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想碰瓷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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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法子要来讨涟歌关心,但对待最好的朋友,她愿意拿出最真的心和最赤忱的心意,一个承诺,就是一辈子。
但对涟歌而言,这样就够了。
她让莳花将霍家兄妹的礼拿进寝间放好,和霍璇到院子里去等候其他客人来。
傅彦行散朝以后将帝师兼内阁大臣黄鸿之留在宸阳宫商量春闱之事,因三月未开春闱,黄鸿之提出将会试推迟到八月去。
“陛下,学子不易,若今年会试停办,那些举全家之力上京的寒门学子又当如何度过下一个三年?”黄鸿之是上任春闱主考官,很是知道寒门学子的不易,许多读书人是面前便来金陵半工半读等候参加春闱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又如何能再蹉跎三年。
傅彦行沉声道,“便依你的意思办吧。”
如今朝局新旧交替,需要新鲜血液,他亦是不愿错过人才。
君臣二人交流了一个时辰,方才初步敲定八月会试的诸多事宜,只待黄鸿之回去草拟成奏章,于明日早朝时正式提出来。
傅彦行回到承安宫,却见妹妹华昭公主傅昕妙已经在承安宫中等着了。
傅昕妙穿着妃紫色烟霞锦缎宫装,行走间裙摆微荡,像一朵鲜艳的牡丹花,打着旋儿蹿出来,“臣妹给皇帝哥哥请安。”
他们一母同胞,虽然亲厚,但他自小不爱与异性相处,就算是面对母亲和妹妹,虽心中关切,面上却不显,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且现在做了皇帝,天威更甚,傅昕妙是有些怕他的。
今日难得主动来找他,傅彦行有些诧异,觑眼看她,“不在安寿宫陪着母后,来我这做何?”
自打先皇故去,何太后便甚少出宫门,傅昕妙担忧她,过完年就搬到安寿宫去陪着了。
傅昕妙咬咬唇,怯怯的,抬眼见兄长专注地看着自己,终鼓起勇气道,“明日上巳节,窈姐姐邀我出宫去玩。”
傅彦行道,“这等小事儿,不用问我。你是长公主,只要带够人,保证安全,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傅昕妙胆子很小,往常这些事都是母后给她拿主意,这几天母后忙着为父皇抄经,她只能来问兄长。听他允了,脸上露出分明的笑意,嘴角漾出酒窝,十分可爱,“是,哥哥。”
傅昕妙走后,傅彦行问流安,“今日初几了?”
流安恭敬道,“回陛下,初八了。”今年三月上旬的巳日在初九,他以为陛下也起了出宫的兴致,便多回了句,“现下宫外头春意正好,陛下要出去看看吗?”
傅彦行摇头,蓦地想起一事——
三月初八,是那女娃的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傅彦行:还要让朕孤独地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能把我媳妇儿接回金陵来?
萧元敬、林氏、萧洵:呵呵……
第28章 生辰
濮阳的春天较金陵来得晚,都进入三月了,留梓亭外的柳树才抽芽,一簇一簇的嫩绿趴在褐色的树干上,引得莺啼婉转,蝴蝶翩翩。
莳萝将彩翎挂到最大那棵柳树枝上,将它脚上链子取下,被涟歌好吃好喝养了半年,它已不会到处乱跑。此刻正扑棱着鲜艳的翅膀飞到柳上,惊得树上的鸟儿忙不迭高飞,见同类被吓跑,更是卯足劲儿去追。胖胖的身形穿梭在枝上,逗得一众闺秀花枝乱颤。
听见主人拍手,彩翎一下跃到涟歌肩头,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轻轻戳她头上的珍珠,涟歌怕被它弄乱发型,抓住它的脖子捧到前头来,拍它的头,道,“别闹。”
彩翎被主人打了一下,却不见收敛,嘴巴一张竟吐出一句话来,“主人坏……”
涟歌一惊,这笨鸟教了半年愣是不说话,今儿个居然开口了。
邱心叶喜欢小动物,早被彩翎勾得心痒痒,上前问涟歌,“二姑娘,我能摸摸它吗?”
