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解战袍-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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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梧阙干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子,将视线看向十五。十五了然的推动她身下的轮椅,把地方留给这母子二人。
封禹眼里带笑,看着自己妻主灰溜溜的离开,轻声跟封老说道:“娘,我还是信她,信她不会让我受委屈。”
他的性子蒋梧阙是知道的,蒋梧阙的性子封禹也知道,若这人护不了他,当初肯定是不会跳上擂台说要娶他的。
封老笑着摇头,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娘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是我封家的后代,遇到事情莫要学那后院里只知道哭的男子,拿出你少将军的威严,哪怕你嫁了人,依旧是我大蒋的封少将军。”
“我知道你相信八殿下,可京中不比边疆,她不动心不代表别人没有手腕勾引,你多少要提防着些。”封老抬手想摸封禹的头,可这个动作在封禹十四岁后就没再做过,一时间觉得有些不自然。
封禹抿唇,挪动脚步往她身前走了一步,把头低下来抵在她掌心里。
封老眼眶微红,觉得格外舍不得,直到今天此刻,她才有那种儿子即将嫁给别人以后不再属于自己的不舍感,“好孩子,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她。”
封老想说不管将来如何,你俩现在都是一体,同甘共苦的情意至少能在以后感情褪去时换个相互尊重。
这话她没跟封禹说,因为她儿子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封老不舍得总跟他说这种话。
蒋梧阙倚坐在马车里,翻看十八从京中寄来的信件,等着封禹跟封老说完话上来。
车帘微动,封禹挑开帘子钻了进来,紧挨着蒋梧阙安静的坐在软榻上。
蒋梧阙扭头看他,见封禹低着脑袋眼眶微红,便放下手中书信抬起胳膊搂住他。封禹轻轻吸了下鼻子,垂眸将头歪过去靠在她肩膀上,抬手攥着她腰侧衣服,小声唤了句,“妻主。”
蒋梧阙心尖轻颤,手臂箍紧封禹的胳膊,下巴蹭着他额头,柔声道:“妻主在呢。”
封禹就像一只和母鸟分离独自闯荡飞翔的雏鸟,虽然这只雏鸟种族是鹰,可突然离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亲人,依旧怀揣着迷茫不安,本能的倚在蒋梧阙身上寻找安全感。
难得脆弱的封禹像是剥掉少将军那层清冷疏离的壳,把柔软的自己展现给蒋梧阙看。
马车行驶车轮滚动的时候,蒋梧阙挑起帘子看向负手而立看向这边的封老,高声说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封禹。”
封禹头从窗口伸出去,抿着唇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母亲,总觉得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格外孤寂,以往印象里高大挺拔的母亲,如今看起来竟变得瘦矮了许多。
封禹攥紧手指,指甲掐在掌心里,用疼痛缓解心里的酸疼自责。
攥着的拳头被人拉了过去,蜷缩的手指被挨个掰开,手心里掐出来的印子被她用指腹轻轻揉着。蒋梧阙皱眉看向封禹,“你这不高兴就自虐的坏习惯是跟谁学的?”
封禹蜷缩胳膊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蒋梧阙拉住顺势环在她腰后。蒋梧阙欺身上前,把封禹抵在马车拐角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偏头亲吻他唇瓣。
这个吻没太多情…欲,而像事后温存时才亲的那种,就是唇瓣相触轻轻摩挲,没有挑逗没有舌尖的追逐,带着股安抚意味。
封禹被蒋梧阙亲软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手环在她腰后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吸。
回京途中,封禹对母亲的不舍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夺去注意力。
已经六月天气燥热,住在驿站停顿休息时,蒋梧阙拉着封禹胡闹,晚上因为热没盖被子,第二天她早上起来时就觉得头重脚轻。
封禹皱眉看她,想说“让你平时懒散不锻炼身体,你看只是不盖被子我都没事就你发烧了”,可到嘴的话在看见蒋梧阙发白的唇色时又抿了回去,改为抬手摸着她额头,问她哪里不舒服?
