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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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秦凤仪还有心情笑,他爹他娘皆愁的不行,心下都想,看来,李家不是一般的不乐意亲事,而是极不乐意的。
秦凤仪笑了一回,又说了收拾行礼与大舅兄、媳妇一道去京城提亲之事。秦家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亲事落儿子头上,这亲事,再如何艰难,秦家也要抓住的。秦太太道,“让你爹与你一道去。”一人计长,二人计短,父子二人,总能多个拿主意的。
秦凤仪却是道,“不必,这一去,必得岳父为难。娘,你看我岳父这刁样,还打发人来揍我!定不是个好缠的!爹你跟我去,家里就剩我娘一人不说,有你在身边,我也放不开手脚。你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叫岳父点头!待我这里差不多了,爹你再去,这样,亲家间好说话。不然,倘先时撕破脸,纵使咱家愿意低头,岳家那里怕也觉着面子上过不去。”
秦老爷那叫一千一万个不放心,道,“你一人去,成么?”
“如何不成,带上咱家的大管事,再配几个忠心的侍卫。就我这相貌,谁不愿意将女儿嫁我?除非我岳父是个瞎子!”秦凤仪这自信心爆棚的程度,秦老爷都没法儿说,还是提醒儿子,“那京城地界儿,许多人家不讲究人品相貌,只看门第。”
“咱家也是官宦门第啊,爹你身上不是还有五品同知衔哪。”看他家,要官宦就官宦,啥都有!秦凤仪不觉着自己是纯粹的商贾子弟,他爹明明也是官身哪!
反正,秦凤仪是自信的了不得,认为只要自己亲身北上,不是瞎子的岳父定能将他阿镜妹妹许给他!纵然岳父是个瞎子,他也有法子叫岳父重见光明!
秦凤仪在家又一向是个说了算的,总之,这事他便定下来了:他一个人随着舅兄、媳妇北上,亲自向半瞎的岳父提亲去!
秦凤仪这里自信满满的收拾行礼,扬州城向来没什么秘密,不过半晌功夫,景川侯府亲着下人棒打毛脚女婿凤凰公子的事就在城里传开了!
不明就理的吃瓜群众,反应是这样滴:啊啊啊!凤凰公子的亲事定啦!还是景川侯府!这啥侯府啊!
如与秦凤仪有些小嫌隙的方灏,反应是这样滴:该打,打的好!
与方灏心有灵犀的小郡主多问了句:打死没?打死了活该!
像方悦等人,则是哭笑不得,同方阁老说到此事,方阁老笑,“这景川侯,看来是气火了。”又问,“有没有打坏阿凤?”
方悦想到此事就觉好笑,“哪里打着他了?凤凰公子在城中何等名声,阿凤一出门,满街都是瞧他的女娘,这伙子人尚未近身,就给这些女娘们挠了个满脸花。”
方阁老哈哈大笑。
第39章 凤凰公子的人气
秦凤仪险些挨揍的事, 连一向除了丹青,他事漠不关心的平珍都听说了。待得秦凤仪过去给他画时,平珍还关心的问了秦凤仪有没有被打伤。
秦凤仪颇会充面子, 道, “岳父不过是做个样子, 哪就真舍得打我这做女婿的?如今我与阿镜的事定了,我也该去京城同岳父提亲。舅舅,画过这一回, 怕有些日子不能来了。”
平珍很是通情达理,笑道, “自是你与阿镜的终身大事要紧。”
秦凤仪笑, “我就盼着岳父像舅舅这样好说话才好。”
平珍摇头,“我是个闲人, 二姐夫是朝中大员, 这如何一样?”不过,平珍亦是安慰了秦凤仪几句, “二姐夫虽然严厉了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你与阿镜都是真心, 知你心诚,定会许婚的。”
得平珍鼓励,秦凤仪更添信心,笑,“我也这样想。”
因为秦凤仪要去京城, 这一日就画得略晚了些。秦凤仪第二日还去方家辞了一回方阁老,主要是,他有事相求。秦凤仪说了要去京城提亲的事,方阁老道,“你要娶人家爱女,自当亲去求娶。”
秦凤仪笑嘻嘻地,“我也这样想,就是我这新女婿头一遭去给岳父请安,岳父又是个严厉的,我这心里,也怪担心地。这不,就过来,想着请阁老大人你给我点信心。”
“你去求亲,如何要我给你信心?”
