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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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又怎会知道?又怎会……
桓玹探手,轻轻握住锦宜发抖的小手:“你也不必担心其他,你也可以不喜欢我……”
他的手温润而有力,双眸笃定而清明,桓玹缓缓俯身:“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第40章 低嫁高嫁彼此相安
桓璟因怕搅扰桓玹的好事; 便先回到房中,毛氏正在算账,见他回来,便问今日事办的顺不顺。
桓二爷答应道:“我已经跟吏部的丁堂官打好了招呼,多半没什么妨碍。”
毛氏道:“虽不算什么大事; 可记得万万别让三爷知道。”
桓二爷道:“老三那边……你就不用费心了,我不信能瞒得过他。”
毛氏色变:“瞒不过?那他会不会……”
“不会; ”桓二爷有些不耐烦; “他不会管这种琐碎小事; 何况又是我的面子。再者说; 这会儿只怕他也懒得理会这些了。”说着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邪笑。
毛氏听话中有话; 忙问缘故,桓璟歪头瞥她:“你在府里,难道竟没听说郦家的那个丫头来了?”
“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我正盘算要不要请她过来说话,可门上说她是来找三爷的; ”毛氏说着; 露出又疑惑又有些薄笑的表情:“还没正经嫁过来呢; 人就先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这种不上台面的小门小户教导出来的,能有什么好……”
“行了,别说这些胡话; 老三终于要成亲了; 难道不是好事?管他选的是公主还是小门小户呢; 横竖老三自个儿乐意。”桓璟不耐烦地说。
毛氏道:“我也没在外头说,只跟你说罢了,何况我不是为了老三叫屈吗?这么多年,就算是多娶几个公主都使得了,没想到最后竟是选了这样个人。”
桓璟想到方才在东书房听见的动静,笑道:“你懂什么?女人好不好,只有男人知道。也许那丫头就是让老三喜欢呢。”
***
夫妻两人目光一对,毛氏兀自抱怨:“叫我说,这郦家像是有什么邪术,不然怎么引得桓家这两个宝贝似的人物都往他们家贴了过去?”
一句话让桓璟有些出神:“是呀,‘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要说老三娶郦家的丫头,完全可以说的过去,但是素舸那孩子是图什么呀……”
莫说是在郦家,在桓府,能解这千古之谜的也不过三人。
毛氏跟桓璟自也不知,不过桓璟一句“高门嫁女”,倒是触动了毛氏的心事。
她后退一步,坐在圈椅里,叹道:“我是万万没想到,老四家里竟有这福气。”
“怎么又说到老四了?”桓璟吃了口茶。
毛氏道:“就是先前太子妃一事,你还信誓旦旦说咱们家里的女孩不会嫁给皇族呢,唉,早知道如此,把咱们家珠儿晚点嫁出去就好了。”
桓璟几乎喷了茶:“胡说,珠儿大太子好几岁呢,就专等着留在家里定给太子?你乐意,太子还不乐意呢。”
毛氏自有主见:“太子乐不乐意又怎么了……最终那还不得看三爷乐不乐意?要不是三爷的意思,这老四家的秀儿……有那福分嫁给太子?”
桓璟沉吟不语,毛氏忍不住又道:“秀儿那孩子少言寡语,从来身子又弱,哪比得上我们珠儿,可惜可惜,珠儿嫁的太早,我们又只有冬哥一个小子。”
一时间毛氏竟不觉着“以子为贵”,恨不得自己年方十岁的小儿子是个女儿身,可以嫁给太子殿下。
桓璟的眼神一晃,索性道:“行了,别想些没用的,秀儿也不错,乖巧安静,也许老三正是看中她这样,珠儿那脾气?能当太子妃?”
“怎么不能?”毛氏大不服气,“论容貌品性,哪里不比秀儿强?”