彩翎虽然调皮,却很有分寸,涟歌不怕它伤人,将笨鸟放进她手心里,“你摸吧。”
一众小姑娘围着邱心叶和胖鸟玩儿,阮明玉十分淡然地站在边上,脊背挺得直直的,眼底是沉默的湖,不知在想什么。
涟歌扫她一眼,问道,“你不喜欢?”
阮明玉分明是喜欢的,葵花凤头鹦鹉十分稀少,她到今天才知道涟歌居然有一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阮明玉心中不忿,明明都是有哥哥的人,为什么她哥哥不如萧洵优秀,她的父母也比不上涟歌的父母那般疼爱女儿。
甚至,阮明玉不得不承认,连自己,也比不得她萧涟歌长的美。
“我不喜欢毛毛糙糙的东西。”她心中越是自卑,下巴越是高昂,口是心非道。
霍璇看了她一眼,凑过去和涟歌小声道,“我总觉得她如今怨气越发重了。”
“她也就是阴阳怪气一会罢了,对我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涟歌看出她眼中的不甘,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奇道,“她就不怕把自己气得内伤吗?”
林氏将午宴设在云亭月榭,小姑娘们坐了两桌,热热闹闹吃完饭,便跟着涟歌去外院湖心亭玩。
萧元敬和萧洵去了衙门,小姑娘们正好放开了玩。
湖心亭外春色正好,微风不燥,绵绵的阳光熏得人暖暖的,花园里红的黄的粉的白的绿的一簇一簇品种各异的花尽态极妍,各自送出最缱绻的香,引得彩蝶翩翩,众人沉醉。
阮明玉望着面前的魏紫,心下复杂,太守夫人喜欢牡丹,她是知道的。但亲眼见到这样多品种珍贵的牡丹花,她心中还是五分惊讶五分艳羡的。
瞧,这样珍贵美丽的花儿,他们知县府就没有。
在经涟歌确认安全后,不少小姐都登上那艘舸,欲游湖。吴家姐妹甚少来太守府,也想乘舸游览一番,吴文珍找到阮明玉想问她去不去,却见她望着魏紫入了神,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阿玉,去游湖吗?”
与外调而来的吴通判一家不一样,阮明玉是土生土长的濮阳人,这处府邸还未挂匾称“萧府”的时候她就时常来了,自是熟的很。但见众人围着萧涟歌的热情样,她娇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妒忌,道,“去。”
吴文珍一直心系船头,没注意到她不对劲,她拉着阮明玉边走边问道,“明日上巳节,阿玉要表演什么节目?”
说起上巳节,那是她的主场,年年都做领舞的人今次却不知怎地没有提前炫耀的心思,阮明玉轻笑,“先保密。”
除了实在怕水的四位留在院中荡秋千外,其他十二个姑娘俱都上了大舸。船中宽阔,熏了檀香,摆了点心和果酒,让人自行取用。
涟歌倒了两杯酒,和霍璇去船头喝,将大场地留给旁人。
湖面波光潋潋,湖水澄碧如玉,倒映四周怪石嶙峋,错落有致,湖边抽芽的绿柳并着粉嫩的樱花,深红粉红淡红素白,夹杂着开得清丽的白桃,开得娇艳的牡丹,色彩鲜明,夺人眼目。
而最叫人移不开眼的,还属船头那抹绯色,精致的面容,娇艳欲滴的唇,无论身处何地皆泰然自若的气质,还有眼角眉梢中的骄矜,执酒杯的莹润玉指,脸上似永不知愁的笑,都让阮明玉觉得碍眼极了。
这样好的颜色,若是下水成了落汤鸡,还能变成凤凰吗?
阮明玉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向侧坐在船边的涟歌走过去。
霍璇五感清明,听见脚步声回头瞧见她,奇道,“你来做什么?”
这里是涟歌的家,她倒不担心阮明玉做妖,但她这般怨怼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喜。
霍璇蹙眉,这阮明玉该不会是想把眠眠推下河吧?如今她这么蠢了??
阮明玉自然没这么蠢,她忽略涟歌,望着霍璇露出两分真切的笑容来,问道,“阿璇,明日上巳节,我母亲在临水河畔设了节会,你去吗?”
