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之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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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抖了抖缰绳,萧烈却在她两腿一夹马身,正要离开之时,一把抓住马笼头,沉默片刻,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嗯?嗯?嗯?”她一连嗯了三声,一声比一声古怪。
萧烈原本还有些纠结,一下子被她逗的破了功,大抵是因为太纠结,表情板的很僵硬,“咳,你想不想去萧国?虽不能保证金山银山,但锦衣玉食,后半生无忧无虑倒是完全没问题。”
楚寻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直看得他表情越绷越紧,耳根发红了,才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你平安无事的基础上吧?哈,你看看,单从我遇到你的俩次,你哪次不是被追杀,且身陷险境?要不是我英勇无畏,救苦救难,说不定你已经挂掉了!你要我将自己的锦衣玉食都寄托在一个随时都可能翘辫子的人身上,我还怎么无忧无虑?哈哈,再说了,你能别这么假情假意吗?你有镜子吗?算了,你就用你那把弯刀照照自己的脸吧?你瞧瞧你的样子,一脸的逼良为娼不情不愿!我又没逼你,既然心里头不愿意就别开口嘛。搞的自己苦大仇深的就跟我欠了你的似的。哼!后会无期!”再说了,晋国还有那么多好姑娘等着她牵红线呢,她怎么可能抛下她们不管呢?这才是重点啊重点。
她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自己抱怨痛快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猛的一扯缰绳。
马儿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风吹起他的衣摆,他负手而立,鬼使神差抽出狼牙,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忽而,牵了下嘴角。
第63章 第63章
“殿下; 你在干什么?”
萧烈正盯着狼牙出神,被这一吓; 刀尖一偏差点划到脸。
“殿下,狼牙怎么了?”
萧烈收刀入鞘,心有余悸; 狼牙没怎么!他的脸倒是差点被怎么了!
柏忠盯着他的脸看,忽然道:“殿下; 你的脸怎么了?”
萧烈板了脸,“没怎么。”
“不是; 你的脸怎么红了?”
“太阳大。”
“不对劲。”
萧烈厌烦,“你还有完没完!”
“萧烈!可算是找到你了!”一声兴奋过头的疾呼。
这是鬼手的声音。
二人齐齐看去; 柏忠先发制人道:“鬼手!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再定睛一看; 他背上还挂着一个小丫头呢,愣了下,“你师妹怎么还挂在你身上?”
“我没有师妹!”
“鬼手; 这是谁家的小孩?”萧烈上前迎了两步。
小殷趴在鬼手的背上,俩条细细的胳膊,将他的脖子勒得紧紧的。鬼手头上没戴罩帽; 一张十七八岁的少年脸; 看上去俊秀又文弱; 此刻额上渗了点点汗珠; 莫名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可亲可近之感。
小殷从鬼手的兜帽后露出一双大眼,语气不善,“我是楚寻家的!”
萧烈怔了下; 柏忠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是楚寻的闺女?”
萧烈表情一变。
小殷猛得抬起头,直起上半身,“呸!我寻姐清清白白,你敢侮辱我寻姐,我咬死你!我寻姐呢?你们把我寻姐藏哪儿去了?大块头我认识你!就是你偷得我寻姐!”她嘴里嚷着,手也没闲着,掐着鬼手的脖子狠狠扭了把。
疼的鬼手原地一跳,“你掐我干嘛?我又什么都没说!”
萧烈迟疑道:“这小孩是……”
小殷大怒,“谁是小孩?你叫谁小孩呢?我十五了,我已经十五了!”
众人一愣。
鬼手仿似被什么咬了一口,表情古怪,难以置信道:“你十五了?你怎么十五了?你竟然十五了!”随着这最后一句喊出,鬼手整个人一弹,将她从背上掀了下来。
小殷措不及防一屁#股摔到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再一看鬼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缩到萧烈背后。
柏忠盯着鬼手没戴兜帽的脸,说:“鬼手,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红烧肘子似的?”
“闭嘴!”
从昨夜开始小殷就一直挂在他身上,除了刚开始震惊过度乱了阵脚,等他回过神,将小丫头片子从身上掐下来分分钟的事。可明明很简单的事,他也不知为何竟下不去手。
从小到大,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永远一个人。
不曾,不能,也不敢与人过分靠近。
他曾偷偷将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抱在怀里,满心欢喜的告诉它,既然它没人要,那么从今后他来养它,他做它的伙伴,唯一的伙伴。他抱着它,贪婪的将脸埋在它的毛发里,然后,看着它原本鲜活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渐渐失去神采,温热的身体,逐渐僵冷。
那是怎样一种体验呵!
至今回想起来,他都有种浑身血液急速僵冷的感觉。
越得不到,越渴望。
渴望的他的心都跟着痛了,痛了,麻木了。
他以为她会死,所以他告诉自己,算了吧,反正也救不回来了,随她吧,因而对于她的胡搅蛮缠,他都沉默着纵容了。
就当她是个小妹妹。他没有妹妹,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妹妹,就像这样的,小小的一只,眼睛大大的,很可爱,会撒娇,蛮不讲理起来叫人很无奈,要是她肯叫他一声“哥哥”那就太美#妙了。
他想他一定会疼爱他的小妹妹,如果他能靠近她的话。
“十五岁?”柏忠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矮身看过去。
鬼手不自觉的从萧烈身后走出半步,面上显出忧色。
小丫头撑起上半身,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
“你是侏儒吗?”柏忠嫌弃道。
小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黑猩猩!”
