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想碰瓷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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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道,“可不是我的功劳。”
林氏以为她的谦虚,她却道,“是眠眠自己有福气,入了太后娘娘的眼,被娘娘接进宫住了两个月,前些日子才回来的。”
王氏倒不是喜欢说长道短的性子,侄女儿能被太后喜欢在她看来可是好事,却没注意萧元敬夫妇和萧元睿都肃了神色。
这事儿他们夫妻俩是知道的,但不晓得其中详情,俱都严肃起来,想问清楚前因后果。
涟歌抱着林氏的手臂道,“你们先去洗漱用饭吧,晚些时候女儿再好好说给你们听。”
天色确实不早了,府中下人早就将西院收拾整理好,厨上备了饭菜,王氏先让他二人去洗漱,又命下人候着将吃食摆上桌。
萧元敬先去了福寿居,涟歌喜滋滋地在溪棠院里等着,不多时却得莳花来回复,说老爷夫人累了,先回去歇息,明日再来看她。
涟歌心道这是应该的,也脱了衣服窝到被衾里去,心中那股欢喜劲儿满得快要溢出来。
在这种时刻,她便分外想念傅彦行,想看看他的脸,听听他的声音,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第二日一早萧元敬便去了礼部,涟歌睁开眼睛正见林氏一脸慈爱地望着自己,她搂住母亲的脖子,嗅着她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撒娇,“娘亲。”
母女俩腻歪了一个早上,便听莳萝来报,“夫人,安寿宫里的玉音姑姑来了,太后娘娘请您和姑娘进宫去。”
林氏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拉着涟歌打点梳妆,上了马车以后还有些纳闷,拉着女儿的手问,“眠眠,怎地太后娘娘会召见我们?”
涟歌摇摇头,表示不知。
安寿宫涟歌去过多回,倒比林氏还要自得些。况且她大概明白这趟进宫应是傅彦行的手笔,心中熨帖,便盘算着要偷偷去一趟宸阳宫。
母女二人到了安寿宫时,静成太后和傅昕妙已经在等着了,太后命人看了坐,傅昕妙便过来挽涟歌的胳膊,道,“萧姐姐,跟我去长乐宫玩吧,我前些日子得了只小兔子,乖巧的很。”
然后涟歌便被拉走了,只剩林氏战战兢兢捧着茶盏,与上首微微笑着的太后面面相觑。
出了安寿宫,傅昕妙却松了一口气,对她道,“萧姐姐,你去吧,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
涟歌有一瞬间的愕然,问她,“谁叫你带我出来的?”
傅昕妙眨眨眼睛,“我皇兄啊。”
她捂住嘴巴露出抹羞涩的笑意,道,“萧姐姐,你哥哥回来的话,你能不能让他给我题一幅字?”
涟歌便道,“好。”
昨夜才下过一场大雪,宫中各处都在清扫,涟歌一路躲开宫人,便稍微绕了段路,自西宫东侧穿出时,恰与一宫装贵妇一行撞了个正着。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听得一道厉声呵斥之音——
“你是哪宫的宫人,如此不知礼数?”
