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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汴京情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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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妧的身子仍就着先前的模样,还未站直。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在这纷扰小道上。唯这声,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而后,她站直了身子,不曾转身,往前迈步走去。
  可她尚未走出一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而后是一句,“你要躲我至何时?”
  徐修扔握着赵妧的手腕,走到她的身前,声很沉带着几许悲痛,“妧妧,你究竟要躲我至何时。。。”
  赵妧垂眼,看着那段被握着的手腕。
  而后她抬起头,看着徐修。这是那桩事后,她头回这般细致的看他——赵妧的面色很平,声亦很淡,“我为何要躲?我十六岁嫁予你,如今二十一,这六年时间,我自问未曾有一分一毫对不起你。”
  而后,她看着他,嗤笑一声,“徐修,你说,我为何要躲你?”
  徐修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怕她再如那日,离开他一般——跟着人的话说道,“妧妧,是我错了。”
  他看着她,声带了几许哽咽,“妧妧,我已经知道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错在娶你的时候,心生怨愤。婚后的日子,未曾与你坦白。这些年,我费了你一片真情,还伤了你一颗心。”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却不曾想,我早已爱上你了——”
  “妧妧,如今,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徐修看着她,话间竟有几分小心翼翼,“那么,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赵妧心没面稳,徐修的话一丝丝传入她的耳里,翻起她心中一片涟漪。她仍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而后,她蠕动了嘴唇,“重新开始?”
  徐修点头。
  他看着她,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万般珍重。
  赵妧的声有几许哑,“你说重新开始,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他能回来吗?”
  徐修松开手。
  他看着赵妧,良久才开了口,声也带着几许哑,“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赵妧看着他,终归是垂了眼,她看着垂落的那双手——
  未说一句话。
  秦文手里握着纸包,看着这边动静。
  他已经站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如今,见赵妧不再说话,便迈了步子往这处走来。
  他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轻轻唤了人一声,“我回来了。”
  徐修循声看去,便见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往这处走来。他面带春风,而他的眼里却是他的妧妧——徐修心下有几许发闷。
  他没说话,只是仍握着赵妧的手。
  秦文见他这般,停了步子,与人轻轻一笑,“徐大人。”
  而后他看向赵妧,面上仍带着笑,“夜已深,我们也该回了。”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她迈出步子。
  再至徐修身边的时候。
  赵妧的步子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去。
  秦文看着赵妧的步伐,与徐修点了点头,便跟上赵妧的脚步一道去了。
  月色仍很深。
  徐修仍站在原处,他的身影在这月色下显得愈发寂寥。
  而他的眼仍往前看去,只瞧见赵妧的裙角随风浮动——还有那一对,极为相配的身影。
  赵妧坐于马车中,手中握着一盏酒,看着那无边夜色。
  “您的心里还有他。”
  秦文的声很轻,他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轻轻开了口。。。而他的面上,依旧带着旧日的笑。
  “谁说的?”
  “您的心。”
  赵妧把酒盏搁在案上,良久她侧脸看着秦文,声很淡,“我的心,我不知,你知?”
