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情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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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骑马去……。”
阚自珍轻轻一笑,柔声道:“如果夫人不介意,便同我一起吧。”
我面上犹如春花开放,语无伦次地说:“真……真的哩?”
阚自珍慢慢转过身子,咳了一声:“当真的。”
语林徽扑哧一笑:“再聊下去,你家相公都快被妖怪吃了。”
我一着急,传说中的怪兽饕餮贪吃,万一隐沉真的被他吃了,还不够饕餮塞牙缝的。我走到阚自珍面前,急急道:“那快些,他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阚自珍垂下眼,勾唇一笑:“失礼了。”
他伸手将我拉住,御剑朝山上飞去。
月黑风高夜,谈情说爱天。
我小心翼翼地揪着阚自珍腰间的衣裳,嘴角微微上扬,一颗心如沐春风忍不住的荡漾。
阚自珍扶了扶我的手臂,嗓音带着笑意:“小心,别掉下去了。”
我抿唇浅笑,朝他贴近一点:“公子真是善解人意。”
阚自珍低低一笑:“不是道友么?”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凉了三分,我现在名义上隐沉地妻子,不能乘他不在,就如此生猛的勾搭阚自珍。万一在阚自珍心底留下一个龌蹉的形象,那就不好了。
我又往后移了移,面上保持着温婉的笑容,柔声细语地说:“公子也好道友也罢,左不过是个尊称而已。阚道友就莫要较真儿了。”
阚自珍顿了顿,才道:“……夫人所言极是。”
我猛然想到他和语林徽貌似很亲密,装作不经意地道:“语仙子那副容貌真美。”
阚自珍笑了笑,才轻声道:“是呀,只是……。”
我心中一动,忙问道:“只是什么?”
手心出了些汗,有些腻。看不见他地表情,只能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我心下很欢喜!”
微微松开抓住他衣裳的手,心中有些失落,低低道:“……原来你喜欢她。”
话刚落下,忽听“砰”地一声,前方亮若白昼。亮光转瞬即逝,空中传来“噗啦”“噗啦”的声音。夜色之中只能看见铺天盖地得血红色双眼,密密麻麻的地集聚在一起。
阚自珍出声嘱咐:“这些蝙蝠嗜血,要小心。”
他反身抱着我,抽剑一挥,长剑发出一阵清越的剑鸣,一道白色的光芒激射而出,瞬间就打散了空中的蝙蝠群,腥臭的血液和着蝙蝠的尸体像下雨一般纷纷落下。
我忽听脑后风动,连忙捏了一个纵火诀,召唤出一道火龙,心随意动,火龙迸发作无数道火箭,将身后的蝙蝠射落在地。
火光之下,只见我们周围的蝙蝠围成一个圆球,死死将我两包围住。蝙蝠翅膀扇动的声音,震耳欲聋。我挣脱开阚自珍的怀抱,借势将脚落在蝙蝠头上稳住身形,清叱道:“我两一起攻出去。”紧跟着一道火龙又射了出去,空中传来一阵阵糊臭味。我皱了皱眉鼻子,太难闻了。
那些蝙蝠嘶吼着绕着我们打转,嘴里滴出绿色唾沫,偶尔一些落在身上,将衣服灼出一个个小孔。阚自珍张出一道结界:“待会儿我放出剑气,你乘机冲出去。”
我点头,额上渗出了热汗,得快些冲出去,不然这样一波一波的杀,何处是个头啊!
阚自珍挥剑,又驱退大批蝙蝠。他捏了个剑诀,将真气灌注于剑上,剑上光芒大做,他将剑一挥,冲天的金色光芒势如破竹,蝙蝠群登时被打散了,阚自珍伸手拉住我,急忙御剑冲了出去。
(三十三)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蝙蝠的尸体,腥臭味扑面而来。我抖了抖衣裳,将落在身上的蝙蝠碎尸抖掉。阚自珍伸手将我扶住,他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来递给我,温言道:“你没事吧?”