第61章 罚跪
涟歌一愣,忙跪下去请安; “臣女萧涟歌; 见过太妃娘娘。”
她没见过太妃们; 但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 除了魏太妃; 不做他想。
魏太妃身侧的嬷嬷呵斥道,“你是谁家有女儿,如此大胆,敢在后宫中内随意走动。”
魏太妃神色淡淡; 居高临下打量涟歌,她是知道今日静成太后有宣人进宫的。
傅彦彻去了蜀地至今未归; 她心头不快,在自个儿宫内窝里良久,见雪驻云开,才听了嬷嬷的劝出来散心。
涟歌这一撞,恰好撞成了她的眼底沙砾。
“抬起头来。”她懒懒出声。
涟歌跪在一棵积了雪的梅树下; 颤颤巍巍抬起头; 阳光从枝缝间漏出来; 斑驳成影; 落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令魏太妃心头一颤。
“你方才说你姓萧?”她脸色转冷,语气森森。
“是。”
魏太妃勾起一边唇角,冷而厉的目光在涟歌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露出个古怪的笑意; “在这跪着吧。”她随手指了个宫婢,道,“看着她,跪够一个时辰才能起。”
地上的积雪早被清扫干净,但冬季寒冷,就算有阳光,偶起的寒风也吹得人瑟瑟发抖。
涟歌从来没被罚跪过。她自小便是萧府里的掌上明珠,受过最重的责罚不过是禁足,如今才跪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些受不住。
地面的寒意濡湿了裤腿,她整个下半身又冻又麻又痛,但她哪怕只是微动一下身子,那受命看守她的宫女便毫不留情地出言呵斥。
太煎熬了。
涟歌强忍着膝盖处传来的不适,秀致的背脊直直挺着,脑中却不断闪现魏太妃的古怪神色,以及她问自己话时在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这不是萧元敬第一次单独面圣。
四年多以前,他任濮阳太守的第一届期满,回京述职时便得了还是大皇子的傅彦行的接见。那次他递了折子请求在濮阳连任,傅彦行看了他那几年的政绩之后,对他的请求颇为不解,便亲自去了礼部,和他有过简单交谈。
第二次便是去岁先帝驾崩,他回京吊唁。
这是第三次。
傅彦行命流安赐了坐。萧元敬述职完毕,却似乎感觉皇帝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令有些紧张。
傅彦行又问了他两个问题,却更像是闲聊,末了又问,“不知爱卿打算几月里回京,朕在大理寺为你留了个位置。”
这倒不是傅彦行想给未来老丈人开后门,而是他四年前便实打实的觉得萧元敬足够刚正,又懂变通,适合去大理寺。
原则上,过完正月,新任太守便要去濮阳接手他的工作,到三月底正式交接完毕。但实际来说,只要新太守能上手工作,原太守随时可回京复命。
萧元敬恭敬答,“臣二月底再回。”
三月初九是涟歌的生日,傅彦行不意外他有此打算,命流安布好白玉棋盘,走下丹陛来,说道,“听闻爱卿棋艺上佳,且陪朕手谈一局。”
与人对弈,能快速了解一个人的心性,傅彦行肃着脸色,想从棋盘上得出解决未来老丈人的办法。
他计算过时间,等他们下完一局将萧元敬送走,正是涟歌到宸阳宫的时辰。
君臣二人正聚精会神,勤政殿的窗棱却被轻敲了两下,流安走过去开了窗,露出望舒焦急的脸,“姑娘在西宫被魏太妃罚跪了。”
流安心道坏了,不敢耽搁时间,忙去傅彦行身后耳语一阵。
萧元敬便见本还和颜悦色的皇帝一下怒意滔天,果然听他道,“爱卿先回府吧,朕有急事要处理,待下次有机会,咱们再继续。”
望着皇帝匆匆神色,萧元敬心下一凛,一种莫名的、特别不好的预感袭上全身。
傅彦行一路急行,待看清冷风中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时,本就冷沉的脸色顿时如罩寒冰,快步走过去一脚将那因见了御驾白了脸色俯跪在地里宫婢踹开。
涟歌瞧见他来了,心底绷紧的弦微微松开,露出抹如释重负的笑意,傅彦行弯下腰将手递过去。
“陛下,你终于来了。”她想借力站起来,但双腿使不上劲儿,只觉眼前一暗,便一头栽进他怀中。
