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皮,噬骨香-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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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可真不经事。”
“娘子,为夫只是想吃会儿软饭。”他有些虚弱的轻咳一声,笑言,狭长的凤眸似有琉璃光彩,布满笑意。
“那你倒不如自力更生。”慕千雁不屑轻嗤,知晓自己是白担心一番,毫不留情的将他往池子里扔去,转身专心对付梁谨夜,手下不再留情。
红衫在半空中划出悠长的流线符,那身姿竟凭空向上滑去,稳稳的站在了水面之上,“娘子不如速战速决?”
足尖点于水面,他轻撩衣衫,施施然道。
“夫君如此不耐?”
“非也,若不速战速决,为夫便不知道该剜他的肉,还是剔他骨。不知该抠他的眼珠子,还是切他的命门。”
噗,咳咳……
美目一怔,慕千雁手下一软,连忙避过对方的攻势,见梁谨夜早已气急攻心有战败之兆,想想方才佛玖释说的话,却有些忍俊不禁,心情突然就好了些许。
此刻,因刚才爆发的气势而导致的飞沙渐渐散去,援兵已到,梁氏皇朝大势已去。
见到这些人的瞬间,梁谨夜似是气急攻心,猛然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出,脚下已然发软。这江山,最后竟然是败在了慕千雁的手里……
而带领那些将士的人,正是褚卫以及凌长郡等人。不知达成了何协议,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两方竟然聚在了一起。而欧阳络正被人押在后面,显然是褚卫担心其插手帮助梁谨夜。
不过这倒是如她所愿。欧阳将军的一双儿女终究是因她而死,若再利用他,她怎能忍心?
然,那些人在看到那半空中与执剑而立的素衣女子的瞬间,却皆是骇然,难以置信!
“慕千雁!”
女子的声音铿锵,带着讶异和难以掩饰的怨恨,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引起一阵惊呼之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已经死了整整十年的开国皇后竟然还活着,如今甚至正在与梁谨夜相敌,如此冲击令众人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她却是一僵,虽早有准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时候还是怔冷了一下,险些乱了阵脚。她侧过头,缓缓回头看下方英姿飒爽的女子,却是一瞬之间,前方剑气袭来,侧身闪躲间,发带被剑气割断,满头青丝便如烟如雾的披散开来,轻轻的包裹着纤细的身子,显得整个人越发单薄孤冷。
“慕千雁,你竟然没死!”
凌长郡竟不忍对上她的眸子,口吻却是咬牙切齿极其怨恨的,面对曾经极其敬重的姐姐,如今的仇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面对。
可她有什么好手足无措的呢?眼前似乎浮现了母皇的音容笑貌,她突然冲上前去,意欲杀那素衣女子。
“这种时候,该站在哪里,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
然,慕千雁很快便回了神,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在了龙吟剑之上,招式迅疾步步紧逼,口中的话却是对凌长郡说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而欧阳络更是挣脱了褚卫的控制,拦着了凌长郡,神色严肃:“殿下,万万不可。”
她气急,弃剑退后了一步,与苏丞并肩而立。
讶异于眼前之人功力飞涨,梁谨夜慌忙后退一步,以退为进,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诡异一笑,一边观察着身前女子的神色,一边对着下方说道:“欧阳将军,怎么,见到朕都不知道行礼了么?”
那口吻,带着丧心病狂的威仪,奇怪极了。
时隔三年,当年的欧阳将军早已不复曾经英姿,略有些浑浊的老眼中却是暗藏精光,须发虽染了白霜,却依旧身姿挺拔,如今听得梁谨夜一言,竟一愣。
他看着半空之中敌对的两人,随即深深的看了梁谨夜一眼,轻撩衣袍,缓缓躬身作揖,沉声:“老臣参见皇上,参见古雁皇后。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嗤——”
一侧响起男子的笑声,佛玖释不知何时又卧于墙头饮酒,此刻正一脸忍俊不禁的看着欧阳络,随即长笑一声,道:“欧阳络,你这老儿倒是有趣,只是梁谨夜他只是个三儿,雁儿是本尊的娘子,下次可得看清楚了。”
此言一出,周围之人皆笑了开来,却也因欧阳络的那句话确定了此人就是十年前孤绝天下的开国皇后慕千雁。如今见到却是当年恩爱夫妻执剑相对,由不得一阵唏嘘。
可慕千雁却完全没有笑的心思,听得欧阳络一言,心中越发的难以平静。可以从方才行礼之声听出,他虽然效忠了梁谨夜十年,唤了梁谨夜十年的皇上,如今却仍旧是站在她这边的。他许是以为她想要谋这江山罢!
