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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赤唐-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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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驻军回援,石堡城如何能攻下,石堡城一rì不刻,河湟会战一rì不得胜矣。郑大人官拜户部侍郎,难道不知道京城的米价涨到多少文一斗了吗?若是战役再拖下去,九曲城的吐蕃人是不用死了,饿死的怕就是我大唐的百姓!”

    “这,这”郑筠不曾想杨钊会突然发难,一时竟是哑口无言。

    杨钊却是不打算就此放过郑筠,继续道:“水漫九曲城看似残忍,却是一绝佳的妙计。利用地形优势,借湍流漫灌九曲,便可将吐蕃人赶出城池。此计一出,为我大唐省去多少麻烦。郑大人整rì锦衣玉食,自然不知戍边将士之苦。我陇右将士哪个不想早rì打完仗,好回家侍奉双亲,尽享天伦?郑大人只看到吐蕃平民的苦难,却对我大唐男儿的安危置于不顾,难道是收取了吐蕃人的好处,意欲变节吗?”

    “你,你,杨钊,你血口喷人”郑筠吓得六神无主,立马反唇相讥。

    “好了,郑爱卿不要多心。杨爱卿心直口快,你不要往心里去。”李隆基见杨钊越说越过,不得已出来主持局势,其心中却是乐得看到郑筠的窘态。

    “臣遵旨。”郑筠瞪了杨钊一眼,轻哼一声。

    这个杨钊,真是奇怪,怎么无缘无故保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官来了。而且,他一个市井痞子,恁地懂那么多兵法?郑筠百思不得其解,思忖片刻了然大悟。莫非,莫非他们二人早就熟识,或者说李括本就是杨家在军中培植的利益代表?

    想到此处,郑筠只觉一阵头痛。要要真说起来,这种可能并不小。杨氏如今在朝廷手眼通天,唯一缺少的就是军队的支持。那么,李括倘真便是杨钊培植的一名亲信了?

    “我大唐从不缺热血男儿,但也不需要冷血屠夫!”韦斌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李都尉行事看似果决,却未曾想这么做带来的后果。你这一掘堤放洪,看似取得一时之利,可知使得我唐军留下了暴戾嗜杀的恶名?以后,若是边关战事再起,有哪个胡虏番邦还敢乞降?他们必然会死战到底,战至城破人亡。那时,我大唐男儿又将付出多少不必要的代价,这些你想过吗?”

    杨钊正欲反唇相讥,却被李括一把拽住了臂膀。

    “陛下,臣欲殿前更衣,请陛下恕臣御前失仪之罪!”李括冲李隆基抱了抱拳,铿然道。

    “哦?”李隆基微微一愣,不明白少年要捣鼓什么名堂。

    “朕准了。”虽然心有疑惑,他还是下了恩旨,他相信这个少年不会让他失望。

    “臣叩谢陛下天恩。”李括微微了头,解开了腰间了系带,除去了外罩的朝袍。不过许久,少年已是只着了一件素色中衣。

    轻轻将白色上衣掀起,少年身上的十七道刀疤立时抢入众人眼中,如肉色的蚯蚓般可怖。

    “嘶!”这些养尊处优的国公侯爷、柱国公卿如何见过如此惨状,纷纷倒吸了口凉气,窃窃私语。

    “臣虽不才但亦替陛下持戈擎旗,拓土开疆。这臂膀、腰背上的十七处刀伤便是最好的明证。臣只知道从开元起无数的袍泽被吐蕃人割了脑袋,垒为佛塔京观,臣只晓得自唐蕃开战以来无数唐民被吐蕃人掳掠走,沦为吐蕃人的牧奴!”

    转过头来,李括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韦斌,一字一顿道:“韦少监一番慷慨陈词令人动容,臣恳请陛下降下恩旨,准许韦少监从军陇右。臣倒要看看,韦少监如何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替陛下收复河湟故地!”