桓璟心想:“那只能说是没当太子妃的命。”
但这话若一出口,必定又要掀起许多波澜,因此他憋住不提,只恰当地转开话题:“对了,郦家丫头今儿来,你到底请不请?”
毛氏果然被成功地挪转注意力:“请自然是要请的,可现在她不是在东书房么……说来也怪,这东书房是三爷用来议事见外臣的,从没有过女人进内的,今儿倒是破了例……”
桓璟自以为知道了桓玹的行事,心里得意:“郦家丫头又不是别的,她可是将来的辅国夫人,跟老三同床共枕,去个书房自是寻常。”
毛氏忍不住妒心又发,拍着桌子道:“早知道三爷的品味是这样的,先前我就不必费心找什么贵女淑媛,专挑那些……那些良莠不齐的就行了。”
桓璟笑道:“那也没用,没人猜到老三的心意。”
毛氏凑过来:“你说这会儿,他们在书房里干什么?”
桓璟咳嗽了声:“那你进去看看。”
毛氏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桓璟道:“叫我说,你要请的话,派个心腹可靠、会察言观色的人去盯着,若看她出来,先看看……看看神色,如果不大好,就干脆不要露面。若是寻常,那就请进来无妨。”
毛氏明白了他的用意,眼睛渐渐睁大:“你是说三爷会跟她……”
桓璟立刻止住:“我可什么也没说!”
***
沈奶娘在隔壁间等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眼见将到晌午了,那书房的门还没有任何动静。
奶娘担忧起来,心里想到许多不好的情形,她没有锦宜那样的胆大包天,不敢跑去书房门口质询,于是只不住地问那侍童锦宜什么时候出来。
那侍童被她问的絮烦,忍不住说:“您老人家放心,我们辅国大人是何等样人?难道会是不知分寸的?必定跟姑娘说什么正经事呢,且是你们姑娘先来寻辅国的……您又何苦白担这份心。”
沈奶娘被软硬兼施的刺了一下,只能叹息一声。
其实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以桓玹的身份,不至于做什么破格逾矩的事,何况两人是赐婚的姻缘,一定……不会有事。
如此日影将中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但一直到出桓府回到车上,锦宜都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桓府的时候沈奶娘不敢多言,到了马车上,便忙握住锦宜肩头询问到底跟桓玹说了什么、他如何应答,有无吃亏之类。
锦宜只低着头不吭声,好像被勾了魂魄去了。
沈奶娘急得眼冒火星,忙拉住她的手,翻看衣裙,查看脸色,乱动之中,突然嗅到一股异样的香气在马车里氤氲,等她掀动鼻子细闻,却又消失无踪了。
直到锦宜按住她的手:“奶娘,我没事。”
沈奶娘道:“那怎么也不吱声?”
锦宜张了张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说在里头到底怎么样呀?辅国大人……对你好吗?”沈奶娘也不敢多说别的,只绕弯如此问。
锦宜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挺好的。”
“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我还以为……”沈奶娘止住,望着她有些红润的脸色,“是我多心了就好。”
她这句话,多是安慰自己的意思,但随着马车骨碌碌往前,她又越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可到底说了些什么话,要在里头待上这许久?”将近两个时辰,几乎整个上午了。
***
——“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锦宜不能相信,这种话,是从桓玹的嘴里说出来的。
在家里,雪松曾也这样转述过桓素舸的说法:辅国大人喜欢你。
锦宜非常怀疑这个说法,不仅是怀疑,甚至是一根头发丝儿也不信。
事实上,若非此后两次的及时援手,在锦宜看来,桓玹对自己的厌弃之情可谓突破天际,何况还有梦境在栩栩如生地推波助澜。
她曾一度庆幸,就算桓玹再怎么不喜自己都好,反正她这辈子跟他不会有更多交际,现在还有三叔公的关系,将来她出嫁了,关系就更加远了。
所以当赐婚旨意成真后,对锦宜而言,就像是要把自己跟一头老虎捆绑在一起,若还想要她载歌载舞地高兴,那必然是因为她活腻了,或者疯了。
但是种种不可思议,偏偏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赐婚的旨意,以及桓玹说“我喜欢你”。
锦宜甚至怀疑自己仍在一个巨大的梦境之中,或者说她那些残酷的梦才是真实。
她当然不肯相信桓玹的话,可他近在咫尺的眼神跟脸上的神情,却充满了不容人质疑的气息。
桓玹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却搭在圈椅的月牙扶手上,他是倾身俯视的姿势,因为身材高挑,这样的姿势,就仿佛把锦宜完全笼罩覆盖在椅子内一样。
“辅、辅国……”锦宜张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三叔公……”
“还这么叫?”桓玹的眼中晃出了一丝笑意。
“那、那怎么叫?”
