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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美人皮,噬骨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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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浅墨大惊,连忙夺步上前,手中茶盏突然飞了出去,如一抹流光,反击在了剑鞘的半身上。

    那剑鞘受到外力,颤颤的在空中晃了两下,然后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见到剑鞘安然落地,风浅墨长长的舒了口气,苍白无色的唇微微一抿,有些无力的坐倒在长椅上。

    他有出人头地的野心,也有权谋,他本不怕天,不怕地,就算他乖张任性,也无人敢说他半句什么。

    可八年前,那个叫做慕千雁的女人,让他中了奇怪的毒,染上了怪病!毁了他的一切!

    那个女人死了七年,他,武功修为停止不前七年。

    就连原本在风翼国皇室叱咤风云的他,也因为有一副病殃殃的身子,而被人轻视。

    他寻便天下医,无人可治。

    慕千雁见风浅墨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一身素白衣衫在此刻看来,竟然被他穿出了丧服的感觉。

    弯腰拾起琉璃剑鞘,她毫不珍惜的在上边弹了弹,柳眉笑挑,“怎么,不说话了?”

    风浅墨冷哼一声,脸色早已恢复的平常,他语气慵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以为,用琉璃剑鞘威胁本王帮你,本王就会真的帮你么?以本王的武功,还是有自信从你手中夺回琉璃剑的。”

    绯色的唇微微一勾,慕千雁的身子往前面倾了倾,眉眼间染上了一抹艳色,说道:“所以啊,我并没有想要威胁你,剑鞘于我,毫无用处。”

    “哦?”风浅墨一下子便听出了倪端,心下放松了些。不论如何,只要不要觊觎琉璃剑就好,这琉璃剑和它的剑鞘都是慕千雁生前若贴身使用的武器,传言上面刻有隐秘的文字,他一直猜测,上面会不会记载有治他病的内容。

    所以,他才如此疯狂的搜寻琉璃剑,甚至不惜介入梁氏皇朝内部的斗争,只为了找出琉璃剑。

    可现在琉璃剑剑鞘找到了,那琉璃剑却一直毫无音讯,连一丝一缕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观察着眼前形状苍白虚弱的英俊男子的神色,慕千雁走上前坐下,认真的说道:“这次我来,一来,是来送琉璃剑剑鞘。”

    顿了顿,她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便又补充道:“那个穿蓝色布袍的男子是你的人吧,他没有出卖你,自杀了。”

    “是吗?”

    他慢慢放下茶盏,面色平静无波,丝毫不见悲戚之色。

    就好像,为他忠义双亡的仆从,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慕千雁看了桌上早已凉透了的精致小菜,没想到他的死,在风浅墨这里,根本泛不起一丝情绪上的涟漪。

    确实,他们是同一类人,都太黑暗了。心中叹了口气,为那为护琉璃剑剑鞘而死的男子深感不值。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慕千雁把玩着自己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神色淡淡。

    一个青衣小厮轻手轻脚的过来,将石几上面的冷菜残酒撤下去,重新换上新鲜的几碟小菜,外加一壶烫好的小酒。

    紧接着,又特地走了趟,给风浅墨端上了滋养身子的清茶。

    小厮走后,风浅墨便抬起眼看她,那闪烁着幽蓝冷色的眸,意味深长。“二来呢?”

    “二来?”慕千雁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点菜,才开口说道:“我先问问王爷,要琉璃剑何用?”

    “你不必知道。”

    听了风浅墨的语气,她心知对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说出原因,放下筷子,认真的说:“二来,我想和你联手。”

    “联手?”男子虚弱而苍白的唇轻佻的一勾,长睫慵懒至极的阖上,口吻说不出的轻视:“区区一颗褚卫手中的棋子,本王肯见你已是极好,竟然还妄想和本王联手?你凭什么?凭你棋子的身份?还是凭你与褚卫非同寻常的关系?”

