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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冥婚之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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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寻听了这话,瞬间黑了脸,“呸!你才修习邪术!你全家都修习邪术!”
  柏岩动怒道:“小丫头片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那就由老夫亲自动手废了你这身邪功。”言毕,他出手快若闪电,三两下就擒住了楚寻的脉门。
  楚寻大惊失色,挣扎间眸底涌上血色,语气冷酷,“放手!”
  柏岩盯着她的眼,心神受扰,有片刻恍惚。
  恰在此,有人高声疾呼,“师父!”
  柏岩一听那声儿,不自觉的收了内力。
  “啪!”
  与此同时,萧烈已飞身而至。
  柏岩难以置信的瞪着对面出其不意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楚寻。后者一脸羞愤欲死,“老不死的!你竟然敢摸我胸!”
  她吼得理直气壮,叉腰怒骂。
  柏岩震惊了,抬手就要教训她,“混账!”
  楚寻往萧烈身后一躲,“救命啊!杀人灭口啦!”
  萧烈挡在中间,拦住柏岩,“师父。”
  柏岩脸红脖子粗,气得心肝肺儿疼,“封儿,你要信我!”
  楚寻在萧烈身后跳起来骂,“老而不死是为贼!淫贼!”
  **
  屋内没掌灯,漆黑一片。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空气中流动着饭菜的香味。
  楚寻吸了吸鼻子,没动。
  “呲”的一声,亮起一点微弱的光,油灯被点燃,屋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二人的目光对上,楚寻抱着膝盖,窝在床上,满脸的不高兴。
  萧烈莫名觉得好笑,“我才从将军府回来,听说你没吃晚饭。”他负手走到床边,低头看她,“我师父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楚寻不语。
  萧烈弯下身子,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我师父一手拉拔大的,我和他虽以师徒相称,私下里却亲若父子。他老人家在我府内横着走惯了,怪我粗心,没提前知会府内下人一声,害你平白受了委屈。”
  毫无预兆,楚寻猛然出手,萧烈闪身避过,出招拆招,三五招下来,萧烈就将她圈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柏岩的话回荡在萧烈耳畔:封儿,你要和她好,为师不拦你,可她修的邪术,终归不是正途,你要不想年纪轻轻就当了鳏夫,狠得了一时心肠,总比将来伤心后悔好!
  “你放手,我叫你放手!”楚寻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萧烈骤然回神,面上愣了下,赶紧松开,沉声道:“你没事吧?”没走火入魔吧?
  楚寻整了整衣服,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她在饭桌旁坐下,撑着脑袋。
  萧烈将饭菜从托盘中拿出,摆好。
  楚寻抬眼看向他,问,“萧烈,你跟我讲实话,我的武功路数是不是很邪门?”
  萧烈在她身旁坐下,沉吟片刻,“你若信我,可否告诉我,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得吗?”
  楚寻鼓着腮帮子,有些犹豫。
  萧烈笑了笑,也不逼她,转而催促她,“快些吃饭。”
  “你吃了么?”
  “……没有。”
  “那一起吧。”
  萧烈想了想,喊了下人又拿了一副干净碗筷进来。
  下人喜滋滋进来,眉眼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看得萧烈眼角直抽抽。
  “萧烈,我们以前认识吗?”她突然道。
  萧烈:“……”想承认,心头微妙,又有些难以启齿。
  “我觉得你有些眼熟,”楚寻咬着筷子斜眼看他,喃喃道:“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啊!哦!”她忽然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萧烈心内咯噔一下,面上无甚表情,“怎么了?”你认出我了?
  楚寻摇摇头,“没事。”对哦,她是云绯么,云绯和萧王认识。萧烈长的酷似萧王,她觉得萧烈眼熟,也是理所应当。
  “我,并不是在萧国长大,小时候曾流落到晋国。”
  一想到自己和她那段莫名其妙的冥婚,萧烈就别扭的说不出来。
  某种程度上说,眼前这人是她的妻子呢。
  妻子,呵,多么新鲜又亲切的字眼哦!
