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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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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第二更~】

☆、101、我明白,你可能无法原谅(第二更)

  她是没功夫,可是她得——护住他。
  最后的一道屏障是她的身份,她是皇上御口亲封的钦差!
  若是怀贤当真攻上岛来,她便先斩后奏,先要了那老狗的命!其余都是大明官兵,敢不听她这个钦差的令!
  兰芽登上礁石,小小身子在猎猎海风站得笔直。她极目远眺,看不清那苍茫混沌的海上是否真的有船只驶来,但是她却凭直觉知道,危险已然靠近。
  身后却冷不丁一声:“你拎着那根小匕首,是出来砍柴的么?”
  回首望去,他一袭青衫玉立风里,红唇微挑,眼带笑意鹁。
  兰芽却只觉更恼了,心下忍不住骂:砍你妈蛋柴!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说笑?!
  她便冷笑:“我说我砍你的脖子,你信不信嗯,少主?!”
  司夜染面上笑意未改,身影如风,飘落礁石之上,与她并肩。
  “今晚戾气这么重?嗯,是该叫你开一场杀戒,才能消去你这心头的火气。”
  兰芽便冷笑:“怎么,自己肯送死来了?”
  他红唇薄挑,逆着海风看去,眉染无赖:“我说叫你开杀戒,却不是杀我。娘子,弑杀亲夫,这可是重罪。”
  兰芽窘得连骨头都麻了,她便不管不顾挥出匕首去:“你还说上瘾了,嗯?还说!叫你还说!”
  她折腾得欢,看着动作也凌厉,可是他却只是大袖轻摆,她就不知道怎么丢了腰,重心也跟着一失,被他裹进了怀里去。
  “嘘,好了。东王他老人家累了,你也累了。今晚不须你再独自支撑,只随我看戏就好。”
  兰芽挣也挣不开,更被他怀中氤氲而来的气息所迷惑,只觉浑身酥软,匕首便被他收走,她忍不住大大打了呵欠。
  却还不甘心,推着他的心口,想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仰头问他:“看什么戏?”
  他轻轻耸肩:“都说了,杀人的戏。”
  她一惊:“杀谁?”
  他微微仰头,目掠海天:“杀坏人。”
  兰芽不解其意,却随即醒悟:“怀贤的人要攻来,你已做好了防备?”
  他轻叹:“养兵千日,不是留着吃肉的。”
  说罢抬手一指海天尽头:“来了。”
  兰芽便一警,拢目望去,遥遥之间海天尽头,果然出现了影绰绰的船影。一艘大船,一群小船;大船宛若下山猛虎,小船仿若群狼。群狼虽难缠,猛虎却尽显王者之威,左突右撞,更不时有火光璀璨而现!
  兰芽是画画儿的人,对轮廓线条极为敏。感,所以纵然还无法看清那大船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她却已经认了出来,惊喜地扭头望司夜染,一声惊呼:“是官船!”
  “哦。”他老神在在地笑:“亏钦差大人迢迢从京师带来这么大一艘船,船上那么多人,竟然只养在杭州码头,叫他们吃饱了睡么?”
  兰芽脸上一红:“唉,我是要他们留在杭州,给我好好看着天龙寺船,防备倭寇的!”
  不过却不能不说,在这样的紧急时刻,看见官船来,她的心里实在是喜不自胜!
  。
  孙飞隼也是将门虎子,他带来的军队自然也不弱,可惜他遇上的主将却是息风,船上的兵丁更是大明军队里精中选精的腾骧四营的勇士!于是这一场鏖战,开始看着还场面难料,渐渐地便已分高下。有的官兵已经渐渐瞧出来了那大船上人的装束,隐约猜测出了那身份;孙飞隼和一些还在负隅顽抗的,便被那发了威的铁甲大船横冲直撞,纷纷被撞碎,零落成碎木板,飘零在了这夜色海上。
  息风亲在甲板指挥,眼见撞沉了孙飞隼的旗船,便喝令:“放火箭照明,不管死活给本将擒住那孙飞隼!”
