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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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王听了一笑,说道:“小东西你还知道这个。”
他抓着宋默双腿的手渐渐收紧,原本轻松愉快的心情也越来越凝重。
无他,只是他看到朝着他和宋默跑过来的家丁们神色不对劲,像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
“怎么了?”晋阳王看着匆忙行礼的家丁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问道。
“王爷快带着郡主回去吧,宫里头来人了。”
晋阳王定眼一看,后面一个嬷嬷迈着金莲,急忙追了半天终于来到了父女二人面前,对着宋默伸出手说道:“晋阳王把郡主放下来给我吧。”
晋阳王将宋默从肩上放下来,单手抱在怀里,迈着阔步往栓马的地方走。
“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孙嬷嬷都亲自过来了?”晋阳王问。
孙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一般的事都不会麻烦她,现在她却出现在了闹市街头,这让晋阳王觉得有些蹊跷。
“晋阳王快别问了,回去了就知道了,再晚了就耽搁了!”孙嬷嬷跑了几步,像是要从晋阳王怀中将宋默夺过去。
孙嬷嬷这着急的要抱宋默的样子。让晋阳王顿生狐疑,心里更是戒备。
“我知道了,丫头我自己带回去,不劳烦嬷嬷。”晋阳王说完,单手抱着宋默上了马,他拽着缰绳,将宋默护在怀里。
除了太子太子妃,谁要是无缘无故像从他这里把宋默带走,还是趁早收了这主意。
骏马嘶叫,提蹄就跑,宋默贴着晋阳王的胸膛,听到晋阳王对自己说道:“丫头,别怕,有爹爹在。”
宋默的目光透过晋阳王的衣衫,越过人群,看到一个甚是熟悉的人影。
“母妃!”宋默大喊了一声,眼泪立马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在晋阳王的衣衫上,片刻便将晋阳王胸前的衣服澿湿。
“丫头说什么?”晋阳王一手策马一手抱着宋默,疑惑的问。
“我方才看见了母妃,可是她走了,她只看了我一眼就要走了。”宋默的小手捏着晋阳王湿冷的衣衫,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带着哭声说道。
“太子妃吗?”晋阳王的半眯起双眼,把怀里的宋默抱的更紧了。
第10章 成王李成景
宫里头来的人不是旁人,便是惠贵妃之子,诚王宋成景。
诚王宋成景来到了晋阳王府的消息传遍了晋阳王府,遂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不过是二爷那边期望的总算要送走宋默这个祖宗了,而忧愁不过也是老太太,怕宋成景这次过来会对晋阳王府发难。
毕竟太子之事,终究惠贵妃为了他的王位所为。
是时晋阳王刚抱着宋默回来,才下马进门,宋默的双眼就对上一双亮如辰星的眸子。
来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春衫,腰间挂着一枚虎头的白玉佩,长发束一半散一半,眉目跟她父亲有几分相像。
“晋阳王。”诚王宋成景先对着晋阳王打了招呼,晋阳王把宋默往地上一放,两个人互行了礼。
“你是默儿,一晃都这么大了。”宋成景一边比划一边缓缓蹲下来对着宋默说道说:“我是你四皇叔。”
宋默听了,摇着小身子给宋成景行了大礼才从地上站起来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四皇叔。”
“真乖,来皇叔抱你进去。”
宋默往后一缩,躲过了死死抱着晋阳王的腿说道:“默儿重,叔叔抱着累。”
宋成景听了小丫头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低头一笑,说道:“默儿不重。”
“不重也不要叔叔抱,”说完对着宋成景又行了一个礼,怯生生的看了他好几眼,着急的去够晋阳王的手。
宋默对诚王宋成景胆战心惊的模样让晋阳王觉得很是奇怪,他握住了宋默的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安她的心。
“诚王有什么事请往屋里去。”晋阳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诚王携了笑就往一言阁内走,丝毫不嫌弃这一言阁本是偏僻非待客之地。
晋阳王抬脚准备跟进去,宋默就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就这么进去。
“怎么了?”晋阳王问。
“宋默不想跟他走,宋默怕他,很怕。”宋默看着来人是诚王心里已经明白几分,没有父母在的红墙宫廷,她如今又年幼,实在是不敢回去。
她虽然有虎胆,终究也是只是个孩子,仍旧是会怕。
“放心。”晋阳王轻轻拍了拍宋默的手背,让弦芳带着宋默去内阁,自己独自去应对诚王。
“今日,诚王怎么有了兴致来了府上。”晋阳王问。
“我被父皇派到岭南,前几日才回京城,听起父皇提起,说大哥的女儿如今养在你府上,故来瞧一瞧。”诚王回。
晋阳王呷了一口茶,心里暗自揣测,王皇后母家势力所及之处便是岭南,而这诚王却是从岭南办事回来。
他将茶饮尽说道:“说起来岭南我还未曾去过,不知风土人情如何。”
“哪里有什么特殊的,比起京中不过是穷乡僻壤而已,不值得一看。”
“小王回了京中,母妃便嘱咐我,大哥孩子养在外姓终是不妥,毕竟是皇室血脉没有外流的道理。所以小王今日便来接郡主回宫。”
“诚王说的没错。”晋阳王听了微微颔首,说道:“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接回宫中,是养在哪里,掖庭还是东宫?”
