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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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城为他口里认着错实则毫无悔意,甚至几近不耐的样子感到无限绝望。于是,她一字一句严厉地告诉他:“那样的事做过了,你就不再是我的霁郎。”
“你这话是何意?”李霁越加心烦意乱,双手握住了她的臂弯。
沈连城被他五指钢钳的力道握得疼了,不禁气恼地推了他道:“你不再是我夫君了!”
李霁一刹轰然,还有什么话比这句更伤他的心,更让他抓狂的?他几乎认为,适才有人来过她的房间。
“我不是谁是?!”怒言一句,他气愤地扣住她的身子,稍一用力便将她按在了床上。
“李霁!你……”
他堵了她的口,疯狂而放肆,吸吮、啃噬,绝无往日柔情,唯有疯狂地霸占!
沈连城用力推他,用拳头捶他,他都不放开她。除了满腔的屈辱,她几乎感到害怕。
她好怕他这样对自己。
她终于用力咬了他。
这是第二次。然而,这一回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放开她。吃疼退离之后,他气愤地看了她一阵便转移了阵地,来到她的耳廓,她的脖颈,她的锁骨边缘,再往下……越发地肆虐了。
沈连城泪光乍泄,以为两个人就要以这种方式永远结束的时候,他在她胸前啃噬的动作渐渐停止了。他回到她的唇边,浅浅地舔吻了一下,在黑夜里低唤了一声“阿蛮”,话语凝噎。
他拥着她,头埋在了她的颈侧,良久无言。
寂静中,沈连城的心一下柔软,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她和她的霁郎,如何走到了这个地步?
“阿蛮,我该怎么做?”李霁突然在她耳边喃声问话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们才能像以前一样?”
“你躺好,我们好好聊聊。”沈连城推了推他。
李霁一听这话,立时心生了希望。他退到一边,安静地侧躺下来。
沈连城也侧身,正面对他。借着黑夜的微光,她好似看到了从前那个李霁,那个如同孩童一般心思纯净的李霁,忽然有些难以启齿,很多话堵在了喉咙里。
“阿蛮,”李霁在被子里拉了她的手,“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我听着。”
“我说什么,你都不生气,好吗?”
“嗯,我不气。”李霁爱惜地握了握她的手。
沈连城张了张嘴,终于道:“不仅是战场上那件事,我们之间,存有太多问题。家尊并不喜欢我,现在怜儿也进门了,往后的日子,少不了鸡飞狗跳……”
李霁听到这里欲要争辩,沈连城却禁了他的声,“你先听我说完。”
他只得抿了唇,耐下性子。
“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无所出也是个大问题。我不想因为这件事遭人指点。在这个家中,我注定是麻烦缠身,活得不快乐。原本这些都可以克服,但战场上那件事,实在让我觉得不耻。每每想到,都会怨恨你一次。诸般是非曲折,我们如何好好生活下去?这阵子我一直在想……索性和离了吧?”
听到“和离”二字,李霁握着她的手陡然僵住了。
沈连城接着道:“和离了,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你我或可……避免成为仇人。从前我们那样相爱,我不想到头来落得一个你恨我,我恨你的局面。”
“不可能。”李霁闷声打断她,一手落在她的面颊,郑重地告诉她:“和离,不可能。”
“霁郎,”沈连城轻唤他一句,希望他能冷静地想一想,“我知道你还爱我。既然爱着我,何不放开我?让我过得舒心些?”
“别想了。”李霁突然坐起身,下了床。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听不进,沈连城也便闭了嘴。
这种事情,又有哪个男的听得进?也许,她只是心软了,才提前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罢!以免到时候提出来,太过突然。
李霁穿好衣裳和鞋子,临走前还背对着她说了一句“我宁愿你恨我”。
出得清秋苑,他便吩咐阿则道:“清秋苑怕是进了贼人,让管家多派些人守着。夫人出行,也要多加护卫,并知会我一声。”
“……是。”大半夜的世子从世子夫人房里出来了,定是不欢而散,阿则看得明白。但这一出来,世子好似要监禁世子夫人一般,是为哪般?
翌日一早,沈连城看到清秋苑多出来的守卫,就觉得不对劲了。她有意出门,也发现有人上来问东问西的,并要派人跟随。
李霁在防她什么?与家里人商议和离之事?还是因昨晚守夜的奴子都睡倒在地的事儿,让他起了疑心?
无论如何,后者,沈连城定要消除了。
想了想,她便大声问玉荷:“我怎么少了两个首饰盒?”
