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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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东宫,无非也是更不想他好过对么?但显然我像是低估了你,你大概,还想让三爷彻彻底底地死在边疆呢,不然也不会跟太子殿下枕边吹风了是不是?你的心实在是太歹毒了!”
桓素舸仰头一笑:“歹毒?是谁先对我不闻不问,任凭我去死活不理的?他受了郦锦宜的挑唆,当我是仇人一样,不,连仇人都不如呢,那天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什么……”
回想那一幕,屈辱跟愤怒涌上心头,素舸咬牙:“难道,还指望我像是先前般敬爱吗?如今太子听了我的话,也因而仇视他,也不过是他的报应!”
纤秀不敢置信般:“三爷先前待你不薄,你竟这样恨他,这果然是生米恩,斗米仇。”
素舸挑眉:“我是恨他,恨不得他死,又怎么样?你又凭什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太子妃?若不是我当初不要的,有你来捡的份儿?”
纤秀握紧了手,叹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你可知道三爷现在不仅是一个人在守城,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将士,甚至关乎整个社稷存亡……你却为了一己私仇,兴风作浪……”
“我不管那些,”素舸笑道,“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
纤秀不再说话,只是抬眸看向门口处。
一只手挑起帘子,是太子殿下李长乐缓步走了进来。
素舸脸色瞬间惨白,她看看纤秀,又看看太子,似乎意识到什么。
但她又飞快地镇定下来:“殿下……”但方才被纤秀挑动了心中最痛,想立刻恢复到平日那种柔情似水端庄大方的样子,着实有些困难。
纤秀起身迎接太子。
李长乐冲着她点点头,突然道:“你身子可好?”
纤秀见他脸色苍白,表情却还“镇静”,只是有些太冷静了似的。
她心里竟有些不安:“我很好,殿下从哪里来?”
“从宫里。”
纤秀还要再说,李长乐道:“若是没事儿,你先回去歇息罢,我有几句话要跟素舸说。”
纤秀眼神变幻,最终只是屈膝略行了个礼:“是。”
素舸退后一步,纤秀转身,从李长乐身旁走过。
屋内一时只剩下了两人。
素舸起初还心怀侥幸,希望李长乐没听见几句,但心里却仿佛明白:大事不妙。
“殿下,”她只能把心一横,半是试探般说道:“方才,方才太子妃引着我,我一时情急恼怒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你……”
李长乐点点头道:“我知道,不用在意那些。”
素舸松了口气:“殿下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从宫里来……不知可是有事?”
李长乐在桌边坐了:“我正要告诉你,的确有一件事。”
“是什么?”因见桌上茶水都冷了,素舸扬声叫人。
李长乐道:“我……睿王告了我,父皇一怒之下,命我在府内禁足了。”
素舸一惊:“睿王无缘无故的告殿下什么?”
李长乐想了想,摇摇头道:“我是小看了他,也一直错估了他……”太子黯然销魂地笑了笑,“今日才知道他的厉害。”
素舸摸不着头脑,正要再问,太子道:“我心里烦闷的很,叫他们备酒席,你陪我喝几杯可好?”
素舸自然答应。
厨下不多会儿就将酒席送了来,太子坐了,神情仍有些恍惚。
素舸原先担心纤秀在这里引自己说的那番话,会给太子听了去从而横生枝节,没想到见他仿佛另有心事,便亲自倒了酒,说了两句宽慰的话。
太子吃了一杯酒,突然道:“素舸,你可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你?”
素舸一怔,继而笑了笑:“我怎会知道?”
太子面上流露回忆之色:“辅国也是我的老师,我从小儿就常常跟着去桓府,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头,那天……我偷偷地跑去瞧你,还真的给我看见了。我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很喜欢……”
素舸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不由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我竟一点也不记得。”
太子道:“那天……是纤秀的弟弟阿果给奶娘带着,那妇人十分凶悍,不知往阿果嘴里塞了个什么,阿果很难受,只是流泪。”
素舸惊心的几乎站起身来。
太子望着面前的酒杯,道:“你当时看见了,不知为什么笑的好开心,我本来很生气,但是你笑的那样好看,我……就忘了生气。”
素舸胸口起伏不定,勉强笑道:“殿下……那、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会儿年纪也还小,不懂事,也都不记得了。”
李长乐微笑望着她:“是啊,毕竟只是小事,不记得了也是有的。”
素舸见他杯子空了,便举手又给他斟满,实则是不敢对上他的双眼。
“素舸,”李长乐望着她的动作,“你……可喜欢我吗?”
素舸手一颤,酒几乎都洒了出来:“殿下……”
太子似乎有了几分酒意般,追问道:“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素舸抬眸:“我当然是敬爱殿下的,怎能不喜欢?”
李长乐盯着她的双眼,半晌一笑:“这我就放心了,你可知道,今日父皇命我禁足,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开始?”
“现在跟戎人的战事十分危急,所以父皇才只是命我禁足,让睿王代理朝政。我想,一旦局势稳定下来,父皇接下来,就会废太子了。”
素舸震惊:“什么?”