阮夫人的帖子一早就送出来了,霍璇和涟歌自然都收到了,霍璇本是不愿去的,可阮明玉亲自来问,她又觉得里头可能有猫腻,转过去问涟歌,“眠眠,你去吗?”
阮明玉脸上带笑,袖中藏着的手却不自由握紧,涟歌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慢慢道出两个字,“不、去。”
霍璇手一摊,道,“明日我和我哥要去城外北峰山巡逻,亦是没空。”
昨日斥候来报,北峰山上发现了一队行踪诡秘之人,看穿着打扮,不似大楚人。萧元敬担心是匈奴探子,与霍威一番商议后,让霍威着人去北峰山巡视,明日轮到霍璟带队,霍璇央了兄长,也要一块去的。
阮明玉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她说霍璟也不去,脸上挤出笑,道,“真是可惜了。”
这片湖再大,转一圈也只消两刻钟,待姑娘们看完两岸风景,涟歌放下酒杯,也不管立在船头的阮明玉,去问他人,“我娘安排了小如意杂耍团,咱们回去看杂耍吧。”
这个年纪的姑娘都爱热闹,哪有不乐意的。萧佰见她们从湖上回来,问涟歌道,“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涟歌点头,唤莳萝去寻荡秋千的四位,带着一众伙伴去百韵苑看杂耍。待客人都入座好,一位班主模样的中年人锤锣示意,便有伶人上台来,喷气成火,引得满堂彩。
小如意是濮阳城里最好的杂耍班子,涟歌看过好几次他们的表演,然今日却觉得那位耍剑的伶人耍得太过精彩了,招式凌厉,脚下生风,剑花挽动如行云流水无迹可寻。
——精彩得好似他不是在耍剑,而是真正在用剑。
涟歌不会功夫,但见过萧洵练剑,霍璇用翩惊鸿的时候亦是这样,手掌翻飞间,气韵流动。
舞剑的伶人很快下场,身形消失在幕布后面,涟歌垂下眼睑,思忖片刻按捺住心底的不安,吩咐莳萝,“告诉萧伯,一会多给五十两赏钱。”
看完杂耍已是未时,涟歌将客人们都送出去,方听萧伯道,“姑娘,许班主带到。”
霍璇想走,被涟歌拉住,听她道,“阿璇,陪我去见见许班主。”
知她定是有正事,霍璇点头,随她去了百韵苑前厅,许班主带着十来个伶人站成两排,冲今日的金主道谢,“小人们谢姑娘赏。”
伶人们脸上都画着相同的油彩图案,涟歌目光沉静地从他们面上扫过,没发现有不正常的地方,便道,“许班主,今日表演的人都在此了吗?”
“是的。”许班主点头,往日里也有不少在表演完后单独留下来问话的经历,他已习以为常。
他们班子里不少人都长得不错,之前还许多人想借机骚扰,自大安出主意让在每个人脸上都画上相同的油彩图案以后,这样的骚扰便少了很多,剩下的都是真心喜欢他们的表演才会留下问话的了,这太守千金长得可人又心善,他更是由衷欣喜。
涟歌以手支颌,见泰半人手中都拿着表演工具,却没见人拿剑,一时不敢确定。说到底刚刚那点疑惑不过是她偶然生出的想法,兴许是她自己多疑了,便笑道,“今日的表演很精彩,我很喜欢。”
回到云亭月榭,霍璇倒是不懂了,“眠眠,刚刚那班人有问题吗?”她不爱看这些,先前有些意兴阑珊,没发现有不妥的。
涟歌道,“我总觉得,刚刚那班人里,有个耍剑的,与往日见过的不同。”
她抬眼看霍璇,话语里是不敢确定,霍璇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晚上去帮你探一探便是。”
霍璇一去半月方回,却道那晚夜探并未发现小如意里有何不妥,只感慨其中有位伶人似乎是个哑巴,但却十分刻苦,练习到子时方也未去歇息。
涟歌眉头一动,问道,“他练的什么?”