    说了一长段话,风浅墨脸上露出的疲惫的模样,唇色更加的苍白了,“你以为,你拿着琉璃剑鞘相挟,本王就会答应?笑话!”

    这话传进耳里,慕千雁的脸色瞬间一冷,那黑的浓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风浅墨熟悉至极的孤冷,再细细看去,却是一片平静。

 第86章 生死簿

    “我可以帮你找琉璃剑,另外……”

    慕千雁顿了顿,口吻间露出了一丝讥诮和嘲讽,“另外,我可以帮你治病。”

    风浅墨原本苍白了的神色突然变得生动起来。眼前女子说话的口吻和神色虽然让他极其的不舒服,甚至触及了他的底线,可是一听到可以治病,他也不愿再计较。

    原本,这个公冶玉本就是褚卫的人,就算两人不联手,她也会听褚卫的帮他找琉璃剑,可这病就不一样了,他寻便天下名医,都不见得有人能治这八年前遗落下来的病根子。

    想着,他苍白的薄唇一勾,语气有些飘忽:“是吗?还有这等好事?况且,本王寻便天下名医,都治不了病,就凭你区区一个女儿家,难道就能成了?”

    那神色口吻,明显的不信。

    甚至那凉薄温润的眼底,都流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失落绝望来。

    他从来不愿,不愿这一生就这样消逝栽倒在这个病殃殃的身子上,就这样败在那个死了七年的女人身上!

    这话传进耳里,慕千雁的脸色瞬间一冷,那黑的浓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风浅墨熟悉至极的孤冷,再细细看去,却是一片平静。

    “自然。信或不信,试试也无妨,你之前也说了,以你的武功,还是可以很轻易的从我手中拿走这琉璃剑剑鞘的,那就算我想借着治病来杀你,只怕也真能想想了。”

    说着,手腕一抬,琉璃剑剑鞘,便随之被她从手中抛起,稳稳的扔在了风浅墨的掌心里。

    淡眉一扫,她戏谑抬眼,“更何况,你的警戒心也不见得如此低吧?”

    这话一出,一下子便激起了风浅墨心底强烈的好胜心来,他武功停滞不前,最恨别人说他武功不如人,或像慕千雁这样说他因为武功低而紧戒心低下。

    看到风浅墨突然沉寂下来的模样,心里不屑的暗哼了声,不过口头上说说罢了,这风浅墨竟然还真信了她的武功不如他?

    笑话!

    “如此……”风浅墨沉吟,抬眼凝眸看她,眼神带了几分审视,好像在猜度她有几斤几两,值不值得他和她做这样的交易。

    毕竟他虽执着于治病,但也不会如此草率和一个小小人物联手。

    他一直自信就算他自己去想办法治病终有一天也是能成功的。

    “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治病,帮你找到琉璃剑,我公冶玉说的话,从不反悔。”

    见他犹豫,慕千雁再次开口,她说得极其认真坚定,一双眸子倒映了潋滟湖水,波光盈盈的望着他。

    前后态度转变的很快,但是就算如此,风浅墨依旧这样看着她,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看透。

    这种眼神让慕千雁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这种审视的目光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冷了下来。

    她忍住心里的不爽快,那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直直的回视过去,看进眼底,那种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却犀利至极的模样,让看的人心里几乎凉了一截。

    长风拂过,水榭上飘忽的帷幔隐隐绰绰,朦胧的几乎就要随风而去。

    慕千雁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得再下一剂猛药:“你若不帮我,我就把你要寻找琉璃剑的消息透露给梁谨夜,告诉媚族的人琉璃剑剑鞘的下落,说那盗取琉璃剑剑鞘的人是你堂堂风翼国三王爷,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都会来找你,甚至我要告诉天下三王爷做了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儿,然后……”????

    “好!我答应你!”他没有继续让她往下说。

    慕千雁笑了起来,为自己斟了杯酒,说道:“我们两联手,你能拿到你想要的,我也能获得我想要的,何乐而不为呢?”

