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妃传-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雪理亏,不好意思地答应着:“二哥放心,下次再出去一定带着侍卫就是了。”
永振也不深究,拿过桌子上的糕点说:“妹妹,我今晚要值夜,你给我预备些宵夜吧。”
书雪点头答应,又吩咐侍墨:“把我前几天给二哥做的银鼠貂皮斗篷拿来。”
永振连忙起身推让:“妹妹,额娘和你嫂子给我准备的很齐全,你就不用费心了,且现在时近三月,天气并不十分寒凉,用不着厚衣服。”
书雪接过斗篷给永振系上,笑着说:“你是随驾的侍卫,能带多少行李我还不知道?要有用不到的就散给同袍,也好博个‘体贴下属’的美名。”
永振乐了:“他们那些粗人也配用妹妹的针线,你太抬举他们了。”
书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别扭的很。”
永振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过会儿我让侍墨把宵夜给你送去,我多预备一些,你让他们陪你一起用些就是了。”书雪一边给永振整理衣服,一边随口叮嘱。
“那他们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妹妹你也太给我张脸了。“永振明显是口是心非。
兄妹俩正说着话,雅尔江阿打帘子走进来,看到永振也在,笑着打招呼:“舅兄没有当值?”
永振看雅尔江阿很不顺眼,但事情轻重还是知道的,给妹婿请过安又闲话了几句就告辞了。
雅尔江阿盯着永振身上的斗篷若有所思。
“福晋,今天——”雅尔江阿吞吞吐吐,想对今天的事辩解。
“爷,您可知道今后的行程?奴婢也好有所准备。”书雪才懒得管他是和风尘侠女相好还是同倡优婊妓合欢呢。
“呃,过几天起锚后经镇江去江宁,而后折返苏杭,具体时间等爷探听清楚后再告诉福晋。”雅尔江阿见书雪无意提起今天的事,心里大不自在。
书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知道雅尔江阿是陪驾而回,必然已用过晚膳,便吩咐司棋:“你去准备些食材,待爷安寝后我再给二爷做宵夜。”
雅尔江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书雪:“刚才舅兄披的斗篷是福晋做的?”
“嗯,奴婢这几天在船上左右无事,又见二哥没带几件大毛衣裳,便给二哥做了件披风。”书雪不在意的回道。
“福晋似乎从来没有为爷动过针线?”雅尔江阿有些吃味,妻子为穆尼做过书包,给永振做过衣服,可自己连个荷包都没捞着。
书雪轻轻摇了摇头:“爷错了,奴婢怎么会不给爷做针线呢?”
☆、五十六、初见红楼繁华在
五十六、初见红楼繁华在
雅尔江阿惊喜万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福晋此言当真?”
“自然。”书雪微微点头。
“那福晋这就拿出来给爷看看吧。”雅尔江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书雪回头问侍墨:“你还记得我给爷做的针线放在哪儿了吗?”
侍墨一愣,随即会意:“主子,您在大婚之前给王爷和各位小主子、太福晋做的针线都搁箱子底下压着呢,回去后奴婢就寻出来。”
书雪看着雅尔江阿,不好意思地说:“爷,您看这——”
雅尔江阿明白妻子的意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了句:“回京后再看也不迟。”
“爷先歇着吧,奴婢去给二哥做些宵夜。”
“福晋,你是主子,这种事让下人做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雅尔江阿对妻子的冷淡很是不快。
“谢爷关心,横竖奴婢也是闲着无事,正好消遣。”书雪说着话便起身去了后厨。
“无事?消遣?”雅尔江阿心中苦笑,妻子宁愿下厨也不和自己单独相处,夫妻的关系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书雪做好宵夜,吩咐司棋送去后才回到寝室,只见雅尔江阿在床上辗转反侧未曾入睡。
“爷还没休息?”书雪脱掉披风夹袄,和衣走到床前。
雅尔江阿往里靠了靠,让书雪躺下后才问道:“福晋今天怎么上岸去了?”
