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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欲为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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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嘉仍闭着眼睛,并不言语,但郝宜却看见他眉峰轻微地皱了皱,郝太监的心跟着一揪。
  郝宜就在这点上不大好,常常难以猜准正嘉的心意,如果换了郑谷,此刻早把皇帝可心的香拿来了,哪里像是他这样心思忐忑,无法料定。
  可如果再猜错,必然会引得皇帝不快,正在郝宜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个小太监在门口一探头,向着他悄悄地比出了一个手势。
  郝宜见状,心头大喜。不料正嘉沉声哼道:“你跟谁鬼鬼祟祟的?正经事情办不好,就会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声音里果然带了几分怒气。
  郝宜忙跪地下去:“回主子,其实、其实他们是想进来禀告,又怕打扰了主子。”
  “禀告什么?”正嘉越发不快。
  郝宜把心一横道:“是……是和玉道长、来求见主子,只不知主子肯不肯宣她进见。”
  就在提到“和玉”两个字的时候,正嘉的长眉突然一扬,等郝宜说完之后,皇帝早已经睁开双眼,他有些不大肯信地看着郝宜:“你说什么?和玉、来求见?”
  郝宜笑道:“是,大概是道长听说了皇上最近为头疾所困,何况之前皇上见她不成,所以一得分/身,便立刻来求见了。”
  正嘉脸上的恼色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掩不住的笑意。他的目光闪烁,盯着郝宜看了会儿,笑道:“你这该死的奴才,不用瞒着朕,必然是你在底下捣鬼是不是,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朕头疼呢。”
  郝宜听出皇帝的欢悦,那颗心才算放下:“奴婢不能替了主子的头疼,自然该多给主子想想别的法子。”
  “算你伶俐。”正嘉一摆衣袖,“快传。”
  郝宜正要答应,正嘉又吩咐道:“等会儿,振灵香这名字不好。就燃茵犀香吧,茵犀,因之灵犀……威凤鬼应遮矢射,灵犀天与隔埃尘。”
  郝宜喜滋滋地答应了。
  ***
  这宫内若说最了解正嘉皇帝心意的,郑谷是一个,薛翃是另一个。
  薛翃先前所分析的毫无偏差。
  正嘉对“和玉”的兴趣非同一般,不过,第一次请她的时候她正炼保命丹,无法分/身。
  第二次,却偏才一见面便晕厥了过去,此后又种种忙碌,更加不想主动去见正嘉。
  而皇帝虽然自命是修道之人,但毕竟是九五至尊,又是那样自矜贵傲的性情。
  他就算心里想见和玉,却绝对不可能再传第二次,更加不会亲自再去见她。
  可是对正嘉而言……
  那日黄昏将至,他趁兴而往宁康宫,远远地却见那人伏在石狮子上。
  身形娇弱,装束脱俗。偏偏是那样的丽容雪肤,眉目如画。世间最惹人怜惜的轻柔娇软,衬着石狮子的刚硬威猛,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场景。
  就像是太极的黑白极至对比,又如同三清神女跟座兽陡然降临凡尘,显露真身了。
  那样的神圣庄重而又美妙绝伦,令皇帝有一种瞬间惊艳至失语的感觉,仿佛他寻觅良久终于能够见到的天光。
  正嘉好道,也喜色,他曾猜测过那“大道得从心死后”的女孩子、入了张天师眼的女孩子是何等不俗,没想到亲眼所见的那一刹那,却更比他所有的想象还要非凡不俗。简直契合了他所有的期待跟心悦。
  意外,却真真地令人打心里透着欢悦。
  只可惜,好事多磨,她竟然晕厥了过去。
  碍于身份,正嘉自然不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听太医说,是劳累过度,稍微调养便可无碍。
  可是虽然和玉已经“无碍”,但要见他却仍是“缘悭一面”似的,她能去宁康宫,也能出宫去镇抚司,可就是对近在咫尺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不肯来拜见。
  皇帝心思深沉,这些话也绝不会对人说,又执拗地不肯再传和玉,所以这连日里的头疼跟恼火,有一多半却是因此而起。
  如今听说和玉自己来“求见”,对正嘉而言,自然是喜从天降,也不管是不是郝宜暗中捣鬼,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心有灵犀”了。
  薛翃步入省身精舍的时候,鼻端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少见,就算她曾是后宫宠妃,却也没闻过这种气息,闻着也不像是大内所能制出的,想必是异域各国新进贡的。
