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黑点 作者:森村诚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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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是配偶或亲属也能成为监护人的。比如说,走路倒在路上、旅游外出生病而不明身份时,当地的行政长官就能作为监护人。当然这也用不着当地行政长官亲自去张罗。被上司委有这一权限的工作人员,他们只要在相关的文件上代替行政长官尽一下监护人的手续就行了。据说,住院后就由所委托的医生对继续住院的必要性以及医疗方面的问题加以监督了,但充其量也只是在书面上作些判断而已。最终完全是由那家医院的院长一个人说了算数的。”
“这么说,监护人同医生串通一气的话,一个人不管你精神怎样正常,不是照样可以关进精神医院了吗?”
“嗳,就是这么回事。总之,只要有当地行政长官的同意,完全能以倒在路上为由把你这样的人关进去。”
“你就少讲两句吧,这种话也太不吉利了。我虽说不上聪明,但脑子还是正常的。”
目形神情骤变,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
“据说精神病患者都是像你这么说的哟。”
“你就让我讲两句吧。与其进精神病医院的话,我还不如去蹲监狱的好。要是他们那些人把你太太关到那种地方,我一定想方设法救她出来。”
“你能给我摸摸情况吗?”
“这还用说嘛。”
“你不是说过医院最容易得手嘛,但还是小心一点。一个小偷钻进了精神病医院被病人杀害的话,那就怎么也说不清啦。”
“请你别太吓唬人!”
“我可不是吓唬你,而是完全有这种可能的。”
“就凭我小鼯鼠这一英名,也不至那么傻吧。”
看上去,目形反而激发了斗志。
4
这期间,那须警长手下的下田和村田两位刑警,在调查平川周围的三名非正常死亡人员时,发现了一连串奇奇怪怪的情况。
平川的前任前野义人去年二月死于心脏麻痹,东洋新报记者小谷精次去年六月在打高尔夫球时同样死于心脏麻痹,而且美国南方飞机公司东京事务所的副所长山室宗弘今年二月因急性心功能不全而死于上班的路上。下田和村田负责调查这三个人情况,现在他们来向那须报告新近发现的一些情况。
“这三个人的死因竟然如此一致,他们全都死于心脏病。而且,他们三个人的死亡证明都是由同一个医生开出的。”
“你是说同一个医生?不能放过这家伙。他是什么地方的医生呢?”
“这个医生叫笛木良成,他在伊东开了家精神病医院。”
“死亡证明通常是由负责治疗的医生签发。如果在外面猝死,则由离现场较近的医生或正好在场的医生签发。但伊东的那位医生,不是这三人的主治医生就是当时正好在场。”
“事情是这样的,据说明野义人在伊东师冈国尊的别墅里倒下来时,就把附近的笛木给叫了过来。至于小谷精次的情况嘛,正好笛木当时也参加了高尔夫比赛。山室宗弘是倒在上班途中的,据说笛木当时正好就在附近,但现还不清楚他当时为什么会正好在场。”
“师冈国尊又出现啦,前野义人为什么会在师冈别墅里的呢?”
“师冈同前野之间交往亲密,据说他经常向师冈借伊东的别墅。师冈的伊东别墅原先是八幡朱印商社职工宿舍,是八幡转让给师冈的。”
“这幢别墅在转让时曾闹得满城风雨。据说,在师冈任首相时,八幡朱印商社从他那儿独揽了日本对东南亚赔款大权,这幢别墅就是八幡给师冈的酬谢吧。”
“是这样的。”
“前野是独自一人到那别墅去的吗?”
“好像有一个女人,但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总不会独自一人到那种别墅去吧。”
“小谷精次死的时候,师冈在场吗?”
“师冈当时没在场。由于是八幡朱印商社召集的友谊赛,所以源见雄五和平川正典也参加了。”
“笛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参加的呢?”
“据说他是以师冈主治医生的身份而受到邀请的。”
“是师冈在伊东的主治医生吧。山室宗弘所在的美国南方飞机公司东京事务所,因为总公司在销售战斗机问题上行贿一事被曝光,眼下正处于摇摇欲坠的地位。”
“据说他们向中介商社支付了介绍费,还对日本政府要人进行了贿赂。”
“至于美国南方飞机公司的中介商社,首当其冲的就是八幡朱印商社吧。师冈同八幡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是怎么也扯不断的。”
“好像检察厅方面也在严密地注视着他们。”
“平川、前野、小谷、山室这四个人都同八幡朱印和美国南方飞机公司有关。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他们的死因同美国南方飞机公司行贿问题是否有联系。”
“要把此事通知检察厅方面吗?”
“现在还不用。眼下还是由我们自己来调查吧。我们的任务在于查明平川之死的真相。注意一下那个叫笛木良成的医生。说不定这个家伙知道平川的死因。”
“平川死于水箱时,笛木出现过吗?”