“扬州刺绣天下闻名,奴婢对此好奇的紧,就专门上岸买了几件。”
“嗯”雅尔江阿嗅着妻子的发香眼神迷离。双手不自觉的向书雪的衣襟伸去。
“爷,奴婢曾听其他福晋说几位皇子王爷的外院都有扬州瘦马,您要是有意也派苏总管去采买些就是了。”
雅尔江阿刚碰到书雪的脖颈,便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
“福晋就这么不在乎爷?”雅尔江阿侧起身直直盯着妻子。
书雪一转身,轻轻地说:“前日因今日果,爷但凡对奴婢有一分怜惜,你我夫妻又如何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福晋,我知道自你嫁入王府以后受了不少委屈,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雅尔江阿脸色诚恳。
“爷,何必呢!如今这样不好吗?您自由自在,奴婢也无拘无束,非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那将会是更大的不幸。”在这样的丈夫面前,书雪的心已是很难回暖了。
雅尔江阿长叹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起后雅尔江阿便到前面陪驾去了。
果如雅尔江阿所言,御船在两日后离开扬州转道镇江去了江宁。不出书雪所料,接驾的正是江宁织造、通政司曹寅。
曹寅一家在江南树大根深,自康熙二年曹寅之父曹玺担任江宁织造以来至今已过四十余年,尽管是内务府包衣,曹家的显赫却是人所难及的。
不过书雪更感兴趣的确是曹家的四代传奇人物。
曹家原本是正白旗下包衣,隶属摄政王多尔衮,曹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王府护卫,多尔衮死后获罪,顺治将正白旗划为天子亲军,曹玺因祸得福成了内廷二等侍卫,其妻孙氏更是在康熙出生后被选为保姆嬷嬷,康熙登基后重用曹玺,恩泽曹家,曹玺官至一品尚书,妻孙氏获封一品奉圣夫人,就连十七岁的曹寅也被补了御前侍卫的缺儿。
曹寅和“千古一帝”康熙、“大清词圣”纳兰性德是发小,在其父死后接任江宁织造长达二十八年,且其通文墨、擅骑射,可谓是占尽一时风流。不过因为接驾亏空的事,曹寅郁卒终日,死难瞑目。
曹颙继父身后任江宁织造,可惜高才不寿,这位被康熙给予厚望的少年英杰年仅二十六岁就一病故去,死在任上。
曹雪芹,这位的大名可谓是横贯古今,曹雪芹疑似是曹颙的遗腹子(也可能是曹寅过继子)。
江宁两班文武迎驾后,书雪作为随驾人员品秩最高的女眷,与康熙的和嫔、庶妃顺懿密以及各皇子阿哥的侧室一起被引进了内院。
和嫔与顺懿密的品级要低于亲王嫡妃,因此二人虽然辈分高却不敢安居上座,书雪也不好凌驾于母妃(当然,二人如果真有一人是妃,排座次的问题就不存在了)之上,便让开正位,坐到了左手。和嫔谦让一番,不敢上位,只好坐到右手,顺懿密享的是嫔级待遇,却未受过正式册封,连转正的和嫔都不敢坐正位,她更没胆子僭越,便坐到了和嫔的下手。
刚刚落座,和嫔身边的首领太监就进来传话:奉圣夫人孙氏亲率江宁命妇前来问安。
和嫔今年才二十二岁,虽然受宠,这种场合却从没经历过。不难理解,在宫里时有佟贵妃,老康出巡也多带四大天王之中的一两位随驾,和嫔就算想掺和这种事也没有机会。听了跟班太监的话,和嫔郁闷了,好在自己品级不够,便把视线转向书雪。
书雪头疼不已,心中腹诽老康:你就算是嫌弃妃子们人老珠黄,让太子把太子妃带来总没问题吧?这下可好,地位够的名不正,名正的身份欠缺,搁前明,自己就是藩妃一个,接受命妇问安?这不是找抽吗?更何况这群命妇当中还有被康熙称为“吾家老人”的孙氏,她如何能拿大?