傅彦行冷着脸将涟歌拦腰抱起,路过那宫婢身边时看也不看她,只留下两个冰冷的字眼,“杖毙。”
朦胧间涟歌感觉自己被轻柔地放入一个温暖之地,膝盖处的疼痛让她蹙起眉,即刻有温暖湿热的温度覆在额上,似乎想替她纾解,让她觉得有点儿痒。
傅彦行爱怜地亲亲涟歌的额头,安抚她小山似聚集的眉梢。他将小姑娘的下半身抬起,任由望舒为她脱掉湿漉漉的长裤。
冬日里涟歌穿的有点多,厚厚的绒裤裹住她幼嫩的双腿,望舒还欲继续脱,却听傅彦行道,“用剪刀。”
她跪得久了,浸了雪水的中裤肯定已经贴到了她膝上的肉,若是直接剥开,她定会很疼。
舍不得。
望舒一瞬便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从涟歌大腿处将两条库管剪掉。
常年被遮掩在裙衫下的双腿白嫩修长,肤如凝脂,但揭开破碎布料下的膝盖却是青紫一片,与旁处如雪似玉的肌肤相比,十分可怖。
傅彦行的脸,彻底黑了。
望舒取出药膏欲为她抹上,却被傅彦行止住,“去端些热水来。”
他倒出玉露膏在手心搓热,试探着一点一点抹上她的伤处。手底下的触感是极致的滑和软,但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旋旎之色,只有被表面平静掩盖住的浪涛在涌动。
微微的凉意让涟歌无意识颤动,他手上用了力气去为她疏通经络,疼痛感让她不安地蜷缩起来,复又被谁被谁轻柔却强硬地拉开,空落的怀抱又一下被填满,她惬意抱住怀中的热源,紧紧贴了上去。
傅彦行将人抱着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右手搂住怀中纤腰帮她稳住身形,左手一点一点将她膝盖捂热。
待药效真正挥发出来,他又换一只手去固定怀中人,腾出右手去捂她另一条腿。
望舒端了热水进来,望见他们那样亲密的姿势,忙垂下眼去。
傅彦行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出去。”
望舒将水盆放到一侧的楠木架子上,蹑手蹑脚出了寝殿。
确认她另只腿腿上的药膏也发挥作用以后,傅彦行将人重新放入被衾里,只将她两只脚露出来,拧了帕子轻柔地将她的脚一点点擦干净,又用内力烘热些,才放回被窝里。
宫婢被皇帝杖毙的消息很快传入后宫,魏太妃皱起眉头,却是更在意另一件事,问道,“你是说,是皇帝将那丫头救走的?”
“是。”那宫婢心有戚戚焉。
被杖毙的雨灵是她同屋的伙伴,不过和太妃娘娘出去外头转了一圈,便只剩被打得稀巴烂的尸首被横着送回来——且田大伴还特意提点了她们一句话:在这宫里,真正得罪不起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那便是陛下。
自先帝去后,魏太妃心性更加阴晴不定,伺候她本就不算什么美差,如今又被雨灵的死一下,小宫女更是惧怕。
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叫魏太妃看了更不喜,霍然站起,长袖一拂,便将小宫女推下台阶,撞到桌沿上磕得头破血流,她却一声也不敢哭叫,血流满面的被训练有素的内侍急急拖下。
魏太妃阴沉着双眸,脸上却扯出个笑来,“去查查,那丫头和皇帝是什么关系。”
林氏在安寿宫里,茶盏都换了三回,也不见女儿回来,便有些挂心。一面和静成太后闲话,一面却忍不住要将视线扫去外间的殿门。
静成太后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在心中长吁一口气,埋怨儿子给她找麻烦,面上却堆起笑来,捧起茶盏道,“夫人若有事要忙,便先行回府,晚些时候哀家再派人将令爱送回去。”
这便是逐客了,但太后娘娘的旨意,林氏哪里能不从,便从善如流谢了恩,直到出了宫门,她也没能弄明白,自己被宣进宫这趟,到底是做了什么。
比头脑先清醒的,是膝盖处的痛楚。
涟歌从昏沉中醒来,还未看清身居之地,便已皱起了眉头,分明是十分难受。
望舒心疼极了,按住她想起身的肩膀,道,“姑娘,先别起,陛下吩咐了,您暂时不能乱动。”
听她提到傅彦行,涟歌打量周围环境,才意识到自己在宸阳宫偏殿内,“陛下呢?”