  “哦。”
  萧烈见楚寻并未追问,也没继续说下去。
  “萧烈,你应该听说过,我曾被关在地底陵墓整整十年的事吧?”楚寻忽而道。
  萧烈抬眸,神色怔怔。
  “可是我记不得陵墓内发生的事了,自我有意识后,我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萧烈,”她无意识的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我到底是什么?”


第87章 
  “……萧烈; 你脸怎么红了?”
  萧烈的眼睫快速扇动了好几下,挨得近了; 楚寻发现他的睫毛又密又长。
  楚寻越看他越觉得熟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瞧,萧烈被看得不自在; 僵硬的转过头,谁知楚寻双手捧住他的脸; 硬给拉了回来,“你别动; 我快想起来了。”
  “殿下!殿,殿; 殿……”
  萧烈:“咳; 何事?”
  “……”一阵风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发出沙沙声。
  楚寻:“又跑走了。”
  “……”
  萧烈斟酌着张口欲言; 楚寻起身,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 殿下早些歇息吧。”
  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动。
  “你再吃点吧; 当心夜里饿。”
  楚寻却已经趴在了床上; 蹬了鞋子; 枕着胳膊道:“那殿下慢用,吃好了,记得将房门给我带上。”随即; 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了。
  萧烈也不知怎么想的,真就在她屋里细嚼慢咽享用美食了。
  楚寻睁了眼,看着床内侧,恨得牙痒痒,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
  她没吃饱,现在更觉腹中饥饿难忍,恨不得嚼了枕芯里的棉花充饥。
  疲累交加,躺着躺着,不知觉就睡着了。等她猛的惊醒,屋外夜色浓稠,凉如水。
  她暗自庆幸,翻身而起,整了整衣服头发,什么也没带,只将靠在床沿的一柄油纸伞拿在手里。
  她走的悄无声息,避开了值夜的府兵,跃上高高的围墙,只是当她飘然落下,也不知该走向何方。
  茫然的站了会,忽听身后有人道:“你想去哪?”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似乎是怕突然出声会吓到她。
  楚寻的后脊紧绷了下,随即放松,语调听不出情绪,“天地广阔,总有我容身之处。”
  抬步,随便选了个方向,毫不犹豫的朝黑暗中走去。
  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
  她走了百十来步,停住了步子,面前一堵围墙,原是个死胡同。楚寻暗骂了声“倒霉”,原路返回。
  萧烈就站在巷子的入口处,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似乎是算好了她会回来,好整以暇,神色轻松。此刻若是有光的话,一定能看到他微弯的嘴角,浅淡的笑意。
  楚寻径自经过他身侧,只是错身而过时被他一把握住胳膊。楚寻心中反感,眯了眼,抬脚一踹,萧烈练得是硬功夫,若他不撒手,她根本没有挣脱的余地。
  “阿寻?”
  楚寻受制,气不打一处来,“二殿下,你到底想怎样?”称呼的改变,似乎关系也疏远了。
  “深更半夜的,你想去哪?”
  “哼,我刚一出来,二殿下就追上来了,看来殿下对我监视的甚是严密啊。”
  萧烈一身就寝的中衣,听属下来报,说她悄悄走了,他着急寻来,甚至连鞋子都穿反了。天地良心,他根本没有派人监视她,真要论起来,只能说他府上的护卫尽忠职守,连风吹草动都能敏锐的捕捉到。
  “你误会了。”
  “那你现在怎么回事?这样抱着我也是我误会了?”
  萧烈尴尬了下,松开她,手足无措。
  楚寻冷着脸,道:“郁封,你此举到底何意?”
  萧烈身形一颤。
  楚寻瞧得分明,心内冷笑,“果然。”
  “我没想瞒你。”
  “被我猜出来了,你还想怎么瞒?”
