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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帝后私房事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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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韫舜猛地止步。
  贺云开看到她手里的药包,平和问道:“拿去给元惟?他需要避子汤?”


第40章 忌不欢喜
  “他不需要。”谢韫舜冷静的面对,用同样平和的语气道:“是臣妾需要拿去给他。”
  “供他备用?”贺云开好整以暇。
  谢韫舜不语,攥紧了药包,径直去往暗道口。经过他身边时,胳膊忽然被握住,随即被雄性的力量揽入怀里。
  贺云开拥抱着她,温言问道:“皇后,他有了相好的女子?”
  谢韫舜被问的一愣。
  “他没有相好的女子就用不着这种药,备着这种药很多余。”贺云开温和问道:“皇后觉得呢?”
  “他不留着备用。”谢韫舜挣脱了下,凛然道:“臣妾拿去,回来时会拿回,不可以?”
  “可以。”贺云开顺势松开她,不再细究,神态如常的走到暗道口为她打开机关,若无其事的道:“朕等着皇后回来一起用晚膳。”
  谢韫舜立刻就进入了暗道,心绪烦乱,胸闷的不适,脚下不禁匆忙。
  院中的贺元惟不时的朝院外张望,见她脚步轻快而归,紧张道:“慢点儿,舜舜,慢点儿。”
  谢韫舜放慢了脚步,慢步走过去,打开药包遮住‘避子汤’三字,把药包中的药材摆在竹案上,清醒的道:“元惟,你懂医术药材,你看看这是一副什么药。”
  贺元惟仔细辨认着每一味药,记得每味药的药性,看完整包药,思量片刻,惊问:“这包药从何而来?”
  “这是什么药?”
  “避子汤。”
  谢韫舜一怔,真的是避子汤。
  贺元惟沉稳的道:“药效很强劲的避子汤。”
  “能万无一失?”谢韫舜不由得苦恼,得知怀了身孕,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涌现出对贺云开的猜忌,而已证实猜忌是无端错误。
  能万无一失,贺元惟很确定,这个配方不仅万无一失,药效极为强劲,极其伤身,堪比毒药。服用一包百日内难受孕,连服两包可能会终生无法再受孕。
  贺元惟迎视着她的神情,没回答她,反问道:“你服用过它?”
  谢韫舜点头。
  “皇上特意准备此药,提议让你服用?”贺元惟神色不明。
  “是他准备的药,但不是他提议让我服用,是我自己主动要服,与他无关。”谢韫舜认真的解释道:“我暂不想怀胎,他同意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亲自煮给我服用。”
  贺元惟已然明白,显而易见,皇上表面同意她暂不怀胎,而为她煮的药汤并非是这种真的避子汤。由此可见,皇上早料到她会检查避子汤药包,做好了准备,真药放在明处,假药放在暗处。
  但,皇上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证据,被证明如此。
  皇上太精于布局,行事缜密,贺元惟是在近期渐渐发现,这是源于皇上对他没有掩饰的故意暴露。可想而知,总是冷静清醒的谢韫舜,俨然被皇上的虚虚实实戏弄的方寸懵乱。
  当然,也存在一种极其渺茫的可能:她服下的是真的避子汤,然而,在微乎其微的偶然下,还是怀孕了。
  谢韫舜追问:“这种药不能万无一失?”