  甲板左右船舷,便如疾风骤雨一般飞下长绳铁抓去,一支一支裹着冷风,直朝孙飞隼飞去!
  管它还是什么飞隼,此刻纵然插翅,也难逃天网。
  随着一支支火箭升天,水天之间亮如白昼。无数根长抓将孙飞隼从海水中吊起,直扯上官船甲板。
  赵玄上前来问:“将军,如何处置?”
  息风眼都不眨:“杀!”
  孙飞隼还有话要说,他还想借机在这大明官船的甲板上慷慨陈词一番,至少也要揭露了司夜染的身份去——却,嘴都没来得及张开,便已,人头落地!
  息风垂眸冷冷望着孙飞隼带来的那些船只,冷冷吩咐:“升起灵济宫旗号,晓谕他们,我们此来乃为讨逆。他们都是受了孙飞隼那逆贼的蒙蔽,若有人站出来指证孙飞隼,本将有赏。”
  息风接下来吩咐:“找一个人,叫他回去给怀贤报信,就说孙飞隼已然得手,叫怀贤速来,直捣龙宫。”
  。
  那一片火光潋滟,那一片战威凌厉,兰芽看得半晌忘了呼吸。
  他却只偏头凝着她,“好看么?”
  见战局已定,兰芽方松了
  口气,回眸瞪了他一眼:“都是杀人,好看什么?”
  他便笑了,伸手拖住她的小手,包在掌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因你之故,东海帮才得安全无虞。”
  兰芽便咬牙:“少主,呵,少主!我真不知道,从此往后,我该继续叫你大人,还是该改口少主!”
  他却耸了耸肩:“那都不是你该叫的。”
  兰芽心下便又是一跳。又是惊,又是——痒。
  支撑不住,她便索性别开头去,也不答话,也不看他。
  他轻轻摇了摇她手臂:“我此番叫你扮周生的娘子,便是想带你来东海帮,叫他们全都知道。可惜中途我的计划被人搅乱了,结果我反倒来晚了一步,龙宫都空了,不过好在还剩下一个东王。”
  “真可惜,我原本想大庭广众,却今晚只能对着他一人宣告。啧,我心里的懊恼,可有谁知道呢?千方百计,却还是惹了人家生气。”
  兰芽心下又酸又甜,便忍不住低吼:“谁稀罕呢!”
  她恼,也怕。
  如此种种,就算他还没有明白讲说,可是他却已经将他的身份摊开了在她眼前。她不是猜不到,她只是不敢触碰。
  看过了这多人的死,踏过了这多人的鲜血,她越发明白朝廷与建文之间的江山之争,是要赔进多少人的性命,付出多少家庭为代价。
  她便也越发明白,自己家门遭难怕就是卷进了这场江山之争……可是江山之争却也不是原谅的借口,不该为了一个人的成就,就所有人都活该惨死!
  对不起,她实在转不过这个弯儿。
  。
  她的神色全都印入他眼帘去。
  他便缓缓抬眸,轻声道:“你听东王叫我‘少主’,很高高在上似的。可是你知道么,我从出生,便没享受过这个名字带来的半点荣光。”
  “为了能叫我顺利降生,我母亲带着我东躲西藏,最后不得已躲入大藤峡蛮地。我父亲为了保护我母子,中途遇害……而我母亲得知我父亲死讯,生下我时便也血崩而逝……我刚一降世,便是无父无母,却要受天下追杀。”
  兰芽听得心碎,只得埋首在膝头,无声落下泪来。
  他痛如心死,却努力微笑:“由不得我选,我一出世,这个身份这个命运便已经扛在我的肩头。我知道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还是那千千万万人的。我只能背着这命运朝前去,再累再难再违心,都得一步一步朝前走。不能左顾右盼,更不能回头。”
  他依旧在笑,用笑掩住悲伤:“有时候为了护住一个人,我不得不杀了十个人。我的手上血债累累,我有时夜半惊醒来,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却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只看见满脸的鲜血。”
  他垂下头去:“你知道么,‘少主’这个身份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如果这世上我还有另外一个兄弟或者亲人,只要他们也能流淌着与我一样的血,我便情愿将这个身份双手奉上……只可惜,我没有了;我这一脉到此,只剩下我一人。”
  他吸吸鼻子,偏首看她。伸手去轻抚她发顶:“你知道么,我祖父最恨宦官。当年太祖建立大明,曾树铁牌,不准宦官干政。我祖父以皇太孙继位之后秉承太祖遗训,也严控宦官。于是宦官们便也对我祖父生了恨,待到燕王篡位时,就是南京宫里的宦官们,将我祖父的行止等消息全都密告给燕王,所以燕王才得顺利南下,杀入宫中。”
  他用指尖轻触她面颊,那柔软和细细的温暖,叫他心中缓缓平静。
  “……为了掩藏身份,所以我才成了我太祖和我祖父最最憎恨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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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其实我本想跟你耍别扭的!(更1)

  兰芽静静听着,任凭心事如海浪翻涌,唰地拍打在礁石上,唰地又落下求。如此往复,左右为难。
  她不置可否,只枕着膝头,偏头望他:“那……你原本,该叫什么?”
