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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小逃妻-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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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玹道:“阿锦,现在也是一样,军国大事不是儿戏的原因,因为不仅关乎了国家的存亡,更关乎其中每一个臣民的生死安危。我不能有丝毫掉以轻心。”
  锦宜无法回答。
  她知道桓玹说的都对,但仍是无法面对他离开的事实。
  “阿锦,”桓玹最后道:“相信我,这次,咱们一家都会安然无恙。”
  ***
  虽然桓玹说的十分透彻明白,锦宜却仍是不想理他,本是赌气要回郦家,因被他拦着不放,就回到里屋,上床向内卧倒。
  桓玹见她生气,晚饭也无心去吃,随着进了里屋,到床边看了会儿,唤了两声,锦宜也不回答。
  桓玹转身到了桌边,缓缓落座,却见面前的针线簸箩的旁边搁着一个裹起来的布包。
  他信手拿来,轻轻打开看时,整个人心头猛然一震。
  这里头的,竟是一件没做完的婴儿的小衣裳,精致细巧,针脚绵密,正是锦宜的手工。
  桓玹眼睁睁地看着这件衣裳,就像是心头最软的地方给猛然击中。
  他愣愣地望着这小衣裳,想到前世,想到今生,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什么军国大事,他不要再离开,横竖一刻也不想离了她身旁。
  桓玹起身到了床边,从背后将锦宜轻轻抱住。
  “阿锦……”他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我、我不走了,我不管那别的……”他嗅着锦宜身上的淡淡香气,不顾一切地说:“我只守着你,守着你跟孩子。”
  锦宜原本冷冷地闭着双眼装睡,也不想再跟他说话。
  突然听了这句,才蓦地睁开双眼:“你……你说真的?”
  桓玹应了声:“真的。”
  锦宜动了动,桓玹会意地松开手,锦宜就翻身面对着他。
  两人目光相对,锦宜看他眼圈微红,心里一怔,微微起身,果然看见了桌上的小衣裳。
  桓玹重将她搂入怀中。
  锦宜本能地往他怀里贴了贴:“三爷,我做的好不好?”
  桓玹温声回答:“好的很,这孩子一定会喜欢。”
  锦宜心底喜悦而酸楚,就哼了声:“我做什么你都说好。”
  他理所当然地口吻回答:“那当然了,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是好的。”
  锦宜偷笑,过了片刻才又问道:“你真的愿意留下了?”
  “愿意。”
  “真的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真的。”
  思忖半晌,锦宜抬头:“那你告诉我,前世……在北疆,到底是怎么了?”


第131章 
  锦宜的一句话; 让桓玹的眼前,又出现那茫茫地雪原。
  似乎他并不是在长安这裘暖玉香的锦帐之中,而是身在那一季永不会结束的寒冬。
  透骨的北风每次扑面吹来,都像是无形的锯齿钢刀; 要把人的精气神、甚至肉身刮割干净。
  他的耳畔响起了北风呼啸而过的声响,马车缓缓而行; 马蹄声跟车轮骨碌碌的声响似乎永不会停。
  而前路似乎也永无尽头。
  从在秦关听八纪说了宫里的事后; 桓玹吐了血。