  她这话说完,方觉口气有些生硬。
  赵妧转头仍看着那无边夜色,轻声道一句,“抱歉。”
  秦文的指腹,磨着那酒盏上的小像,面上仍挂着笑,“无妨,是我。。。多言了。”
  马车仍往乌衣巷去,而在这夜色中,却再无人说话。

    
    第77章 用心

  茶馆里。
  赵妧临窗而坐; 她的手中握着一碗茶,正看着那外处光景——
  连着下了十几日的雨。
  整个汴京都朦胧胧的,雾气生烟; 仙气萦绕; 远远望去竟如几座神仙居。
  窗外行人匆匆,而那雨水。。。随着那屋檐落下一串又一串的雨帘来。
  街道小巷; 几处坑坑洼洼的地方,泥土与那雨水混在一道; 积成了小坑。。。那些因没带雨具而奔跑的行人; 没瞧见; 便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上头,溅起了不少泥泞。
  有不少走在边上遭了此秧的路人; 便朝前头那掩在雾中看不见的身影,骂骂咧咧说来几句。
  而后,等行人过去,便再无声。
  赵妧搁下茶盏; 交手而握,眼滑过那瓦,那墙; 那门,那接连不断的雨水。。。
  最后看着那一株桂树。
  如今正是初秋时分。
  那株桂树也已盛满了一粒一粒的金桂花。
  在这大雨倾盆下,摇摇欲坠,吹落了不少。。。却也随着那风那雨; 传来一股甚是好闻的味道。
  赵妧合了眼,轻轻闻了闻,有几许雨水轻轻打进屋里,落在了她的面上。
  她却因着这扑鼻清香,缓缓舒展了那一拢弯眉。
  王珂正在煮茶,如今看着她的模样。一面是递了快帕子过去,一面是递了一眼往外,笑着开了口,“表姐喜欢这香?”
  赵妧睁开眼,接过那帕子轻轻擦拭着脸,仍看着那株桂树,应了,“是啊,很喜欢。。。”
  她的声很轻,说的亦很慢,“往日在府里栽过不少,满满一条道上栽了两边。等天儿好的时候,便从那条小道一路往前走去,那香气便也随你一路——”
  “若喜欢贴身带着,便也可以摘个一筐子,待洗干晒干,便往那荷包里装去。既香,又应季。。。”
  赵妧仍看着外头,声带着几许愉悦,“那会,我最喜欢这花花物物。若是那春日,便择一枝临窗的桃花,瞧着粉嫩又好看。等到了夏日,便去摘一段塘中清荷,把它剪成一片片的,再把它装进荷包里。若是到了秋日,便取这金桂花,虽小,香味却极为浓郁。而冬日。。。便握盈盈一手梅花香。”
  “每回做好,我便喜欢把这些往人身上挂着——他却不喜欢,每回我挂在他腰间。他便皱着一双眉,然后看着那只带着香气的荷包,却也没个办法只好这样出门去。”
  她这话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是桩什么事,而那事里说的又是什么人。
  赵妧眼里生了几分怔楞,她的手中仍握着帕子,眼也仍望着那株桂树,笑意却僵在面上。
  而后,她站起身,合了那木头窗棂。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唯有那茶水沸腾的声音,和那外头雨水轻轻拍打着木头窗棂的声音。
  王珂见她这般模样,心下自是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她未说话,仍低头泡着茶,待过三道。。。才捧了茶,递予人,面上带着笑,“秋日一盏茶,表姐尝尝。”
  赵妧闻言,抬眼看去,是一盏清茶。
  她接过,饮下一口。
  王珂也握一盏茶,饮下一口,而后是问赵妧,“表姐觉得如何?”
  赵妧因先前那事,心中还过不去。
  如今闻言,仍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你用心煮的,自不会差。”
  王珂便笑,她眉眼清明,笑起来却甚是好看。她仍捧着那碗茶,轻轻闻了下,而后是一句,“这世间最可贵的,便是这用心二字。”
  屋内暖炭生热,赵妧抬眼看着她。
  王珂也抬眼,看着她,一面是笑道,“就如这茶,表姐觉得是好茶。可这茶、这水,皆是老丈这处的,与您方才握的那一盏是一样的。”
  “茶饼用纱巾包着磨了碎,然后把这碎茶放进盏里,再用这铜壶尖嘴倒出一碗热水来。这步骤人人都会,却有一桩,要靠这用心二字——这茶饼磨得不能太碎亦不能磨得太大块,而这铜壶抬得不能太高亦不能抬得太低。如此一二下来,方成了表姐口中的一碗好茶。”
  赵妧看着手中这一盏清茶,搁了下,放置一旁。
  她轻轻唤人一声“阿珂”,而后是很平一句,“你想说什么?”