“陛下回勤政殿处理政务去了,稍后便会回来。”
傅彦行回了勤政殿,提笔写了几封密函,命云卫往朝中相应官员手中送去。
他本没想那么快处置魏氏一族的,然今日涟歌被罚跪的事点醒了他。倘若他不能将真正的大权全部控制在手中,那便不能彻底保证他所珍视的人的安全。
但在动手之前,他得明目张胆让他们知道,萧涟歌这个人,是他明明白白要护着的,因此便没有选择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个宫婢,反而排流安去杀一儆百。
他便是想告诉那些想打她主意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他是她的靠山。
待处理完一应事务回去偏殿,涟歌挣扎着想坐起来,被他抬手拦住。他坐到床边将她笼在自己的影子里,眼里是星光黯淡,涟歌感受着他温热的长指在自己脸颊上划动,痒的受不了,刚想说什么,却听他道,“眠眠,对不起。”
她有些懵,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被她小鹿似得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傅彦行心里柔软成一片春江,“是我没护好你。”
涟歌眨了眨眼睛,道,“不是你的错,行哥哥,我不怪你。”
她被魏太妃罚跪,本就与他无关,她分明不愿意将这些无谓的过错算在他的头上,便道出自己的猜测,“行哥哥,魏太妃是因为我姓萧,才罚我的。”
她这样体贴,傅彦行心头一热,摸摸她的发顶,道,“放心,往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涟歌不解地望着他,傅彦行低下头去亲亲她的额头,道,“我们订亲吧,眠眠。”
第62章 腻歪
他的目光温柔缱绻,勾起浩渺的雾气; 在她脸上轻柔地拂过。涟歌压根没往这上面想过; 于她而言; 俩人才互通心意不到一个月; 怎地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她的沉默令人窒息。
傅彦行漆黑的双眸深邃静谧; 雾气缭绕凝结成冷霜,直勾勾地望着她,低沉道,“你不愿意?”
“太快了啊。”姿势上的压迫感让她目光一闪; 傅彦行松了一口气,道; “只是定亲。立后的诏书先颁下去,等你长大了,再大婚。”
他又道,“我都登基一年了,还未立后; 你不怕我被人抢走吗?”
涟歌冷哼一声; 指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一样一样数过去; 道; “我的,不让抢。”
小霸王似的,傅彦行却似饮了蜜一般,心情极好,“嗯; 不让抢,也没人抢得走。”
他的眼里泛起个不明显的笑意,涟歌听着得意极了,又听他说,“可是我怕你被人抢走了。”
她自然说不出旁人也抢不走自己的事,可她大胆,能做,便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借力坐起来哄哄他。刚一动,光裸的下肢在被衾里摩擦的滑腻触感让她整个人一颤,连膝上疼痛也顾不得了,脸色涨红地缩回来。
傅彦行变了脸色,问道,“怎么了?腿疼?”
他欲掀被去看她的腿,她却一下用手按住,有些急了,凶他,“不许看!”
凶巴巴的样子像一只狂暴的小兔子,傅彦行一下反应过来,却故意诱导她,道,“其实,我早就看过了。”
涟歌脸色瞬间变成一朵烂漫的春花,红得仿佛能滴出鲜艳的露,被他近乎无耻的坦诚气到了,声音扬起,不可置信版问道,“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脱人家的裤子!”
傅彦行一双眼暧昧地望着她,她越想越觉得脸红,连耳根都要烧起来了,用手捂住脸,道,“你先出去。”
傅彦行长吁一口气,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之前没表白的时候,她面对他时是何等的恭谨和顺,如今知道了他的心意,竟恃宠生娇起来了。
慢说他现在是帝王,哪怕他未御极之前,也无人敢对他这般呼来喝去。
也只有她敢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涟歌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刚掀开被衾,又听得有人推门而入。
望舒走了进来,去檀木衣柜里取出一条宽松的中裤,替她换上,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方才是奴婢为您脱的。”
她一直守在外间,自然听到了涟歌拔高了声音的那句话。
涟歌撇撇嘴,哼哼道,“他居然骗我。”
涉及皇帝,望舒自然不好随意接话附和,却也不敢告诉她是傅彦行为她抹的药。
她将涟歌抱到软榻上,拿了毯子给她盖住腿,又出去了。
傅彦行推门而入,便见涟歌一脸羞赧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