    翩似惊鸿,般若流火,在这一刻少年挺直了脊梁,如夏花般绚然绽放。

    注1:霍骠骑:即西汉名将霍去病。元狩二年(前121年),汉武帝任命十九岁的霍去病为骠骑将军。于、夏两次率兵出击占据河西(今河西走廊及湟水流域)地区的匈奴部,歼4万余人。

    ps: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正如文中七郎的境遇,他的挣扎他的选择不是那些端坐朝堂的公卿能明白的。我最鄙视那些自以为对万事了然于胸,却没有实践过的所谓公知。那些人才是社会寄生的蛀虫,为人所不屑、不耻。

   

 第十三章 论道(三)

    时间:2013…01…19

    朝堂之上直是死一般的静默。

    出身的差异决定了人们看待问题角度的不同。这满朝公卿,多是自幼生长于巍巍高墙内,着锦衣、进玉食,被当做家族兴旺的希望培养,如何会对市井凡夫、戍边兵卒的生活有所了解?

    在他们眼中,家族的利益是第一位的,任何有违家族利益的人都会被视为掣肘之物、绊脚之石。其次,他们会用儒家仁德的观去要求别人,希望用经学的条条框框构建一个理想的世界,仁义治国,天下大同。殊不知无数底层的百姓、兵卒渴求的只是一碗饱饭、一间草屋。

    战争打响了,无数的汉家儿郎扛起刀枪义无返顾的奔赴前线,为了守护自己的老婆孩子,为了守护自己那一亩三分薄田与胡虏抗争拼杀。血染战袍、骨埋异乡,无数将士不惜身死为的只是那一抹卑微的念想。他们或许不知道何为仁义大同,何为上国信主,他们也许不关心谁是天可汗,谁是国公侯爷,他们只想守护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

    他们兴许本是一名躬耕陇上的农夫,因为要保卫家园遂放下了锄头提起了长枪,颤颤巍巍的冲到前线与胡虏拼杀。他们只有一个卑微的乞求、念想,他们只希望可以尽快的打完战争好回家和家人团聚。难道就连这么卑微的念想,朝廷都要碾的粉碎?难道冲到前线后,自家校尉却要告诉他们,不能设伏、偷袭、要展现天朝上国应有的气度?

    水淹九曲城就是暴戾、偷袭吐蕃人就是不仁,难不成陇右将士将脖子伸过去,任由蛮子砍剁,这就是气度宽宏,就长了大唐朝廷的脸面了?

    难不成大伙像宋襄公他老人家一样,等吐蕃人摆好阵列再发起总攻就是仁义大度?(注1)

    生活中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用设定的道德准绳去要求别人,所图的不过是那一张金贵无比的脸面。

    这些人才十足是大唐的败类和渣滓。

    韦斌此刻的脸色已是通红,虽然被一个少年如此挤兑,他的喉咙口却好似被一块鱼鲠堵着,发不出一声反击。这个少年,他的身上竟然有那么多的刀疤。不是,不是高级将领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功名入手的吗?不是上阵杀敌就跟砍瓜切菜般容易的吗?

    一军之将都会受到那么多伤,那些底层的军卒又会面对怎样的危险?

    突然之间,韦斌觉得自己几十年来的人生认知变得混乱,一个个疑问相继浮进脑海。''

    或许自己,自己错了?

    不!自己绝对没错!上古先贤的教导怎么会有错?仁义礼治的道德准绳怎么会有错?从小到大,无论是府宅中的西席先生,还是国子监的太学博士,没有一个不把仁德挂在嘴上。

    上善伐谋、仁者无敌,这些,这些不都是先贤们宣扬的吗?

    要怪,只能怪他们出身低贱,对,怪他们自己出身低贱。怨不得旁人,怨不得旁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韦斌清了清嗓子道:“哼,李都尉还真是会说笑。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你叫我一个文官上前线,不是娱人娱己吗?”