蒋梧阙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这次的发烧似乎和她身上残余的毒素商量好了,准备联手给她个教训,让她平时享受纵欲惯了不知道节制。
胃里一阵翻滚,两条腿时而疼的发颤时而酸重肿胀的像是被人扯着皮肤往肉里注了水,脑袋昏昏沉沉耳朵里阵阵嗡鸣声,根本听不清谁在自己身旁说话。
十五引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提着箱子的中年女人进来,对坐在床边的封禹说道:“主君,大夫来了。”
封禹扭头去看这个大夫,眼睛从她脸上扫过不由愣怔了一瞬,这人眉眼乍一看竟觉得有些熟悉。
封禹起身走到十五身旁,压低声音问她,“你这大夫是从哪里找的?”
“就街上,”十五闻言收回看向床上的视线,眼睛微微睁大,手下意识的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拇指顶开剑柄,锋利的寒光从剑鞘里露出一指,“莫非这人有问题?”
蒋梧阙病的突然,一夜醒来整个人意识昏迷,十五心里着急跑到街上药铺找大夫,这位正是今天的坐堂大夫,十五急里忙慌的就将人拉了回来。
这女人看起来长相普通,一身浓郁的中药味,听说是救人也没怎么犹豫,提着药箱就跟她过来了。
封禹还想再问,就听见床那边传来动静。蒋梧阙不知道怎么回事,昏迷沉睡了一早上,现在却突然出声,声音冰冷语气毫不客气,“滚!。”
十五立马反应过来,忙跟封禹解释道:“主子警戒性强,自己意识模糊时从来不让生人近身。”
正准备给蒋梧阙把脉的灰衣大夫被她吼的一愣,扭头瞪大眼睛问封禹,“这人什么脾气?”
……驴脾气。
封禹叹息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握住蒋梧阙缩回去的手腕。
“封禹。”刚才身心防备的蒋梧阙却是放任他动作,眼睛紧闭眉头不舒服的皱着,滚烫的额头蹭着脑袋下的枕头,近乎呢喃似得轻轻唤他,语气黏腻的让人听不下去。
灰衣大夫摇头一笑,明白过来这两人是妻夫关系,现在妻主正无意识的跟夫郎撒娇呢,不由感叹道:“年轻真好。”
封禹手握着蒋梧阙的手腕,大夫这才能把手指搭在她脉上。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把人烧糊涂了,可这脉相却不对劲的很。灰衣大夫眉头紧皱,眼睛看向封禹,神色严肃的问道:“她事前可是服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导致现在双腿沉积毒素无法行走?”
封禹眼神微冷,十五更是把手轻轻搭在大夫的肩上,动作威胁的意味十足,口中语气却是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灰衣大夫不耐烦的挥开十五的手,“我是个大夫,通过把脉知道的。”
“你们要是不乐意跟我说实话,那她这病我也没法治,”灰衣大夫抬手将打开的药箱合上,作势就往肩上背,“就让她这么熬着,等将来毒解完了,她这身体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十五忙抬手拉住大夫的胳膊,眼神犹豫不决,询问似得看向封禹。
封禹眼睛盯着灰衣大夫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她刚才的眉眼和一个人很像。他眉头微皱,猛的想起来那人是谁,出声问道:“您可认识乌笑笑?”
这灰衣大夫的眉眼和乌笑笑实在太像,刚才因为担心蒋梧阙封禹就没细想,如今见她直接点出来蒋梧阙身上的问题,他这才想起来乌笑笑的母亲。
蒋梧阙曾经问过乌笑笑是不是随他母亲姓乌,乌笑笑说他跟爹爹姓,后来跟封禹聊天时他才笑着说道:“我和母亲都跟爹爹姓乌,我们一家三口一个姓。”
“笑笑?”乌神医听封禹提起儿子的名字,这才重新转身看向他,皱眉问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没等封禹回答,乌神医就了然的哦了一声,“怪不得。这人服的毒正是笑笑身上那本医书上的,我说为何这么熟悉。”因为正是她写出来的。
“既然你们认识笑笑,那咱们也是有缘分。”乌神医放下药箱,问封禹,“你告诉我笑笑在哪儿,我帮你给她解毒。”
封禹眼睛微亮,激动的心跳加快,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毒当真能解?”
