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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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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只能死死地藏住,从来不肯与人说。
  如果家人还在,她一定不会如此。
  司夜染无声凝注她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看见你腹中这个小生命,我很高兴。吉祥,我收回之前的话,我现在要郑重向你说一声:恭喜。”
  吉祥一声哽咽,急忙伸手死死捂住了嘴。
  司夜染起身,轻轻拍了拍吉祥的肩膀:“好好爱你的孩子。不论千辛万苦,也要保护他。”
  说罢转身走向门口,到了门口略停,顿步回眸:“我会常来看你。”
  司夜染的背影走出了院门去,吉祥才敢松开手,伏在被子上哭出声来。
  。
  司夜染出了院子,大包子急忙迎上来,颤着声儿问:“大人,吉祥她说了什么了?”
  方才等待的时间里,大包子已经忧心得死过几回了。他很担心司夜染会做不利于吉祥的事。他大包子自己反正也是杀了人,死了就死了,可是吉祥……不能死啊。
  司夜染凝着大包子脸上藏不住的忧心,便轻哼一声:“我会常来看她。”
  难得吉祥在这宫里还有大包子这样一个朋友,肯一心维护她。也不枉她身在冷宫受苦十年。
  司夜染这么一句语焉不详,大包子便愣了愣。
  他是想问吉祥招供没有,司夜染说什么“会常来看她”?
  可是大包子终究是大包子,脑袋一转便明白过来。
  司夜染若是想将吉祥置于死地,他以后还来看什么看啊?只有司夜染想让吉祥活下来,而且是好好地活,他才能经常来看望的啊!
  大包子登时欢喜得泪都流了下来,急忙用袖子一抹脸,上前低低道:“若大人担心在皇上面前无法遮掩过去,那大人只管将小的推出来。只要吉祥母子平安,小的就算舍了这条命,也心甘情愿!”
  。
  大包子这话本是肺腑之言,一腔赤诚,可是司夜染听着却凝眉站住。
  宫墙夹道左右无人,司夜染便转过身来正色望他:“包良,你好歹也已是御前的人。这几个月来你平步青云,如今已是乾清宫少监之位。”
  “可是你怎么还听不懂皇上的旨意啊?”
  大包子便一哆嗦。
  御前的人,看似平步青云,却还听不懂主子的话——那下场岂不是登得高,便跌得惨?!
  大包子的汗蹭就下来了,沿着包子一样的脸颊淌了下来。
  司夜染知道他这回好歹是听懂了,便叹了口气:“本官便指点你一句:皇上要的,不是内书库那件案子所谓的真相。无论是在本官看来,还是在皇上看来,那案子都不是案子。皇上叫我来查,皇上是叫我来看旁的,来查别的。你别被一叶障目,就将自己困在这个圈儿里出不来了。”
  大包子登时懵了:“求大人指点迷津。”
  司夜染轻叹一声:“内书库的案子,既然闹得这么大,就必须得给宫内宫外一个个交代。可是这个交代不能是吉祥,也不能是你,更不能是你们两个愚蠢地想要栽赃陷害的贵妃娘娘,你懂么?咱们需要另外一个人。”
  -
  【稍后第二更~】

☆、17、一对小傻瓜(第二更)

  三月十五,殿试大典。
  兰芽早早起身,司夜染便也跟着醒了。亲自起身服侍她穿衣。
  兰芽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忙拦着他:“我自己来。”
  肚子还没出来呢,她不至于跟半身不遂似的。
  这几天两个人都忙得跟打架似的,虽然共居一室,却反倒少了相聚的时间。
  尤其兰芽还拗不过这身子,又逢春来,本就容易春困;这身子更仿佛为了提醒她多休息一样,总是让她呵欠连连咕。
  于是即便她每个晚上也都很努力想等着司夜染回来再睡,可是往往还没等过一刻钟,便已经沉沉睡熟了。司夜染回来替她宽衣,抱她入帐,她竟也都睡得死沉死沉的,半点都不知道。
  多少次,司夜染盯着这样睡成小懒猪的她发笑,她也都毫无觉察。
  司夜染也并不想回来得晚,他也想赶紧结束手头的差事回来陪着她。可是他们两人是二位一体的,那些事情若他不多做一点,便早晚轮到她头上,为了能让她少操一份心,他便只得多负担一些。
  今天她有心事起得早,司夜染便也珍惜这点时间,想多跟她说几句话。
  抓住她不听话的小手,他还是坚持替她穿上了袜子、套上靴子。她自己也不含糊,便接下来强行非要自己穿衣。
  他便笑,松手由得她,却走在她耳边低声说:“……外衫都由得你,只是那布条,须得由我来裹。”
  他耍赖,都不容她听完了话再反应,而是随着话音,一双大手便伸进了衣襟去。
  捧住。
  然后,不敢乱动。
  她因有了身子的缘故,便更显丰。腴了。若说从前的她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此刻的她已是熟透了的女人。
  那触手之间的满盈,让他只能苦恼地低吟。
  再喜欢,也不敢乱碰了。
  他那模样,叫兰芽是又羞又恼,忙去拍他的手,红着脸避开他眼睛轻斥道:“再闹,到了归齐,不知道谁更难受!”