  抬眸看时,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副极大的紫檀透雕镶嵌着烟雨问道图的屏风,屏风两侧靠墙各有一个透雕西番莲纹的梯形桌,上面安放着点宣石的松树盆景,枝干虬转,姿态雅致,寓意着万年长青。
  正中前的椅子上坐着的是正嘉皇帝,这精舍内的光线比养心殿要暗淡,正嘉的脸便浸润在半明半暗之中,越发显得天威难测。
  他因才接见过辅臣,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缂丝龙袍,头发却仍是半绾半披散着,双眸似开似闭,这幅姿态,像极了正打盹或者假寐的一只老虎。
  薛翃上前,仍不跪地,只稽首垂头道:“贫道参见妙元真君陛下。”
  郝宜在旁边笑吟吟地,见她不跪,又听如此称呼,吓得脸上的笑容灰飞烟灭,急得要给她打掩护,却不知怎么说起。
  不料正嘉听了这个称呼,慢慢睁开眼睛:“你称朕什么?”
  薛翃说道:“回陛下,是妙元真君陛下。”
  正嘉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朕的道号?”
  正嘉既然一心向道,便有许多奇异的想法,去年便给自己封了这样一个“凌霄上清妙元真君”的道号。
  薛翃说道:“道门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的向道虔心。”
  正所谓“跟聪明人说话”,句句都和心意。正嘉非但不肯计较薛翃的不跪之罪,反而龙颜大悦:“和玉,怪不得朕高看你,你果然是朕的同修知己。”
  郝宜听到这里,那颗心才又好端端地揣了回去。不禁用佩服的眼光看向薛翃。
  薛翃却面色如常,并没格外喜悦之色,只道:“贫道听说真君犯了旧日头疾,不知太医可看过了?”
  正嘉沉沉的目光始终不离她身上,此刻又叹了声:“看是看过了,只是那些人,懒怠的很,没有一个能给朕拔除病根儿的。”
  郝宜听到这里,忙道:“道长的医术是极高明的,不如趁机给皇上看一看?”
  薛翃道:“虽无十分把握,但若能给真君陛下解除一份病痛,自然不敢推辞。”
  正嘉嘴角微动,道:“那就再好不过了。郝宜,你挪一张椅子过来,让和玉给朕诊脉。”
  郝宜忙亲自去搬了一个紫檀嵌牙菊花纹圈椅,放在正嘉的下手。薛翃躬身道:“贫道谢陛下赐座。”
  于是就在圈椅上落座,正嘉将手搭在圈椅的月牙扶手上,薛翃看着那熟悉的手腕,迟疑了一刻,终于抬指轻轻地搭了上去。
  她的手指细嫩,指腹娇软而微凉,正嘉将目光从那只小手上挪开,近距离打量面前的女子。
  却见她垂眸凝神,容色秀丽而端庄,脸上自然是一点儿粉黛都没有,却天生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青眉如黛,樱唇如朱,肤白如雪,螓首修颈,晶莹有光似的,令人看着亦觉着赏心悦目,美妙绝伦。
  这瞬间,皇帝竟觉着自己的病痛可以不药而愈。                        
作者有话要说:  
正渣: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薛:我可去你的吧~~~

第16章

  那茵犀香是是自汉朝时候传入中原的,乃是西域国的贡品,本来早就失传,只是正嘉一心修道,对这些香料、丹药之类的也格外上心,催促着内造局,近两年才又将这香制了出来。
  只是毕竟是西域之物,香息跟中原的平和中正大不一样,在清香之中更有一点淡淡地荫荫凉意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有水汽浮动的氤氲错觉。
  正嘉自个儿也很少用这香,所以郝宜是再也猜不到今儿他竟动了这念头。
  郝宜在旁边偷偷地打量皇帝,却见他虽看似面色淡然,但已经不是先前淡然里透着肃杀那种不悦。再看薛翃,更是面无表情,秀丽的脸容端庄的像是薄情寡欲的神仙,虽然面对的人是这天下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皇帝,对她来说,却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郝太监越发暗自惊叹。
  但是不管在正嘉跟郝宜眼中的薛翃是如何的模样,对薛翃自己而言,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手指按在了皇帝的手腕上、而没有立刻弹开。
  这一次的诊脉异乎寻常的漫长,因为薛翃根本就摸不着皇帝的脉,不是因为皇帝的病情奇异,而是因为她的心魂早就不复安分,心跳的声音好像从胸口穿到了双耳,她听不见脉搏,也探不到脉息跃动,茵犀香的气息太怪异了,熏的她几乎要再像是上次一样直接晕厥过去。
  在正嘉皇帝的目光注视下,薛翃抬手,右手的五指犹如最曼妙的兰花,莹白如玉,纤纤素净。
  她缓缓地张开又握起的姿态,却又像是昙花的瞬间开闭。
  “怎么?”正嘉凝视着薛翃每一个动作,问,“可有不妥吗?”