  “不能万无一失。”贺元惟隐瞒着她,袖中的拳头紧握,神情沉着。皇上定也料到他疼惜她,不忍心对她说出实话,才故意让他知道的肆无忌惮的捉弄她,以此报复他。
  如果她得知了被戏弄的实情,一定恼羞成怒的跟皇上对质,愤怒之下出了意外,受伤的是她的身心。贺元惟舍不得让她受伤,至少不能在这种形势下受伤。
  既然如此,谢韫舜唯有接受现状,接受无法抗力的命运。她清醒的沉思一阵,郑重的道:“元惟,我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贺元惟理解她的决心,担心她元气大伤,沉稳的道:“滑胎伤身,身子健康最重要。”
  谢韫舜蹙眉,很理智的说道:“它会拖累我,成为我的负担。”
  “顺其自然。”贺元惟叮嘱道:“舜舜,顺其自然。”
  忽地,谢韫舜又是一阵不适,奔去了墙角。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贺元惟宽慰道:“注意卧床休养,过些日子就不这么难受了。”
  卧床休养?谢韫舜清醒的道:“选妃在即,我岂能掉以轻心。”
  “你的身体重要。”贺元惟语重心长的道:“凡是发生了的事情总有解决之道,无论选妃结果如何,我们顺势而为。”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有种雪上加霜的压抑。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顺势而为,因为这意味着无能为力。她一直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她走出了安宁的小院,步履沉甸的沿着石子小径,小径两边的春草生机勃发,她心中徒生悲凉。
  暗道的另一端,贺云开在等着她,站的像一棵寂然的古树那样,看到她时,迎过去,温言道:“皇后回来了。”
  谢韫舜淡淡点头,从他身边经过,带着避子汤药包,慢步走出侧殿,引领着他走进寝宫里。
  走到榻前,她从榻柜里取出一包写着避子汤的药包。把两包药都拆开,摊开,每味药都一样,她示意他看,对他说道:“臣妾拿去又拿回,原样未动,一模一样。”
  贺云开笑而不语,专注的看着心情不好的她。
  谢韫舜把两包药放回榻柜中,端坐在床榻,没有犹豫,需要让他知道,冷静的告诉他:“臣妾有了。”
  “有了什么?”贺云开明知故问,联想到午后收到的只言片语,通过她神情落寞的拿药去给贺元惟,猜测她可能如他所愿的怀了身孕。分明在清早时,他们二人都没有经验的以为是月事迟了。
  谢韫舜的目光落在别处,面无表情的道:“身孕。”
  贺云开小心问道:“是皇后去垠口之前的那次怀上的?我们第二次行房时?”
  谢韫舜不语,圆房的次日她来了月事,在垠口那晚是第三次,至今不过十一日,应是第二次时。
  贺云开是欢喜的,看着她不欢喜的样子,他不露喜悦,温和的道:“这已是药效最管用的避子汤,没有能够万无一失,很遗憾,让皇后失望了。”
  谢韫舜眼帘一垂,再次重申道:“臣妾两年内不想怀胎生子。”
  “朕知道。”贺云开感同身受的道:“朕明白皇后的心情。”
  谢韫舜胸口发闷,深吸了口气。
  贺云开诚挚的道:“是朕的身体需要临幸了皇后,备的避子汤又出了意外,致皇后怀了身孕不开心,皇后可以任意迁怒于朕。”
  闻言,谢韫舜摇摇首,岂能迁怒他。
  贺云开目光温煦的瞧着她,心中隐隐一笑,他太清楚她的理性和教养。她不骄纵,有操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正因为此,他才用这种方式对她。
  谢韫舜告诉他道:“臣妾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她说的很冷静,是告诉他这个决定,而不是商量。她说她‘不能’,而不是不想。她清醒的知道她当前面临的处境,没有条件踏实的生育孩子,必须要这样选择,清醒的近乎薄凉。
  贺云开体贴的道:“朕有药效最管用的滑胎药。”
  谢韫舜一怔。
  贺云开弯腰抽出下面的一个榻柜,药包整齐的排列,上面写着:滑胎药。
  他取出一包药,展示给她看,心平气和的道:“皇后未生下皇长子之前,以免朕临幸的别的女子在服了避子汤后仍然怀胎,朕就备了些。”
  谢韫舜不由得惊诧,他竟然为这样的事情准备的如此周全?避子汤、滑胎药……
  贺云开平静的道:“在胎儿两个月内服用此药最为管用,服用后,会连续出血三日,卧床休养半月就能恢复如常。”
  谢韫舜的胸口泛起闷痛,他了解的这么详细,就等着这一刻?他正合心意的不想要这个胎儿?还是没有主见的顺从?他的神色太平静,置身事外般,内敛的像没有情绪没有情感。
  贺云开认真的询问道:“皇后需要服用滑胎药?”