    又断断续续的咳了两声,风浅墨支起靠在长椅上的拐杖,站了起来。

    “你想要的,是什么?”他问。

    慕千雁想起前世从蜘蛛肚中艰难的爬出来,那阴暗的水牢和蜘蛛青紫发绿的毛发,想起自己尸体上那空洞洞的两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睛,想起……

    脸色白了白,目光躲闪开去。

    “想要的?当然是褚将军能早日权倾朝野,登基为皇……”

    ……

    一望无际的红色,张扬而肆意的迤逦开来,彼岸花海畔,忘川河云雾缭绕,原本清晰见底的下流也腾升起片片云雾,模糊的视线。

    有一个小鬼不小心走进了弥漫着忘川河浓雾的彼岸花边,直到过了很久,都没有再走出来过。

    一阵风起,彼岸花瓣扬起,模糊间,露出了一个孤然的背影。

    他着一身绛红张扬得过分的宽衣长袍,长袍没有系腰带,随着忘川河河面上的剧烈变换的风云浓雾不停的翻飞鼓动,带着整个人好似都要飞出去一般。

    那翻卷开的绣在一衫上的金色番莲在照映在白雾蔼蔼中,流露出极其妖冶而冷寂的迤逦。

    素手随意的抬了抬,一片彼岸花起,一个牛头鬼面打扮的人从后面凭空冒了出来,一身青黑的长袍,脸隐在一片阴影中,阴冷阴冷的。

    那人颔了颔首,递给那一身绛红男子一个什么簿子,后退几步,垂手而立。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小鬼,零零落落的和他一起形成什么包围,似乎在防着什么。

    而他们所站的位子,恰巧在男子与忘川河的交接处,挡住了那缥变换的浓雾。

    接过黑无常递过来的簿子,他随意的翻了翻,一阵风刮过,雪白的纸页便哗啦啦的翻过。

    随意瞄了几眼,里面黑纸白字,字迹清晰,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每一个阴魂的生平之事,前因后果。

    确实是他想要的那一本。

    从袖中掏出一素白方巾,就打算将这簿子包裹起来带走慢慢看。那素白的方巾上,簿子上的字看的分明——生死簿。

    “绛大人。”

    就在这时,身后伸出一直黑漆漆的手来,拦在了他的身前,说:“大人,生死簿不得随意借用的,您说就看两眼的,怎么能不守信用呢!”

 第87章 该来的还是会来

    清冷高傲的脸上浮起不悦,目光投向身后忤逆他意思的人。

    黑无常却是不大在意,毕竟这绛大人在阴间若非有人吩咐好生照料着,还真是没有什么实权在的。

    “绛大人,规矩您可得记……”黑无常又要开口说话,可身前男子回头的瞬间,锐利的目光一扫过来,他便不敢再往下说,只是下意识的低着头,有些心怯。

    他淡淡开口,却是不容辩驳的语气:“别再有第二次。”

    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刮过,卷起满地残花,妖红的花瓣散落在忘川河上腾升起的浓雾中,强烈的气场震颤开来,眼前便瞬间被一片狂肆的绛红铺满。

    等回过神来,那彼岸花海中一抹孤然的背影早已消逝不见。

    眼前之余几缕金色的番莲花丝,随风飘荡。

    黑无常黝黑的脸上僵了僵,倒抽了口凉气。

    别说他们不敢忤逆这绛大人是因为上头有人顾着他,实际上,不得不承认的是绛大人的修为天赋真的是千年以来,难得一见。

    否则他们又如何会如此遵从他的命令不敢忤逆?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穿着青底黑纹官服的阎王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与生死簿相似的什么簿子,匆匆赶来。

    “他人呢?”