乌神医自信一笑,重新伸手把蒋梧阙的脉,“这药霸道,可并非无解。她以后若是按我的新药方吃药,不出半年毒素全解行动无异。”
“我跟乌笑笑四年前相识,见他无处可去就将人带回军营,如今他正在那里做个军医,过的很好。”封禹看了眼蒋梧阙,眼底满是心疼,“她是逼不得已才用这毒,一直都按着您医书上的法子吃药,可惜效果太慢。”
“那书是我先前写的,是写给笑笑的入门书,”乌神医看向封禹,“既然你照顾了笑笑那么久,你这妻主身上的毒我一定给你解开。”
乌神医垂眸摇头感叹,“说来也是缘分,我常年走南闯北,这次就在这儿停留个半年,正打算过些日子继续远行,谁知道今天就碰上了你们。”
封禹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您为何不带着笑笑?”他父亲去世后,母亲几乎是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他,从京城到边疆,从未丢下他一人。
乌神医想法显然跟封老不同,“你见过蒲公英吧?笑笑只有自己闯荡摸索才能更好的成长。”
封禹对她教育儿子的方法不敢苟同。
乌神医想起儿子,觉得他如今也该长成一位少年,“既然知道他在边疆,我也该去看看他,把手里新的医书拿给他。”
乌神医边说话边在桌子上把纸铺平,写上解毒需要的药材,“我是个没有‘脚’的人,孤寂漂泊十多年,唯一停留的十几年是在笑笑父亲身边…后来笑笑父亲去世后我连心也没了,唯有研究医术能让我觉得还有存在意义。笑笑不适合跟我流浪,所以知道他在边疆做军医的时候,我是真心替他高兴。”
“那孩子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他能留在边疆必然是从心底愿意。”乌神医将药方交给封禹,认真的说了句,“谢谢你照顾他。”
封禹捏着药方,突然有种命运轮回的感觉,他四年前救了笑笑一次,四年后他母亲救了蒋梧阙。
“她喝完药可能会出汗呕吐,”乌神医背上药箱,叮嘱道:“忍过去就行。”
十五将人送回去,顺便拿着药方去抓药。封禹则是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蒋梧阙,见她眉头紧皱,心疼的附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封禹半蹲在床边,握着蒋梧阙的手贴在脸上,垂眸轻声呢喃,“妻主,我不想下半辈子做个没有心的人,每日靠征战沙场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
“你一定要好起来,陪我到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蒋梧阙:鱼少吃一日就遗憾一次,我觉得我能吃一辈子^0^~
封禹:_(:зゝ∠)_
第35章 送东西
蒋梧阙服完药后约摸过了半个时辰; 人就俯在床沿边吐的几乎脱力; 整张脸是封禹从没见过的白。
这若是换做成亲前; 蒋梧阙怕是会想尽法子把他支出去,从心底不愿意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虚弱的一面,可现在; 她却能心情平静的在吐完后就着封禹的手喝口温水。
两人是要相互扶持一辈子的; 蒋梧阙觉得自己没什么是封禹看不得的; 一些事情瞒着只会让他更担心。
蒋梧阙一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几乎只有水; 下人很快进来将床前收拾干净。
封禹见蒋梧阙身上开始出汗,忙伸手把被角给她掖严实。
蒋梧阙额头冒汗热的难受,头歪在枕头上; 声音沙哑带笑; 掀起长睫看向封禹,“阿禹你这是要热死我啊。”
封禹眼尾上扬; 斜了她一眼,嫌弃蒋梧阙不知好歹,“你要是昨晚不胡闹; 今天也不至于遭这份罪。”
蒋梧阙挑眉,“话不能这么说; 如果昨天没那个……今天也不可能遇到乌神医; 我身上的毒更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说来说去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封禹见蒋梧阙还有心思跟他说这些; 就知道她身体应该不至于多难受了,身体里的毒素被压下去; 只剩下高烧未退。
蒋梧阙热的想掀被子,手却被封禹一把按住,她仰头长叹,眼皮低垂眼尾上扬,眼神斜着看向封禹,试探着说道:“其实有个法子比捂被子出汗效果更好。”
封禹一怔,“嗯?”了一声,若是真有更好的法子,他也不愿意蒋梧阙在六月份里裹着厚被捂出一身痱子,“什么方法?”