  谢韫舜认真的确定道:“需要。”
  贺云开提醒道:“它只有一个不好的作用。”
  “嗯?”
  “一年内无法受孕。”
  “嗯。”
  贺云开道:“这个不好的作用对皇后而言,恰到好处,”
  谢韫舜不置可否,决定道:“春分之日选定皇妃之后,臣妾服用一包。”
  “如果皇后心意已决,到时候朕悄悄的为皇后煮。”贺云开坐在她旁边,轻揽她入怀,温言道:“这种会引起轩然大坡的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就好。”
  他体贴的匪夷所思,使谢韫舜不禁觉得,如果她想轻生,他会温温和和的递一柄锋利的匕首过来,为她选个黄道吉日,挑个风水宝地。


第41章 宜画地为牢
  入夜,待谢韫舜熟睡之后,贺云开轻轻的起身下榻,着一袭简单的春衫,便悄无声息的去往贺元惟的居处。
  果不其然,暗自伤怀的贺元惟无心睡眠,正孤独的坐在院中饮酒。月光中,他如寒玉,散发着清冷尊贵的气场。
  贺云开闲适的一笑,犹自搬个竹椅与他斜对而坐,平和的道:“朕要当父皇了,特来接受皇兄道一句恭喜。”
  “恭喜。”贺元惟语声沉稳。
  贺云开身子前倾向他,目光炯炯的专注看他的沉凉,平静问道:“皇兄在因朕对皇后的行为而不悦?”
  贺元惟饮了口酒,开诚布公的道:“皇后和我的关系清白,如果皇上有所误会,把我对皇后挚友情谊的关心,当作是倾慕的怜惜,以报复我的心态耍弄皇后……”
  贺云开温和的接上他的话:“如果皇兄误会朕是在报复皇兄,那就是皇兄的不对了。”
  贺元惟沉稳说道:“不是报复,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借用皇后常提及的‘相安无事’,朕秉行与皇兄真正的相安无事。”贺云开认真的道:“朕被动的坐上了属于皇兄的皇位,被动的迎娶了属于皇兄的挚友,朕心安理得的接受命运使然,没理由报复皇兄。”
  贺元惟揣测着他端正的态度。
  “那日在皇兄床上临幸皇后,是朕恶劣的荒唐无耻,绝非出于对皇兄的报复,依皇兄的宽宏大量应已谅解。”贺云开知道他仍在耿耿于怀。
  贺元惟正色道:“是出于对皇后的耍弄?”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这是朕和皇后夫妻间的私房情趣之事,让皇兄见笑了。”
  “皇上不否认在耍弄皇后。”
  “不否认,也不承认。”
  贺元惟沉着的道:“请皇上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如是一声惊雷平稳落下,是郑重的警告。
  贺云开平和的道:“朕知道,皇兄可以随时现身,凭能耐得到翟太后和谢义,以及朝堂王公大臣的共同拥护,势单力薄的朕,皇位将难保。”
  贺元惟透彻的道:“皇上也知道,我顾及皇后的心情,皇后不轻易同意我夺得皇位,她在乎已经拥有的‘皇后’之位,而我不忍与皇后为敌,皇上才故意让皇后随意的来见我,稳住我。”
  确实如此,贺云开抿嘴一笑,平静的道:“朕的皇后真是迷人,能得到皇兄的‘顾及’和颜留的‘死心塌地’。”
  贺元惟不动声色,沉稳的道:“经过皇上对皇后多次试探后的了解,发现她为人不俗,极有风骨,就以力借力,打破翟太后和谢大人之间权力的平衡,挑拨太后和她的关系,使之加剧的陷入僵局,稳住她。”
  贺云开道:“朕承认。”
  “皇上的目的是让她们尽快决出谁主后宫?”贺元惟不难发现,皇上不是被动之人,相反,皇上的目的性很强,而且神速。
  比如,当皇后还处于对皇上的了解中,皇上已经了解清楚了皇后,频频出招攻势,以不可逆转的占有为目的,使皇后怀上了身孕。
  比如,当太后和皇后还处于彼此的试探中,皇上已经制造矛盾,加剧她们的冲突,以让她们不可调和的对抗为目的,使她们决一胜负。
  皇上不是那种将猎物追杀到筋疲力尽才下手之人,而是迅速权衡轻重,精准的捕杀,这需要的不仅是胆识和魄力。
  “皇兄英明。”贺云开漫不经心的道:“太后和皇后谁会更胜一筹,在后日春分选妃当天立见分晓。”
  贺元惟警惕的道:“皇上已经有所计划?”