    此话一出,一直按捺着心中怒火的杨钊立时爆发:“我说韦大人,你这说的还算人话吗?你没看到李都尉身上的伤疤吗,还他娘的在这里讲仁义道德的狗屁道理。你不是仁者无敌吗?你不用一兵一卒,去叫吐蕃蛮子把石堡城交出来啊?若是做不到,最好闭上你那张臭嘴。”

    杨钊本就是市井出身,养就了一副火爆脾气。虽然入朝以后,在几位族兄、族妹的劝说下已多加收敛,但到底本性难移。他虽然没读过许多书,却是最看重情义。见到李括身上的数处刀伤,他辛酸之下却是打心眼里佩服起这个小郎君。本想着韦斌会顺坡下驴,在小郎君面前服个软,告个罪。谁知到他真是书读到狗肚子里了,竟然连大是大非都分不清。

    这些世家公卿,真是烂到骨子里的蛆!

    韦斌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浑身打着颤指着杨国忠。想他名门韦氏之后,虽不是嫡出,却也是经受过良好教育的上层人物,他杨钊一个市井混混竟然也敢在大殿上口出狂言,对他,对他出言不逊。

    真是,真是

    李括眉头一皱,对杨钊低语道:“杨大人,御前请慎言。”

    杨钊也是一时气的落了糊涂,听了李括的提醒,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含元大殿、是在封赏有功将士。

    冷哼一声,杨钊拂袖归列,将韦斌晾在当场。

    御案后,李隆基也有些哭笑不得,想堂堂含元殿大朝最后竟落得如草市般嘈杂无序。一个御史中丞、一个秘书少监竟如同乡野村妇般在大殿上争论扯骂,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陛下,以老臣愚见,对李都尉之封赏并不不妥。”正当李隆基头疼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唐右相李林甫突然开口,朗声启奏。

    “哦,右相有何高见啊?”李隆基心中颇为惊讶,韦斌、郑筠不正是他的人吗,为何他这会又会站出来替李括说话?

    “老臣以为李都尉屡出奇计,助高将军水漫九曲城,为成功夺取石堡城立下大功,不容抹煞!”李林甫手持笏板,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的诉说着,声调中不着一丝悲喜。

    “至于方才杨、韦两位大人争论的道义之事,老臣认为并不矛盾。韦大人所说是先贤教导人们的经理,而李都尉所坚持的是军中实际的应对措施。二者所处环境不同,无所谓对错。所以,老臣以为,从李都尉的角度看,水漫九曲城无甚不妥。”

    含元殿之中,大唐相国的回答掷地有声。就连李括本人都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做足一个宽宏的姿态?

    注1:公元前638年,宋、楚两国为争夺中原霸权,在泓水边发生战争。但战争开始时,形式对宋军有利,可宋襄公死抱所谓君子“不乘人之危”等的迂腐教条,拒绝接受子鱼的正确意见,以致殆误战机,惨遭失败。

   

 第十四章 论道(四)

    时间:2013…01…19

    自夏启立国以来,中原朝廷便形成了一股上行下效之风。· )至魏晋前隋则尤甚,这一大唐朝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皇帝陛下和右相大人都出面作保,说李都尉水漫九曲之事无可厚非,大伙儿又何必去触那个霉头,揪住仁义二字不放呢?

    仁义这个东西,大伙心里都清楚,无外乎是朝廷勾勒出枷锁百姓的条框,说它有它便有,说它无它就无。书读的多了,对这些东西也就看的清了,水至清则无鱼,心中明白的事情又何必把它都抖搂出来?

    “陛下,臣附议!”

    检校尚书右仆射、御史大夫崔圆本就对李林甫唯命是从,值此良机自是高声附和。

    “李相所言甚是,臣亦附议!”

    “臣附议!”