蒋梧阙眼底波光流动,反手握住封禹的手腕,轻声说道:“这方法尚且需要少将军配合才行。”
封禹听说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毕竟床上这人还病着。可谁知道自己刚吐口说好,病着的那人手腕一用力,就将他扯倒,滚热的身体随之压上来……
事后封禹虽有些无奈,可伸手去摸蒋梧阙的额头却发现烧真的退了,可见此法当真出汗。
封禹好奇的问蒋梧阙,“你怎么知道这个方法比捂被子好?”
蒋梧阙先按住封禹的手脚,才餍足的笑道:“我哪里知道,我只是想吃‘鱼’了而已。”
若不是手脚被她事先压住,封禹定然会出手给这个生病了还不知道节制的人一点教训,让她总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蒋梧阙拿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个能利用的工具,丝毫没有珍惜之意,但对他却是宝贝的很,晚上熟睡之后还能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往他肚子上搭被子,免得半夜受凉。
因为蒋梧阙生病,回京的行程在路上耽误了至少四五天,等回到京城时已是七月底。
蒋梧阙却是庆幸的松了一口气,扇骨轻敲掌心笑着回头跟封禹说:“亏着晚几日,这才不至于赶上七月半。”
七月半乃是鬼节,这段时间前后哪怕再有吉日,蒋梧阙也有心想要避开,虽然和封禹是第二次成亲拜堂,但她还是想挑个好日子。
封禹和蒋梧阙回到京城后,先要一同进宫面圣。
皇上看着台阶下立如青松的封禹,像个和蔼的长辈似得问他,“你母亲封老可还好?”
封禹拱手行礼,“谢皇上挂念,母亲一切安好。”
“还叫皇上就生分了,”蒋锟钧故作生气的瞪了封禹一眼,“赐婚圣旨你也看到了,如今该跟着老八改口喊朕母皇。”
她话虽这么说,可封禹一想起来蒋梧阙吃的苦,这两个字一时间还真叫不出口。
蒋梧阙笑着替封禹说道:“母皇,我和封禹在京中还未成亲办婚事,这两个字叫早了也不好。”
蒋锟钧赞同的点头,提到婚事不由像模像样的感叹一声,“封老镇守边疆身担重任,轻易不能离开,倒是委屈了封禹,成亲时母亲不在身边看着,也为难了封老,亲情和重担不能同时兼顾。”
这话说的过于虚伪,封禹不想回答。如今边疆暂无战事,母亲回来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她若是真拿自己当个晚辈,定然会让母亲回来。
脚下之地已经不是边疆,封禹自然不会任性随意,而是垂眸恭顺的说道:“为皇上镇守边疆大过一切,封禹不觉得委屈,母亲亦是如此。”
难得见封禹圆滑一次,蒋梧阙微微挑眉,忍住嘴边的笑意。
这话听的蒋锟钧浑身舒坦,极大的满足了上位者的心理,面上笑意更浓,语气亲切的跟两人商量成亲的事。
日子已经找礼部算过,就定在八月初五,封禹现在就能回将军府备嫁了。
两人从宫殿里出来,蒋梧阙正要和封禹说话,谁知转角就碰到了太女。
太女眼神从头到脚的把封禹打量了一圈,单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封少将军清新俊逸丰神俊朗,如今嫁入王府当真是便宜了老八。”
她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可就是说完后嘴角讥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