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妃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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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
书雪一笑,问道:“她们是哪个牌位上的主子?敢私闯正院?”
董嬷嬷和她儿媳一听,又哭叫起来:“福晋唉,您菩萨一般的人怎么就去了,老天没眼啊,怎么就不让老奴替了您去呀。”
书雪懒得听她们啰噪,吩咐安总管说:“把这个马管事拖出去,两百板子打不死他就扔到西山让他去看庄子,这两个什么嬷嬷姑姑的擅闯正房,板子就免了,革去一年的银米,也发去西山吧。”
厅上的一众管事大吃一惊,董嬷嬷的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安总管方要向书雪解释二人的身份,屋外传来一声童音:“谁敢赶走董嬷嬷。”
书雪大乐,看来自己是老虎头上拍苍蝇了,这救场的人是一串接一串啊。
来人是三阿哥永谦,进了大厅也不向书雪行礼,当即质问道:“你要赶走董嬷嬷?”
粉团子质问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萌了,书雪有心逗他,便不答话。
“是你要赶走董嬷嬷吗?”永谦见书雪不答话,又问了一遍。书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面熟。
“是你要赶走董嬷嬷吗?”六岁的永谦有些恼羞成怒,小脸儿气得粉嘟嘟的。
终于想起来了,这可不就是当年红孩儿质问观音菩萨的场景吗?男主由红孩儿变成永谦,女主由观音菩萨变成自己(好像有些自恋),而那句“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也换成了“是你要赶走董嬷嬷吗?”
真是太搞笑了,这些天来一直心情压抑的书雪终于开怀了一次,抿嘴笑了起来。
永谦毕竟是个孩子,憋着一口气来向继母兴师问罪,结果人家根本不答理自己,永谦的底气就有些不足了。
书雪高兴过了,接着办正事,板着脸问安总管:“刚才的话你没听到?还要我再说一遍不成”
安总管身体一震,犹豫道:“福晋,这——”
书雪不再多说,转头吩咐抱琴:“把我的吉服仪仗都备好,本福晋要去宗人府告这些没王法不听主子吩咐的混账奴才。”
安总管慌了,宗人府令就是雅尔江阿,若福晋大张旗鼓去告状,告的还是简亲王府,那还能有自己的好?横竖万事有福晋顶着,自己就当是磨道里的驴,光听吆喝吧。
想通了事情的利害关系,安总管忙忙喊道:“来人,把马——把马安拖出去打二百板子。”
董嬷嬷见儿子要挨打,哪里还顾得许多,上前便抱住儿子,嘴里喊着:“谁想动我儿子一下,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进来拖人的小厮十分为难,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抱琴悄悄凑到书雪的耳边说:“主子,董嬷嬷是先头那位的奶嬷嬷,她儿媳也是三阿哥的奶嬷嬷。”
书雪一听,不禁感叹:喝!难怪这家子不把自己当盘菜,原来是大有来头啊!
☆、二十二、从来亲疏断是非
二十二、从来亲疏断是非
书雪绝对不是能看下人脸色行事的人,知道了这一家子的身份,书雪就更放得开了。
“不必有顾虑,她愿意死,本福晋也不能逼着她活,由着她吧。”
众人大惧,没想到这新福晋竟然是个蛇蝎美人。
几个小厮不再顾忌,拉着马安就往外走。
一直围观打酱油的伊尔根觉罗氏将事情看得清楚,她可不愿意福晋管家太顺利,便上前劝书雪:“福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书雪猜她不会有什么好话,便不耐烦的回道:“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索性不要说,免得多说多错。”
伊尔根觉罗氏喉头一堵,没想到福晋这么下自己的面子,便不甘地说:“福晋,董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还是先福晋的奶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好歹看在三阿哥和先福晋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了他吧。”
永谦听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话,紧紧地盯向书雪。
书雪一笑,问伊尔根觉罗氏:“三阿哥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伊尔根觉罗氏不曾想到书雪当着永谦的面便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反而不好多说,嗫嚅道:“三阿哥自然是您的儿子。”
书雪笑得更欢了,转头问永谦:“三阿哥,她说的对吗?”
永谦自然不会承认她是自己的额娘,但也知道不能把话说出来,倔强的低下了头。
碰到这么一位软硬不吃的福晋,马管事算是彻底认栽了,跪下向书雪认罪:“福晋,是奴才一时糊涂,脏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等贪赃枉法的事来,求福晋看在奴才一家这些年在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奴才这一遭吧。”说着话叩头不止。
书雪眉角一扬,说道:“你若早就这样,不也没后面的事了吗,又是先福晋的奶娘又是三阿哥的嬷嬷,不明白的还以为奴才当主子的家呢。”
马安一家三口连忙磕头求饶。
“马安,革去管事之职,打二十板子发往西山庄子当差,董嬷嬷婆媳擅闯上房,革去一年月例,贬到浆洗处当差。”书雪厉声宣判。
安总管躬身答应,方要退出,书雪又补充道:“把方才在正方门外当差的小厮和三阿哥身边的其他管事嬷嬷与大丫头也都革去三个月的月例,让那些不尽忠职守的奴才看看玩忽懈怠的下场。”
安总管哪敢多言,一一答应了。
董嬷嬷心有不服,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得与儿子儿媳给书雪磕个头退了下去了。
虽然耗去半晌的功夫,接下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几个管事战战兢兢,再不敢存侥幸心理。
正午时分,书雪总算是把今天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抱琴上前伺候书雪洗手,趁势劝道:“主子,您今天是不是有些莽撞了,您处置了先福晋和三阿哥身边的老人,王爷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书雪冷冷一笑,说道:“交代?我对他交代什么?你当我愿意管这个家?”