  女子能忍,因为肚子里有更要紧的担心,所以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渴望;
  可是男人……那就得哼哼哼了~
  司夜染只能苦恼地闷哼一声,忍着笑,伸手拿过布条来。
  兰芽伸手去夺:“都说了不闹了,大人还是给我,我自己来。”
  “不行!”他冰眸含醉,再用眼睛饱览一番,声若琴弦道:“……你自己太用力,我怕你勒坏了我孩儿的粮囤。”
  他!
  兰芽大羞,忍不住抬脚踢他小腿一记。
  他大笑,却并未躲闪。
  衣裳好歹穿好了,她连忙坐到镜前去梳头。
  本想叫初礼帮忙,结果他却又抢先拿了梳子和篦子过来。
  兰芽便也只得受了,轻轻闭上眼睛,享受他替她篦头的舒适。
  他一边篦头一边轻声问她:“西苑那边,你可去了?”
  秦直碧的事……他已经不再主动问及。一来怕给她添了紧张,二来,从前对秦直碧那股子醋意也早淡了。此时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呢,他还何必逮谁跟谁吃醋去呀。
  问西苑的事儿,总能叫她开心一点。上回她跟爱兰珠那个丫头斗法的事儿,他早就听了禀告了,也乐得让她继续拿捏那个丫头去。
  却没料到兰芽微闭着眼睛轻哼了一声:“我才没去。先晾着她。”
  “哦?”司夜染听得勾起唇角来:“为何这样决定?”
  兰芽便睁开了眼睛,冲着菱花镜微笑:“她不是对旁人都故意找茬儿,她只是故意找虎子的茬儿罢了。她的言行又不算得罪咱们大明,我自是懒得管她。”
  “再说她找虎子的茬儿,又不是真的;她不过是在撒娇,是想叫虎子在意她。她闹腾得欢,不过是因为虎子不给她颜面,叫她一个天之骄女找不着台阶下来,故此才闹得狠些。”
  “都不用我去护着虎子。若是谁当真了,真的想责罚虎子的话,她反倒会第一个跟谁拼命。”
  司夜染便也含笑点头。
  兰芽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所以这小儿女的官司呀,我才懒得去掺和。且叫他们俩自己先闹去吧,闹来闹去地闹明白了真心,他们自己自然就有法子和解了。总归不是他让着她,就是她让着他了,不须旁人来裁断。”
  “更何况,爱兰珠既然是天之骄女,生来就也该是那个样子。越是赶在她气头上去劝解,她反倒更是没完;索性晾着她,等她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没趣了,她自然就好了。”
  司夜染便笑:“嗯哼,现在调理人心,你是越发有心得了。将来女真这宗事儿,早晚还得你来管。”
  兰芽悄然睁开眼睛,隔着镜子望他宁静面容。
  便轻轻嗯了一声:“原本搁在李朝的东海帮众,也早晚得从女真那边回来。这事儿,我早晚得亲自去办。”
  司夜染长指灵活,替她
  挽起发髻来:“所以早早收服爱兰珠的心,百利而无害。”
  “可不。”兰芽点头微笑:“若从心底来说,我倒喜欢爱兰珠这个性子。泼辣直率,最容易交心。”
  兰芽说着歪了歪头:“……不知怎地,她这性子倒叫我总想起雪姐姐来。她们那泼辣,却又专情的劲儿,倒是彼此相像。”
  司夜染掌心缓缓滑过兰芽鬓发,触手宛若丝缎:“所以你与她相处,也能一偿对雪姬的思念之情。”
  兰芽心下便更听懂了,不由得垂下首去,轻轻吸了吸鼻子:“大人说的极是。”
  司夜染忍住难过,含笑点头:“况且还有虎子在。那个混小子最是敢为了你不顾一切的。山海关、辽东总兵府,还有他袁家子弟兵在。有他在,能保你万无一失。”
  发髻已经梳好,兰芽却没起身,而是闭上眼,向后伸手,一把抓住司夜染的手。
  努力平静,可是声音还是打了颤:“那,大人呢?”
