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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汴京情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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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的是最后一杯,徐修举杯对王璋一碰,饮尽。王璋也笑,饮尽一杯酒,到的最后是看了看赵妧,却是一句没说。
  等酒宴完,王璋是起身说道,“礼成,请新人入洞房!”主人答谢宾客,宾客再回礼,最后是由王璋散礼,而赵妧、徐修二人随宋嬷嬷一道往院子去。
  如今天已大黑,除去廊下挂着的灯笼,一路上是有两排宫人手提灯笼,引路。
  赵妧憋了一天终于是能松口气了,便悄悄拉一拉徐修的衣袖,见徐修看来,轻声问了句,“你累不累?”
  徐修一时是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赵妧这幅模样,在灯火下衬的,与十五那夜的少年合了起来。总归是笑了下,他身量要比赵妧高一个头余,便低了头朝赵妧耳边说一句,“你放心,我没事。”
  这话带着笑,说话的热气打在赵妧耳边,痒痒的。赵妧偏又是最怕痒,带着这初为新妇的羞意便伸手推了他一把,倒是把前头走着的嬷嬷与宫人暗自发了笑来。
  赵妧的脸愈发红了,抬了头瞪了徐修一眼,才又与他一道往前走去。一路倒没其他话,等到了屋里,赵妧便由女侍服侍去隔间换衣除妆。徐修倒不必人服侍,自去了浴室冲洗一番才又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等赵妧一应弄好的时候,徐修是穿着一身寝衣坐在榻上看书。听着声便抬了头,合了书,说了句,“来了。”
  如今屋子里已没人,赵妧瞧着徐修这幅模样,又瞧了瞧自己也一身寝衣。良久,才又迈了步子。徐修见她过来,是从那案面上拿了一把梳子,才又拍了拍面前的位置,让她坐着。
  赵妧心下是一半羞,一半喜。她平日不是个扭捏的性子,可今日着实也是犯了这些毛病,磨了许久才肯坐下。
  这榻不大,两人身子靠的近,赵妧的手紧紧的握着放在膝上,头也低着。由着徐修为她解下了那个“许婚之缨”,又替她梳了发,才又听他说道,“我要剪一束发,你别动。”
  赵妧便轻轻嗯了声,等徐修把那束头发递给她看的时候。她觉着好奇,就着徐修的手是瞅了一会,先前的扭捏也消了些,也站起身来。拿了剪子,面上挂着笑,也说了句,“我也替你剪一束发,你别动。”
  徐修好笑,倒也不动,由着她去。可赵妧比划了许久,也没拿下个主意,总觉着剪哪都不好。最后还是徐修看不下去,递了一束发来,让她剪了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赵妧想起这句结发诗,结发。。。面上是止不住的红。
  她偷偷抬了脸去看他的眉,他的眼,然后看着他一手接过剪子。把她与他的那束发一道拿了,一样的长短模样,合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是谁的了。
  赵妧看着心里欢喜,忙让他等等,伸了手把那根缨绳也拿过来。低了头,让徐修把这一束发拿好,才又拿着那根缨绳,转了几圈一系又打了个结,放进那个先前备下的荷包里。又让他等等,拿着荷包往那内阁翻她的宝贝盒子去,仔仔细细的把这荷包放进去,才又打了帘子出来。
  徐修倒也没问什么,只是拿眼看着她。赵妧脸又一红,便听得外头宋嬷嬷说了句,“主子,该安置了”这样的话。
  徐修低头,正逢赵妧抬了头,两人撞了眼,却是赵妧先避了过去。过了半响,却是徐修说了,“她们还在外头等着,你若不应,她们是不会歇的”。
  赵妧的眼一会儿往床上那头看去,一会是看了外头。红着一张娇俏俏的小脸,到底是对徐修点了点头,徐修便往外头应了声,才牵了赵妧的手往床那头去。
  等两人落了帐,外头便有人推门进,是把屋子里的灯火都灭了,只留了两根上头绘喜,婴儿手臂粗大样的红烛。。。便又推了门出去。
  这床极大,黄花梨木雕成的龙凤样式,底下是铺着红色绣着小童的子孙被,中间还放着一块白色的喜帕。
  赵妧的眼瞧到这处,更是羞得厉害。。。
  又想起出嫁前,嬷嬷让她看的册子,挨在一处不动。徐修也是过了半响,才说了话,“你不用怕,你若不愿意,我再去拿一条被子。。。”
  他这话说完作势是要起身,赵妧忙伸手拉了他的衣袖,像是那日在茶馆一样。过了许久,赵妧才开了口,“我愿意的。”
  她哪里会不愿意,何况,新婚夜,夫妻两人,各自分条被子又是个什么话?