“喷火。”霍璇道,那夜她躲在房顶上,瞧了那位伶人半个时辰也未见他回房,待班主叫他他只以手势做答,她才明白那人约摸是个哑巴。
涟歌道,“多半是我多心了。”
自打去岁救了那位公子,她觉得自己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甚至一点都不洒脱了。
日光从枝头柔柔地漏下来,落到她微蹙的眉头上,霍璇不知她缘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道,“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我有空就去帮你盯着。”
第29章 回京
四月的时候,陛下加开恩科,将三月未开的春闱延迟到八月去的消息传到濮阳,萧洵此前以为今年的会试多半是取消了,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听说八月会试,只好重新收拾行囊,准备回金陵。
涟歌得了信,也跟着蠢蠢欲动,她有一年半未回京了,既想念家中祖母和几位姐妹,又想念金陵城里的吃食。且最重要的事,她天性好动,但从去岁开始,已被拘在府中半年未得出了。
林氏被她央得没办法,只得道,“你去问你爹,他若是同意,我便让你去。”
涟歌笑着撒娇,“爹最听您的话,只要您同意,他肯定也会同意的。”
自打涟歌去年在庄子上碰到傅彦行以后,林氏再不肯由着她性子让她出门了,板着脸严肃拒绝,“这事跟我商量没用,非得你爹答应不可。”
萧元敬自然不答应,前路迢迢,更何况是让她独身跟着萧洵回金陵那样的地方,不知又要发生各种变故,不把女儿放到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连萧洵也极不赞同,他今次进京是为了会试,不是为了玩,恐疏于照料她,但见涟歌眼眶红红,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怜极了,他又狠不下心来说重话,哄道,“等过了十月,哥哥得空了,亲自回来接你可好?”
涟歌听罢,伸出手指要和他拉勾,一脸郑重其事,偏眼角还包着颗晶莹的泪珠儿,惹的萧洵发笑,又怕她恼,忙用手去勾她的。
初六,萧洵启程。
天刚擦亮,车夫套好马车,静静等在萧府门口,待主子话别。
因此番关系到前程,连萧元敬也忍不住多叮嘱两句,“到金陵以后,多跟着你大伯,他学问一向好,又在吏部多年,多得是你要学的地方。”他拍拍萧元敬的肩,末了又填一句,“与你几个兄弟姐妹也要多亲近,还有你祖母,年纪大了,替父亲多尽尽孝。”
该交代的他昨夜已经交代过了,如今便絮絮絮叨叨地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林氏听得不耐烦嗔道,“啰里啰嗦的。”
萧洵往常也常独自出门为萧元敬做事,但总有归期,可此番进京,倘若取得成绩,多半是要做官的,无论外放还是留京,怕是要许久不见了,林氏越想越舍不得,却没落泪,道,“读书的时候别太辛苦,多顾着自个儿身子才是紧要的。”
萧洵轻笑,“娘别担心,我何时苦读过?”
他自小聪慧,在读书一事上确实不像旁人那样苦,林氏心中担忧淡了些,“记得每个月都给家里写信。”
萧洵点头,有点儿分神。
日升月暮,天际染上一片亮烈的红,拨开漆黑的夜,洒下晨曦。萧府门前的灯笼燃了一夜,光影落在被朝露打湿的地面上泛起微亮的润泽,巍峨洞开的大门外是惜别爱子的父母,大门内一片觑静。
萧洵将期盼的目光收回,眼里泛起层不明显的笑意,林氏问陈嬷嬷,“姑娘还没起吗?”
“未曾。”陈嬷嬷道。
林氏是知道女儿的,被娇宠惯了,这次被拦着不让进京,虽嘴上答应,心中肯定还是气鼓鼓的,现下不来送她哥哥,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去看看。”林氏吩咐陈嬷嬷。
“嬷嬷别去了,”萧洵出声,灯火里看不大清他的表情,听声音倒是和煦,“娘,就让眠眠睡吧,昨晚上指不定偷偷躲起来哭被窝呢。”
“也好。”林氏想了想,伸手拢了拢萧洵身上的披风,再三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
天快亮了,若不早早启程,恐不能在天黑前到下一个城镇,萧元敬拉过妻子,“洵儿这般大了,心中有数。”又对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