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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对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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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曾深想,长青已然惊起一身冷汗,宝儿把碗擦了,回过头就见他在发呆,不由得噘了噘嘴,用湿漉漉的手指去点他眉尖,带着鼻音的软哼响起:“想什么呢,看了几天书,人都傻掉了。你快去前院看看殿下醒过来没有,一会儿杀鸡啦。”

    眉心一点清明将长青的神志拉回现实,他无奈的笑了笑,把宝儿湿漉漉的手握住,用干布细细的给她擦干净,才道:“好,我这就去,你没见过血,这个放着,我来就好。”

    “孙婆婆说早晚要有这遭的,迟不如早……”宝儿嘀咕着,目光落在灶台下活生生的,被草绳捆着的鸡时,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长青道:“怕什么?除非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才要有这遭,就是见了孙婆婆,我也这么说。”

    宝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满心满眼的甜滋滋,又怕长青觉得她轻浮,连忙转过头,硬邦邦的说道:“那,那我去看看殿下,你当心啊。”

    说完,低下头就往外跑,长青分明瞧见了宝儿脸上那一抹红晕,知道她是害羞了,不由得失笑。

    菜市口一连几日都有人被推来问斩,宝儿和孙婆婆出去买菜的时候,走的都是巷子里的小路了,秋雨连绵之后就是干晴,空气中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蔓延进鼻端,无端端压抑。

    京城的气氛似乎很容易被朝堂渲染,闹市街头没了往日嬉笑的孩童,来往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宝儿和孙婆婆走在一起,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菜篮子,没了前些日子的新奇,只想快点回去。

    回宗人府的路上要经过官道,官道上没有往来的百姓,偶有巡兵走过,还会上来盘查一番,好在孙婆婆有出入的手令,没几天就在这一片的巡兵里混了个脸熟,连手令也不需要带了。

    宗人府在六部最尽头,平日里经常能看到官员出入的车驾,最近却几乎看不到了,一片空荡的死寂里,疾驰的马蹄声擦肩而过。

    姬威拉住马,回头看那一老一少的背影,方才惊鸿一瞥,他还不太确定,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时,他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那方向是……宗人府?

    “少将军?”章宁也跟着拉住马,“大将军还等着呢,走吧。”

    姬威顿了顿,调转马头,淡淡的说道:“走吧,回府。”

    大将军府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比起朝廷给他新建的侯府要寒酸不少,姬威在门前下马,门房还没来得及把正门打开,他等不及,大步从侧门走了进去,一路来到正堂。他爹正坐在那儿,读书人似的,手里端着杯茶,淡淡的朝他一瞥。

    在西北这么多年,姬威就没见过他爹什么时候衣冠不整过,就是半夜敌袭,他爹也是第一时间盔甲锃亮,常常杀了三天三夜,他甲胄杀得破破烂烂,头盔上的缨子都被削得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爹也至多就是染了一点血,军师说他爹这叫儒将——一点都不像亲生的。

    “不等通报擅入正堂,还有没有规矩?这要是在军营,看我怎么治你!”姬镇放下茶盏,看姬威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忍不住蹙眉。

    姬威笑嘻嘻的,大步走进去,一屁股在姬镇下首坐了,章宁章金跟他惯了,老老实实的在他身侧护卫,姬镇见了,又喝道:“怎么自己就坐下了?这般骄横,等回了西北,我必要跟你章伯父说明,省的两位贤侄受你闲气。”

    姬威这就不乐意了,马鞭敲敲靴面,扬眉说道:“章宁章金跟在我身边,做的是亲兵,什么时候将军入席,要先让亲兵坐?”

    姬镇和这个儿子八字不对盘,闻言也不跟他废话,只对章家两兄弟说道:“是犬儿怠慢两位贤侄了,两位贤侄坐,都是惯的,还请贤侄多多担待。”

    章家两兄弟悄悄打量姬威神色,见他挑眉,顿时汗毛竖立,连声说不敢,其实他们跟在姬威身边久了,并不觉得他态度有多恶劣,反倒是大将军这般温声细语,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行了,回来一趟不是为了听你讲客套话的,我还要给姐姐看城外的庄子呢,京城这几年地皮翻了好几番,算起来我手里那点银子,也就够置办个不大不小的,想弄个带温泉的都不够。”姬威掏了掏耳朵,很有几分烦躁的说道。

    姬镇见章家两兄弟不敢坐,也不强求,闻言只道:“有家不住,住什么庄子?城外那些地皮鱼龙混杂,东国公养的六房外室都在那,也不嫌寒碜。”

    姬威眼睛瞪大了,“他还买得起六个庄子?我的年俸比他高得多,还有这么多年的战利品……”

    姬镇淡淡的瞥他一眼,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不是全让你换军饷了吗?”