  赵妧的手还扯着他的衣袖,身子却已经靠了过去,膝盖跪在软被上,挺直了身子往徐修那厢吻了过去。可她这会的身高,也只能吻到徐修的下巴,偏偏又不得要领,一会咬一会吸的。。。
  徐修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低头看着赵妧。赵妧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是轻轻皱起来的模样,衬的一张娇艳的脸,也有了几分生气。他的手伸过去是想抱住她的腰,脑中却想起那个如白玉兰一般的女子,秦清。。。
  他又想起,城西那夜,王璋与他说的那句话。
  皇室。。。就因为是皇室,所以,他们不仅他要娶她,还要让他,爱上她。
  多么不讲道理的人。
  徐修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眼中的情绪却消失殆尽,把赵妧的腰肢抱住,往床上轻轻摔去。他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却独独避开了她的唇。。。
  可直到半夜,他也没入正。法。
  赵妧不仅怕痒,还偏怕疼,前半夜是徐修一碰便躲。后头却是好些,可将将要入门的时候,却要嚷着哭喊起来。
  灯火下赵妧一张小脸上挂着泪痕,还打起了哭嗝来,一副娇娇样。
  徐修看了许久,才拿了指腹去擦她的脸,叹了口气,“你若真疼,那就不试了。”
  “不行,疼了那么久,太亏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正气,把手背放在嘴边,是要等疼的时候,咬上一口,不叫出声来。
  她也不敢看,一双眼紧紧闭着,才又与徐修说,“你,你。。。再试试,我忍着些。”
  徐修也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把她的手背移开,低声说道,“忍不住便咬我。。。”
  赵妧胡乱点了点头,两只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可她还是受不住,最后是咬住了徐修的肩,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午夜梦回的男女事还没完,两人都是头一遭。
  一个正得其法,一个疼痛难耐。。。
  到的最后,赵妧索性是随了他去,把头埋在了枕头里,身体一晃晃的。
  实在是。。。
  太疼了。

    
    第26章 婚后

  赵妧醒时已是巳时的样子,那外头的白光打进屋子里来,照的亮堂堂的。她是懵了一会,睁了眼,瞧了瞧这床的样式,才想起,已经不在宫里了。
  她伸手摸了摸外头,是冷的。一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把锦被往身上一卷,往里头滚进去,又滚出来,来回三遍才歇。往外头喊了声,“嬷嬷。。。”
  这声嘶哑的很,喊起来也没个力气。
  好在外头伺候的都是打了精神气候着的,一听到动静就推了门进来。打前头的是宋嬷嬷,后头的是早年跟着她的两名女侍,一个唤四惠,一个唤六顺。
  宋嬷嬷一瞧赵妧这幅模样,心里就疼了起来。一面让人端了杯热水来,一面扶她坐起来,才又喊了声,“小主儿先起来用杯茶,润润喉。”
  赵妧一听这句话脸就红了,其实昨儿个也没睡下几个时辰,前头又叫后头又哭的,免不得是伤了喉咙。便点点头,挨着嬷嬷坐起身来。将将坐起,身下就疼得厉害,连着腰肢儿也是酸酸的。她一手放在腰上,一双柳叶眉轻轻蹙起来。
  宋嬷嬷瞧的这幅模样,心下疼的厉害。也不知昨夜是个什么景,才能把人折腾成这幅模样。她心里自是怪起了徐修来,一面把枕头往她腰后放着,才又把热水递了过去。
  赵妧用了口水,觉着嘴唇润了些,才问起来,“。。。他人呢?”