鬼手:“噗!”
萧烈:“……”
柏忠:“!”
小殷将颤抖的手藏在袖子底下,梗着脖子,“我寻姐呢?你把我寻姐藏哪儿去了?你还我寻姐!”她揪住柏忠的袖子。
小殷在柏忠眼里就跟个小蚂蚁似的,只轻轻一挥,就将她扔了出去。
鬼手出其不意的闪身而出,接住她,怒目而视。随即,又快速避开,躲得远远的。
萧烈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不由自主的“咦”了声。
“殿下,她寻姐呢?”鬼手问。
“刚走,回去了。”
“回去了?”小殷跑到萧烈面前,仰着头看她,“你说你放了我寻姐?”
萧烈对小殷不怕鬼手的毒非常在意,认真答道:“是的。抱歉,用了非常手段请她过来,其实我们并无恶意。”
小殷咬了下唇,前后左右看他们,重重一点头,“好的,我信你。”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掉头就往城门跑。
她走的干脆,毫不迟疑。
鬼手始料不及,原本略略低垂的头,蓦地抬起,凝视着她的背影,嘴唇无意识的张开,又紧紧抿住,拉成一条线。
萧烈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鬼手。”柏忠喊道。
鬼手第一反应却是抬手用兜帽罩住头脸,说:“什么事?”
“你过来看看殿下是不是哪儿不对劲?”
萧烈也在走神,闻言,心烦意乱道:“柏忠,你还有完没完了?”
鬼手走近,只消一眼,低笑了声,“殿下,你真的没感到身子有异样?”
萧烈被他这一提醒,才认真起来。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只是,只是……
“殿下,你中春#药了。”鬼手随即从身上的口袋内掏出一个绿色的药瓶,扔了过去,“幸而殿□□内的内功心法刚猛给压制住了。”
春#药?
什么时候中的?
除了她喂他的那个黑色药丸,还能是什么时候!
果然!
他先前怎么说来着?
就她那个狗屁不通的理论,要是有人信了,他就现场表演吃……咳。
春#药啊,难怪!
萧烈倏忽心中一轻,有种释然的感觉,难怪他一直不受控制的乱七八糟的胡想,惦念着某人,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样。
话分两头,且说楚寻驾着马一路飞驰到了城门口。
勉强拉住缰绳,城门口忽然躁动了起来,城门大开,守城的官兵分开两边站好,将排队等待入城的百姓呼喝着往边上驱赶。
楚寻亦被赶到路牙边。人们伸长了脖子往城内张望,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要出城哩,这么大阵仗。
由远及近,地面传来震动之声。
一人当先一骑,遥遥领先,神色肃穆。
而他身后一列全副武装的银甲护卫。
“原来是晋王千岁!是出了什么事吗?”
“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哦!看他这么火急火燎的!”
然而,那当先一人都驶出好远了,忽然跟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一扯缰绳,回过头来,目光定住!
楚寻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打着把油纸伞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里。听到人群中传来异动,随着他们一同看去。
只见靳燕霆勒停了马,神色古怪的向她这边看来。
下一秒,他打马过来,在她跟前停下,四周的百姓不敢仰视贵人,纷纷跪下,叩拜王爷千岁。唯独楚寻立在当中,尤为显眼。
靳燕霆的表情怪极了,唇线崩的很紧。
楚寻不想跪,想了想,仰头,冲他一笑,“一大早的就这么忙啊?”
不早了,都快到午时了。
她的笑容比炎炎烈日还要灿烂,他不明白她怎么还能笑得出?在经历了那样的迫害后,她竟然还能对他这个始作俑者笑得这般心无城府。
靳燕霆端坐在马上垂眸看她,清风拂面,她飞扬在脸颊边的发丝仿若挠进了他的心里,痒痒的。
措不及防,他忽然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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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是被靳燕霆护送回郁府的,一路上二人什么话也没说。
到了郁府,楚寻堵在门口不让进了。
“晋王殿下,你说吧,你想干嘛?你这样怪吓人的。”
神色冷肃全副武装的官爷们,任谁一看都像是来抄家的吧!
“我,”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郁府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一瞧是他们家夫人回来了,莫不欢呼雀跃,喜极而泣。
“夫人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郁起:“大嫂!”
郁黛:“嫂子!”