第333章 若要命,拿去便是
一阵嘲笑声中,梁谨夜越发的生气,却笑得越发诡异,配合着那张狰狞的脸,哪儿还有皇上的模样?还说当今皇上俊美无俦,傲视群雄,如今一看呐,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可这疯子说的话,却总是有人听得。
“欧阳将军。”他缓缓开口,别有深意的看了慕千雁一眼,竟并未计较方才欧阳络行礼之事,而是继续说道:“当初你那对儿女死去的时候,朕也甚觉可惜。”
当初你那对儿女死去的时候,朕也甚觉可惜……
话音落下,慕千雁的脸色早已冷若冰霜,欧阳络虽不知缘由,提及伤心往事心中自是惆怅,随即便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他抬头眯眼看那半空中一身明黄龙袍的九五之尊,话音强作镇定。
“皇上,此话怎讲?”
“此话怎讲?朕想告诉你的是,当初欧阳家子女战死沙场,是为荣耀,但是……他们本来不该死的。”凤眼中闪现一抹猩红,那声音突然低沉下去,阴嗖嗖的好像想要将所有的人一起拉近地狱,受尽折磨。
老眼微微眯起,瞳孔紧缩,欧阳络有些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一步,接下来梁谨夜要说什么都已经可以猜到了。
“所以……”他颤音。
“所以是朕的皇后杀了他们,她设计让他们二人带兵出战,于是那天他们二人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残酷的说着,随即挑了挑眉,道:“皇后做的非常好,铲除了威胁朕江山权势的存在,朕,很是欢喜。”
他说的很得意,听的人更是目露骇然难以置信,然,前一刻还得意而狰狞的面容在下一秒突然变得扭曲痛苦起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了一地的血红。
龙吟剑落地,梁谨夜的目光变得呆滞,整个人便从高空中垂直落下,即将落在地上的时候,佛玖释极其精准的补上了一脚,整个人便直直的立在了地上,随即扑通跪倒。
地面沙尘扬起,又不知迷了多少人的双眼。
“皇上!”
慕千怜不知何时悠悠转醒,突然尖利的嘶喊了一声,极其的悲恸,宛如天地崩塌,满目皆灰。
随即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我去你的仙人板板!”一脸嫌弃的后退了几步,男子笑的勾人摄魄,然后搂住了原地失神的女子,见其满目死寂,终是长叹一声,疼惜的将她抱紧在怀中。
“雁儿,我早说过,想要让他痛不欲生找为夫就是了,有一百种非办法让他痛苦,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这般反而自己心中难过。”
“可本就是我对不起他们。”
她却推开了他,拖着手中沉重的琉璃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已近垂暮的将军。琉璃剑身琉璃光彩,带着锐利森冷的寒芒,在娇花枯萎的土地里里划出长长的痕迹。
又是沙尘微微扬起,一袭素衣的女子跪在老者身前,满目苍夷。
“你……”欧阳络退了一步,身侧的凌长郡却直接上前,执剑指她。
“慕千雁,今日我要杀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女尊之事,与我有关,我却毫不知情。”她依旧注视着欧阳络,话却是对凌长郡说的,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当年梁谨夜与慕千怜合谋害我,想来女尊灭亡也与梁谨夜脱不了干系,倒不如皆是严加拷打,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你胡说!那你呢,不该死么?”凌长郡冲动的上前,那森冷的剑便落在了女子纤细优美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若要命,拿去便是。”
慕千雁依旧看着欧阳络,看到他眸中的复杂,看到他眼中的叹息,看到他眼中化不开的愁绪,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身前须发微白的老将军,一副任由差遣的样子。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欧阳络终于开口,一时间,竟好像又老了许多。
“我无话可讲。”她道,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唇色发白。
当年是她被迷昏了眼,才帮助梁谨夜除去欧阳家的隐患,虽然将那对兄妹的去向安放妥当,打算谎报战死然后将他们送去安全之处远离纷争,却不曾想战场风云变换,一时间尸横遍野,他们也不慎身亡。
此事,她难辞其咎!
是她心智不坚,让梁谨夜蛊惑鬼迷心窍,不分是非黑白,枉送了一双性命。
“虽然一切已成定局,但完成一切后,我慕千雁自会以命抵命。”
欧阳络怔了怔,似是不曾想到对方会这么说,随即目光落在了梁谨夜身上,眸中隐有悲恸之色,“慕姑娘,其实有些事老臣也不是不知道。”
“伴君如伴虎,权势太大自然容易引起帝王的忌惮,只是老臣从不曾想过皇上会如此赶尽杀绝。”
此言一出,女子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诧异,随即难以置信的说道:“难不成……”
难不成当年之事欧阳将军皆是知晓?若当真如此,这也……
见眼前女子诧异,欧阳络摇了摇头,上前将慕千雁扶起,道:“既然选择为伴君左右,为帝王谋江山,那么很多事情便是没有选择的,就算是满门抄斩连坐之罪,都是老臣自己的选择,纵然心痛难忍,但也无法。只是许是老臣跟错了君王,故致此劫难。”
她借着欧阳络的力道起身,随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双目呆滞的梁谨夜,随即目光又落在了佛玖释身上,对上男子眼里的神色,才安下心来,站直了身子。可看着欧阳络的神色依旧是带着歉疚的,只是她不懂如何应付这样的场合,心中始终难受。
“可将军你又是如何知道当初的事情的?”