  那口心血像是也汇集了他所有的精气神魂,自此后整个人便沉默异常。
  大概是因为先前缺粮; 习惯了水米不沾,如今就算米粮已经运到,桓玹每天也只不过喝两口米汤而已。
  这段日子的苦守本就已经熬得形销骨立; 如此下去,更是瘦脱了形; 早不是当年那个绝代风华皎若玉树的辅国大人,若这会儿明帝照面看见,只怕都不会认出是谁。
  边疆的事交付兵部跟内阁所派的人料理,八纪陪着桓玹回城。
  一路上桓玹只字不发; 也并未恢复饮食,八纪什么法子都用过了,都没有效用。
  那双眼睛也不似原先般顾盼神飞; 暗淡的像是星陨之后的晦暗死寂。
  包括八纪在内,所有近侍死忠的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八纪甚至想让车驾停下来,因为一天天地靠近长安; 就好像桓玹的生气也随着一天天地散开。
  不知有一股什么力量撑着他,而最可能的是,在到达长安的那一刻,这股力量就会消失。
  八纪的预感在那一天成了真。
  那会儿,车驾距离长安城们已经不远,睿王殿下已经亲自带了亲卫跟满朝文武出城迎接。
  突然却传来消息,辅国大人的车驾转道了。
  ***
  他背负着这段不堪的记忆。
  如今锦宜再度问起,桓玹却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只是笑笑,浑然无事地说:“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咱们打赢了,天下太平……”
  除了她当时已经不在了。
  那所谓的“天下太平”,仿佛也跟他再没了关系。
  在双目潮生之前,桓玹将锦宜揽入怀中:“我不走了,不走了,留下来陪着阿锦。”
  他不能再有任何大意,若她再有丝毫闪失,只怕没有天机让他再重来一回。
  前世他已完成了自己对于明帝跟天下的责任,却永远地失去了锦宜。
  今生,他得倾尽全力,把他错过跟辜负了的这个人好生照护妥帖。
  锦宜被他摁着头贴在他肩窝里,心噗噗地跳:“玉山……”
  “嗯。”
  “你说的……那个妇人跟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桓玹一怔。
  “他们没事,”桓玹微微一笑,“援军来后我还特意看过他们,那孩子……已经能冲着我笑了。”
  当时桓玹命人把自己跟一些军官府官的口粮减半,将城内所有的妇孺孩童看顾起来。
  听说援军来到之时,那妇人抱着孩子在他面前磕头,哭的无法直身。
  那会儿桓玹还以为这是个很不错的预兆,就仿佛他的坚守……也保住了锦宜跟她的孩子一样。
  但很快八纪的话,就将他最后的那一丝脆弱的念想给打的粉碎。
  锦宜探手在他胸口抚了抚:“我就知道三爷是最能耐的。”
  桓玹的眼中有泪光浮动,他握住那小手:他能守住城池,保卫家国,却唯独失去了她……他不肯承认这样的自己是“最能耐的”。
  “其实,我相信三爷。”锦宜回握住他的手。
  “嗯?”
  “我相信三爷,这次会不一样,我们一家子,都会好好的。”
  “阿锦……”
  “你去吧,”锦宜抬头,双目中也是泪光盈盈,“如果你不去,我不知道秦关会是怎么样,天下会是怎么样,你若不去,那些可怜的孩子怎么办?”
  桓玹身心一震。
  锦宜低头:“我当然不愿意你离开我,但如果因为我耽误了你,也害了那许多人的性命,我这一辈子,也未必就会安稳喜乐。”
  锦宜探臂,摸索着抱紧他:“三爷……你只答应我一件事。”
  桓玹说不出话来。
  锦宜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衣襟上,顺势将泪擦去。
  “你得……好好地给我回来,知道吗?”