我接过香囊放在鼻尖使劲嗅了嗅,摇摇脑袋:“没事,没事,就是这些味道太难闻了,还好有你的香囊。”
阚自珍咳了一声,将我放开,柔声道:“我们快些赶过去。”
我在心中苦笑一声,他连多接触我片刻的时间都不愿意。我颔首,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先过去,与他们会和再说。”
我们朝前方走去,到了山顶,草木枯萎,四处也被掘的坑坑洼洼,风穿过萧索地树林呜呜作响。
我捂住鼻子:“这什么怪味儿?”
阚自珍看着前面的洞穴,道:“方才那些蝙蝠是变异的蝠妖,嗜血,好斗,它们居住的洞穴里面生长这一种叫车碗花的草,会散发出一种怪异的香味,嗅之使人梦魇。村民们所挖的宝藏,不过一场幻觉而已。”
我从袖中将白纱拿出围在脸上:“那我们只要将车碗花拔掉就可以了吧?”
阚自珍摇头:“不能过早下定论,待我们去洞穴里探一探。”
当下快步朝洞穴内走去,洞内经过爆炸的洗礼,碎石四处散落。阚自珍递给我一枚药丸,温言道:“这是蔽障丸。”
我“唔”了一声,将药丸含在嘴里,顿觉神清气爽。我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忽然想起来从方才便没有见到语林徽的身影。
“……阚道友”我出言唤住阚自珍,他回首,唇角挂着笑容:“何事?”
我努嘴:“语仙子不见了。”
“嗯,”他拉长了语调,尾音绵长诱惑。彼时洞内昏暗,他朝我靠近几步,轻轻一笑,柔声道:“……只有我们两不好吗?时歇……”
我几乎要跳起来,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喉头一颤,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晓得……我……语林徽……。”
阚自珍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含笑道:“许久不见,还是如此没心没肺的。”
我红着眼睛,拉着他的手急急道:“方才你说你欢喜语林徽,现在又来管我做甚。”讲完,我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醋。
阚自珍咳了一声,将唇落在我的耳畔,嗓音低且哑:“方才我讲的欢喜,是你。”
我心底感到货真价实地开心,我软着嗓音:“……真的么?”
阚自珍却微微一笑,他伸出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眼中风情潋滟:“时歇。”
此时此刻,我只觉夜色碎成无数块,他眉角蕴含的轻笑,搅地我一池春水碧波荡漾。春风朵朵桃花开,我唇角掀起,笑的灿烂,。
他将我的头发绕在指间把玩,目光犹如融融春水,对上他的目光,只觉人心暖洋洋地。他凑近我,修长地手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炙热地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我脸红如潮,犹豫地将眼闭上,细细密密地幽香若有似无的窜进鼻腔,如梦如幻。我忽然觉得不对,睁开眼猛然将他推开:“你是谁?你不是他?”
他站在我跟前,饶有趣味地盯着我:“你猜!”
我若有所思地扶住下巴,上下左右地细细打量,恍然大悟:“你是萱绯也是语林徽!”
萱绯笑的满面春风,声音极温柔:“小五记性极好。”
我黑了脸,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她顶着阚自珍的脸这样笑,真是受不了:“到底想怎样啊?”
她眉眼展开:“想和你玩个游戏。”
我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赔笑:“那……我如果不愿意呢?”