  郝太监的心又一紧,担忧地看向薛翃。
  薛翃垂着眼皮不看他:“请皇上恕罪,方才从外间来,手有些冰着了,活动一下。”
  “哈,”正嘉忍不住笑了一笑,转头吩咐郝宜:“去拿个手炉来给和玉。真是越发粗心了。”
  郝太监笑容可掬地答应,也不吩咐小太监,亲自跑去取。原来皇帝修道服用丹药,冬日从来不用手炉,所以这精舍内虽然备着,却并没有启用,当即捡了一个龙纹紫铜手炉,盛了几块雪白的银炭,又用白绢擦拭了几番,才抱着往回。
  郝宜乐颠颠地才要转过帘缦,却见前方皇帝微微低着头,仿佛很亲密的在跟薛翃说着什么。
  正嘉皇帝原本就性情矜傲,天威难测。自打修道,表面上看着要比先前平和了许多,但实际上城府跟心思是越发深了。
  不管是接见辅臣还是面对宫内妃嫔,极少见他如此“平易近人”的样子,只有在对待最亲信的颜首辅跟夏太师的时候,偶尔才会露出些宠信嘉许之态。
  郝宜迟疑了一会儿,才又满面含笑地碎步奔入:“主子,手炉拿来了。”
  正嘉才又仰身,看向郝宜,郝宜本是要把手炉给薛翃的,见皇帝如此,突然福至心灵,便跪在地上,把手炉双手呈给皇帝。
  正嘉果然亲手接了过来,又说道:“去端一碗龙井竹荪汤来。”
  郝宜领命起身后退,直到退到了十数步开外的帘帐后才悄无声息地站住,回头吩咐小太监去取汤水。
  在这个地方,能看见皇帝的一举一动,也能听见召唤,却不至于碍眼地打扰到皇帝。
  正嘉捧着手炉,摸了摸,表面微温:“这奴婢办事还是很妥当的,也是朕大意了,外头毕竟冷,该让你多坐会儿再诊脉。”说着,便将手炉递给薛翃。
  薛翃道:“多谢帝君。”微微欠身,将手炉接过。
  只是交接之时,不由仍是碰到了正嘉的手,皇帝的手指细长干净,却好像比手炉还要热几分。
  正嘉的目光从那顷刻相碰的手指上挪开,看向薛翃脸上,却见女冠子仍是面无表情,好像完全都不曾察觉方才那瞬间的异样碰触。
  薛翃捧着手炉,垂眸定神,半晌道:“多谢帝君厚爱。”将手炉放在旁边的剔红小香几上,薛翃道:“贫道请脉。”
  正嘉一笑,索性把身子往后一靠,双眸微垂睨着薛翃。
  薛翃探手搭脉,凝神而听,却听皇帝说道:“你去了镇抚司,那俞莲臣如何?”
