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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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养真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声,又醒悟:“你怎么知道?”
青鸟说道:“我陪着王爷往定国公府去的时候,看见三殿下的车驾从这方向离开。三殿下来做什么?”
养真闻言不以为意,一笑道:“他……他是来打秋风的。”
“什么打秋风?”青鸟追问。
养真笑道:“我今日做了些樱花饼,不料正巧三殿下来了,他便要了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他那样不开眼。”情不自禁说了这几句,养真突然警觉地停口,往往赵曦知会在她说他坏话的时候出现,如今养真不知不觉形成了习惯,几乎是惊弓之鸟了。
只是等了半晌,门口静静地毫无动静,养真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暗笑自己:如果每次背后说赵曦知他都会应声而至,那岂不是神鬼之能了。
不料青鸟喃喃地皱眉说道:“是吗?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感觉……王爷好像是从那时候不高兴的。”
养真一愣:“你说什么?”
青鸟抓抓头道:“当时我们看见三殿下的车驾,王爷便说什么‘年轻人不听话’之类,当时还要改道往这里来,只是不一会儿又改变了主意,仍旧去了定国公府,结果就喝醉了……这会儿却也又来了,早知道这样,又何必绕了这样一大圈呢,直接过来兴许也不会喝醉了。”
养真怔怔地听着青鸟说完,心中震动,却隐隐地明白了赵芳敬为何竟反常喝醉的原因。
怪不得他先前对自己说什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确不是说她,而是在说赵曦知吧。
毕竟之前那次赵曦知跟程晋臣喝醉跑到这里来后,赵芳敬曾警告过两人,叫他们以后不得随意过来。
他……是因为看见赵曦知来找过自己所以不高兴了,于定国公府多喝了两杯闷酒,才醉倒的吗?
养真突然有些心乱。
青鸟连叫了两声,养真因正想事情竟未察觉,青鸟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姑娘!”
养真这才醒神:“什么事?”
青鸟咳嗽了声,说道:“姑娘,我知道王爷是疼惜姑娘,自然也是最听你的话的,姑娘好不好、好不好……”
“怎么样?你说。”
青鸟道:“姑娘你好不好劝一劝王爷,让他答应皇上,索性就把定国公府的那位小姐纳为侧妃便是了,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皇上高兴,定国公府也高兴,王爷身边也多了一个内助,要知道咱们的三殿下,这正经王妃还没有定呢,先已经定好了两位侧妃了,难道王爷还不如他?”
青鸟原本还愁眉苦脸的,说到最后,脸上神色已经变作愤愤然,似乎赵芳敬得比赵曦知多个十房八房的姬妾才能衬得起他的身份,也好盖过赵曦知一样。
养真听青鸟说着,瞠目结舌。
她头前才说过恭喜赵曦知左拥右抱齐人之福,没想到青鸟又跟自己说这些。
见青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养真只得强作镇定地说道:“这种事自然是你情我愿,何况十三叔跟三殿下是不同的,十三叔又、又不爱女色,何必强逼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青鸟努嘴道:“我也是为了王爷着想,他如今一把年纪了,也没有王妃,更加没有一子半女,别的人就算不是王爷之尊,只是市井里的小老百姓们,这会儿孩子都已经半大好几个了,我们王爷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青鸟说着竟动了真情,两只眼睛微红,他看一眼养真,竟又说道:“本来有了姑娘你陪着王爷,倒也罢了,可是姑娘偏偏又大了,只怕很快也要嫁人了,叫我看多半是嫁给三殿下……你们都妻妾成群的,独独撇下我们王爷一个,算什么呢。”
养真哭笑不得:“谁妻妾成群了?要妻妾成群的是三殿下,也不是我。再者说,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你可不要胡说。”
青鸟沉浸于难过情绪之中,随口说道:“谁知道呢?不是三殿下,或许也是四殿下,总归不是我们王爷罢了……”
养真惊心,忙喝道:“青鸟!”
青鸟给她喝住,才反应过来,忙跪倒在地:“是奴婢说错话了,姑娘不要怪罪。”
养真盯着他,确信他是无心失言,才叮嘱说道:“这种话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说的,知道吗?这次就算了,下回要还是这样,可饶不得你。”
青鸟松了口气,磕了头起身,不死心地壮胆又道:“我就知道姑娘是最仁慈的。那么你要不要帮我劝劝王爷纳定国公府的小姐呢?别的还罢了,我可真是怕王爷因此得罪了皇上呢。”
这一夜,赵芳敬在客房里安置。
次日早上醒来,瞧见阳光从窗户照入,落在碧青色的床帘之上,竟透出一种极纯粹干净的柔和颜色。
这房间里的一应上下都是养真自己挑选的,一念至此,赵芳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正想起身,突然听到外头有人说道:“十三叔醒了不曾?”