  司夜染便笑了:“我自然还要留在京里。皇上还有那么多的差事要交给我办。只有我一件一件都办好了,皇上才能安心。”
  兰芽深深、深深吸气,却是宁静微笑:“大人放心,我都懂了。”
  。
  兰芽收拾停当,司夜染看着兰芽喝了一碗轻粥,咽了两个鸡蛋,才允许她推开碗筷。
  兰芽走到门口时,司夜染上前来亲自又帮她将衣领整理清爽,帮她将腰牌系好。
  边做这些琐碎的事,便絮絮地嘱咐:“今天是殿试,皇上和文武大臣都会齐集。满朝文物已经许久没见过皇上了,今天难免会激动些,看着咱们这些内官便也更会觉得不顺眼些。”
  “平素什么事都有内官参与的份儿,唯独科举,即便是司礼监也没有资格参与。所以今儿的外臣们会很威风,在内官面前难免有些耀武扬威。你到时候切记谦和些。反正咱们都是没根的人,都是年幼无知,便别跟他们那些满腹诗书的争一时短长。”
  兰芽便笑了,反手按住司夜染的手:“大人就别担心了,这些道理我自然都明白。”
  “还有你走路的姿态,”他长眉微蹙:“一定要格外留意。”
  “哦?”兰芽吓了一跳,赶紧自己走两步看看。
  肚子还没显怀呢,她不至于走路的姿态都能泄密了吧?
  司夜染微笑:“是还没有大的变化,不过今天朝堂上的都是人精儿,多小心为妙。”
  兰芽便点头微笑:“司妈妈,嘱咐够了没?”
  司夜染也是惊讶,微微瞪眼,作势举手要打。
  兰芽一串银铃般的笑,身子已经是蹦过门槛,跑下台阶去了。
  司夜染急得跺脚:“哎,还跳门槛!停住,别跑了,慢慢走!”
  兰芽含笑停步,凝眸回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也乖乖地,等我回来哦。”
  说完红了脸,一转身便走了。
  留下一个傻了的人,立在门内,遥遥望着那娇俏背影消失不见,满眼满脸的笑。
  初礼遥遥瞧见了,只能含笑摇头。
  大人,也早跟着一起变傻了。
  一对人精儿……手拉手变成了一双小傻瓜。
  。
  秦直碧今早也是早早起身。
  小窈早帮他备好了儒衫。是全新置备的。不光秦直碧,秦越也让小窈给陈桐倚同样买了一件。
  可是秦直碧起身却略过那新衣,从衣柜中取出一套旧了的蓝衫穿上。

☆、18、想当状元不容易(2更1)

  这袭蓝衫旧了,却被他一直小心地珍藏着。
  在青州的那些时光,他每当想她想得狠了,才会独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紧掩了房门,然后郑重地打开衣柜,才会取出来看。
  看,轻轻摩挲。
  因为这是彼时换回男装时,第一次见她时候所穿。
  那一刻他在她面上眼里看见惊艳,看见惊喜。这一生总觉身为男子,满腹经纶才最要紧,面上生成什么模样还是次要——可是那一刻,他却由衷感谢上苍给了他这样一副相貌。
  只求,不会辜负她的眼咕。
  她是画画儿的人,眼睛对美有着格外高的要求。他庆幸,自己还能入得她的眼。
  就够了。
  穿戴停当,走出房门来,秦越和小窈都在外面等候。小窈本是满心的期待,听得房门一响,便是双眸光转。却不成想,那俊逸而来的身影,穿着的却是旧日蓝衫!