“啊?”玉荷吃惊,突见她向自己眨了一下眼,忙顺了她的话道,“哪两个首饰盒?奴去找找看?”说话便往里屋走了去。
沈连城也跟进,一边还描述了是哪两个首饰盒,里面的首饰有多贵重,让玉荷一定要找出来。
玉荷到了屋里,却是将那两个首饰盒藏进衣柜沈连城的亵衣里。而后又在屋里其他地方漫天地找啊翻的,闹出好大的动静。
接着又有奴子跳出来说,昨晚守夜的奴子不知怎地都昏倒了,莫不是那个时候进了贼,偷了世子夫人的首饰。
一时间,这事情便闹开了。
李霁得知此事,也特意来了一趟清秋苑,半信半疑。不过,他并没有撤掉清秋苑的守卫,只是这事闹出来,那些守卫显然松懈了不少。他们皆以为,世子让他们加强守卫,当真是为防贼的。
☆、第249章:还有薛戎
而就在清秋苑闹出大动静时,沈怜儿来拜见正妻了。
她娇媚地笑着,一身华服,高傲而来,眼底满是得意。
她来的时候,李霁尚在。当着沈连城的面儿,她温柔地唤了他一声“霁郎”。不过,开口之后便被李霁打脸了,“往后没事,你别来清秋苑找你姊姊不痛快。”
她没有想到,为了沈连城,李霁会这样流于表面。索性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沈连城不痛快就对了。
脸上一刹凝滞之后,她又娇媚地笑了,目光投向沈连城,“我可是姊姊的亲妹,来看看姊姊,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难道姊姊也要把我轰出去么?”
沈连城不会这么做。从昨天她出去待客一事来看,沈怜儿就敢肯定,她不会如李霁那般,让人瞧了她的笑话,给她定下一个怨怼天子赐婚,容不下平妻的恶名。
的确如此。沈连城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道:“按说,妹妹进门头一天,该给我敬茶才是。”
沈怜儿脸色大变。她一早来,岂是来给她敬茶的?
“妹妹不愿,那便罢了。”沈连城接着道,“若有人胆敢拿此事怼你不敬正妻,你只管告诉我,我让人掌她嘴。”
如此一言话外有话,沈怜儿方才发现,沈连城根本是个伶牙俐齿的,忙笑了笑道:“给姊姊敬茶,是应该的。”
很快,沈连城端坐高堂,让奴子们备了茶,也备了红包。沈怜儿向她屈膝敬茶之时,她又端了点儿架势,半天才接。
这点气,沈怜儿受了也就受了。她想的是,日后再寻机会膈应沈连城。她早已立志,要一点一点夺去她的心头爱,让她失去今时所拥有的一切!
这一次,她自然是没有讨着好的,不多时便离开了。让沈连城不快,她还需从长计议。
她走后,李霁不禁对沈连城道:“阿蛮,就像适才那样,我不给她好脸色,你也不受她的闲气,她在你这里就得不到高兴,不是很好吗?她的存在于你于我,都不会是问题。往后有机会,我再在天子那里求个准允,把她送人了也不无可能……”
沈连城不想听,站起身,道:“我想去我长兄的府邸瞧瞧。”
“阿蛮……”李霁拉着她,还是劝她,“说到府邸,我的将军府也要建成了。到时候就我们俩住过去,我的父母姊妹也给你添不了堵。”顿了顿,他轻抚她的臂弯,满是温柔请求,“阿蛮,我们好好过日子,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沈连城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什么。
“阿蛮,答应我。”李霁几近央求,又向她保证,“尔后我一定多做善事,弥补我犯下的错。”
“不说了,我出去了。”沈连城拂开他的手,径直往外头走了去。
“我陪你。”李霁紧步跟上。
却在这时,赤风赤羽一前一后走了来,似是有事禀报。
沈连城回头看一眼,还是迈开了步子。
“世子,表公子和君娴,找到了。”赤风压低声音道。
“在哪儿?”
“城外一家庄户人家里头,我已派人守着了。”
“天黑了带到宁辉居。”李霁吩咐罢,才出门追沈连城。
好在是追上了。他把沈连城要坐的轿舆换成了马车,执意要跟她同去沈庆之的府邸。
两人坐在马车上,却是一人平静地低眸不语,一人愁眉不展地看着对方,一路无言。
终于抵达沈庆之的府邸了。
越石幼度,还有薛戎薛云,都在。
薛云一见李霁,却有些不高兴,当即道:“大将军好大的脾气!前阵子把我二兄打得肋骨都差点断了!您难道不知我二兄那天本就有伤在身?”
薛云快人快语,薛戎几度要拦她的话,也没能拦住。
而她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就都知道,李霁与薛戎打架了。
薛戎耿直,性格内敛,自不会无端生事。沈连城忍不住回看李霁,脸上已浮显愠色。
薛戎见状,忙做解释,“只是切磋功夫罢了!”
“我倒不知伤着薛兄了。”李霁拱手,惭愧道,“怪我功夫不济,失了分寸。”
薛戎没有做声,那天的事,他已不想再提。
沈连城则猜到些什么。
事情发生在前阵子。而前一阵子,能让李霁对薛戎大打出手的,无非是他以为,是薛戎多嘴告诉了沈连城战场上那件事儿。
如今二人形同陌路,实属正常。可在沈连城跟前,薛戎还在帮李霁隐瞒,说明他还是顾念几分旧情的。李霁则是更加气恼,气恼偏在这里遇到了薛家兄妹,一句话使得他的阿蛮,对自己的误会更深!