丫环捧来茶水,秦凤仪先一步殷勤的给老爷子递上茶去,道,“您老眼光非比寻常,依您看,我这女婿还成不?”
方阁老笑,“我看你成。”
“我也这样觉着。”秦凤仪就自怀里掏出婚书来,笑嘻嘻地,“方爷爷,你要觉着我还成,这婚书,能帮我写上媒证不?”
婚书上是有媒证的,方阁老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倒来弄个巧话来套我。”
“我哪里敢套您哪,我就是不说,您老瞅我一眼也就全明白啦!”秦凤仪认真道,“我是真心跟您请教,当然,也想请您帮帮忙。岳父还没见过我,且他知道我与阿镜妹妹的事,似是不大喜悦。他还没见过我本人,要是仅以门第而论,难免有失偏颇。这媒证上,珍舅舅替我签了名字,方爷爷您要觉着我还成,也替我签上名字。岳父纵信不过我,总信得过您与珍舅舅的眼光吧?只要他信了万分之一,我就能叫他看到我的诚心。”
方阁老自京城而来,而且相对于痴迷丹青的平珍,于俗事更加通达,方阁老道,“景川侯位高权重,阿镜是他的嫡长女,一向为他所钟爱,说为掌珠,亦不为过。京城之内,多少名门之家想求娶阿镜,不想,她一朝南下,竟与你结了缘。你这事,我亦不好说。不过,你这一片诚心的去了,俗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媒证,我替你签了。你要无功而返,以后莫要到我跟前说话。”
“晓得晓得。”秦凤仪喜上眉梢,连忙着人取笔墨来,他亲自替方阁老醮墨,殷勤的铺开婚书,眼瞧着方阁老落下自己的名字,又盖上私印,秦凤仪喜之不尽,再三谢过。还叫方阁老放心,他一准能把亲事定下来。
方阁老笑,“想来你也忙,就不留你了。”
秦凤仪道,“待我自京城回来,少不得请您老吃谢媒酒的。”
方阁老一笑,要说秦凤仪,除了相貌过人外,就是这一份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叫人喜欢。
秦凤仪把婚书都签好,就剩下岳家那一栏还空着,再将婚书瞧了一回,珍而重之的揣怀里放好。待得回家,他爹已置办好了几样重礼,让儿子一并带去帝都,给景川侯府做见面礼。一家子又商量着派哪些人随儿子去京城,秦太太道,“琼花你带着,我再把桃花给你,她们都是细致人,正好照顾你起居。厨房那里,你最爱吃李厨娘的菜,也带上她。大管事跟你一道,再有二十名护卫,今天你爹去把船给你们租好了。两艘大船,一艘你们住,另一艘安置下人。”
秦老爷补充道,“你的小厮,你都带上。尤其揽月,这是个机伶孩子。”儿子没给景川侯府的人揍,多亏揽月机警。秦老爷很是赏了揽月二十两银子。
其实,出门也就是如此了。
反正秦家有钱,秦凤仪银票也要带不少,倘有差了什么,到京城现置办也来得及。
秦老爷又私下与秦凤仪交待了回秦家在京城的大靠山,户部尚书程白程尚书。秦家能在扬州做了盐商商会的会长,扬州城第一大盐商,自然是有靠山的。秦凤仪也知道自家有靠山,只是没料到竟是户部尚书这样的高官,秦凤仪还着三分诧异跟他爹打听,“爹,咱家怎么巴结到程尚书的?”