“嫔母,奉圣夫人是汗阿玛的乳母,她专程来向您请安,若是不见倒显得咱们轻狂了,可请曹府女眷过来叙话,至于其他人,咱们问明汗阿玛的意思再做计较,您以为如何?”书雪提议道。
和嫔点头称是,吩咐内侍:“去请奉圣夫人进来。代本宫谢过其余命妇,让她们先回去吧。”
孙氏年近八旬,却精神抖擞。扶着龙头拐杖带领儿媳孙女进来问安。
“奴才正白旗下包衣孙氏恭请和嫔娘娘金安,叩请福晋大安,贵主儿吉祥。”孙氏果然睿智,按照座次排位和年龄向三人问安。
“嬷嬷快起,我等都是晚辈,您何须行此大礼?快扶嬷嬷坐下”和嫔谦让着吩咐随身宫女去扶孙氏起身。
孙氏谢过恩,挨着顺懿密的位子告了座。两个儿媳和三个孙女则两溜雁翅站到其身后。
和嫔明白,眼前这位老嬷嬷虽然没有宫里的苏麻喇姑金贵,可一样不是普通的奴才,单论体面,自己恐怕都远远不及,因此说话极为客气,不敢以主子自居。
书雪则心中感叹:难怪曹家亏空百万,单这路上陈列、房中摆设就是一大笔开销。本来光接驾的花费就难以敷出,曹府又上下铺张不知简省,靡费更为严重。书雪略一打量曹寅长女的头面,恐怕就得值个上千两银子。
有和嫔挡在前面,书雪乐得自在。雅尔江阿是镶蓝旗旗主王爷,曹玺次子曹荃的妻子戴佳氏出自镶蓝旗,其父是第一参领所辖的佐领。戴佳氏待书雪这位女主子自然格外亲近。
时近申时,孙氏起身笑道:“娘娘和福晋也该用膳了。奴才告退”
和嫔三人也都起身相送,孙氏婆媳又客套一番才退出正厅。
“主子,织造府安排您和王主子、福晋今日暂且在花厅用膳。”首领太监上前回禀。
和嫔看着书雪询问:“福晋意下如何。”
“全凭嫔母做主”
和嫔和顺懿密今天是不用伺候康熙用膳的。江宁作为前明的南京城,政治地位十分显要,留守南京的两班文武多是康熙的亲信和八旗要员,既然到了此地康熙自然要对其进行赏赐拉拢。
用完晚膳,书雪、和嫔、顺懿密以及在外间用膳的众侧室在下人的引导下分别回到了居所。
“主子,这也太铺张了,曹家不过是包衣出身,怎么这么大的排场?”侍墨见刚才筵席上山珍海味,仆妇下人也都衣冠不俗,不免有些感慨。
书雪点点头,连侍墨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妥,何况是康熙和四四?不过康熙还算仁厚,知道亏空大半是因为接驾造成,而其本身又与曹寅母子感情深厚所以才替曹家遮掩;与之相反,冷面爷雍正连自己的兄弟、儿子都狠心赐死,就别说包衣曹家了。
江宁织造府作为临时行宫,给雅尔江阿夫妻安排的卧室是一间套房,书雪等到三更不见雅尔江阿回来,便径自在外间歇下了。
☆、五十七、善缘孰料是福祸
五十七、善缘孰料是福祸
第二天用过早膳,康熙身边的魏珠便来传诏,让书雪御前伴驾。
书雪不敢怠慢,整好衣冠随魏珠去了萱瑞堂。
康熙正和孙氏说话,几个皇子也陪在一旁,唯独雅尔江阿不见踪迹。见书雪进来,除了康熙和太子,众人都站了起来。
书雪向康熙请过安,又向太子等人问过好就肃立到一旁。
康熙指着书雪对曹寅说:“东亭,这可是皇家才女,漫说你我,恐怕就是性德在世也难与其争锋。”
曹寅面色讶然:“福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奴才佩服!”