  “好吧,”他无奈叹息一声,他素来光明磊落,只是因着冥婚的关系,面对楚寻,他总有种微妙的说不清的感受,不知从何开口。莫名其妙提了,又怕她误会什么。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黑暗里彼此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楚寻望着他的方向,冷幽幽道:“眼睛,你的眼睛和郁黛很像。你应该是随了你娘。”
  柏岩唤他“封儿”。
  而她住进郁府那么久,作为郁小侯爷的未亡人,即便她不想打听,也会有人主动的将他的生平过往细细说来与她听。虽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但联系她错乱记忆的点滴,就得出了一件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真相。
  她离开的时候,也只是模糊的猜测,奈何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心里不舒服就走了,原因简单。
  萧烈听她这般说,面上露出一点失望,原本他以为她会觉得自己熟悉,是因为她还记得小时候他们见过的缘故。
  “对不起。”他道。
  楚寻愣了下,“你说什么?”
  “对不起。”
  楚寻的心情有些古怪,表情也松动了几分,“你干嘛要跟我道歉?”
  “我不应该瞒着你,你别生气了。”
  郁闷的心情仿似被戳破的水泡,一下子全消散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楚寻面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你再说一遍。”
  萧烈红了耳尖,低声道:“对不起,我可以解释的。”
  有一点凉意在空中飘散,渐渐的,纷纷扬扬洒落开来。
  “咦?”
  萧烈:“下雪了。”
  “嗯,是呢。”
  “你不生我气了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好像挺喜欢别人跟我道歉的,”她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这里不觉得气闷了。”
  “阿寻,我的母亲是郁家的大小姐,二十多年前,她跟了我父亲也并非自愿……”萧烈言辞直白,将自己的那一段过往,娓娓道来。
  却说当年,郁老侯爷病故,新袭爵的小侯爷郁文,依循祖例带着一家老小南下回郁家本家祭祖。当时萧烈的这位舅舅还是个年少轻狂,又有些风流浪荡的公子哥。
  那会儿云绯刚刚跟了楚彪,萧王偷偷摸摸去瞧了一眼,心里闷得不行,没急着回萧国,而是继续在大晋国内不分南北东西的四处晃荡。途中偶得一美姬,留在身边取乐。
  也是机缘巧合,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个人,却偶然在南地偶遇了。
  说是偶遇,还是因为郁文先和那美姬偶遇上的。萧王因为痛失所爱,对美姬冷淡,美姬一时耐不住寂寞,趁萧王外出之际,竟与郁文勾搭成奸。
  最惨的是,第一次就被萧王堵在了床上。
  萧王平生自诩风#流,还从未有过身边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这种事,当时怒不可遏。挥剑就要取了郁文的小命。
  郁文惊怕之下,大言不惭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若论美色,你这妾室也就下品,我赔你一个上品的!”