“他们原本打算在一个适当的机会让平川死于心脏麻痹的,大概是因为被平川本人发现而丧失了这一机会,所以才不得已采取那种方式来让平川‘自杀’的。这样一来,笛木就没有必要在平川一案上亮相了。”
“怎么样,恐怕日后在师冈身边还会有人死于心脏麻痹吧。”
“是啊。那些活着对他们不利的人全都是心脏麻痹的目标。心脏麻痹是医学上的叫法,它主要是指原因不明的心脏猝死。人到最后是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的。最为典型的是,一个人一旦被人用刀捅到了心脏,即使那人的心脏因此而停止跳动,那也叫心脏麻痹。当死因为心脏麻痹时,只要没有什么特别显著的异常症状,医生一般不会去仔细查找死因的。”
“当心一点,不要让笛木周围再有人因心脏麻痹而死亡了。”
下田和村田感到非常兴奋,因为自己的发现同日美两国之间一宗重大的贿赂案有关。
5
目形三吉钻进了伊东的笛木医院。浅见一直同他走到医院附近。
“知道吗,今天晚上只要侦察一下就歇手。只要弄清楚记代子在不在里面就行了。千万不要逞能。”
目形身穿黑色的“隐身服”,浅见在叮嘱他。
“你就放心吧,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哟。我认为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但是过了两个小时我还不回来的话,你就从正面来接我。即使我出了什么差错,你也不要叫警察。”
似乎目形最担忧的就是让警察插手此事。
“你放心吧,我们也不希望你被人抓住。万一你回不来,我的朋友们马上就会赶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了。”
“那么,我去看看就来。”
目形这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去看自己家一样。说完之后,他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虽说山这边跟市中心离得并不那么远,但却像是置身于大山深处似的。森林里长满了繁茂的野草,虫儿在不停地鸣叫着。只要你稍加走动,它们便会戛然而止,因此走路时得格外留神。这时浅见往目形消失的方向望去,他发现虫儿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在那儿鸣唱着。浅见又一次发出了惊叹,也只有小鼯鼠才会有这般本领。
在目形所消失的那个方位上,有幢爬满常青藤蔓的建筑物,看上去就像是一幢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它像一块幽暗的水泥板踡曲在那儿。不见一点灯光,感觉不到一丝生机。与其说是寂静,还不如说它给人以一种万籁俱寂的感觉。
记代子果真在这幢房子里面吗?如果事情真像目形所推测的那样,即记代子是同别墅、钻石配成套一起作为贿赂送给师冈国尊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会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呢?
既然是贿赂的一部分,那么它就应该具有财产的价值。用财产来衡量记代子的价值,这是对记代子人格的侮辱,因为她确实是一个好女人。
把这一“财产”囚禁在精神病医院里,这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失去了作为财产的价值了吗?作为女人而言,她具有无限的回味。由于浅见曾一度占有过这一肉体,所以对这一点浅见还是非常了解的。如果记代子是因为肉体之外的原因而遭到“废弃”的话,那么只能认为她的存在给对方构成了危险。
记代子的危险之处,或许不仅仅在于她对内幕知道得太多,而且她还给人以一种背叛或将背叛的感觉。
记代子确实是一个对内幕知道得太多的女人,如果再让她作为一个记忆力患有障碍的梦游病人而到处走动的话,那将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她的记忆力障碍是几时、因何而得的呢?如果她一开始就是一个患有记忆力障碍症的女人,那么她就不会同其他一些东西配套作为贿赂被送给师冈国尊了。
记代子和小谷精次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他们的这种联系是否给对方构成了威胁呢。
不管原因如何,总之发生了不能再让记代子放在师冈国尊身边的情况。为此美知子是作为记代子的替身而得到起用的。作为一个女人而言,美知子的魅力完全能同记代子媲美。
“浅见先生!”
经人这么一呼唤,浅见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目形已经站在了面前,而且那身黑色的行装已经换成了通常的衣服。
“啊,是你啊。”
“还什么你呐,都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还以为你会为我担心的呢。”
“我不是一直在为你担心嘛。由于什么动静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呢。”
“在我叫你之前,你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反正你好怪。一个人呆呆地站立在那种地方,要是让人发现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呢?”
“谁会上这种地方来。她在里面吗?”
“咱们还是赶快从这儿逃跑吧。这家医院是人间牢笼哟,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赶紧离开这一带的话,我心里就不会舒服。”
目形在黑暗中皱着眉头。直到进入市区后,目形才好像放下心来,他缓过气后说:“笛木医院哪是什么医院哟,简直就是牢笼,远不如动物的医院。”
“记代子在里面吗?”
“没能弄清楚。”
“这话怎么说?”