她抱着胳膊,笑意盈盈,醇厚地嗓音里带着酥软:“由不得你……。”
“…………。”
她笑地更欢了,衣袖轻轻拂过,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柔声道:“好好睡一觉。”
“……你……。”我只觉头一昏,垂头便倒入萱绯的怀中。
之后,我只觉一颗脑袋沉沉朦朦,我恍惚被人囚禁在一个地方,每日看着阚自珍同萱绯耳鬓厮磨,恩爱无比。看着阚自珍温柔与萱绯谈天说地,看着他语笑宴宴地将盛开的鲜花插入萱绯的发鬓。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腹中饥饿,看着阚自珍对萱绯温柔情深的模样,我只觉心中又酸又涩。泪水掉在干裂的脸颊上,腌地发疼。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又苦又涩,我出声唤阚自珍,他却只笑意温柔地注视着萱绯,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予我。我靠在冰冷地石壁上,心中的委屈犹如潮水一般,一股接一股的涌了出来。
萱绯回眸朝我勾唇一笑,妩媚的眼中倨傲,睥睨。我不由得窜紧了手指,心中愤怒委屈,一时之间只觉挫折、耻辱,怨怒,诸般情绪纷沓而来。她蹲下身子,柔软地手触摸我的脸颊,我浑身开始颤抖,我在她的眼中看清了自己可怜又可悲的模样,羞惭、酸涩叫人无地自容。
“……你。”我嘶哑开口。
“你爱上了他,他却被我诱惑,眼中没了你的身影,你却还在这里卑微的乞讨着,希望他能眷顾你,哪怕一个眼神也好。”她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抬手指着站在一旁的阚自珍,一字一句的道:“你的心上人却绝情的转身,你的爱慕使他厌恶,如此卑微又可耻……”
阚自珍在一旁撩眉,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他将匕首插/进我的心脏,回头对萱绯温柔道:“理她做甚?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一个字,一个字,宛如万古寒冰,冻的人心中只剩悲凉。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绝情,断念,竟是这样。
“时歇!”有人悲怆大吼,我迷茫地睁开眼。有人用力的将我抱在怀里,朝我体内疯狂地注入灵力。我努力地睁大眼,想看清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却只见到一片模糊。
“没事的,没事的,师兄一定会救你的。“抱住我的人,嗓音颤抖哽咽。伤口的血慢慢开始止住,只是神魂却越来越虚弱。
“阚自珍!”他怒吼,手中的剑凝结出巨大的光晕,他刹那出手,惊天动地一击眨眼移到萱绯和阚自珍两人面前。
我想要动手阻拦,只能勉强地将手移动半分。萱绯娇媚一笑,手中豁然拿出一把通天轮回镜。通天轮回镜一出,必败无疑!我命数已尽,却不能拉着他一起坠入地狱。
通天轮回静发出耀眼诡异的彩光,周围地空气犹如水波一样荡漾颤抖,时间的河流仿佛遇到了冰封,开始凝结,迟缓地向后倒退。
“师兄,不要!”我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他,他低头朝我裂嘴一笑:“别怕,有我在!”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朗眉俊目,笑容灿烂。眼泪悄无声息的掉落,我将手伸向他,无声道:“……淮师兄。”
他握住我的手,用尽全力将我抱在怀里。一声巨大的爆破轰鸣声,仿佛整个天地都崩塌了一般。温暖的鲜血四处飞溅,眼前一片血红,犹如画中的油彩,浓腻地滴满了整个画面。
我摊开双手,凉风吹来,却吹不开手中的粘稠和血腥。我爱谁?谁又爱我?方才温暖的怀抱不知去了哪儿,那个能让人安心温暖的人又去了哪儿?眼眶酸涩发痒,却哭不出来。我捂住眼睛,呵呵直笑:“你死了,他们为何还活着?”
“师兄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哟!”
“师妹你记着,有师兄在谁也别想欺负你。因为这世上,除了你亲亲师兄我可以欺负你之外,别人休想染指!”
“小蝎子有小秘密了,师兄心都碎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每想起一点片段,心中便多一份柔软与痛楚。我双手颤抖结印,将淮师兄四散的魂魄慢慢聚拢。淮师兄地身影在空中凝结成型:“……时歇。”他轻唤。
我慢慢抬起满是血丝的眼,死死地盯着他,眨也不敢眨眼,生怕一闭眼他就再也看不见他。
萱绯裙摆轻扬,伸手直向淮师兄后背而去。“不要!”我大惊失色,淮师兄被通天轮回镜打撒的魂魄好不容易聚集起来,萱绯这一击淮师兄定然会魂飞魄散,永不复生。
“淮师兄,快走!”我惊恐地望向他身后,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却踉跄地跌倒在地上,我挣扎着在地上爬行,心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汩汩流出。
淮师兄温柔一笑,犹如清风拂面:“时歇。”他将手落在我脸颊旁边:“真丑!”