“素舸,如果我被废,甚至被贬离长安,你……应该也会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李长乐问道。
桓素舸愕然地望着太子,脸上的笑像是开始捉迷藏似的,时隐时现:“殿下,我当然……但事情未必就会如此。”
太子殿下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脸,良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素舸提醒:“殿下?”
李长乐才反应过来:“是了,喝酒。”他举杯才要喝,突然探臂,一把将素舸抱了过来。
素舸身不由己贴在他的肩头,感觉太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心里莫名地惊悸:“殿下……”
半晌,太子殿下将她放开,道:“横竖不管去哪里,是太子还是庶人,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心里是安乐的。”
素舸竟有些笑不出来了。
太子举起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杯中酒,对素舸道:“陪我把这杯干了可好?”
素舸先前被纤秀以言语激怒,又被太子带来的消息惊动神魂,再伶俐机变,此刻竟也无计可施。
她方才只是陪着李长乐浅酌了几口,闻言便举起杯子:“那好,我就陪殿下这杯。希望……能够百愁尽去。”
李长乐笑了两声:“你说的是。来……”
素舸深吸一口气,索性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心里也是满腹的思量重重叠叠,如果真的能够一醉解千愁,倒也甘愿。
“素舸,”李长乐看着素舸喝了酒,捏着杯子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兴许不是传说中的好,可是……我喜欢你,就算你一点也不好,我还是喜欢你。”
素舸笑道:“我何德何能,得殿下这样厚爱。”
李长乐却盯着她:“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还是喜欢你,就算是死了,也一样的喜欢。”
素舸觉着这话古怪,便道:“好端端地,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李长乐笑看着她,举杯。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纤秀的声音:“殿下!”
帘子打起,桓纤秀从外冲进来,素舸诧异地望着她,李长乐却目不斜视,只管饮酒。
纤秀冲过来,一把挥了过去,将李长乐手中的杯子打落。
酒杯滚落地上,却仍有半盏已经进了太子殿下的口中。
纤秀的手指发抖,对上太子镇定的眼神,脸色大变,眼中的泪刷地涌了出来。
她捉住太子的肩膀:“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吐出来,快吐出来!”又回头大叫:“快叫太医,快去!”
对面素舸本不明白何意,突然间,腹部猛然一抽,却像是被人刺了一刀的感觉。
素舸捂着肚子,闷哼出声,眼前隐隐发黑。
李长乐深深呼吸,伸手捉住她的手。
桓素舸像是明白了什么,用力推开他,厉声叫道:“你、你做了什么?”因为剧痛,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缕腥红的血沿着唇边缓缓流了出来。
第138章 完结中的一更君
纤秀见素舸质问李长乐; 举手“啪”地一个耳光甩过去,流着泪骂道:“你这贱人!”
这会儿外间伺候的众人都涌了进来,见状都不知是怎么了。
纤秀命太子的近侍抱了李长乐出去,回头又看一眼素舸; 见她已疼的倒在地上,发出哀叫。
有婢女嬷嬷们上前想扶起素舸; 纤秀喝道:“不许碰她; 都给我出去!”
众人噤若寒蝉,忙都退了出来。
最后只有纤秀跟素舸留在了屋内; 纤秀盯着挣扎的素舸,低低道:“我真恨我的心不够歹毒,若是提早下手; 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素舸吐了口血:“你……”忍痛往门口挪步,却仍是无力跌在地上。她翻了个身; 哑声叫道:“太子!”
“现在叫他不觉着晚了吗?”
纤秀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不再看她:“你千方百计地要来东宫,那……以后就长长久久地留在这里吧,三姐姐。”
素舸依稀只见人影一闪; 门在面前关上了。
与此同时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
太子因只吃了那半杯酒,就给纤秀冲进来打断了; 又救的及时,一时虽然危殆,却到底还保住了性命。
纤秀在旁看着太子灰败的脸色; 泪流不止,又是伤心,又是后怕,又是懊恼。
先前太子还未进门,纤秀就已经知道了,虽然她不知今日宫内发生了什么,但她选着这个时间去见桓素舸,自然是有意为之。
她料到太子一定会即刻也去梧桐院。