“是呀,现在似乎有些太早。”桓玹略有些遗憾的口吻,但仍笑的光彩照人。
锦宜其实不想说话,只是想逃,然而这个姿态……该怎么逃?
她一边支吾,一边将目光艰难地从桓玹脸上移开,左右逡巡了一下,最后看向桓玹腰下……手臂跟月牙扶手之间的那段空隙。
如果她从椅子上滑下去的话,也许可以从那个空隙里滑落地上,然后逃之夭夭。
只是姿势似乎有些太难看了,而且操作的难度也不小,她得让身体瘫软,极度柔软顺滑……似乎才有这个可能。
脑中还在思绪飞舞,双脚已经在地上蹬了一下,似乎跃跃欲试地想要实践一下这动作的可行性。
桓玹的目光也随着下滑,正在锦宜以为他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之时,桓玹道:“肚子……还疼吗?”
锦宜愣怔。
桓玹若无其事地:“我……听八纪说的。”
哦……原来是这样,必然是子邈那厮多嘴告诉了八纪,八纪又变本加厉地多嘴说给了桓玹。
锦宜道:“不……没事了。”
桓玹抬手,竟在她腰间轻轻一握,把她的坐姿调整了一下。
就在他的手碰到腰间的时候,锦宜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上的力气跟三魂七魄,仿佛也被他这一握而陡然离体。
她身不由己地尖叫了声:“三叔公!”
她紧张地缩在宽大的圈椅里,无处可逃。
***
正在此刻,房门敲响,门口道:“三爷,东西都备好了。”
桓玹缓缓起身,负手道:“进来。”
房门推开,两个模样清秀的侍童捧着托盘走了进来,才要放在锦宜身旁的小几案上,桓玹道:“放在我的桌上。”
侍童们将东西端了出来,向桓玹行了礼,才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锦宜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正在她寻思是什么味道的时候,桓玹握着她的手:“跟我来。”
锦宜只得起身,桓玹带着她,来到自己桌边上。锦宜终于看见,在桌上放着一盏颜色橙红的茶,并一碗看不出是什么的热粥,一碟子雪白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桓玹引她来到桌后,见锦宜还站着,便摁着她的肩头,叫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来的这样早,是不是没吃早饭?”
“我……”锦宜仰头看他,却无言以答。
“先吃饭。”他简短地吩咐。
上次在他的小书房,他叫自己喝茶的时候锦宜怀疑有毒而迟疑不肯喝,但是现在,锦宜反而想……如果这些东西里有毒就好了,横竖一了百了。
“那您……以前不讨厌我?”锦宜扫过面前的食物,眼神又溜向前方几案上的玉镯。
他仍旧不疾不徐地回答:“我喜欢你。”
“那……就算是喜欢,也不一定要成亲的。”
锦宜心里佩服自己,这样居然也能把话题转回来。虽然声音仍是小了些,但她勇于发声,已经是极大的不易了,该给以人品嘉奖。
可对于郦锦宜的勇敢,桓玹报以的,是一声轻笑,而并非轻蔑等等,就像是看着小孩子耍赖似的溺爱之意。
桓玹吩咐:“吃了再说。”
“我不是来吃饭的。”锦宜颓丧地说。
“你不吃……”桓玹琢磨着,极为认真地问道:“是不是……要我喂你?”