    “臣”

    三公三师、六部尚书侍郎、九寺五监的主官,但凡大唐朝廷的脸面人物顷刻间变了调子,对李都尉的英雄壮举赞叹起来,看这急切的架势,恨不得连名上奏替李都尉讨要一个郡王。

    李括只觉心中苦笑,李林甫权力之盛已至于斯,这大唐朝廷的半臂山河怕是被他收了去吧。

    抬头看了眼身旁的杨钊,少年不禁感慨。杨钊虽已官至御史中丞,杨家的势力在长安也如rì中天,但杨氏一门短期内显然还无法与门生遍及朝野的李林甫抗衡。不管论及心胸城府还是个人魄力,市井出身的杨钊显然与李林甫不在一个水准线上。虽然李括佩服杨钊的仗义执言,但有时候朝政之争不是义气二字可以平服的。

    端坐御案后的李隆基得意的了头,虽然满朝公卿顷刻转调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毕竟一致的声音让他很受用。''李括是他一心要提拔、培植的亲信,如若遭到太大的阻力,他面上也不好看。

    “嗯,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李隆基环视了一周大殿,对崔潜了头:“崔爱卿你继续吧。”

    兵部侍郎崔潜了头:“臣遵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崔侍郎终于将封赏的圣旨宣读完毕。少了李括李都尉这一争论的焦,朝廷的恩旨听来竟如此索然无味。若不是在含元大殿中,怕是不少上了年岁的老臣都会沉沉入梦。

    一众陇右有功将士再次单膝跪地叩谢圣恩,李隆基挥了挥手说了一番勉励的话,无外乎是什么‘期待尔等忠心戍边,报效朝廷,勿负朕望’的官样套话。群臣三呼万岁,回响声绕梁不绝,尽是一派和美的景象。

    少了必要的火药味作调剂,连李隆基都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索然无味。

    “退朝!”

    大唐皇帝陛下挥了挥手臂,结束了这场大朝。

    “恭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都尉,等等,等一等!”

    走出了大殿,高秀延却是率先迎了上来:“李都尉,哦不是李兵马使,恭喜恭喜啊。”高秀延双手抱拳,轻飘飘的说道。

    “高将军还真是有趣。”李括不欲与其纠缠,一边朝台下走去,一边道:“不知道高将军那个陇右副使能否坐稳呢?”

    “这不需要李兵马使ā心。”高秀延冷哼一声道:“李兵马使还是想一想该如何在疏勒自处吧。”

    杨钊这会的工夫已是从身后赶来,一把推开高秀延冲李括道:“跟他费什么话,我们走!”

    “你!”高秀延挥了挥手臂,闷哼一声。''

    一个市井出身的混混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人人都怕你杨家,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

    高秀延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鸷,紧紧的攥起右拳。

    与杨钊结伴出了大殿没几步,李括便遇到常年侍奉皇帝陛下的内侍高德伦。高公公乃是骠骑大将军高力士所认的义子,常年在御前行走。此番由他来引领二人入宫,足见皇帝陛下对二人的宠幸。

    一番简略的寒暄过后,三人沿着右侧的青石板路朝内廷走去。

    行了大约有五百余步,一行人来到宣政门前。

    行至巍峨的城墙下,恢弘大气的厚重与苍茫之感随之袭来。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灰黑城墙以它的阔大和雄浑向众人证明自己才是大唐最尊崇的所在。正北侧的拱门高约二十余丈,三个各容四辆马车并行穿过的阔大门洞一排并立。左右是横贯式的宫墙,墙殿之间形成面积较为阔广的夹道。

    中书省、门下省、弘文馆、史馆、御史台馆等官署便在宣政殿两侧,不时有下朝的公卿官员三两结伴向朝房走去,开始一天处理朝务的生活。

    三个门洞皆是川流不息,宫中各色人等依据身份在其间各行其道,各安其命。巍巍城墙,透露出盛世长安无尽的繁华。

    下了大朝,旭rì方升至高处,慑人的金光辉耀在城墙门楼的鎏金琉璃瓦片上,万道霞光披散,只叫人感慨这座帝国禁宫的奢华。

    李括虽然之前马球赛的时候进入过兴庆宫,却从未踏进过号称大唐第一宫殿的大明宫。

    大明,大明,何其壮哉!

    恢恢黄金之城,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雄壮与沧桑感让大明宫可以自豪的屹立在龙首原正北侧。

    这里才是长安的中心、大唐的中心!

    随着高德伦经过“验所”(注1),穿过五十余米的城门洞,李括一行人便算是正式进入了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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