书雪笑道:“家兄常赞大人文武双全,为皇舅膀臂,与您相比我可是汗颜的紧。皇舅的意思是要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张狂了。您又何必当真”
“不敢不敢,福晋过誉了。”曹寅见书雪对康熙以“舅”称呼,颇觉诧异。
“偏你有这么多话。”康熙笑骂一声,又向曹寅解释:“她是万吉哈的长女,方才你见的永振是她胞兄。
曹寅了然地点点头,笑回道:“难怪福晋举手投足之间天然有一番皇家威仪,原来是主子爷的外甥。”
康熙笑着说:“你的女儿也不差,朕有意给她指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孙太君和曹寅连忙跪地谢恩:“全凭主子爷提拔。”
康熙亲自扶孙太君起身,转头看向书雪:“丫头,你猜一猜朕要把曹家长女指给谁,猜对了朕给你三天假,并准你到城中游玩,猜错了就作一幅江宁行乐图呈上来。如何?”
这倒是不错的奖赏,书雪低头想了一想,问道:“皇舅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皇舅,甥儿先把自己猜的人选写于宣纸之上,待您下了赐婚旨意后再拿来比照,您意下如何?”书雪要是一口说出来又和康熙所想不符,那就有败坏人家姑娘名节的嫌疑,写下来后先由康熙过目,如有相差也就不必给第三人看到,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你倒是精细。”康熙点头答应。曹寅母子则面露感激。
书雪退到偏房,在宣纸上写好后才拿出来交给康熙。
康熙也不打开察看,吩咐身后的梁九宫:“宣旨!”
梁九宫拿出卷轴,高声宣道:“江宁织造曹寅接旨!”
曹寅一打马蹄袖,跪到大厅中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宁织造曹寅长女柔静淑贞,克贤四德,着抬入正白旗,赐姓曹佳氏,配平郡王讷尔苏为正妃,钦此!”
曹寅与孙太君俱是惊喜万分,曹寅磕头不断,连声谢恩:“主子隆恩浩荡,奴才百身难报!”
康熙示意魏珠扶曹寅起身,笑着说:“不必如此,你的辛苦朕一向深知,且你那长女又是嬷嬷一手教养,朕自然信得过她的品行。”
曹寅又磕一头方才起身。
“让朕瞧瞧简王家的写的是什么。”康熙说着话将折叠的宣纸展伸开来。
“汗阿玛,弟妹猜的可对?”太子见康熙盯着宣纸一声不语,便上前询问。
康熙双手将宣纸一翻,上面赫然是一个“平”字。
“丫头,你是怎么猜到朕要给平王指婚的?”康熙脸色平静的看向书雪。
书雪估计康熙是阴谋论了,便反问道:“不是皇舅告诉甥儿的吗?”
“朕什么时候告诉你了?”不独康熙,就连在场的众人也感到奇怪,他们都看的明白,康熙不过是临时起意为难书雪,又怎会提前告知。
“皇舅,甥儿如今是铁帽子王妃,您向曹大人夸过甥儿后就提起指婚的事儿,又说曹小姐不比甥儿差,自然是有意将曹小姐指个与甥儿身份一般的夫婿,铁帽子王中除了平郡王,没有哪个年龄相合且为甥儿所知的,甥儿也就只能往他身上想了。”
康熙赞道:“难得你如此细心。”其他人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皇舅,那假期的事儿?”书雪期待的看向康熙。
“准了!”
“谢皇舅!”书雪欢欣雀跃。
“不过今天你要陪朕去游湖,朕还要在江宁逗留几天,你就从明天开始再出去玩儿吧。”
“遵旨”
康熙起身吩咐曹寅:“朕就带他们几个出去微服游玩,你不必多心,也不要扰了百姓。”
曹寅深知康熙的脾气,当即答应:“奴才遵旨,主子放心。”
即使脱去龙袍,康熙的一身王霸之气依旧没有被掩去分毫,几位皇子的气场与常人相比也相差甚远。
康熙游览的是玄武湖,但他却并不曾去园林内游玩,只是站在与内城相接处的钟山凉亭上一边看风景一边与太子等人谈论南京城的民生风俗。
“杀鞑子,复明王”康熙正和书雪谈诗作对,临近康熙等人的十几个摊贩突然掀开地砖,拿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