  萧王的剑都快落到他的脖子上了,闻言,心念一动,嘲讽一笑,“行,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
  是夜,郁文就将自己的亲妹妹,也就是萧烈的亲生母亲郁清骗到了萧王的住处。
  其实那会儿郁清早已与一位江湖少侠情投意合,只是那少侠木讷的很,好不容易二人互通了心意,恰逢郁老侯爷病故,郁清重孝在身,少侠原本想去郁府提亲的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那少侠也没觉得所谓,反觉得迟几年也好,他可以趁年轻闯荡江湖,好好历练一番。等有了妻儿就不能如现在这般肆意人生了。
  到底是年轻,不知夜长梦多,亦不知人生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
  京城执手话别,约好三月后再相见,却不知,此一去,从此后天各一方,夫复不得相见。
  也该郁清萧王有一段虐缘。
  郁清清冷寡淡对萧王客气而疏离,简直和云绯一模一样。
  萧王已经丢了一个云绯,得了郁清简直就像是着了魔。
  他对女人从不用强,但他想要的女人,除了云绯就没有失手过。
  郁清不跟了他,萧王就要斩杀了郁文那对狗男女。
  彼时的萧王简直就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郁清受不住郁文的苦苦哀求,面对威逼,她一个小姑娘,无力自救,唯有屈从。
  这之后,萧王就志得意满的将郁清带回了萧国。
  萧王这个人吧,前面提过很多次,他疼一个人是能将一个人疼到骨子里的,若说郁清最开始对他只有曲意逢迎,甚至还想过,得了机会就自杀。可后来她也是真心实意的爱上了萧王。以至于,那位少侠曾要带走她,都被她拒绝了。
  那后来,郁清因为这位少侠的接触,被其他人利用,给萧王上了眼药。
  再是疼爱,多糟心了几次,萧王的心就变了,再说他本就不缺女人,左拥右抱,对待数次“背叛”自己的女人也是耐心有限。
  乃至于郁清后来有孕在身,也被其他妃嫔诋毁成野种。
  萧王对女人,有多爱就有多狠心,当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他后,他不再分出半点疼惜予她。
  后宫的女人是可怜的,也是最最恶毒的。
  而曾经荣宠的女人,一旦失去帝王的依仗,无异于跌入无间地狱。
  萧王自问,没有将她杖毙,或者丢在冷宫,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他只是不管不问了而已。
  他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不管不问,亦等同判了她死罪。
  郁清被他那个相好带走的时候,他是知道的,甚至他还下令让弓箭手放了他们一马。
  只因,郁清决绝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他的。
  萧王子嗣艰难,或许是怀了那么点渺茫的期望吧。亦或者当时郁清被折磨的已不成人形,能不能活下去尚且难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萧王莫名就心软了。也许下一刻他就会后悔,郁清深知他的脾性,当机立断,眸底血红,扶着那位少侠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88章 
  却说那少侠之所以留在萧国; 与已嫁做人妇的郁黛生出一段纠葛,实因那少侠身上也发生了大变故。本是名门正派的他; 家族在江湖上也声名显赫,不想,一#夜之间惨遭巨变; 一家老少上百口被屠戮殆尽。
  那少侠消沉了许久,日夜追查凶手; 早就将儿女私情抛诸脑后。
  郁清起先被萧王掳到萧国,亦是苦苦等待少侠; 抵死不从。
  萧王也有耐心,拿出对付云绯那些招数; 只不过逼的更紧了些; 花招也更娴熟。
  郁清在苦等少侠无果后,渐渐被萧王感动,接纳了他。
  后来少侠找来; 因着二人各自经历的过往,先是无法原谅彼此,各种巧合误会; 互相折磨; 后来误会揭开; 终得释怀; 唯盼对方过得好,相忘于天涯,岂料又被有心人利用; 最终反事与愿违,无可挽回。
  却说少侠将郁清带走后,萧王虽然放了他们,但那些在郁清荣#宠#时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人可不会就此罢手。少侠家族没落,身无依仗,带着郁清躲躲藏藏。后来唯有回到郁家寻求庇护,郁文听说缘由,生怕遭到连累,狠心拒绝,不愿搭救。况,郁清跟了萧王,除了郁文及其妻子知晓外,旁人并不知情,由此,夫妻二人还离了心。而郁文对外只宣称妹妹暴毙而亡,葬在了本家。当时这般说是为了遮羞,后来意识到,未经晋国皇帝恩准,擅自和别国通婚,一个不好就会被扣上“通敌卖国”“心怀不轨”的罪名。郁文胆小懦弱,自私自利,薄情无义,甚至还说出“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还回来祸害郁家!”这种话。
  郁清心死,亦不愿拖累少侠,曾数次骗他离开,只身远离,都被少侠寻了回来。
  郁清在孕八个月的时候产下萧烈,而她自己也死在了少侠怀里。
  少侠本想带着孩子浪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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