    姬威就不说话了,西北军的军饷提起来就让人气得发抖,这些年基本就是以战养战,现在呼延被打残了,朝廷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都不发,他还是主将,在西北一日三餐也难得见荤腥。

    “刚才下朝之后,陛下单独找我,意思还是要裁军,把那些年老体弱的裁撤下去,年后再调新兵上来,”姬镇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有经验的,我准备把你的人派去训新兵,所以想问问你的意思。”

    姬威一听就火了,拍桌子道:“裁军?成啊!先把遣散费发了,兄弟们给他江家打了十年的仗,年轻的一身伤病,年纪大的没儿没女,回了乡连门手艺都不会,你总不能让我的百夫长千夫长去卖力气过活,多了不要,每个人能够娶房媳妇买亩田的银子,那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姬镇无奈道:“二十万西北军的军饷不是小数目,朝廷也难,阵亡的将士家眷有同袍扶持,总不会饿死,何况裁军就是为了让将士们的日子好过些……”

    “说的冠冕堂皇,好像你没有默许南疆那边送银子似的!”姬威冷笑道:“我只知道,前线的将士们快饿死的时候,是章伯父开的粮仓,他景王给我和兄弟一口饭吃,他就比那个坐在龙椅上尸位素餐的狗东西强!”

    “姬威!”姬镇喝道,随即看了一眼外头,语气缓了下来,“你还小,不懂这些,景王安的绝不是好心……君为臣纲,刚才的话,不得再提。”

    姬威冷笑一声,站起身,一脚踹翻茶几,大步走出正堂,章家两兄弟连忙向姬镇告罪,跟了上去。

    出了正堂,姬威深吸一口气,见姬镇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重重吐出一口气,章宁知机,连忙上前道:“少将军……”

    “得了,别跟我说话,”姬威淡淡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们哥俩心里门清。”

    章宁讪讪的,姬威冷笑一声,绕了个弯进了垂花门,这就不是外男能进的地界了,章宁和章金在门前止步,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太子没废的时候,姬婉回府省的亲,太子废后,东宫封禁,应天帝不提,姬镇也就乐得装傻,姬婉仍旧住在没出阁前的闺房。

    姬威进来的时候,姬婉正在水榭里弹琴,他听说以前太子特别宠爱一个会弹琴的良媛,此刻也不由得想道,若是太子见过他姐姐弹琴时的样子,只怕再也看不下去别人的了。

    秋风拂过面颊,姬婉一曲未终就停了手,站起身来,淡淡的朝姬威看来,就这一眼,和正堂上的姬大将军像了个十成十,姬威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道:“我是去买药了来着,没买着。”

    姬婉按上小腹,燕儿连忙扶着她走出水榭,姬威迎上去,笑嘻嘻的说道:“姐,我没跟你开玩笑,现在谁都不知道你有孕,把这孩子生下来多好,我找个丫头收房,把孩子认成我的,跟咱们家姓姬,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呢。”

    姬婉终于给了他一瞥,“你的孩子,就不能给我养老送终吗?我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你还要再让他的孩子折磨我几十年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的小皇帝:Σ( ° △ °|||)︴妈!妈!妈你冷静!


第46章

    太子被圈禁之后,两位有孕的良媛仍旧住在东宫里,不知是什么章程,姬婉却一点也不留恋那个冷冰冰的东宫,更不留恋肚子里的这块肉,如果可以,她简直希望这些年的日子只是一场噩梦。

    姬威也就不再说话了,目光落在姬婉的小腹上,蹙着眉叹了一口气,道:“你之前就滑过胎,还不止一次,再流一回,只怕日后就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姬婉闻言微微顿了顿,神色仍是未变,姬威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姐,周传峰三年前就已经娶妻了,娶的是军中一个同袍的遗孀,他们过得挺好的,回京之前听说刚要临盆,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他……”姬婉起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冷淡道:“过去的事了,提他干什么?”

    姬威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摸了摸后脑勺,干巴巴的说道:“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他之前说要等你一辈子,我怕你对他还有愧疚。”

    姬婉袍袖微紧,面上却不露丝毫,轻声道:“什么愧疚不愧疚的,总不能我嫁了人,还要旁人为我守一辈子,那我成什么人了?”

    姬威直觉他姐心里不痛快,也没往下说,忽然就听姬婉道:“你……药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秋风吹皱一池静水,姬婉艳丽精致的眉目微微有些恍惚起来,姬威见状,正要说些什么,姬婉瞥他一眼,道:“我累了,你走吧,这事只别让爹知道就好。”

    姬威还想说什么,被姬婉的眼神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他微微低下头,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燕儿扶着姬婉,面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小心道:“大小姐……”

    “我没事,”姬婉轻声道,“早该猜到的事情,只是想装装糊涂罢了,那个坏小子,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我。”

    燕儿又是担心又是气:“少将军怎么能这样,他不知道大小姐心里只有……”

    姬婉按着小腹,一步步走回水榭,她姿容绝艳,仪态万方,即便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都美得很,燕儿只觉得自家小姐遇上的男人全都瞎了眼睛,一个嘴上深情背地无义,另一个更是彻头彻尾的薄幸郎君。

    石桌上横放着一张琴,姬婉目光瞥过,不由得就回想起了七年前,也是这样的秋日,她远远的隔着屏风给周传峰弹琴,满心满眼的欢喜,他说打完仗就来向她爹提亲,只愿她等成个老姑婆,没人肯要,他才好把老姑婆请回家,做堂上花。