耳畔飘来的一句话,让锦宜仿佛惊醒,她忙埋头端起粥碗,想也不想地就舀了一勺吞吃。
然后,在桓玹“留神烫”的提醒里,不负所望地烫了舌尖。
“怎么样?”桓玹举手捏着她的下颌,查看她的伤情。
樱唇被烫了一下,红的更加显眼,些许肿了起来,桓玹的手指揉在她小巧的下颌上,犹如捏着质地上好的温玉,偏偏又如此柔嫩,他想用力,又怕会捏坏了,想放手,却又爱不释手。
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人,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他自己并未注意的是,他的身体也正倾俯下去,距离锦宜越来越近,甚至似乎……能感觉到从她微张的樱唇里吐出的甜热湿润的气息,而他竟如此渴望。
第41章 继夫人说辅国之密
锦宜呆站着想了会儿; 唇上微微发痒,她无意识抓了一把,丝丝地疼,这才想起先前烫着了。
突然,在桓府吃下的东西; 此刻竟觉着淡然无味起来。尤其是想到桓玹当时一言一行,也许是因为……在他眼里; 看着自己如看着另外一个人; 他的“青梅竹马”。
心里竟有些闷。
纵然锦宜并不喜欢桓玹; 但没有人愿意自己是别人的替身。
抬脚; 把前方一块儿小石子踢了一踢; 那石子听话般骨碌碌滚开了。
锦宜心想:“如果桓辅国是这石子就好了,我就不用费尽心思,只需要一脚踢过去就好。”
她只顾踢那假想中的石子桓玹; 边踢边追边走,冷不防有人拐弯过来; 见了她道:“姐姐!”
锦宜抬头; 见是子远; 便站住了问:“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子远道:“下午老师有事儿; 放了我们,他们去吃酒了,我好不容易才脱身。”
锦宜见了子远; 心里仿佛记得有件事要问他; 一时又想不起来; 便“哦”了声,心不在焉地仍往回走。
子远跟着她问:“怎么我听门上说,姐姐先前去了桓府?有什么事儿?”
一提这个,锦宜才想起来:“对了,我是要问你,那个……你可跟桓辅国说过,我典当了母亲的镯子那事?”
子远诧异地睁大双眼:“没有呀,怎么,难道他知道了?”
“何止是知道了,”锦宜一顿,终于把实情告诉了子远:“他替咱们赎回来了。”
子远张大了嘴:“天啊,这这……辅国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锦宜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人神出鬼没,心思又很难猜测……”
说到这里,锦宜突然想:“替我赎回镯子,是为了……让我喜欢他?唉,夫人说他们两人好的很,难道,为了个跟自己的青梅竹马相似的代替品,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辅国大人也不亏是辅国大人了,还那么认真地说喜欢我呢,我几乎都相信了。”
子远想了会儿,喜形于色。
锦宜道:“你乐什么?”
子远笑说:“我当然得高兴,这证明辅国对姐姐很上心,是喜欢姐姐呀。”
锦宜盯着他:“你记不记得有一年,爹的俸禄没有及时发,咱们欠了米店许多钱的事?”
“记得呀。”子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这件事。
锦宜说道:“那会儿,那米店老板对咱们家也很上心,还隔三岔五过来嘘寒问暖呢,他是不是喜欢咱们家?你又是不是很高兴?”
子远被噎了一下,旋即笑道:“不会吧,这怎么好相比。”
“我倒是觉着是没什么不同,横竖都欠着人家的债。”锦宜哼了声,一扬头走了。
子远看着她骄傲地走开,噗嗤一笑,却忽地又觉出些不对。
他琢磨着想:“姐姐向来至为宝贝母亲留下的东西,交出去的时候还哭了呢,辅国大人帮着赎回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