“当初老臣本欲去营帐寻你商讨些事情,鬼使神差的便听着你在安排让我儿女悄悄离开的事情,才知皇上心中警戒。但是枉费姑娘一片苦心,终究还是赶尽杀绝了。”欧阳络长叹一口气,却不知如今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只得以姑娘相称。
第334章 死婴鬼胎
也是世事变迁,因缘巧合之下。
一时间,周遭竟静默下来,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却都不知说些什么,如今一事接一事,实在是难料。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么还是做些该做的吧,如今刚刚攻破梁氏皇朝,人心惶惶,想来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事。”
良久,一道清朗而令人信服的男声响起,褚卫右手拿着刚刚摘下的盔甲,左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那模样,当真是意气风发,容颜坚毅俊美。三年征战沙场,褚卫看起来越发的沉稳了。
可还是有人不领情的。
“谁说都是误会?”
一道女声响起,凌长郡手中的剑依旧高举,看着慕千雁的眼神凌厉非常。
杀她母皇,谋她江山者,杀无赦!
一剑刺去,身形如闪电迅猛,赶尽杀绝!
可受剑之人,却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竟没有丝毫要躲之意。“若拿走我这命你心中可好受些许,那拿去便是。只是如今梁谨夜已死,你最终要的还是重建女尊,完成你母皇的夙愿。”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不会杀你了么?”
剑锋一顿,凌长郡冷哼一声,剑眉微锁,眸色冷酷而决绝。
——叮!
不知何处击来一枚石子,剑身竟猛然一震,随即歪了剑锋,刺进了后方的柱子里,入木三分!
由此可见,出剑之人所用力之强,而拦剑之人……
“天!”
有将士惊呼出声,看向那人的神色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不过是弹指一挥,如何做到讲这来势凶猛的剑挡开的?难不成此人是……
血莲门门主!
南疆血莲门,出了名的行踪诡异莫测,做事狠辣毫不留情,与媚族相比虽同样鼎立武林,却是比媚族更加的让人闻风丧胆,要知道媚族只是频繁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而血莲门,不需要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也已经让人心生畏怕不敢得罪了。
传言几年前血莲门门主云游回来,重新整顿阎令楼,江湖更是一场大换血。据言此人武功卓绝,从未有人敢挑战他武功的底线,更是喜穿绛红色长袍,喜怒无常,行踪诡秘,却是公子人如玉,风华绝代!
“既然一切已经说清楚,你们可就不能占用本尊娘子的时间了。”
细长浓黑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眸中隐忍的怒火,那凝玉般精致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却是冰冰冷冷的。长风拂过衣衫,红袖张扬撑起,那银色的藩莲便争相绽放,宛若地狱的曼陀罗,危险而令人心惊。
慕千雁愣住,看了那刺入红柱的剑一眼,落在凌长郡身上的眸光有些复杂,却是身后袭来一道柔和却强势的力道,整个人便被那股力道带着凌空往后退去,撞进了一个温厚炽热的胸膛。耳畔响起男人隐怒却无奈的声音,磁性的令人心醉。
“女人,你是傻么?”
“我……”
她有些呆滞的抬头看他,月色下,容颜苍白却绝丽,神色竟迷茫极了。
她感到搂着她的臂膀略略收紧了些,然后头顶轻轻低着她发丝的下巴微微扬起,“凌长郡,看在你是本尊夫人娘家人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一命,这梁谨夜还没有死,本尊且把他借给你用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别客气。”
佛玖释冷冷的瞅了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却满目憎恨的女子,有些阴冷的扯了扯嘴角。
“啊,对了,用铁链子拴住他的狗爪子,别让他给逃了。”
跃到屋檐上之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侧头说道。那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黑眸中极是犀利。
待周围之人回了神,再抬头时,之间那月色挥洒的尽头,隐约一袭绛红衣衫迤逦,其怀中女子素衣潋滟,真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都忙碌了起来,忙着稳固朝臣安抚民心,忙着割地商讨,这其中的歪歪绕绕又不得而知了。可江山终究是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只是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时机,各国又如何会轻易放手?人心不足蛇吞象,自是各有各的打算,不乘机壮大一下自己的江山,那也就称不得是帝王了。
京城的鸿来芳苑是最不受战事波及的所在,如今自也是安稳的很,只是相比平时的客满为患,如今却是三三两两几人而已。不是因为来的客人少了,而是因为掌柜的不允,说是每日只允许进几个客人。
众人皆猜是来了贵客。
天子一号房内,一片安静。空气中飘荡着和淡淡的栀子花香,床榻之侧,红纱帐曼曼低垂,恍惚风起,依稀露出沉睡女子柔软的面容,道是岁月安好。
许是大仇一朝得报,心中复杂,遇见故人一时冲击太大,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经昏睡了许久,似乎总是被噩梦惊醒,随即又沉沉睡去,时醒时睡,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容颜都憔悴了不少。
佛玖释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