    才一到黑无常和那些个小鬼的身边,阎王便急声开口,神色有几分懊恼。

    该死的,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他也不能让绛这孩子去啊!这下好了……

    “这……绛大人走了……带着生死簿走了。”

    听言,阎王花白的眉毛抖了两抖,气急败坏的拿着自个儿手中的簿子狠狠的敲打在了黑无常的头上,“要你们何用!”

    头上挨了一击,黑无常吃痛低头,“小的,小的也不想啊,可小的真的不敢拦,不过也没让绛大人和那白雾有接触……”

    阎王长长的叹了口气,面色有些颓然,“也罢,该来的,终归会来,更何况他拿的那本生死簿上写的是什么也还没有个定数。”

    说罢,他又翻了翻手中的簿子,有些枯黄的纸页哗啦啦的翻过,合上的瞬间,那破旧的藏青色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张扬的大字——“生死簿!”

    他们尝试过改变生死簿上的内容,可是一个人的生平岂是他们能轻易更改的?就连玉皇大帝都做不到。

    不能改好,不能改坏,顶多抹去一些必要的内容罢了。

    天色,一如既往的昏暗,忘川河尽头,没有张扬盛开的彼岸花,彼岸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

    一片暗绿的叶,随着长风哗啦啦的作响。

    男子的侧面,如坚玉,俊邪孤冷。那看着手中簿子的眼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直到眼中的颜色翻滚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挑过一页,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给人一种无以伦比的危险感。

    跟在他身后伺候的小鬼看着面前男子的脸色,心里越来越没底,越来越没底。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哼!”

    冷哼一声,那细长蕴藏着孤冷锐利的眸子扫过身后的小鬼,手臂一抬,那生死簿便被他扔在了地上。

    “砰!”

    ……

    一阵风起,水榭四周垂着的纱幔被风扬起,露出了女子孤傲娉婷的身影,身侧的石几边,一名形状苍白的男子住着拐杖而立,看似羸弱,可那眼中冰蓝的幽冷令人不可小觑。

    他抬起手,将搁置在石几上的琉璃剑剑鞘收入腰间,又挥了挥手,对一旁进来奉茶的小厮道:“带这位姑娘下去梳洗一下,便让她来本王的书房里侯着吧。”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划过了慕千雁衣衫上沾染的鲜血。

    “是!”小厮弓身作揖,,转身对一旁的慕千雁客气道:“公冶姑娘,请随我来!”

    微微颔首,慕千雁走到风浅墨的身边,看着他病态俊逸的侧面低声说道:“风浅墨,我听你的安排,也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

    见她停了脚步,小厮接话道:“姑娘说笑了,我们主子最重诺,王爷的话,还是信得过的,从来没有食言一说。”

    眼底突然染上了笑意,慕千雁抬步随后跟上。

    她不怕他食言,因为风浅墨的软肋,如此的明显。

    身后,风浅墨一身苍白的过分的宽衣长袍,缎发披散,脚步有些颓然的拄着拐杖走到水榭的台阶上。

    端起那杯小厮刚刚摆上的空酒杯斟满,风浅墨仰头一口喝尽。???

    他面色微沉,眼中闪过狠戾之色,玉石杯盏在他的掌心化作莹白的粉末,随风而散。

    媚族、梁谨夜,你们与我之仇,不共戴天!

    是,慕千雁当年确实为了帮梁谨夜打天下害了他,使他成了今天这般模样。可重点是,当年他的妹妹明明被慕千雁放了,可梁谨夜却赶尽杀绝!

    而如今,媚族的人又杀了他的得意助手!

    阳光从树梢叶片之间散落下来,投射下零落的光斑,树叶随着风声沙沙作响。

    偶尔鸟鸣声响,衬着四下一片静谧。

    这里本就是荒郊,宅院后面的这片树林更是人迹罕至。

    简单梳洗后,慕千雁跟着小厮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了一间简单大气的房间外,小厮退了几步,抬手请慕千雁进去。

    走进房间内,风浅墨早就在里面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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