  宋嬷嬷是心下有气,也不肯好生说话,只说了句,“卯时起来的,现在是在书房”后头却是怪起人来,“驸马年纪也不小了,怎的就这么不会照顾人。您是头次,他倒好。。。”
  赵妧面上一羞,把茶杯递给四惠,一面是拍了拍嬷嬷的手背,帮徐修说起话来,“嬷嬷是晓得的,我这身子素来是又怕痒,又怕疼。”后头是说,“他是心疼的,而且。。。”
  她后头这句是没说全。
  宋嬷嬷自然也不好再说,只好让人先去准备早膳,又让四惠替赵妧先松松筋骨。
  等用了早膳,赵妧的精神气也回了些来,便去寻了徐修。
  徐修所在的书房唤作“即成堂”,瞧着漆样,是刚刚拟上去的模样。等那头门开了,赵妧才迈了步子进去,眼是转了半圈才看到徐修。
  他仍穿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握着一本书,约莫是看了一半的模样。闻声便抬了头,说了句,“怎的不去歇着。”
  赵妧脸一热,才迈了步子过去。是先瞧了瞧书名,唤作“水经注”,便没了兴趣。才又说起话,“睡够了,不想睡了。。。”后头是说起事来,“我是来与你打几个商量。”
  徐修闻言,便把书一合,抬头看她,是有好好听她说的意思。
  赵妧瞧着那一双眼,避了些,轻轻咳了一声,才又说起来,“你这处大,我是想把这儿辟一块,把我的书也拿来。”
  徐修对此倒没什么异议,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嗯,里头还空着,你若喜欢,就辟个隔间给你。”
  赵妧听着这话也弯了眉眼,说起话来便自在不少。把脸转正,步子也跨近些,“我还想着,是要把这园子里再修缮修缮,几处名字也该改改。。。”
  “这后院的事,都依你的意思来。只是。。。”徐修这话说完,是又握了书,添一句,“如今你身子骨还没好,且先放放,改日再行就是。”
  “嗯。”赵妧心下听得甜,声也甜了几分,依着她如今站着的模样,总归是比徐修高了些。她心下痒痒的,想着昨夜她亲他的脸和下巴,有点胡喳的印子,刺的很。便先喊了声“夫君”,瞧见徐修抬了头,伸手在他下巴摸了一圈,然后鬼使神差的在他嘴边亲了一口。
  等亲完,才回了神。看着徐修一副有几分吃惊的模样,低叫一声就转身跑了。
  她心中免不得转了句话来,果然是。。。男色误人啊。
  赵妧是等跑到门边才敢回头看他,也只说了句“我等你回来吃午饭”这样的话,就忙开了门走了。
  等徐修抬头看去,也只看见了一个匆匆而走的背影。他摇了摇头,一笑,到底没说话,仍握了书看着。
  午间快要用饭的时候,赵妧是半躺半坐在靠窗的塌上。闻声便稍稍抬了下巴看来,等女侍把碧纱帘子打了起来,便瞧见徐修走了进。
  徐修是接过女侍递来的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往赵妧这头走来。瞧见她身边是放了不少东西,有昨夜的荷包,两只走马灯以及不少走趣的玩意。。。他把帕子递给女侍,挨着榻坐下,才拿了那走马灯来看,半响才问了一句,“你还留着?”