只是纤秀想不到,李长乐会选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场荒谬的纠缠。
最令纤秀心惊肉跳的是,李长乐所用的药,是从纤秀这里拿到的。
而纤秀原本想用它来对付桓素舸,只毕竟……心里虽恨她,想到要亲手结果了她,却仍是有些狠绝不下。
先前太子回来,淡问几句叫她回来休息,纤秀吃不准太子的反应,往房中回去的时候,才听说太子被皇帝禁足东宫的消息。
这消息,就似一个征兆。
纤秀的想法却跟李长乐不谋而合,知道此刻非常时候,皇帝才不愿意引发动荡,只要时局稳定些,只怕距离废太子就不远了。
怪道太子进门的时候脸色那样古怪。
纤秀回到房里略坐了片刻,总觉着心神不宁。
思来想去,便打开柜子,想看一眼先前备下的东西。
不料一看才见那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纤秀头皮发麻,忙问下人。
侍女们却都说这屋里却没有闲杂人等出入,只有太子方才进门,自个儿在里头呆了半晌。
纤秀心惊肉跳,不知李长乐将要如何,便忙又悄悄地返回梧桐院,隔着门隐约听到李长乐说那些话,她心里已知道不妙。
太子为何要服毒,纤秀想不明白。
太子本是个豁然通透的人,当初纤秀在桓府第一次遇见这人,就已经知道。当时她还只是个内向羞怯的娇弱小姐,如阳光清风般的太子殿下,从第一眼相见,就印在她心底牢不可破。
但这样的太子却偏喜欢上那样阴郁的桓素舸。
可看着太子被折磨的白里泛青的脸色,所有的失望,怨念,都变成了满心的痛惜。
直到入夜,才有嬷嬷悄悄地来回报梧桐院里没了动静了。
纤秀的目光直了直……最后只是冷冷的一笑。
***
锦宜是在次日,才知道桓素舸死在了东宫的。
只是太子殿下也病倒这件事,倒是不曾给流传出来。
毕竟皇帝陛下身体欠佳,太子若又不好,在这个敏感时候,恐怕又会引发波折。
纤秀只自己悄悄地进宫了一趟,询问着明帝略清醒的时候,把府里的事向皇帝启奏了,但半个“毒”字也不曾提,只说太子因自责后悔,伤心病倒了而已。
明帝大概精神欠佳,也未多问,只交代让她不要操劳,好生保养身体。
纤秀出了宫,略松了口气,眼前阴云密布,似将有雨。
但想到东宫正在痊愈的李长乐,又摸了摸肚子,似能感觉那小家伙还妥妥地呆在那里,纤秀心里,却反比往日更觉着轻松。
她知道锦宜定然担心自己这边的事,早在她出门前,就派了个心腹往毅国公府报了信。
只说太子病倒,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倒是桓素舸,大概是吃了不相应的东西,竟不幸离世,如今一切都仍在掌握,让锦宜不必慌张担心。
锦宜也派了人到东宫,传她的话,多事之日,让纤秀仔细身子要紧。
两人虽不曾照面,彼此的心意却是相通的。
只不过另有件事,因桓素舸之死,桓府大夫人跑来东宫哭闹,说女儿不明不白死在了府里,必要有人给偿命的。
对此,纤秀倒是早有提防,只叫内府司跟大理寺的人来跟大夫人说。
那差官道:“事发后,太子妃便叫人去报了官,因事关皇家,所以不可对外张扬。我们都验明仔细,三姑娘确是给毒死的。”
大夫人惊怒,正要再叫嚷吵闹,内府司的人说道:“且不要忙,当时三姑娘在陪太子殿下饮酒,两个人都中了毒,酒太子殿下如今还在救治,太子妃怀疑是三姑娘毒害太子,叫我们暗中查明呢。”
大夫人想不到李长乐竟也中了毒,一时惊呆。
又听说纤秀怀疑素舸下毒,更加愤然:“这是胡说,怎不说是她下毒!”“她”,自然是指的太子妃纤秀。
差官咳嗽了声:“备酒席的都是伺候院中的人,当时太子妃在房中半分不曾沾手,你这话可要小心,若是诬告,留心性命!”
内府司的人也说:“太子妃因念三姑娘也是桓府的人,所以才不许哄闹,不然一一追究,牵连不小。我劝夫人也偃旗息鼓,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大夫人无法接受。
但先前长房的桓泯不知为何竟也给睿王的人拿了去下在狱中,本拜托了二爷桓璟去奔走,谁知二爷偏偏近来出城去了。
只能让自己的长子桓泯出面,但桓泯偏偏向来看不惯自己这个胡作非为的二弟,又因事关睿王,所以竟不肯听大夫人的话,不愿沾这个手。
是以莫大夫人身边竟没了可用奔走之人,她原先还想来求太子,谁知素舸偏偏也出了事,大夫人焦头烂额,痛心绝望,整个人怔然无措。
***
这连日来,因长安事多,八纪跟子邈一直都未曾去翰墨。
子邈在郦家,随着父亲跟哥哥料理郦老太太的后事,八纪则仍寸步不离地跟着锦宜。
丁满在外打探的消息,内阁跟睿王早准了给北疆的粮草军备,而北疆发来的军情却也令人精神一振,说戎人见久攻不下,有渐渐退去的迹象。
长安城的百姓们憋了半年的心情,终于有些松缓下来,又因军情回报,也知道桓玹仍好端端地守在秦关,先前那些流言,竟是别有用心的谣传,居心险恶之极,若是朝廷也听信了这样流言为难桓玹,那可真是自毁长城,愚蠢至极了。
锦宜悬着的心也才放松下来。
渐渐地将近五月,也快到锦宜的生日了。
只不过因为桓玹不在长安,郦老太太又是新丧,且桓府里还有桓素舸的事,便觉着不宜操办。
虽如此,桓老夫人那边儿却还惦记着,早叫宝宁过来跟她知会过,说在五月端午那日,就在毅国公府里跟她过一场家宴生日,也不必请什么客人,只姜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