“医院里面分为大房间和单身小房间两种。在大房间中,男的有两间、女的有一间。每个房间大约有五十平方米,里面关着二十来人,睡觉时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似迭搭在一起。所以无法一一弄清楚。单身房间的大小约为六平方米,总共有十个房间,现在分别住着四男三女。在女病人中有一个人岁数不大,长得有点像你太太。我悄悄地问了她之后,那人只是微微地睁着眼睛,一个劲地在说‘我要回家’,根本就是答非所问。”
“她是在说,‘我要回家’吗?”
“她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这句话,而且口齿也不清楚,似乎神志也很模糊。好像给她服过什么烈性药。”
“你说烈性药?”
“为了慎重起见,我还问了一下其他两位女病人,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婶和一位白发阿婆,但她们的情况都很相似。她们都是同样的症状。”
“或许她们是因为病情相同才被关进单人房间的吧。以治疗为幌子,强迫那些具有反抗性的病人吃药。一个人即使不是精神病患者,一旦被逼着喝下那种药的话,也会因痴呆而真正变成精神病患者的。如果那个女病人是记代子的话,有可能将她救出来吗?”
第十四章 麻木了的爱
1
美知子又来了。一看她那表情,浅见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
“你已经到国尊那里去了吗?”浅见首先以此打开了话题。
“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没办法才去的嘛。”在浅见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美知子的身体不禁一缩。
“我并没打算用特殊的眼光看待你。”浅见苦笑道。
“吹牛,不就是因为我跟老爷子睡觉,所以你眼里才这样充满好奇的嘛?”
“那,那是你自己胡猜。”
“我但愿这不是胡猜。因为这表明至少你在这方面还对我感兴趣。放心吧,那老爷子已经算不上是个男人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找女人呢?”
“他只是摸摸、闻闻、舔舔而已。我讨厌他人,但更讨厌他这样做。”
美知子仿佛是在回想一个放荡不羁的老人在拼命玩弄女人时的情形。为此,她的脸都有点绯红了。
“那能行吗?再说你又总是这样往外跑。”
“老爷子昨天到关西去了。他这阵子东奔西跑地可忙哩。他规定他不在的时候,我只要不与人私通,不管做什么都行。到原先的丈夫身边来不能算是与人私通吧。”
“难道你出来时对他说是上我这儿来的吗?”
“我怎么会说呢。”美知子的脸上浮现出了淘气的笑容。“换了你是老爷子的话,也一定不乐意我到其他男人那儿去的!即使是我的前夫也不例外,因为你也是一个男人嘛。”
“那你怎么还上我这儿来呢?”
“好像我就不能来似的!”
“这倒不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的处境就不妙啰。”
“难道你是说我会比现在更加不妙吗?我的‘娘家’,除了你这儿,没有其他地方了。”
“这里能被你当作‘娘家’,这让我很高兴。只是前些天也跟你说过,我现在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同国尊、三原和江木他们正处于敌对状态,如果被他们知道你依然出入于我这里,你的处境就会更尴尬了。”
“真难得,你还能替我着想。三原和江木在让我到师冈那儿去时,他们就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前妻。所以你就别担心了。不管国尊多么有权,也不会有一个女人轻易答应到八十多岁老头那里去的。因此我还是蛮受重视的,国尊对我基本上是言听计从的。”
“因为要是你跑了,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女人了吧?”
“你的话让人感到不舒服,不过这也许是真的哟。国尊曾提到过,我前面的那个女人因为出了车祸,好像脑子有点不正常。因此一知道我在开车,他就絮絮叨叨地提醒我注意。”
“你是说前面那个女人脑子不正常是因为出了车祸吗?”浅见不由地提高了嗓门。
“他说是车子撞上了什么反弹过来打到脑袋,此后就变得不正常了。国尊好像至今仍非常怀念那个女人,并常常拿我和她相比。”
肯定是讲记代子,记代子的记忆力丧失是由于车祸即脑部受到撞击而造成的。
她是因为脑部受伤而丧失了记忆,醒来后就想不起过去的经历了。不仅是昏迷不醒时的事,就连这之前的记忆也丧失了。据说有的人会将几个月以及几年的记忆给丧失掉,更有甚者会将整个前半生的记忆都丧失殆尽。记代子的症状如果是全部健忘,那么就没有必要堵她的嘴了。在她的“记忆岛”中仅存留了一些特定的记忆。这个“岛”一定与国尊的秘密有关。一个“知道得太多的女人”脑部受到重创后,不知道会向什么人泄露秘密。由于记代子处于这种危险的境地,所以只好把她关进精神病院,企图封住她的嘴。
“关于那个女人的车祸,你能给我打听得再详细一点吗?”浅见用若无其事的口气问道。
“你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