  赵妧听了这话,面上仍是笑着,把另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也递给他,“这是十五夜,你送给我的。我收的很好呢。。。”她这话说完,便又指着其他东西来,“这拨浪鼓是我从小玩到大,这个绣着银线的荷包是嬷嬷为我藏好的,放着我的乳牙和胎发。这是早年父皇送于我的。。。”
  她这些东西着实是多,小的大的,一面儿讲下来,是花了不少功夫。到的后头,是眉眼弯弯的与徐修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往后你送的,我也会好好收起来。”
  徐修低眉,看着赵妧的眉眼,指腹磨着那荷包的纹路,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半会是放下了荷包,才开了口,“吃饭吧。”
  他伸了手,是把赵妧从那一堆物什处抱了出来。赵妧哪里做了这准备,自是低呼一声,只把屋中随侍的,看的都低了头去。
  眼一瞧,那群低着头的,轻轻抖动了肩膀起来。
  赵妧这一看,愈发羞气,瞪了徐修一眼才又急匆匆的下了地,去洗手。等她出来的时候,桌子上是已摆了菜,徐修端坐在那。约摸是没有让人随侍的习惯,身后便没站人。
  赵妧心思一动,便也让其他女侍出了去。等屋子里只剩了徐修与她二人的时候,她才走到人对面坐了。又看了徐修的面色,是要比屋子里有人的时候松快些。
  如此两人,便是提了筷子吃起来。赵妧喜荤,若是觉着好吃的,便也拣一筷子到徐修碗里。徐修却是个不贪食欲的,赵妧拣了他便吃,倒是也把这菜吃了个大半干净。
  饭后,女侍端了茶来。赵妧便与徐修说起话来,“我听说母亲如今是一个人在杭州。不如我差人,去把她接来?就近些,我们也好照顾。”
  徐修喝茶的动作,是停了一会才又说道,“她身体不好,又是在杭州住惯了的,怕是不愿来的。”
  “我也派了人去伺候,你不用担心。”
  他说完这句便把茶碗搁了,站起身,是说还有事要处理,便往外去了。
  赵妧看着那碧纱帘子大幅度的翻了下,徐修的身影就瞧不见了。她一双眉轻轻蹙了起来,是问四惠,“我那话,是有哪里不对?”
  四惠一时也没摸出是个什么事,只好打了个礼,说了句,“许是驸马当真有急事,您莫多想了。”
  赵妧想了半会没想出个结果,许当真是他有要事忙,便轻轻“哦”了一声,也没说其他话。
  午间的时候,赵妧是先张罗着要把屋子里的格局改了。宋嬷嬷却不许她动,只让她坐在榻上,一旁的盘子里放着时兴水果。
  赵妧一面吃着水果,一面是先指着屋里头的说,“屏风要换成那六面的,帘子改成水晶帘,在那靠窗的地摆上高案,要放花。。。”她这厢靠着塌,便又指着窗外说,“在那处摆个秋千,要与阿房的一样。”
  几个女侍一一应了,六顺也过来打了礼,说是里头都安置好了。赵妧便嗯了一声,便与六顺一道去里头看了,原本这个隔间只放了徐修的衣裳,空空荡荡的。
  如今赵妧是占了大半,徐修却只是占了一小块,放着朝服与几件常服。赵妧看着是皱了眉,才又问四惠,“前头母后赐下的几个织娘,是住在哪里?”
  “打西院住着,还有为您打首饰的。。。都在那。”
  赵妧一听,先是说了,“让她们派个人,给驸马量下。。。”这话没说完,便又换了句话头,“你派人去要个工具,我来量。”
  晚间的时候,两人洗漱完,赵妧便让徐修站好,手里是拿了一根绳,一面从他的肩、臂、身长量过来。
  徐修瞧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便说,“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便是。”
  赵妧最后是量到了他的腰,徐修的手伸平,赵妧是从徐修身前,环了手把绳子围在人的腰间转了一圈。低声说了句,“你是我的驸马,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这话说完,赵妧是先红了脸,她这会埋着头,徐修自是瞧不见。可他知道,她一定是红了脸。。。徐修的指腹磨在她的脖颈上。
  赵妧的皮肤很白,怕是因着羞,连着脖颈和耳侧都带了些粉红,被徐修带着薄茧的指腹一碰,更是惊的抬了头。
  像一只。。。不经世事的小鹿一样。
  徐修这样想,手却放了下来,放在背后,磨了磨。他声很平,面上也没什么,问起赵妧来,“好了?”
  赵妧一愣,又被四惠喊了一声,才回了神,便轻轻“嗯”了一声。转了身,把绳子交给四惠,与她说了腰围。
  四惠那头记全了,打了个礼告退,又被外头的烛火灭了几根。
  等那头关了门,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赵妧是想着昨夜的孟浪,一时没说话。徐修却是素来不多话,只靠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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