“不,”我哭着摇头:“师兄你走好不好?”
“傻瓜。”淮师兄轻轻一笑,他的魂魄忽然金光暴涨。“不,不要。”我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他将神魂祭祀,只为让我获得一线生机。
他哀求地望着我:“好好活着。”
我无力的蜷缩在地上,看着他用神魂作为代价召唤出饕餮凶兽,将萱绯一口吞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然后看着饕餮慢慢变得透明,渐渐消失在空中。
我目光呆直地张开双手,想握住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淮师兄消失,这样的无力让人痛彻心扉。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我看着阚自珍喃喃自语,事到如今只好杀了你给淮师兄陪葬。
我站起身来,疯一样的扑向阚自珍。目中一片血红,心里混沌只有疯狂嗜杀的诡异冲动。魔气顺着鲜血在体内肆意冲撞,我提着剑,一剑又一剑的刺进阚自珍的体内,鲜血四处飞溅。
(三十四)
夕阳斜落,夜色渐深。
我提着剑,站在那里,口中喃喃念着淮师兄的名字。
师傅踏着七色祥云落在我身旁,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平淡:“时歇不要在固执了,你还有一生一世可以活!”
一生一世吗?鼻尖猛然一酸,心里面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尖锐地疼痛。哐当,手中的剑落地,我跌坐在阚自珍地尸体面前,抬头看着师傅,仿若溺水地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开口,嗓音嘶哑:“师傅,还能吗?”
师傅目光变得柔和,对我鼓励一笑:“能的,时歇!”
泪从干枯的眼角滑落,我伏在师傅脚边嚎啕大哭。心口的伤一阵阵撕扯地疼痛,血流了一地,我口里不停地喊着“师傅”“师傅”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心底支离破碎的怨恨和自责随着哭喊宣泄而出。
师傅将手按在我的头顶,他的手很温暖:“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放不下,一切种种皆如虚幻!” 。
我抬起头来,抽泣:“……师……师傅……你怎么像神棍……!”
师傅默了一瞬,低声叹气:“为师答应过陆淮一件事!”
提到淮师兄我眼泪又唰地流了出来,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什……神马事……?”
师傅神情略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陆淮临死之时,分出一丝神识请求我抹去你脑中有关于他的记忆,他只求你能继续没心没肺的过日子。”
“嘎!”
眼泪还挂在眼角,我一时忘记了哭,只惊讶看着师傅。师傅抚着下巴的白胡子,语重心长的说:“徒儿啊,陆淮死后的最后一个愿望为师定然是要替他完成的。”说着,师傅就将手伸向我的头顶,要抹去关于淮师兄的记忆。
爆发过后就是衰竭,我方才入魔妥妥地虐死了阚自珍。
虐人者人恒虐之!
现在轮到师傅来虐我的记忆了,我反抗,咬舌,师傅将我的下巴捏住,笑的不怀好意:“咬舌,想死,没门!”
咬舌自尽未遂,却疼的我呲牙咧嘴。我突突喷出几口血水,含糊不清:“私服……不要……徒儿会怪怪的火着……”
师傅这个白胡子老头,脑神经异于常人,他偏爱与人对着干。师傅慈爱的看着我:“时歇啊,哪怕是带着寂寞也要好好努力的活着。”
**。
梦境嘎然而止,我猛然睁开眼,方才梦境中的片段还在脑海回旋,我面上爆着青筋,隐沉这二货,明明转世不晓得多少回了,为何偏偏却要在我身上纠结呢?。
我黯然闭眼,低低叹了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对,或许该是直教人身心疲惫。于我,于隐沉,于阚自珍还有萱绯,我们四人形成了一个怪圈,总是在一个圆中打转徘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