只听是青鸟回答:“方才看了一眼,还没有醒。”
“这会儿也该醒了,是不是酒力没散?”养真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我去看看。”
赵芳敬闻言忙又倒回去,闭上眼睛装睡。
不多时,听到那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一直来到床边,然后微风拂面,是她举手撩起床帐往内看来。
赵芳敬半闭眼睛,隐隐约约看见她担忧凝视的眼神,如果每个清早都有她这样照看着起身,日子该是何其珍贵。
嘴角忍不住上扬,赵芳敬睁开双眼。
养真正抬手试向他的额头,生恐昨晚他给风扑害了凉。
谁知才碰到他的脸,手腕已经给他轻轻握住。
对上赵芳敬含笑的眸子,养真才知道他早就醒了。
“我以为……”养真才要解释,却又停了下来,“十三叔怎么也学小孩子的把戏,吓唬人好玩么?”
赵芳敬看着她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脸色,刹那间竟情不自禁,心念才动,腕子便悄然一抖。
养真只觉着一股大力将自己往前扯去,她低呼了声,身不由己地往前扑了过去,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入了赵芳敬的怀中。
这个极为踏实温暖的怀抱对养真而言已经是久违了。
不期然的将他抱住,意外之余,耳畔嗡地一声,脸上早就红了。
养真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给他的手在脖颈后面轻轻地一揽。
“别动。”赵芳敬低低地说,才醒来的他,声音里带着一抹慵懒的惺忪之意,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如今更是扣人心弦。
“十三叔!”养真着急,心慌意乱。
身后就是青鸟,还有齐嬷嬷跟杏儿,叫人看见成什么体统,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别动,”赵芳敬叹息了声,耳语似的温柔:“乖乖的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
桑家。
送走了晋王赵曦知,桑岺回到内宅。
来到桑落房中,正要入内,就见桑落的丫鬟宝莲出来迎着,低声道:“二爷,姑娘说她不舒服,不见人。”
桑岺一怔,旋即道:“知道了。”简单的三个字,却向着宝莲使了个眼色。
宝莲会意,悄然退往一边,桑岺则迈步进了房中,转到里间,却见床帐半垂,是桑落靠床而坐。
桑岺道:“妹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
听见他的声音,桑落才坐直了起身:“我哪里不舒服,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她踩着床踏板缓步下地,淡淡地看着桑岺。
桑岺一笑:“你是因为我安排你去见晋王殿下的缘故,心里不受用了?”
桑落已经来到桌边,闻言扫了桑岺一眼,落座道:“哥哥这是多此一举!你那些话对三殿下而言已经足够打消他心中的异念,你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安排这一出?要知道殿下不是蠢人,若是给他察觉,亦或者……让他觉着我是很不自爱之人,岂不是弄巧成拙,功亏一篑了?”
桑岺在她对面落座,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才说道:“虽然那些话已让殿下回心转意,但是……妹妹,说句不中听的话,毕竟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三殿下性情冲动,一旦认定了的人或者事极少回头,但是也要适当的给他一些好东西,才能让他越发的铭心刻骨,念念不忘。”
桑落皱眉,目光转向别处:“是吗。”
桑岺扫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不知后果的畜生。我知道你的性子是不会从的,我也知道殿下毕竟是尊贵的性情,你要反抗,他毕竟不会强迫,我要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你瞧,经过今日的事,对殿下而言你便更是求而不得的人,而且他心中对你的敬重反而会更上一层,毕竟……妹妹是这样的贞节烈女。没有男人经得住这个。”
“别说了。”桑落闭上双眼,不悦地说。
桑岺道:“你虽然不高兴,但你心里也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是不是?你明白,元宵那夜给三殿下听见那些话,如今虽描补过了,但若他静心细想,未必不会生疑,所以只有再做这一场,才足以让他忘记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大计着想。”
他语重心长的,像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正经大事。
桑落对上桑岺的眼神,不由一笑。
其实自打正月后,桑落就隐隐察觉赵曦知对自己有些不同了,比如不再急切地隔三岔五跑来见自己。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已经把她定给了晋王的缘故,所以赵曦知是在避嫌。
直到前日在街头遇见他的王驾,他竟连一面儿也没有露,桑落才惊觉事情不对了。
她是个极为聪慧玲珑的人,立刻回想起来,她自忖自己行事精细谨慎,并没有什么破格逾矩惹人不喜的地方,那么是哪里出了错?
直到她无意中想起了正月之中看花灯,自己跟宝莲无意中对答多说的那几句话。
桑落其实本来不会当街说那些话的,可是……那夜她无意中偶遇了养真跟赵芳敬,看着灯影下伟岸卓然、风姿殊绝的十三王爷,她的心突然怦然乱跳。
人人都说赵曦知文武兼备,很有赵芳敬年少时候的风采,本来赵曦知也的确出色而夺目,就像是匣中宝剑,锋芒暗露。但是在桑落亲眼见过赵芳敬后,才明白什么是真真的雅贵名士,皇室贵胄。
也许是因为那天在宫中赵芳敬及时相助的缘故让她无法淡忘,此刻再见面,竟有种无法按捺的悸动。
只可惜对方的眼神却处处都落在他旁边的那个人身上。
乔养真……
对桑落而言,这三个字简直是她的命中克星。
本来若不是乔养真,以赵曦知对她的迷恋程度,身为晋王王妃自然不是太艰难的一件事。
可是因为乔养真的缘故,自己至多只能位列侧妃。
如今,面对可望而不可即的这位楚王殿下,乔养真却理所当然地拥有了他所有的深宠密爱。
赵芳敬甚至吝于将目光投向别处。
所以想来谨慎内敛如桑落,那夜忍不住也在言语中带了锋芒。
以至于后来离开,听宝莲口口声声地说那些话,她才一时气不忿,出声评议了起来。
其实在说完之后桑落也有些后悔,心里总是不踏实,觉着自己做错了。
但当时她特意四处打量过,并没有发现异样。
直到终于确认了赵曦知冷落自己,她才又想起了此事。
那也是她所做过的唯一一件让她不安的出格错事。
此时,桑落忖度了会儿,突然说道:“哥哥,我隐隐听说,之前似乎有人想对乔养真不利,是不是真的?”