“也说不上巴结。”秦老爷道,“说来也是一段巧之又巧的事,那会儿你刚出生,我带着你和你娘往扬州城来,路上遇着个书生,得了病,偏又没了住店的房钱,被店家赶了出来。我想着,不就几两银子么,谁也有走短的时候,就带人把那书生送药堂去,留了些银子给药堂。后来,咱们在扬州城安了家,我也没想到能再见到程大人。他做了扬州城的巡盐御史,偶尔见着,方晓得原来是他。我本不欲相认,毕竟,当初不过随手小事,上赶着去认倒好像挟恩求报一般。倒是程大人,当真是磊落君子,从此,咱们两家就有了来往。只是,这是私交,不好叫人晓得。我悄说与你知道,你心下有数就是,不要与人说去。就是李姑娘,暂且也不要说,免得给程大人惹麻烦。你在京城,要是遇到实在难解的事,去寻他也无妨。程大人并非拘泥之人,也不因咱家是商贾便看不起咱家。不过,他如今位在中枢,你便是去,也低调一些。”
秦凤仪点头,“爹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秦老爷眼中透出无比欣慰,笑着摸摸儿子的头,“一转眼,我儿就长大了。”
“我早长大啦人,爹你才知道!”秦凤仪露出得意样,自家有这么个大靠山,于亲事上,秦凤仪更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他爹交待他的事,他没记太牢,这不,转头就把程尚书的事与媳妇说了,说过之后,秦凤仪方捂紧嘴巴,“唉哟,我爹不叫我往外说哪。”
李镜笑,“我是外人?”
秦凤仪笑嘻嘻地,“自然不算。要不,你还以为我真大嘴巴,谁都跟说啊。”秦凤仪道,“阿镜,我只告诉你,你可别同别人说,大哥那里,也先不要讲。”
“我心下有数。”也就李镜人品端凝,而且,她是真心相中了秦凤仪,要与秦凤仪过日子,知此事之利害,自然不会再与人说去。反是李镜叮嘱秦凤仪,“你这嘴也把严了,再不许与人说去!”
“嗯嗯!”秦凤仪连忙应下。
眼瞅归期将近,李镜问秦凤仪行礼收拾得如何了,秦凤仪道,“都收拾好了,放心吧,你这里也收拾的差不离了吧?”
李镜点头。
秦凤仪想想京城,虽则有难缠的岳父,但京城,天子脚下,自有一番令人向往之处,秦凤仪笑,“我还没去过京城哪,这回可得开开眼,我听说京城繁华极了,是不是比咱们扬州还要热闹?”
李镜好笑,“你就知道扬州。”
“我还知道苏州、杭州,都是好地方。只是可惜没能带你往太湖去,这时候的白鱼正是肥美,这也不急,以后去的时候多着哪。就是你的生辰,得在船上过了。”秦凤仪原想着给李镜大办及笄礼的,李镜笑道,“这有何妨,有你有大哥,在哪里过都一样。”
秦凤仪悄与李镜道,“我早就给你备好了及笄礼。”
李镜眉眼弯弯的瞅他,秦凤仪不知为何,媳妇那眼神轻轻的眨过,他那心心嘭嘭的跳的厉害,不由自主就将手握住了人家姑娘的手。然后,凑近,凑近,再凑近,秦凤仪那张放大的美颜直逼李镜面庞,李镜唇上一热,连忙将秦凤仪推开了去。她慌乱之下,力道颇大,秦凤仪险给她推到地上去。
秦凤仪脸也红了,小声道,“我也不晓得为何,你那样瞧我,我就不受控制了。”
李镜啐他一口,嗔道,“你自己唐突于我,还敢把事往我身上推。”
“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秦凤仪小声辩一句,他到底不会与女孩子争长短,重又坐回榻上,道,“我可想你了,一天不见你,我就想你。”
“那你今儿个在我家吃饭吧。”李镜这样大方的人都的羞的了不得,真的是,阿凤哥就会用脸勾引她!勾引后还不承认!
秦凤仪问,“有狮子头不?”
李镜没好气,“有你这猪头。”
秦凤仪笑,“我这起码是凤凰头。”
李镜也是一乐,俩人都不是什么小气的,一时又说笑到了一处。
李家是五月中启程回京,自有许多亲友相送,因秦凤仪也一并走,如此相送的人里更多了秦家人以及诸多倾心秦凤仪、知道秦凤仪要往京城去的女娘们。原本伤感的情绪,被秦凤仪一嗓子,“爹、娘、阿悦哥、珍舅舅,你们放心,我定把阿镜妹妹娶回家的!”
大家看他活蹦乱跳的活泼样,离愁都减了几分。倒是江岸码头大批来相送的少青中的女娘,听得秦凤仪此话,有些大胆的女娘喊道,“凤凰公子,便是娶不到李家姑娘,也只管回来。咱们扬州城有的是好姑娘嫁你!”