诚王脸上赔了笑,明白晋阳王是难惹的主,说道:“是养在母妃膝下,母妃年纪大了,身边有个孩子宫中也能添些欢乐。”
“哦,原来是养在惠贵妃那里。”晋阳王听了沉默不语。
“车轿外面已经备好了,母妃想孩子想的紧。若是王爷首肯,今日便可以接了郡主回去。说起来王爷还未议亲,虽说是收养的,但是带着个女儿,还是会阻却王爷的好姻缘的。”诚王看似好心好意的劝道。
“我的亲事还不由王爷操心。”晋阳王冷冷开口,目光中已经有了杀意:“你们要接她回去,这事可问过圣上了。”
“父皇哪里虽并未说,但是想必父皇还是同意的。”诚王回。
“我收养郡主,是圣上亲指,你们既没有圣上的意思,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这里要人。请诚王抬脚离了我晋阳王府,我这个人只忠君不认什么这个王那个王,你们还是趁早收了这主意。”晋阳王说完也不等诚王回,也不送客,起身拂袖就走。
这才走到一半,小丫头弦芳便急忙跑了过来,衣服也散了头发也乱了。
“这是怎么了?”晋阳王拦住了弦芳的去路,弦芳伸手便要打人一看是晋阳王,便大哭起来。
“郡主跳湖了。”
“什么…?”晋阳王气急的往湖边跑,他一直觉的丫头聪慧,这时却觉得她糊涂。
有什么想不开解决不了的事要去跳湖。
“王爷,反了!”弦芳看着晋阳王跑的甚急大声喊道。
“陈叔已经让人把郡主捞起来了,在内阁里呢。”弦芳把话说了明白,晋阳王急忙转了方向往阁内走,心底一阵庆幸。
他一进门。就看到宋默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想必是冻着了。
“你这是干嘛,不是说了要信我?!”晋阳王想要发脾气,看着宋默的小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发脾气。
宋默波浪鼓似的摇头,脸上也是笑嘻嘻的。
“还笑,跳个湖怕是跳傻了罢。”
“我才不是跳湖寻死呢。”宋默说道:“我怕爹爹为难,宋成景硬要带我走,我就跳湖让自己生病,这样至少可以耽搁一些时日,让爹爹想法子。”
“告诉爹爹,你为什么这么怕你四皇叔。”晋阳王低头在宋默的耳畔问。
这究竟是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逼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去跳湖。
“因为,祖母和母妃都说过,要我离他们远一点。”
“还有呢。”只是这个原因,晋阳王不信。
“还有就是,我看到自己不该看到的事。”
“是什么。”
“我看到惠贵妃杀了祖母。”宋默回。
王皇后被废,独居冷宫之中,后来薨毙。
圣上念起生前的恩情重新追封为皇后,以皇后之礼下葬也并未说过死因。
宫中妃嫔之斗无异于乱世江山英雄博弈,同是成王败寇之理。
所以,对于王皇后的死即便有疑也不会去深谈。
可是宋默却看到了。
“你可看清了?”
“一清二楚,是她逼着我祖母上吊自尽的。”
“惠贵妃知道你看到了吗?”晋阳王隔着被子抚着宋默的背,定她的心。
“我不知道,我跑的时候弄出了声音,她或许看到了,又或许没看到。”
“那王皇后的这件事,你可同旁人说过。”
“除了今日告诉爹爹,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宋默不敢说。”
晋阳王听了这话,皱了眉低头沉思,今日诚王这样巴巴的来要宋默,八成就是惠贵妃已经知道了当时看到的人是宋默。
宋默更是不能轻易回宫里了。
“爹爹,你知道宋默看到了这个,还会要宋默吗?”宋默问。
晋阳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爹爹,宋默觉得自己有点热。”
晋阳心里一惊,伸手去触宋默的额头,果然已经发了热。
午夜的时候,窗外落了雨,起先还是柔柔弱弱的撒着,半盏茶的时辰就下大了,噼里啪啦一阵响。
宋默真病了,高热不下,迷迷糊糊的说胡话,忙坏了一屋子的丫头,来瞧病的大夫都说,宋默这次是不中用了。
晋阳王再也坐不住了,连夜去宫里请了太医去了一言阁他走进门,看着宋默烧红了一张脸,唇瓣皲裂泛白。
他伸手一摸,传到手心的温度烫灼人,心里越发觉得难受。
宋默朦胧之中,半睁着双眼看着晋阳王正亲手拿着帕子擦她的头。
“爹爹。”宋默勉强的伸出手,抓住晋阳王衣袖一角,口齿不清的叫了一声。
晋阳王紧紧的握着宋默的手,人心都是肉做的,且不说宋默是什么缘故病的,就是一只阿猫阿狗病的孱弱的模样也会让人心疼。
“我没事的,爹爹。”宋默说。
晋阳王的手微微一颤,心尖仿佛冷不丁的被人拿小针戳了一下,他摇了要头,握着宋默的手渐渐收紧。
“会没事的。”晋阳王勉强笑了笑,捏着宋默的手放到锦衾之中,转身走了。
晋阳王走到门前,顿了步子,扬眉看着陈伯说道:“去请一请大公主吧。”
如今惠贵妃和诚王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今日没有让两位如愿,这两位必然不会就此撂开手,他必须找个人共同应对。