  他深深吸口气:“天翼。糌”
  她眯眼:“朱天翼?”
  天翼者,天意也。或者又有振翅飞天之意,都是至尊无上的含义。
  他却轻轻摇头:“我娘说,天翼便是希望得上天翼护,叫我这一生平安到老。”他苦笑了一下:“你瞧,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虽听似尊贵,却实则连活满普通人的寿命都是祈望。”
  她的心沉了沉。朱天翼……便又与慕容无关了呢。
  她却还是偏首过来,幽幽道:“你一定会活满人寿的,一定会。”
  说罢便起身楮。
  “你去哪里?”司夜染忙问。
  兰芽遥望海天,“眼前的危局已解,可是煮雪怕是还被困在天龙寺船上吧?此时你们所有人都不便出面,唯有我去。”
  朝廷有朝廷办事的方式,朝廷有朝廷的脸面。天龙寺船既然是使团的船,挂的更是“日本国王”的旗号,那么即便平户藩作孽,朝廷也不会正面追究天龙寺船。而煮雪既然名义上是倭国人,那么即便她再船上死了,大明朝廷也不会过问。
  这世上人多如过江之鲫,多一个少一个对朝廷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可是兰芽不这么想。她带来的人,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司夜染默默望着她的背影,紧紧攥住指尖。
  他是从小就失去父母,他是有千万种为难,他有时候是不得不为了护着自己的旧臣而杀人……可是他却比不上她。
  她也眼睁睁看着自己家门惨祸,她也是一心想救护自己身边的人,可是她却没有如他一般欠下血债。
  是他自己做的不够好,他又哪里有资格求得她的原谅?
  。
  上了官船,兰芽却第一个就找隋卞。
  隋卞只是个账房先生,对武事全无半点经验,于是船上打仗,他吓得猫到船舱里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没想到兰公子回了船就找他,他吓得赶紧求饶:“公子,卑职不会打仗!”
  兰芽将他从被子里给揪出来:“目下却有一宗比打仗更要紧的事,要你去做。我要重兴东海号,从此刻便要给我竖起来!”
  隋卞一惊:“怎么这么急啊?”
  兰芽便推心置腹:“我有一批伙计已然北上南下送到了李朝、琉球和暹罗、安南去。我要重兴东海号,更将东海号的分号开道这些大明的藩属国去,好叫他们方便来往……你明白么?”
  隋卞虽然胆小,却是个精明人,他“卜浪”爬起来,狐疑地爬上甲板,又下船道龙宫转了一圈儿,回来便一脸凝肃:“公子的意思,是将东海帮众都收入东海号,纳为伙计。东海号是皇店,没人敢查;分号又在海外,更没人能查。于是只需假以时日,他们便能正大光明地回到咱们大明来了?”