  王珂就着手中端着的茶,饮下一口,才落了盏。她的声很轻,而她的眉眼仍带着清清淡淡的一抹笑,“表姐,你与徐大人之间的是非对错,我们是无法置喙什么的。只是有一话,我却还是想问一问表姐——”
  “您与徐大人的这六年时间,您可用心爱过他?”
  “当然。”
  赵妧这话回的又快又肯定。
  而后,她的指尖轻轻蜷了起来,“因此,我才更加怨恨于他。”
  “怨也好,爱也罢,您都曾用心的付出过。”
  “可如今,您说于他,谈及他的时候。。。您的面上,却只余这股子不自然——表姐,您的心,障了。”
  她的心,障了?
  赵妧蜷着的指尖,轻轻攥了起来,却未说话。
  王珂握壶,再满两盏茶,轻轻说了话,“那大道,阿珂不会讲。可却有一条小道,愿说于表姐听——不管如今您是恨他怨他,还是仍忘不了他,您都不必觉着有什么,这是您一个人的事,旁人无权干涉,亦无法置喙。这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为。。。”
  “因为徐大人也曾有他的好,因着这个好,使您如今尽管恨他怨他,却仍忘不了他、放不下他。”
  王珂举杯奉予她,“表姐,这世间情感。。。总归有几分难说滋味。可是,这就是生而为人的乐趣,好也是他,坏也是他,爱恨情仇皆是他。”
  “这当真是一桩,极有趣的事。”
  赵妧抬头看着她,看着她眉目中的笑,竟有几分出神,随着人的话呐呐开了口,“有趣?”
  王珂点头。
  赵妧看着王珂,良久才问下一句,“那晏琛呢?于他,你当真也能做到如此。”
  王珂一怔,而后却轻轻笑开了。
  她的面上仍含着笑,而她的眼中也仍是旧日的清明。。。
  她看着赵妧,而后是一句,“我用过心了,而此后结局如何,我都无悔。”
  王珂的声很轻,而那话中的意却是坚定的,是决绝的。
  外头的雨下的仍很大,而室内却无声。
  赵妧仍看着王珂,她长大了。。。
  她一直都知,她们之中,阿珂最是清明。
  可她却不知,阿珂于情/事方面竟也能这般冷静。
  赵妧未说话。
  她知阿珂说的对,她是障了。
  是她把自己障住了,困住了。
  可是清醒又有什么用,把那一桩桩事剥开来,分清楚,又有什么用?
  赵妧摇了摇头,只是捧起那碗茶饮下一口。
  什么话也不曾说。
  ———
  午后,待赵、王二人离开。
  同福茶馆,却又迎来了一位娇客。
  那店家瞧见,是喊了声“贵人来了”。
  秦清看着那张桌上,有尚未撤掉的茶壶碗盖。
  她想起方才那一瞥而过的身影,便问了一句,“方才这位,有人坐过?”
  店家瞧她问来,便也开了口,“贵人来的不巧,上回与您一道喝茶的女贵人,刚刚才走。”
  他这面说完,引人往前。
  一面撤了桌上的东西,拿着肩上的巾子擦了擦桌椅。
  一面是恭声与人一句,“您先慢坐,老朽这就去给您上茶嘞。”
  秦清却未坐,她仍看着那一桌一椅。
  良久却也只是轻轻笑了笑,转身去了另一桌坐下了。
  她这面坐下,便与店家说来一句,“老人家,今日我不要茶,劳烦给我上两壶热酒罢。”
  店家一愣,“哎”了一声,忙去准备了。
  屋中生着炭火,桌上亦摆起了暖炉,上头煨着一壶热酒。
  秦清的手里亦握着一壶酒。
  而屋外的帘子却又被打了起来,进来的是一个年轻贵公子,他是先往旧日的位置看了眼,未瞧见人,心下生了几分遗憾。
  方想落帘,便听见一个声音,“宋公子。”
  宋玉抬眼,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处,如往日一般。。。只是那平素握茶的手,如今却换成了一盏酒。
  他心中遗憾换作喜悦,忙迈了步子,朝人那处走去,拱手一礼,“秦小姐。”
  秦清点头,又倒一盏酒,予人,“宋公子公务好似不忙?”