抱琴叹气说:“主子,奴婢知道您委屈,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又何必固执呢,早日生下个小阿哥才是正经。”
因着抱琴不知道“避孕药”的事,书雪也不愿意多说,便摆了摆手说:“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多说了。”
抱琴看了看主子,又和对面的侍墨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雅尔江阿一回府,安总管便把今天的事汇报了一番,雅尔江阿大为恼火,气冲冲地就往正院来了。
书雪早已等在正厅多时了,因为闲来无事,书雪便让抱琴等人把自己嫁妆铺子的账簿传了进来。
受二十一世纪凭证找工作的社会风气影响,书雪也考过会计从业资格证,对古代的单式记账法很是了解,加上出嫁前的管家经历,书雪查账时毫不费力。
雅尔江阿进入正厅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福晋查账的样子,看着书雪神色认真的绝美面容,雅尔江阿心神有些恍惚,待书雪起身给他请安时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听说福晋今天把董嬷嬷一家贬了,可有此事?”雅尔江阿率先发难。
“嗯”书雪的回答是一个鼻音。
“你难道不知道董嬷嬷一家是什么身份吗?”雅尔江阿看到书雪漫不经心的样子,十分生气。
“身份?什么身份?难道他们一家是王府的哪门亲戚?”书雪反问道。
“你!”雅尔江阿忍了忍怒火,耐下心来说:“董嬷嬷是永谦额娘的奶母,她儿媳也是永谦身边的,你这么做未免过分了些。”
“爷想说的是奴婢不把先福晋放在眼里吧?”书雪的脸色纹丝未乱。
“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雅尔江阿的火气也上来了。
书雪挥退了丫鬟,才对雅尔江阿说:“王爷,您那位福晋奴婢只在祠堂里见过,她是善是恶、是美是丑奴婢一概不知,您要是觉得奴婢是因为自己是继福晋低她一头而别扭,那就错了,若是爷念着奴婢,奴婢心里也记挂王爷,那奴婢倒有可能嫉妒她,现在您觉得可能吗?”
雅尔江阿虽然知道书雪没把他放在心上,但听到自己福晋亲口承认,心里还是不好过的。他有些不甘心地说:“你是爷的福晋!”
“所以奴婢才给爷管家!爷是不是觉得奴婢很贪恋王府的权柄?实话告诉爷,爷需要的是一个让您没有后顾之忧但却不能有子嗣的管家,而不是对您事事贴心、一心为您着想的妻子。”书雪笑的开心。
雅尔江阿默然,低声说:“为了几百两银子的事就这样做,总归是失了王府的体面。
书雪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书雪拿过桌子上的对牌交给雅尔江阿说:“奴婢管家,与其说是因为爷的一句话,倒不如说是因为爷的信任,既然如此,奴婢就不为难王爷了,奴婢告退。”说完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便回自己卧房了。
雅尔江阿面对这样一位福晋,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算计都有些可笑,他想追过去把对牌还给书雪,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是好,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正院。
安总管试探着问自家主子:“王爷,董嬷嬷一家——”
雅尔江阿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安总管一个寒颤。
晚上就寝时,入画进来回话:“主子,王爷把管家的事交给了安总管,说是福晋偶感不适,等身体大安了再接着管家。”
书雪一笑,说:“随他便吧,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二十三、旧缘一春成往事
二十三、旧缘一春成往事
书雪的四大丫头在王府各司其职:抱琴随身听用,司棋负责衣食用度,侍墨总理外务,入画探听府内消息。几个二等丫鬟则专管□□小丫鬟的事。
书雪是敕封的和硕格格,娘家实力彪悍,因此虽然不再管家,但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来冒犯正院的人,安总管等人对书雪更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这一天书雪刚用过早膳,侍墨便进来回话:“主子,安总管有事求见。”
书雪一愣,说道:“叫他进来。”
待安总管行过礼,书雪问:“安总管,本福晋这几日并不曾过问府务,有什么事去问王爷才是正经,怎么到这儿来了?”