桑岺不动声色道:“好像确有其事,怎么了?”
“你说为什么有人要对她不利?”
“这个我如何知道,毕竟她是那样的身份,暗中不知多少眼神盯着呢。比如先前有流言说是三殿下要娶,那贵妃娘娘如何心服?后来又说四殿下要娶,那皇后娘娘一脉自然不能愿意。毕竟,与其给了别人,倒不如毁了了事。”桑岺满脸理所当然。
桑落若有所思道:“说的有理,怪不得当时天师批了她的命格后,十三王爷就悄悄把她送走藏起来了……可现在扑朔迷离的,圣上迟迟不下旨意,倒不知让人如何是好了。”
“却也未必是宫内的人,”桑岺深看桑落一眼,跟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最近顺天府跟五城兵马司在搜捕一名悍匪,按照那贼人的作案手法,兴许是他呢?”
桑落对上桑岺的目光:“听说这贼徒至今没有落网,那么……乔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四目相对,半晌,桑岺轻描淡写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说的准呢。”说到最后一句,嘴角便多了一抹阴柔的笑意。
正在此刻,只听外头“当啷”一声,是有什么给打翻落在地上。
第61章
这日; 赵芳敬进宫; 在乾清宫内面圣过后,才要出宫; 翊坤宫却又有小太监来请,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来至翊坤宫入内,却见定国公府的张嫣姑娘也在; 见了赵芳敬,面上便有些局促不安之色。
张皇后请赵芳敬落座说话; 问起他在乾清宫面圣之事,知道是为了西疆的战事情形,这些朝政战况等等皇后自然是不感兴趣的; 何况西疆那地方又远; 皇后自觉跟自己不相干。
当即只道:“本宫也隐约听曦儿说起了几句,但想西人不过是一帮蛮横粗野之辈; 当然无法跟我们在西疆的精锐之师相提并论。”
赵芳敬早知皇后不懂,却也并不跟她计较,只是一笑低头。
不料张嫣在旁边说道:“我听说皇上最近有意派钦差往西疆去……可跟王爷说过此事?不知道要派谁前往呢?”
毕竟众所周知赵芳敬少年时候是曾在西疆纵横叱咤过的,这张嫣关心情切,生恐又派了他前往。
赵芳敬道:“皇上的确有此意,只是还没有择定人选。”
皇后看看张嫣,又看向赵芳敬,笑道:“嫣儿是在担心十三爷呢。”
张嫣满面绯红,低下头去。
赵芳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张皇后便又对张嫣说道:“你去看看; 那件东西他们拿来了没有。”说着使了个眼色。
张嫣会意,应声行礼而去。
张皇后将张嫣支开了,才笑看赵芳敬:“我听说,十三弟之前去国公府里饮宴,还喝醉了呢?”
赵芳敬道:“是一时多喝了几杯,有些失礼了。”
皇后轻笑了数声,道:“本宫也听国公说了几句,好像是你跟嫣儿……”她故意的欲言又止,笑吟吟地看着赵芳敬,“怪不得方才嫣儿来见本宫的时候,脸上很有些不好意思呢。”
赵芳敬眉峰微蹙,继而淡淡地说道:“娘娘怕是有些误会了,当日我的确喝多了些,但也不至于醉的太糊涂,自忖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不知国公爷向皇后娘娘到底说了什么?”
皇后见他表明的如此清楚,一点儿含糊暧昧都无,她微微一顿,才又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提起那天你醉了,同嫣儿有些……纠缠拉扯而已。”
赵芳敬皱眉:“娘娘容禀,当时我喝多了些,本欲休息会儿再走。是嫣姑娘担心我如何前往探望,我以为是什么不轨之徒,但发现是姑娘后便即刻放了手。如此而已,岂能用纠缠二字形容?”
赵芳敬这样说其实已经是保全张嫣的名声了。
事实上,那日他醉了后本要在国公府休息片刻,谁知张嫣却贸然而来。
赵芳敬虽然醉中,心里明白,依稀瞧见了她本已经站起身来,他知道不对,立刻就要起身离开,不料张嫣却顺势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身上那脂粉气息也是在那时候沾染留下的。
这种事情涉及张嫣的名声,且他又不想让养真沾染这种,故而那天面对养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