而这个人,只能是与太子一母所出的长公主,现在他晋阳王在京成唯一能相信的人。
毕竟,长公主也应当知道,自己母后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是,长公主自从王皇后被废就自请到宫外道观修行,两耳不闻外事,如今请她相助,她可否会肯。
第11章 长公主
大周长公主,这个传闻中颇得帝王喜爱的公主。于三年前王皇后被废的前夕自请带发修行。
如今住在京中北郊的太紫观中,三年来从未见过外人也从不涉足尘世。
今日,却笼了面纱悄摸的往走进晋阳王府。
她一进府就甚为熟捻直进了晋阳王的书房,亲自取了面纱。
只见她长发如瀑,用一枚芙蓉玉簪绾了小髻,额间一点朱红,一双眼像是看尽人间苦乐,自有悲天悯人之态。
她站在尘世中,却像是早已超脱人间。
“长公主。”晋阳王欠身行礼。
“晋阳王。”长公主只是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头。
“我信中所说…”
“王爷信中所说的事我略知一二,我今日来不过是想劝一劝王爷,既然惠贵妃要养这宋默这孩子,王爷还是趁早放手,不要漟这趟混水。”
“什么意思?”
“王爷是一个外姓王,能做的就是保卫国家。宫中的内斗皇室子女王爷都不该沾染,毕竟皇室子女的牺牲都是我们自己的夙命与选择。”
“宋默不过是一个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说不定会要了王爷的命。”
“实不相瞒,三年前我出宫修道就是为了避祸,我母后究竟为何而死是谁逼死,我胞弟一家如何灭门我都知晓,只是我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
“若不是念王爷少年英雄,如今朝廷除了王爷再无将领之材,今日我连这一遭都不会走。”
“我劝王爷不要因为孩子可怜可爱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不值得也不应该的。花朝节过后就是惠贵妃生日,届时王爷出席宫中宴饮不妨携了宋默同去,我会助王爷一把将宋默献给惠贵妃,还望王爷顺水推舟,借机消除了与惠贵妃的隔阂。”
“长公主,我李晋乾认识你们兄妹二人已经十载,却是方才知晓公主是这样的为人。”
长公主不以为然,玉手纤纤握着茶盏缓言说道:“若是为人处事皆是表里如一,那在这世间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可是,宋默终究是你皇兄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她要是落了惠贵妃之手,便是没活路了。”
“晋阳王,就连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管的了她,今日我话尽于此,还往王爷思量清楚。”说完,长公主自戴了面纱,将已凉的黑茶饮尽,飘摇而去。
晋阳王坐在书房内,手中的茶水冰凉,心亦如此水,寒而彻骨。
世上的人逢高踩低,趋利避害,他向来知晓,只是他也坚信骨肉情亲,终归会在深渊之境拉上一把。
谁知道谁知道,竟是如此!
晋阳王整个人如临冰窖中,那红墙宫闱再怎么金碧辉煌,他都绝不能让宋默回去了。
“姑姑!”晋阳王本想宋默许久没有见过亲人,特让陈叔去告诉宋默长公主来的消息,望她小人儿高兴一场。
宋默亦是得了消息慌忙就往书房这边来,尚未进门,就是亲热的唤道。
“爹爹。”宋默走进了书房,只见了晋阳王,目光在房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长公主,摇着小身子走到晋阳王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他问道:“爹爹,姑姑呢?”
孩童目光中的期许焦急像是寒刀霜剑刺的晋阳王心里痛不堪言,他伸手将宋默揽在怀里,眼里已经含了泪。
到底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爹爹?”宋默半晌没有听到晋阳王的回答,很是不解,想要转头去看晋阳王的神色,头却被晋阳王按住不能偏转分毫。
晋阳王伸手拭了泪,这是他生平十七年来头一次哭。
却不是为了自己。
“丫头,你姑姑她观中有事,提前走了。”晋阳王哑着嗓子说道。
“哦。”宋默回,语气中难掩失落。
“但是,丫头,你姑姑带了东西给你,你瞧这是什么?”晋阳王偷摸的从腰间取了玉牌,递给宋默。
那玉牌通体雪白晶莹,触手温润,是他十五岁那年拼死收了蛮夷之地,圣上亲赐。
他日日将这玉牌带在身边,时时提醒自己不可荒废武艺兵法。
蛮夷战场上那一战,若不是他咬着牙拼着最后一股气,靠着他的□□刺穿敌军首领喷薄而出的血液略缓片刻,此怕是大周再无晋阳王。
“这是姑姑给宋默的?”
“这是长公主给你的,你可要收好了。”晋阳王勉强笑着将那玉牌挂在了宋默的脖上。
“那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