安总管赔笑道:“福晋,马上是中秋了,这亲戚家的礼奴才都按例备齐了,可这宫里的礼还要福晋拿主意。”
书雪这才反应过来:中秋节到了。老康这个穿越女杀手对自己还算不错,取舍回护之间尽了最大努力,太后更是对自己关照有加;且这是第一次以亲王福晋的身份进礼,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上心。
略一沉吟,书雪便吩咐安总管:“金银珠宝、古董玩物之类压箱子的东西,按例办就是了,我有专门进给两宫的节礼,到时自有安排,你放心就是。”
安总管点头答应一声:“是”,见书雪没有多说什么,便起身告退了。
书雪陷入了沉思,过不片刻,书雪命入画从自己的嫁妆里将先年得的一幅屏风拿出来,又拿来一幅以前做的长幅巨画。开始准备节礼。
八月十五下午,雅尔江阿与书雪一身正装入宫朝觐,雅尔江阿这几天都没进过正院,见书雪无悲无喜,心中也不知该做何感想。
简亲王在铁帽子王中仅次于康亲王,排班时居于皇子和礼亲王一系之后。
行过礼,太后笑着对书雪说:“简王家的,你怎么也不进宫陪哀家说话呀,是不是嫌弃哀家这个孤老婆子?”
书雪慌忙跪下辩解:“太后,奴婢本来应该常来给您请安,只是刚进王府,有些规矩不懂,所以不敢冲撞了太后。”
太后笑道:“好,好,有什么委屈尽管来说给哀家听,哀家给你做主。”又叮嘱雅尔江阿:“你福晋是个好的,你不要拘束了她。”
雅尔江阿忙点头答应,把书雪扶了起来。
太后身边的佟嬷嬷知道自家主子对康王太福晋一脉另眼相看,便凑趣说:“太后,福晋送给您的节礼中有一件精致的屏风,您要看一下吗?”
太后兴致很高,马上催促道:“快拿来给哀家看看。”
宁寿宫的首领太监很快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把屏风抬了进来,太后一见马上起身走了过去。
书雪所送的屏风绣的是草原风景,主景为一男一女在广阔的草原上骑马驰骋,远处是溪流和蒙古包,旁边还有羊群和牛群,屏风的边际有一轮将要落下的太阳,夕阳飘洒,余辉映在草原上更显凄美。
太后轻轻抚摸着屏风,嘴里喃喃地说着:“草原、科尔沁、蒙古——。”
康熙见太后有些触物生情,便劝解道:“皇额娘,今天是中秋,您应该高兴才是啊,不要辜负了这丫头的一片心意。”
太后稳了稳心神,笑着问书雪:“这样好的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书雪回道:“不敢欺瞒太后,这屏风是旧年奴婢偶然从家里的铺子得来的,因见其精致便收了起来,一直没有用到。前几天奴婢犹豫着拿什么孝敬太后,想起这件屏风,便亲做了刺绣当节礼送来了,还望太后喜欢。”
围观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太后问道:“这都是你亲手绣的?”
见书雪点头,太后更高兴了,拉着书雪的手问道:“你没去过草原,怎么能绣的这样好?”
“太后,奴婢虽然没去过,但奴婢的阿玛和哥哥都去过,奴婢常常缠着追问他们,也就知道一些草原的景象。”书雪解释道。
“好!好!咱们虽然是皇家的人,但身上总归还有草原的血脉,我和你郭罗玛嬷都是科尔沁出来的,如今身在京城,心中总归是挂念的。”太后有些感叹。
“你这丫头,怎么不见给朕备这么好的礼,看的朕都嫉妒皇额娘了。”康熙凑趣道。
书雪刚要说话,康熙身后的梁九宫回道:“万岁爷,简亲王府的礼中有幅长卷,不知是不是福晋孝敬的。”
康熙把目光转向雅尔江阿,见他一脸诧异,便知道定然是书雪的手笔了。
太后忙对康熙说:“皇帝,那就拿来给大家伙儿瞧瞧吧。”
康熙也好奇书雪送了什么礼,当即吩咐人去取。
长幅一展,满堂喝彩。这幅画是书雪仿照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所绘,以京城王府街大街为景,仿乾隆年间《盛世滋生图》,取名《康熙王朝—盛世滋丁图》。书雪兼用西洋与国画两种画风,颇有些徐悲鸿的味道。
康熙大喜:“好一幅《盛世滋丁图》真真是形神具备,好!好!”
太子见简王府两样节礼都如此出彩,心里未免恨恨的,但也知道不能在此时找不痛快,便躬身下拜,向康熙进祝词:“皇父英明神武,大清方创下今天这般千古盛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太后外,整个启祥宫的人全体下拜,宫殿上空传出一片山呼声:“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书雪原来只是想用心备礼,不想竟引起如此轰动,书雪不免感叹:“穿越女定律啊!”
赐宴时,书雪婉谢了太后要她去自己身边的恩典,依旧回到自己原有的位次,老康对她的宠辱不惊很是欣赏,微笑着点了点头。
宫里的御宴就是看着光鲜,等开席时都已经凉透了,书雪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
筵席吃到一半,几个皇女皇孙开始向太后和康熙敬酒,书雪感到心中很是沉闷,便带着抱琴和侍墨离席而去。
虽然中途离席,书雪却不敢走的太远,只在启祥宫外散步。
仰望明月,书雪有些伤怀,对两世的家人都思念不已,不禁低声吟道:“廿年仲秋两处过,梦还京都转清波。遥望素娥磨铜镜,空思后羿泪婆娑。”
“好诗!”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赞叹。
书雪回头一看,原来是十四阿哥。
未封爵的皇子秩比亲王,书雪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