  “已经在你们的计划之上做了计划。”贺云开好整以暇,拎壶为他的空杯斟满酒。
  “她怀着身孕!”贺元惟紧张的脱口而出,立刻克制住自己,沉声道:“她有滑胎的迹象了,情绪不能再过于波动,会有危险。”
  贺云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因此,皇兄对她隐瞒了朕让她服用的是假避子汤?”
  “是她的挚友,我不得不顾及她的情绪。”贺元惟沉稳如常,理智的不能流露出爱慕,只能一再强调是挚友。
  贺云开平和的道:“多谢皇兄顾及朕的皇后的情绪,很好,她深信不疑。”
  贺元惟自然是听出这话中含有介意的情绪,皇上是在意皇后的,在意的程度如何?除了狭隘的雄性占有欲,可有怜爱?没有让皇后服用真的避孕药是怜爱的表现?还是更狭隘野蛮的表现?思索了片刻,他饮了口酒,敛去暂时无法考究的思绪,正色道:“皇上加剧她和太后的冲突,可曾考虑过她的初衷?”
  “她曾想对太后和善、怀柔的初衷?曾想宽以齐家的初衷?”贺云开懂得她本性良善,懂得她不心慈手软。
  贺元惟由衷的道:“皇上英明。”
  贺云开道:“朕做主为她省去了不必要的过程。”
  贺元惟谨慎的猜测道:“皇上是要尽快让她们一决高下,从而做出倾向于翟家还是谢家的选择?”
  翟家和谢家在较量,皇上的倾向尤为重要。皇上当然不会轻易表态,需要一个审时度势的判断,让太后和皇后公开抗衡,无疑有利于皇上的选择。无论谁取得胜利,都使皇上坐享其成。
  贺云开的神态波澜不惊的道:“皇兄高估朕了,朕没有那么运筹帷幄,朕只想寿终正寝。”
  “皇上何必妄自菲薄。”贺元惟目光笃定,他敢于提前告知他在春分之日有计划,不担心计划被破解,可见他计划的完善周全。
  贺云开抿嘴一笑,道:“朕分明卑缈到连皇后的余光也难企及。”
  “皇后被皇上表面的温厚、平庸暂时的蒙蔽了。”贺元惟语声沉重,被蒙蔽的何止是谢韫舜一人,太后同样被蒙蔽其中。她们都将为自己的眼光付出皇上让她们付出的代价。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倒是有心蒙蔽皇后一生一世。”
  贺元惟惊诧。
  贺云开认真的道:“朕会小心,否则,皇兄和颜留都不会放过朕。”
  只是小心而非其它?会小心什么?小心的耍弄她?小心的蒙蔽她?小心的迷恋她?小心的爱惜她?小心的利用她?贺元惟仔细的思量着他的情绪,到底是小心的什么?
  贺云开察觉到他的探究,漫不经心的直言解惑道:“小心的让她多为皇室开枝散叶。”
  贺元惟的脸色默默一沉。
  贺云开一本正经的道:“让她多为皇室开枝散叶很不容易,需要朕用心用力凭本事才能做到。”
  贺元惟的眼神暗暗一凉。
  “要不然呢?其余的都有人在替朕做着,比朕做的好,唯独这件事,只有朕能做,仅能是朕做,无需任何人代劳,朕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贺云开语声慵懒,慢慢站起身,信步走了。
  明月当空,贺云开走在月下,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初见谢韫舜的那天。那是两年前,他和颜留出城踏青,忽然,颜留兴奋雀跃的指着一位少女道:“看,她就是颜某心仪已久的少女。”
  那时,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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