    他是个武将,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肚子里却没半点墨水,嘴里说的话永远不好听,她打扮得美了,要发愁她被别人瞧了去,她不打扮,又时时疑心自己对他不上心,她能数落出他一堆缺点,却爱极了他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彼时离别,她为他弹无衣,心里想的却是桃夭,不曾想,只过数月,她就披上了东宫的嫁衣,盖头掀起,相对两厌。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细细想来,心中万般情绪,竟不过如此而已。

    秋风轻拂落叶,带起一片寂寥深意,扫帚扫过青石砖,沙沙的留下几丝灰尘的痕迹,宝儿扫了没一会儿,又是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枯黄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来,她气得把扫帚一扔,回屋喝水去了。

    自从得到太子的许可,长青几乎把书房当成了第二个住处,每日一有空闲就往书房去,宝儿觉得他如果不是在宫里的话,一定是个比她哥厉害得多的秀才,她哥读书可从来没这么用功过。

    孙婆婆平日都在外间住着,宝儿实在累得扫不动了,把扫好的落叶归到墙角,正拎着扫帚准备回房,冷不防路过前院的时候,听到太子含含混混的声音,和碧玉的尖叫吵闹声,她愣了愣,毫不迟疑往前院里走。

    碧玉是两个通房里的一个,比宝儿还小一岁,太子醉得昏沉,不知道怎么发了酒疯,死死的抱着她的腰不让走,他身上酒味太重,手底下又没轻没重的,这些日子积攒的怨气冲上碧玉的头脑,她竟然尖叫着,使劲的抓着太子的头发让他松手。

    疼痛并未唤醒太子的神志,他仍旧抱着碧玉不放,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若是个俊秀公子这般情态自然好说,可他一连多日不肯洗漱,身上又脏又臭,一脸胡子拉碴,压根看不出本来相貌,碧玉都快要吐了,拼命的推拒着。

    “母妃……”太子脸颊泛着醉意,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抱着碧玉,似乎还想磨蹭。

    碧玉终于受不了了,拔下头上的发钗,尖叫着朝太子的手臂上扎去,一连扎了好几下,太子还是不肯放手,喃喃的说着什么。

    宝儿进来,正见这一幕,以为是太子醉酒,想要欺负碧玉,连忙上前道:“他……”

    碧玉一见宝儿,更是羞愤欲绝,手下的发钗狠狠的扎进了太子的手臂里,太子吃痛,放开了一瞬,碧玉趁机推他一把,踉踉跄跄的推开宝儿,跑了出去。

    “母妃,别走……”太子喝得烂醉,倒在地上起不来,却怕宝儿离开,爬了好几步,抱住宝儿的腿,低声哀求,“承儿听话,母妃,你别走。”

    宝儿吓住了,长青不太让她来前院,她知道太子常常喝醉,却不知道他竟然能醉成这样,这根本就是连人都分不清楚了,她试探着说道:“殿下,殿下?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太子抱着宝儿的腿,眼眸里醉意迷离,孩子似的哼哼,带着几分撒娇,几分委屈,“母妃,承儿好疼,你不在,都没人管承儿了……”

    宝儿被抱着腿,不上不下的,尴尬极了,正要像碧玉一样挣脱,听了太子的话,不由得愣了愣。

    “父皇眼里心里,只有皇后,他哪里疼我,”太子喃喃的说道,“母妃你说过,只要父皇喜欢我,只要讨了父皇欢心,就有我们母子的好日子过,你说要当太后,要把以前的账算回来……可是你死了,皇后活着,皇后不喜欢我,父皇不喜欢我,他还要废了我……”

    过了好久,宝儿才反应过来,她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太子却似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再缠上来,宝儿松了口气,正要悄悄的跑出去,忽然就听太子干哑的声音响起。

    “舅舅要害我,谁都要害我,把我害死了,他们就舒心了……母妃,你信我的,是不是?”

    宝儿回过头,太子的眼眸里仍旧是一片醉意,醉意里却透着几分近乎孩子似的执拗,曾经的天之骄子狠狠地摔在泥泞里,却抬着头,执拗的问一个逝世的人信不信他,那抹眸光,恍若纯白。

    秋风带起一片落叶打在宝儿脸上,微微的疼意让她立时清醒过来,她看向太子,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不忍让这抹眸光黯淡下来,她张了张嘴,“我相信你。”

    太子的头忽然低了下来,嗑在地面上,宝儿吓了一跳,小心的靠近了一点,才发觉他是醉死过去了,连忙去书房叫长青来。

    宫里的发钗制式没有尖头的,碧玉起初下手的那几下虽然重,却只是破了点皮,但最后那一下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别的什么,竟然狠狠的扎进了太子手臂上的皮肉里,血肉狰狞的样子实在可怕。

    宝儿倒吸着凉气看长青给昏睡着的太子上药,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长青见状,微微侧身给她挡住视线,才缓声道:“她哪来的胆子,敢对殿下下这么重的手,等明日让宗人府的人来发落吧。”

    “碧玉她可能是被殿下吓到了,刚才殿下还叫我母妃了来着,醉得不轻。”宝儿想给碧玉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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