  小窈面上的笑便都僵住,上前一把攥住秦直碧的手腕:“师兄,你怎么穿着这件旧衣裳出来!难道没看见我给你置备好的新衣裳么?”
  “看见了。”秦直碧淡淡地:“只是并无这件舒服。”
  说罢轻轻拂开小窈的手,上前给秦越见礼。
  这会儿陈桐倚也也出来了,喜滋滋地穿着小窈买的新衣裳,头上簇新的濡湿方巾戴着,整个人也尽显华彩。
  他出来便冲着小窈乐:“师妹你瞧,我穿这个多好看!”
  他不说还罢,这一说,小窈便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捉住他的帽带:“瞧你,这方巾怎么戴成丑儿的模样!”
  陈桐倚自己还嘻嘻哈哈,一向都是这样乐观的性子,倒是秦越听了刺耳,扬声呵斥小窈:“那是你师兄,纵然说笑惯了,却也不准这么没规矩!”
  陈桐倚便也上前施礼,还替小窈说话:“恩师别责怪师妹。师妹就是这么天真无邪的人,学生心下全无芥蒂。”
  秦越这才放心转向秦直碧:“白圭,今日殿试毕竟要面圣,换上一套新衣更合规矩些。”
  “多谢恩师提点。”秦直碧躬身施礼:“只是新衣在身,如芒在背,倒叫学生时时分心。不若旧衣服合体,殿上应对才可全情专注。”
  秦直碧既然都这样说了,秦越也只好点头:“也是。更何况什么新衣能比得上状元高中时朝廷颁赐的蟒袍呢?今日这套不换也罢,便全都等到夸官之日,状元郎新衣骏马穿城而过。”
  几人便都笑了,秦直碧拱手:“借恩师吉言。”
  殿试地点在谨身殿。
  黎明入宫,秦越和小窈等人只能送到宫门外。秦直碧与陈桐倚拜别秦越并肩向宫内走去。途中又遇林展培,三人相见大笑,并无半点拘谨,抬步而进。
  宫门外,遥遥地再也看不见了秦直碧,小窈便忧心得落下泪来。
  她好紧张,替秦直碧紧张。
  秦越见状安慰:“哭什么,日暮时分便回来了。明日阅卷,后日放榜,不过这几日的事。”
  小窈抽抽噎噎:“女儿虽然不担心师兄才学,只是这般隔着宫墙,女儿总归看不见他在殿上的情形。再说这殿试也不是皇上当廷答对,总归事先还要经过阅卷官的择选,从中选出十本文章来献上给皇上……便也不知那些阅卷官心下会不会有偏颇,若是被他们的拙眼看错了师兄,那可怎么好。”
  秦越笑了笑:“此事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殿试的阅卷官都是当朝大学士,皆为内阁辅臣。他们若将不好的挑出来呈给皇上,那岂不是要让皇上知道他们自己能力不济么?”
  “更何况,白圭早已是入了皇上龙眼的人物,阅卷官便自然更不敢怠慢,只要白圭不犯大错,他的试卷一定能入那十本,能被递到皇上御书案上,你自管放心。”
  小窈却还是放心不下:“那,皇上呢?”
  秦越便缓缓眯起眼来:“皇上的圣意,便无人敢说能猜中了。”
  。
  今日是殿试,也是久不上朝的皇帝,好容易出了乾清宫来到前朝的大日子。于是乾清宫上下集体出动,都陪着皇帝,将皇帝的气势给撑得足足的。
  只希望这声势壮大,能叫皇上在朝堂那么一坐,便是面对朝臣也不至于再同往常一般吓得口吃起来。
  说到归齐,皇上孤单。
  这天下虽然是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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