  ***
  桓玹只告诉锦宜自己今儿去了内阁跟宫里,但没提过,他今儿还另外见了一个人。
  那就是林清佳。
  林清佳在殿试之后,便被授予翰林修撰,太子府侍读,虽然还只是小官而已,却已无人敢小觑这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林公子。
  那会儿桓玹自桓府南书房醒来后,慢慢想起前世,他曾经并未把林清佳放在眼里,虽然的确欣赏他的才情,但又觉着林清佳似有些聪明太过,这种过于机敏的少年他不是太喜欢。
  当然,他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锦宜喜欢。
  其实倒也不怪锦宜喜欢这林才子,两个人原本就算是“青梅竹马”,桓玹还没跟锦宜照面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指腹为婚了。
  何况林清佳才貌双全,正是锦宜这种无知少女所倾心的那种翩翩少年公子。
  而且……上巳节那夜,是林清佳及时救了锦宜,而且在此后郦老太太因子远断腿差点打死锦宜的时候,也是林清佳赶去护着,不然的话……恐怕锦宜真的会被狂怒下的老太婆打死。
  所以在两人和离后,明帝告诉桓玹,太子来替林清佳探路的时候,桓玹知道锦宜必然是答应了。
  那会儿他并不解此中还有许多隐衷跟不得已,他只是觉着愤怒,同时却又明白锦宜的心意,毕竟那是她年少就倾心的人啊,跟自己这种“仇敌冤家”似的,完全不同。
  可林清佳的心理就有些令人难以琢磨了。
  当时林清佳声名鹊起,俨然成为继桓玹之后第二位炙手可热的大人,想必林侍郎的威风罩不住儿子的私心,也是有的。
  又或者,因为林清佳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故意来娶锦宜,正是为了刺探跟挑衅桓玹。
  更或者根本就是一举两得。
  桓玹是内阁会见林清佳的。
  对于辅国大人突然召见,林清佳依旧是不卑不亢,打量着这少年清俊的眉眼,想到锦宜那无知少女曾真的喜欢过此人……桓玹心里仍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酸意。
  轻轻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桓玹道:“先前内阁命满朝文武写一份对戎人策略,林修撰所写的我已看过了。”
  林清佳拱手:“请辅国赐教。”
  桓玹道:“修撰所指出屯边兵力不足,训练不当,边疆四城之间联系松散等问题,皆都直指弊端要害,写的很好。”
  林清佳道:“是。但这些都是陈词滥调,若我没有记错,头两年兵部就曾提过要整修屯边……不知何故一直懒怠至今,想必辅国早也心里有数。”
  桓玹颔首:“你说的不错。然在对敌策略上,你说戎人这次有备而来,势若破竹,士气必然高昂,秦关军力虽雄厚,但士气跟战力都大不如,短期内尚可支撑,时间一久必然危殆。若不急调得力干将跟兵马粮草驰援,将来戎人恐会挥师长安。你可知道这番言辞,激怒了很多朝中的大人们?”
  林清佳道:“如果秦关撑不住,到时候再说别的也都于事无补了。”
  桓玹道:“那依你之见,你觉着这会儿派哪位将军去最合适?”
  林清佳道:“要振作秦关的士气,让边疆将士百姓知道朝廷是跟他们一道的,所以所派之人,要有将才,能辖制边关将士,且最好能够……”
  林清佳顿了顿:“有天子之威。”
  桓玹道:“兵部尚书尉迟凛将军可否?”
  林清佳道:“尉迟将军虽合适,经验丰富,但年事已高,怕不能胜任鞍马劳顿,守城之苦。”
  “那……太子殿下呢?”
  林清佳仍是不慌不忙:“太子殿下身份倒是适当,但对军务一概不知,更无实战经验,去了秦关,跟地方守军怕是不能谐和,只怕于事无补。”
  桓玹问道:“那你觉着何人合适?”
  林清佳看他一眼:“有一个人,曾去过边疆,跟戎人交过手,且位高权重,也能代表天子之威。”
  桓玹轻笑出声。
  前世,林清佳也上了这样一份书谏,但在当时,是太子殿下李长乐自动请缨。
  那时候,桓玹因锦宜嫁给林清佳之事,黯然销魂,何况明帝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若再放任太子前去,那成什么体统。
  何况林清佳此刻所对答的种种,他心中岂会不知?不管是尉迟凛还是李长乐都不是最佳人选。
  只有他。
  “看样子,林修撰说的是我。”桓玹吁了口气。
  林清佳顿了顿:“军情如火,辅国也有对戎人的经验,该如何对敌,其实不必问满朝文武,辅国心中自有主张。”
  桓玹道:“还有一点你没说,如今朝内我是首辅,边关之患虽是突然,但也到底是我的过失。”
  林清佳忙道:“这个不敢。就算是盛世天子,也无法真的明见万里,也无法处处防患于未然,只能尽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那……”桓玹望着面前的青年,“我还有一个问题。”
  “不知辅国想问什么?”