在这群人当中,沈连城生他的气不理他,亲家长兄沈庆之对他不冷不热,其他人也都似暗藏着对他的笑话,他实在无心逗留,于是没过多久,便借故先行离开了。
“终于走了!”薛云长吐一口浊气。
薛戎和沈庆之双双睨了她一眼。
“反正都要和离了嘛。”薛云不以为意。
沈连城一惊,讶然看向长兄沈庆之。他岂能把这事说了出去?
沈庆之忙上前,红了脸,无比惭愧:“那天云儿到太傅府看我,我在书房,正与祖父商议你的事……被她听去了。”
原是个意外。
薛云不禁吐了吐舌,上前拉了沈连城的手道,“除了我二兄,我可谁都没说。阿蛮姊姊,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罢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沈连城说着特别地瞧了一眼薛戎。
“就是嘛!”薛云一听这话松了口气,更加高兴起来,还口无遮拦道:“和离了好!阿蛮姊姊这样年轻这样漂亮,还怕嫁不得一户好人家?再不济,还有我二兄……”
“云儿!”薛戎一颗心都拎起来了,严厉地阻断妹妹胡言乱语。
再撞见沈连城看过来的目光,他的脸更是泛起了红,想了想,索性对她拱手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连城浅浅点头。
薛云一见,忙是鬼灵精怪,拉着沈庆之先往后院回避了去,把前院里一片红枫落叶,留给了沈连城与薛戎。。。,。
☆、第250章:再见陈襄(加更求推荐票)
因为上一世的记忆,沈连城这一世总是刻意避着薛戎的。只是随着那段时间他与李霁的友谊加深,她对他才没有那些刻意的回避,但似乎也没有太多交流的必要。如此“借一步说话”,数一数,似乎才是第二次发生。
犹记得第一次,是沈连城到武成侯府问爱,他叫她别再缠他。这一次,却不知他要与自己说些什么?
红色的枫叶,坠了满园满地,给这个深秋,添了一笔浓墨重彩,悲凉之中,多了几分艳丽。
“适才云儿胡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薛戎首先为薛云的口无遮拦赔了不是。
沈连城浅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真的要和离?”听薛云说起这事时,他是十分震惊的。“无论如何,大将军待你,没有一分虚情假意。”
他试图劝她。
“因为那件事,兄弟情难再续,为何你会以为,夫妻情,可得过且过?”沈连城反问一句,而后告诉他:“我跟他,不仅因这件事,还有很多问题。”
薛戎于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听了沈连城这句话,也知她的坚决了。
“怎么,”沈连城忽而笑了,“担心我离了他,尔后没人要么?”
每一句玩笑的话,不经意的话,或许都暗藏着故意。
当初他那样不待见她啊!到头来似乎……因为某些关系,不也免不了关心她,为她考虑么?沈连城是女人,两世为人,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
薛戎笑了笑,肯定道:“正如云儿所言,凭着你的姿容样貌,自能寻得一户好人家的。”
“现在倒不会想那些……”一片红枫落下,恰落在沈连城的肩头。她拿在手上,把玩起来,终于道出一句,“未必就要嫁人不可。临了,一座古佛,青灯相伴,许或不错。”
薛戎不免一惊。她的心思,然何就绝望到这一步了?她还这么年轻!他突然有些冲动,好生怜惜她,不由得心跳加快了。
说到底,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
第一次,她被陈襄污了清白,她派人求救于他,他没有理会;第二次,是他把李霁带入了战场,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事……说到底,都跟他有关,是他造成的。
她若不幸,他便不能释怀。
“谁知道呢!”沈连城突然抬眸,目光莞尔。
他一吓,忙按捺了跳突的内心,回之一笑道:“也好,先别多想。”
“嗯。”沈连城点头。
“云儿就要嫁给庆之了,”薛戎想了想,又道,“尔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是我亲家妹妹,我是你亲家兄长,有什么事,只要是我帮得上的,你只管言说。”
“好。”
十月二十六日,便是沈庆之与薛云的婚期。
沈括做主,让二人的婚事在京都太傅府举行。临安城沈忠书携黄氏前来,高堂而坐。宫里隽妃沈碧君也得了天子准允,出席了二人婚宴。
多少权贵的到来,使得这场婚事风光无限。
沈连城和李霁自然也到场了。荣亲王宇文衍也来了。他身边依然跟着上次那个侍卫卫玠。
直到这一回,沈连城才注意到他这个侍卫。
她只看一眼他的身影,心中便打起鼓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有他似是刻意回看过来的目光,都让她觉得,他是陈襄!
自那一夜见过一面之后,她再没见过陈襄。她还一直在想,他去哪儿了,在做些什么……原来,他藏在荣亲王身边了?
觥筹交错间,趁着李霁被众星捧月之际,她离了席,只身一人,往厕轩的方向走了去。
顾步回头,她终于发现荣亲王的那个侍卫跟来了。她再肯定不过,他就是陈襄。见一处假山,她便拐了进去。
卫玠跟过来,见四下无人,只一个闪身,便出现在沈连城跟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
沈连城猝不及防,几欲惊呼出声。
“你认出我了?”卫玠就是陈襄。
“好生无礼!”沈连城忙挣脱他的束缚,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