  “嗯。”兰芽淡然点头:“你既明白了,便更该明白你现下肩上差事的要紧。不光我,还有那千百条性命你都得给我扛起来。别钻被窝了,你赶紧把东海号从前的账目给我拢清楚了。回了杭州,我便要东海总号即刻重新开张!”
  。
  撂定了隋卞,兰芽出舱就瞧见息风一脸沧桑地立在门口。
  兰芽蹙眉:“你是风将军么?还是风将军的本家叔叔?”
  息风恼得一咬牙:“自然是我!”
  兰芽深深叹气:“这是怎么了?才多少日子没见,将军怎么老了十岁?”
  息风不敢再叫兰芽继续刺探下去,便截住话茬儿:“……救煮雪,我要跟你去。”
  兰芽上下打量他:“你不行。一脸的急躁,不等上船就被人家瞧明白了。”
  息风恼了:“总之,你必须带我去!”
  兰芽无奈扬声大喊:“司大人!司大人!来规束一下你的部将,要打钦差啦!”
  司夜染从船舱里出来,斜倚在门框上,轻轻咳嗽了声:“我管不了。钦差请自拿主意。要打要杀,都由得钦差就是。”
  “怎么又咳嗽了?”兰芽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推开息风,便随司夜染进了船舱。
  。
  她哗啦解开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包袱,“你瞧这些都是我跟东王在药山上采的药。你快来瞧瞧啊,到底有没有你能用得上的?”
  她立在桌前,死活也不肯到榻边去。隔着桌子又隔着一重帘子。
  他便悄悄叹了口气,只说:“不打紧的。”
  “可是你怎么还咳嗽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有些压不住了。
  他斜倚着床架,淡淡挑眸望她:“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先有给皇上试药留下的那些金石之毒,后来在杭州府大牢里还挨过几十杀威棒,接下来海上颠簸饮食不顺,再后来……”
  
  说到这儿便不说了,只是眼瞳妖冶一转,动人心魄。
  兰芽心神一晃,便不觉之中上了当,急着追问:“再后来,又怎么了?”
  他这才抬眸望来。睫毛在灯影里显得那么长,藏住微微闪着羞涩的目光:“再后来,你在平户藩那晚榨干了我……我便损伤得狠了。”
  兰芽此时已知上当,恼得一跺脚背过身儿去。想斥他胡说九道,可是那却又分明是她干过的事儿,否认不得。
  这一分神,他便已无声走了过来,伸手按在她肩上:“我年纪还小,不宜房。事过重,否则会被损了元气。都赖你,忒贪嘴。”
  兰芽只想抓狂,却脸热到了脖子根儿,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便沿着她肩头缓行,帮她按摩紧绷的肩部,让她放松:“反观你啊,这些日子神采奕奕,精气神儿都足。都是你采阳补阴所致……娘子,你亏损了我,却叫自己这么快活。你说你,多坏。”
  兰芽真是要疯了,霍地扭头瞪他:“说的这是什么?我怎么就——就采你补我了?”什么阴什么阳的,她真是说不出口呀。
  他勾着头来看她,老神在在:“原本就是。不然你倒回想一下,你这些日子来客觉着累了?那晚我累得神智不醒,可是你还能偷偷逃到龙宫,不是么?”
  兰芽说不过他去,只得回身推开了他的手,正色望他:“不管怎么样都好,你倒是去看看那些草药啊!看看能帮得上你不?”
  他却垂下眸子来,与她越贴越近:“那些,都不管用。”
  他伸手,缓缓搓。揉她颈侧。触感令两人都绷紧脚尖儿。
  “我最要紧的亏空是被你采阳补阴,所以唯一的良药只能是——你被我反采回来。那晚你对我做了多少,我便要都再加一。”
  他说罢便沉下了身子来,长腿挤进她腿间,缓缓厮磨。
  兰芽被他挤在船舱壁上,只觉全部的世界都被他倾覆住。她便只能颤抖,发狠地警告:“你身子还病着,起开!”
  “我病没病,我自己知道。”他落下唇来,都等不及扯开她束缚的布条,便隔着布条去逗她小小红珠,待得它们自行凸起,他便心急火燎地去咬。
  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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