秦凤仪喊话回道,“不成,我就中意李家妹妹!”
女娘们一颗芳心顿时碎成千万片。
李镜都不晓得去白眼惯会招蜂引蝶的秦凤仪,还是去白眼这些过来送阿凤哥的扬州女孩子们!阿凤哥是你们的吗?就叫他回来!回来干嘛,知道阿凤哥做什么去不?跟我家提亲去!
李钊看他妹脸都黑了,感慨:原来好色的不只他妹一个啊!
看到浩浩荡荡自发过来送别秦凤仪的女娘们,李管事若有所思的瞅一眼依旧有些歪脖的陈管事,心说:瞧瞧凤凰公子这人气,怪道陈管事能给挠成歪脖子呢!
第40章 偶遇
诸人一路坐船, 沿江北上。
路上,李镜着重给秦凤仪讲了讲齐家的好处,以及为人当一心一意的道理。秦凤仪颇得教导, 与大舅兄道, “大哥, 听到没,以后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啊?”
李钊气笑,“那是说给我听的?”
“自然是啊。”秦凤仪道, “我可是再忠贞不过的人了,我眼里心里, 只有阿镜一个。”
凡是女孩子, 没有不喜甜言蜜语的。李镜亦不能免俗,却又忍不住的害羞, 嗔道, “莫要胡言乱语。”
“哪里有胡言乱语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秦凤仪强调, 转头又去与厨下商量着李镜及笄礼的菜色。李镜生辰宴那日,船正好是停在了彭城码头。秦凤仪特意令人请了当地名厨, 烧了一道羊方藏鱼, 秦凤仪笑道,“这菜你们在京城定也见过,只是,这本是淮扬名菜,咱们正好在船上, 鱼是最鲜不过的江鱼。羊也是当地的小羊,正是鲜嫩。在江淮尝此菜,更有风味。”
便是李钊也得承认,秦凤仪在安排宴席啊、游玩啊,这上头,颇有一套,甭看他学问不精,但这江南一带有什么美食美景,问他一准没错。纵你不问,他也会悄不声的帮你安排了。不过,在李镜的生辰时,郎舅二人还互相别了一回苗头。
这事要从李镜的生辰说起,今年是李镜的及笄之年,秦凤仪早憋着心气给李镜准备了及笄礼。李钊自然也不会忘了妹妹的生辰礼。要知道,及笄之年,最重要的一样礼物就是簪子,女子簪笄以示成年。于是,郎舅二人的及笄礼,虽略有不同,但在种类上是一样的,都是:长簪。
秦凤仪一向暴发,准备的便是赤金凤鸟嵌宝长簪,华丽非常。而李钊准备的是,沉香木雕琢而成的长簪,而且,为了妹妹十五岁的生辰礼,这簪子是李钊自己雕的,可见其用心所在。
秦凤仪想着,自己是不会打金首饰,要是自己会打,肯定亲自为阿镜妹妹打一支长簪的。不过,他的簪,阿镜妹妹一定要戴的。
怀有同样想法的,就是李镜一母同胞的兄长李钊了。
李钊自然是想妹妹生辰的正日子簪自己送的簪子。
就为这事,侍女都替李镜发愁。李镜道,“愁什么,都戴。”然后,李镜把两支簪子都插头上了。沉香簪为上,赤金簪为下。好在,簪子这类饰物小巧,并不占地方,李镜又会收拾打扮,瞧着也挺不错。
只是,秦凤仪这小心眼儿的,他见李镜出来,便凑过去,笑道,“妹妹这簪子,有些偏了。”然后,打着过去帮人家正簪的名号,硬把俩簪子的高下换了个个儿。你说把李钊气的,瞧着秦凤仪强忍得瑟的嘴脸,恨不能给他两脚。
秦凤仪可不管这个,他擦前蹭后的在李镜身边献殷勤,完全无视大舅兄!
李钊则是个顾全大局的性子,自我安慰,妹妹的大好日子,我跟这么个二百五较什么劲啊!
待过了李镜的生辰礼,大船继续北上,不过半月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