  宋玉在人对面而坐,接过茶谢过人,而后是轻轻一笑,“于宋某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清握着酒盏的手一停,而后,她的眼滑过那个同样握盏饮酒的贵公子,抬头饮下一盏酒,却未接话。
  外处风未停,雨未止。
  室内,依旧无声。
  只有暖炉中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而对坐的两人,也再无话,唯有手中的酒,依旧一杯接着一杯。

    
    第78章 木簪

  时至十一月。
  王家又出了一桩喜事。
  是说那御史中丞王璋的妻儿; 昨夜生下了一个女儿。
  母女平安。
  王璋高兴,大赏了府里上下。
  ———
  谢亭的屋子站了不少人,除去赵妧几个好友; 来的便是王家的几个妯娌亲眷。
  她们是来探望谢亭与她一双儿女的。
  屋子里的姑娘、妇人们或是站着; 或是坐着。。。她们一面是看着谢亭那一双儿女,一面是交谈说着话。
  约莫是第二胎的缘故; 谢亭这回气色比上回要好不少。
  她这会便歪靠在塌上,头上戴着一个抹额; 正低头看着那一双儿女。
  女儿取“仪”字为名。
  她虽是新生; 面色却比佑儿出生时要好不少。
  如今便在那个襁褓里; 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一张小嘴这会正咧着流着口水。
  谢亭便拿着一块帕子,低头擦着人嘴边的口水。
  佑儿如今尚还未满周岁。
  这会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猛然瞧见一个新奇陌生的,又瞧见阿娘看着人笑。
  便也围着那襁褓爬来爬去,还时不时的往人身上亲亲碰碰。
  若是瞧见襁褓里那一双圆圆的眼睛也朝他看来,便忙往谢亭身后躲去; 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瞧着这边动静。
  众人瞧见这幅童趣,都笑了起来。
  一个王家新进的媳妇便说起话来,“往日我见我娘家嫂嫂生来的一双儿女; 成日闹腾,便觉着这孩子生下来,都是那混世魔王,尽来折腾人的。如今见嫂嫂这双儿女; 却是让人心生怜爱,这股子想法倒也散了去。”
  谢亭也笑,她仍低头看着这一双儿女,心下也欢喜的很。。。
  一面是抬头与人轻轻笑了笑,“我往日也与你一样,如今当了娘,却觉得这孩子有趣的很,瞧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看他与往日的变化。当真是。。。”
  她这话未说完,便听见那落盏声。
  众人看去,便见赵妧的脚边,有一副碎瓷碗盖。
  而她那一双绣鞋与裙角,也沾了几许溅起的茶渍来——
  赵妧看着那一副破碎的瓷片,拢了拢眉。她站起身来,与众人点了点头,声很平,道了句“抱歉”。
  而后是看着谢亭,道下一句,“我先去洗室。”
  她这话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屋里的一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那桩事来。。。
  她们几人对了眼,心下是各自叹了声,却不再说这桩事了。
  直到赵妧回来时,屋里已散的干净,唯有谢亭与那一双儿女正在床上玩乐。
  她步子一顿,看着谢亭抬头朝她一笑,“好了?”
  赵妧垂眼,轻轻嗯了一声,仍迈了步子往前走去。待至床边,她低头看着谢亭那一双粉嫩的儿女,合了眼,声很轻,“抱歉,我。。。”
  谢亭握住她的手,拦了她话,“阿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赵妧睁开眼看着谢亭,望进那双熟悉的眉眼里,轻轻叹了一声,“我讨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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