靳燕霆站在门口,表情越来越难看。
府门在他面前“哐当”一声,毫不留情的被关上。
有侍卫上前,目露不满,“晋王。”
靳燕霆抬手,制止了他,低声道:“都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62章)增添删减了部分内容,可回看。
因为觉得之前写的萧烈人设有点崩,所以重写了部分内容,修改了细节。
第64章 知过往难辞其咎
轰隆隆一声惊雷。
午时还艳阳高照的天; 到了下午几声惊雷过后,竟下起了太阳雨; 哗啦啦。
豆大的雨水砸了下来,尘土飞扬。
路人们惊呼着纷纷四散躲雨。
徐乘风站在文殊阁的三楼有些心神不宁的往外看,起先他还当自己看错了; 再定睛一瞧,表情变了变; 问小厮要了把伞,匆匆下楼。
“你这是干什么?”徐乘风敛了吊儿郎当的神色; 沉声道。
靳燕霆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看伞,抹了把脸; 这才惊觉下雨了。
徐乘风见他如此; 拉他直接去了文殊阁后面停着的一艘画舫。
那是他徐家的画舫,今日才下水。
“怎么了?我听说楚寻已经安全回到郁府了。你这是什么情况?是因为萧烈吗?他做了什么?”徐乘风也没心情摇扇子,紧张的追问道。
靳燕霆定定的看着他; 眸色复杂,“长风,今早金乌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你怎么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能心平气和的问我怎么了?”
徐乘风一愣; 金乌吗?哦; 他说了; 说楚寻自扶灵柩到南疆郁候本家后就被关在地底陵墓,只留了个长宽只有两掌大的天窗,定期送了饭菜和水; 吊着她一条命,整整十年,她被关了整整十年!直到太后懿旨到了郁家,才被放出来。
徐乘风沉默了。
“可笑,我还当她一直过得很好,听信谣言,以为她早就嫁人生子,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即便后来,她回来,我始知她没嫁人,却从未深究过,见她还像曾经那般笑闹,只当她劣性不改,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辱骂她!讥讽她!”靳燕霆越说情绪越激动,倏忽抬头看向徐乘风,眸中染了血丝,“我他#妈觉得我简直不是个人!”
这话就说的严重了,徐乘风表情也严肃起来,温声安慰道:“别这么说,子麟,你虽有错,但不是大错。”
靳燕霆打断他,“我知道,长风,我知道你为何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因为你没犯过这样的错。你无法感同身受,你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你不了解。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子麟!”徐乘风眯了眯眼,表情迟疑,语气却很笃定,“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靳燕霆蓦然睁大眼,“怎么,怎么可能!休要胡言!她小时候那样死缠烂打我都不喜欢,现在怎么会!”
“人是会变的。”
“长风!”
“子麟,”徐乘风不紧不慢道:“你为何情绪这样激动?像咱们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委屈了谁,欺辱了谁,甚至杀了谁,又怎样呢?是,乍一听说小阿寻遭遇了那些我也很震惊,难以置信,我会觉得她很可怜,有些许愧疚,甚至会想着将来若是能帮上一把,尽量帮她,补偿她。但你看我,我并没像你这样,子麟,你的情绪很不对劲,太在意了,你失态了。”
靳燕霆怔怔不能言语。
“我记得当年你说过,你不能喜欢她,因为你母亲不喜欢她,而她像个笑话一样,经常害你丢脸。现在我也要劝你一句,你不能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姑妖妖姑不喜欢她,她现在尴尬的身份会成为你俩之间的阻碍。还有这十年,你真的觉得她心里一点都不恨吗?你不觉得她笑得越灿烂就越可怕吗?她在地底被关了十年,那她的一身武功哪来的?她会楚家枪,谁教的她?她背后还有没有谁?那个背后的人,他又有什么目的?既然她武功那样好,为何心甘情愿被关在陵墓?这般想来,是不是疑点重重,你是否能冷静下来?”
“长风,”靳燕霆叹了口气,“你为何总是将事情想的这样复杂?楚寻的楚家枪不是别人教得她,是徐昭,徐昭教得她。”
徐乘风惊悚了,“什么时候的事?”
靳燕霆这才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怀疑说了,末了,道:“我也是猜想的,并没有十足把握,若她真能看一眼就学得惟妙惟肖,那可真是个练武奇才了。我原想等有机会试她一试,再告诉你这些,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唉!只是有一点我很奇怪,你不练武你不知道,虽然你看着她似乎武功很高强的样子,连薛春都能打得过,但从她的步伐来看,下盘不稳,虚浮无力。但凡练过武的,你从他走路的姿态是能看得出来的,但楚寻没动手之前,我压根没瞧出来。不知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她那一身武功,像是自内而外的,就像是,像是她被人强行灌满了浩瀚的内力,但因为她没有武功底子,所以那身内力并不稳定,武功路数也看上去很奇怪。”
徐乘风闻听此言,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咳了声,仿似下定决心般,开腔道:“宫里一直有个关于楚寻母亲的传闻,不知你听闻过没有?”
靳燕霆茫然的看着他。
徐乘风纠结了下,还是说道:“传言,楚寻的母亲是西域巫族圣女。巫族修邪术,所以,你说楚寻是不是也承袭其衣钵,修了邪术?”
靳燕霆震惊了,“……”
“还有件事,”徐乘风表情更古怪了,“本来我不想说,但我怕你行岔了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