,孩子可好?骛儿他如今还生我的气,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的。你如今也是母亲了,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我不过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孙子,都不成了么。”
冷世欢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能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情,是以倒暂且没计较她差点害死自己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