  “林修撰分析缜密,见识远超他人,你不如帮我预测一下,我这一去,胜负各占多少?”
  “有辅国坐镇,秦关至少可以守三个月不在话下,等开了春,戎人也不会恋战,这一场倾国之危应该可以解除。”
  “这么说,纵然不能全胜,也不至于落败?”
  “按理说是如此。”
  “那……会不会有什么突发之情?”
  林清佳一怔:“辅国指的是?”
  “战场上刀枪无眼,”桓玹笑笑,“你既然知道我跟戎人交手过,总该知道,我的命也差点丢在北疆,若这一次也有不测情形发生,林修撰觉着……会不会呢?”
  林清佳无言以对。
  桓玹道:“林修撰怎不回答?”
  林清佳垂眸:“辅国心中已有数,又何必再问。”
  “那如果,林修撰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林清佳想了想,沉声回答:“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
  桓玹凝视着面前的林清佳。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雪花,把青年清俊的脸给遮的有些迷离。
  那日,他在锦宜的墓碑前,从清晨直到黄昏。
  自中午时候突然起了风,风裹着雪花从天上飘落,不多时山川都已素白。
  八纪在旁边哭的声音都沙哑了,谭六等本也陪跪着请他回城,甚至睿王听到消息,也亲自赶来相劝。
  桓玹只说道:“你们都请回吧,我要陪着夫人……静静地呆一会儿。”
  耳畔那些嘈杂,不知何时,渐渐地消退。
  西天边竟突兀地闪出一抹夕阳残照,通红一抹,犹如血色。
  偏偏空中还有雪片飞舞。
  雪地上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
  “辅国大人。”
  不难听的一声唤,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桓玹并未动,整个人已经成了一个雪人。
  林清佳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从桓玹身上转开,望着前方的墓碑。
  那冰冷的墓碑上,并没有写林氏的字样。
  不知为什么,林清佳觉着,锦宜是不喜欢自己被称作林氏夫人的。
  林清佳陪着桓玹站了半个时辰,最后一丝天光都将隐没了。
  “我有一样东西……是锦宜妹妹的遗物,要交给辅国。”
  桓玹的眼睫动了动。
  林清佳的手中握着一个不大的匣子,他慢慢俯身,端端正正将匣子放在桓玹的面前:“这是锦宜妹妹珍藏之物。”
  林清佳说了这句,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他并没有开口。
  后退两步,林清佳转身走开。
  桓玹探手,将面前那匣子打开。
  有一物猝不及防撞入眼眶。
  那是一枚曾被摔的支零破碎,如今却给拼凑在一起的……玉镯。
  泪从本已经干涸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伴随而出的,是心头最后一捧滚烫的鲜血。
  偌大的鹅毛雪片寂寞清冷地坠落,偏偏给那一抹血色夕照映的晶莹微红,显得伤悒而又温柔。


第132章 
  在除夕来到之前; 桓玹已领旨,率军三十万代天巡边。
  临行那天,锦宜并没有前去相送。
  这天下之大,却只有她跟桓玹两个人才明白; 这一场分别到底意味着什么。
  锦宜不敢去送,只是怕自己会无法自持。
  这是要去出征; 若是儿女情长的哭个不住; 怕是有损士气。
  她更加不想在这别离的时候,让桓玹看见自己痛哭流泪的样子。
  只是在大军出城往北而去的时候; 锦宜乘着马车,悄悄地出长安,在十里坡的长亭之上北望; 远远地似能看见那象征着主帅的大纛,在万军丛中显得格外打眼。
  大纛飘摇之下; 是桓玹于马上的端然身影,背后的红褐色大氅犹如一面旗帜在风中烈烈。
  他并没有回头。
  也许两个人心里都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刻见面。
  若是这会儿相见,所谓的“送别”; 也许就无法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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