  薛翃正定了神,听他复提起这个,不免又有些气息紊乱,只得回答:“已经请大夫施针,且下了药,至于能不能恢复,就看他自己的了。”
  正嘉慢慢说道:“这俞莲臣本是必死,遇到了你,是他的造化。”
  薛翃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想打量一眼正嘉此刻的神情。
  毕竟薛翃极为了解皇帝,此刻隐隐地从这话里听出几分异样。
  但皇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淡声又道:“陶真人在忙着布置罗天大醮的事,你却忙于悬壶救世,你们这对师兄妹,着实不愧是张天师的嫡传弟子。”
  “帝君谬赞了。”
  正嘉瞧见她的长睫抖了两下,就像是从来平静如镜的水面上起了一丝微风涟漪。
  皇帝微笑:“河南那边的河道出事,那些朝臣们,还想劝阻朕停止在内宫做法事,哼,他们懂些什么,又哪里知道朕的苦心。”
  薛翃不言语。
  正嘉道:“对了,才进宫来议事的朝臣里,高彦秋是你俗家的祖父,你方才过来可见了他了?”
  “请皇上再换左手,”薛翃说罢,又平静地回答道:“请帝君见谅,既然已经出家,就不知什么祖父、大人了。”
  正嘉挑眉:“可见张真人对你另眼相看,不是没有道理的,话总是说的这么通透。你就是比朕自在,说走就走了,朕却还得困在这庸庸碌碌的俗世之中,受那些俗事的绊扰。”
  薛翃道:“皇上乃天上星宿下凡,经历种种也是历劫,且皇上有向道之心,便不论是在方内方外,且都算是修行罢了。只要心在,终究会有功德圆满的一日。”
  皇帝听了这两句,不禁大笑起来:“和玉,朕真是跟你相见恨晚。”
  他连连点头,又道:“朕近来常有惘然之意,幸而你跟真人两位下降,让朕大有拨云见日之感啊,你们果然是我大明朝的有力禳助。”
  薛翃道:“明君有道,天下才会大安,师兄纵然能耐,也不过是个辅弼而已,至于我,便不值一提。”
  正嘉缓缓坐直身体,又慢慢倾向薛翃,两只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和玉,你很会说话。你怎么知道朕最想听得是什么?”
  薛翃道:“贫道只是会说实话,想必皇上是爱听实话的。”
  正嘉复又仰头长笑:“好好好。只不过你才不是什么‘不值一提’,你……”他如有深意地看薛翃一眼,并没有说下去。
  不远处的郝宜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他伺候了正嘉这几年,皇帝从没有像是今日这般畅快大笑,毕竟皇帝是要修道的,便立志要收敛七情六欲,今日,莫非破戒了么?
  郝宜正在笑嘻嘻看着,手底下小太监送了龙井竹荪汤上来,郝宜拿了干净的汤匙,舀了一勺在碗里,自己尝了口,又过了片刻,才亲自接了过来,脚下无声地送进去。
  此刻正薛翃已经诊完了脉,对皇帝说道:“皇上的头疼,是否还伴随着头至肩发热的症状?”
  “不错。”正嘉道,“心里还甚是烦闷。”
  薛翃说道:“皇上的手阳明经被寒邪所侵,有些受损……皇上最近可受过寒?”
  正嘉摇头。
  郝宜说道:“和玉仙长的说法,跟太医说的差不多。只是奴婢们伺候皇上甚是尽心,也不见皇上得过什么寒症。”
  薛翃蹙眉想了会儿:“那,皇上的坐卧如何?”
  郝宜道:“坐卧也都有起居记载,一切如常并无不妥呀。”
  薛翃抬眸看向正嘉,却恰对上他正凝视自己的眼神,薛翃本能地将目光迅速转开避免跟他对视,但目光才转,心中便知道如此行为反而更加欲盖弥彰。
  果然,正嘉轻轻笑了声,了然一般:“不碍事,和玉慢慢思量,横竖朕如今百病全消。”说着回头,垂着眼皮问:“汤备好了?”
  郝宜忙道:“主子现在要用,是正好的。”
  正嘉道:“不是朕用,是给和玉的。她的身子单薄,喝一些滋补的热汤水自然是好的。”
  郝宜这才明白。当下忙笑道:“这可是难得的恩典,仙长快谢过皇上赏赐。”
  薛翃忍不住又看一眼正嘉,却见他笑的成竹在胸。
  正郝宜将那铜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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