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之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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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宫一战,正道人士损失惨重,单红英也没活着离开九阳宫,不过那把伞自此后也消失无踪。
靳燕霆将思君伞的由来娓娓道来,不禁唏嘘,说:“没想到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噬魂鹰爪伞,竟然被萧烈得了去!”
楚寻将伞握在手中摸来捏去。说:“如此说来,那鹰爪只有可能藏在这伞柄之中,可怎么打开呢?”
“单红英造得武器精巧绝伦,机关设计巧妙。”靳燕霆接过伞,上下看了一遍,也是不得要领。
楚寻说:“萧烈肯定知道,回头我问他。”
靳燕霆呼吸一顿,“我也是偶然从绝版的乒器谱上瞧过一眼,那把伞据说早就随着单红英被毁了,后来市面上出了不少仿品。你手里的,大抵也是仿品吧。”
“那你刚才还骂萧烈有病。”
靳燕霆面上一抽,噎住了。
*
驿站
夜凉如水,白日里太阳暴晒的叫人无法忍耐,夜里一阵阵凉风,吹得人塌肩缩脑。
楚寻在郁黛的房门口与站着发呆的徐乘风打了个照面,二人面面相觑。
“进去?”楚寻问。
“不,刚好经过,”徐乘风表情尴尬。
楚寻推门进去,随手又嘭的一声关上。
郁黛歪着身子,一手托腮,被惊了一跳。
楚寻挑了挑眉,“一个在门外发呆,一个在门内发愣,有些意思。”
郁黛面上一红,犹豫片刻,正要开口解释几句,楚寻一掀被子,“我睡了,你要歇着就把灯给熄了。”
*
行了七八日,终于到了晋国都城。靳燕霆抖了抖缰绳,说:“长风,你带人从正阳门入宫觐见陛下。”
“那你干嘛?”徐乘风看着他,答案显而易见。
靳燕霆抄了小路,亲自将楚寻等人送回了郁府。
让楚寻大感意外的是,郁府的大门竟然重新开在了莫问巷。
寒冬已过,两排腊梅树抽了新芽,郁郁葱葱。
新修的大门巍峨气派,黑底金子匾额,“郁候府”三字中规中矩。楚寻眯了眯眼,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靳燕霆。
御笔亲题。
当今圣上的书法虽不怎么样,但这字背后的意义却不同凡响。
皇城根下,随便一抓,沾亲带故都有可能是皇亲国戚。郁家有了圣上亲题的匾额,往后再有人想欺负郁府老小,也都得掂量掂量。
却说那会儿,靳燕霆因为楚寻的死愧疚的夜不成寐,斯人已逝,唯有将满腔的亏欠弥补到活人身上。
人的感情可真是奇妙,追着他喜欢他的时候,他不稀罕,甚至还厌烦的生出了憎恶。等人不在了,他又开始怀念起她的好了。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晋王,青莲嬷嬷可还在宫内伺候太后?”楚寻突兀的问道。
靳燕霆不由奇道:“她一直都在宫里,你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唔,有些事想问她。”
靳燕霆蹙了蹙眉头,待要细问,大门朝内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厮钻了出来,愣了下,普通一声先将靳燕霆一跪,“王爷千岁!”
靳燕霆说:“你家主子回来了。”
小厮拔腿就往回跑,“大小姐回来了。”
郁黛站在人后直摇头,屋内传来德叔的呵斥,不一会,一众人等迎了出来。
*
小文沏了一壶热茶,依次倒上。郁起透过袅袅热气偷瞧楚寻,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楚寻问,“郁起,你怎么在府里?今日没进学?”
郁起很紧张,磕磕巴巴道:“大,大大……”
郁黛纠正道:“寻姐,咳,郁起,叫寻姐。”
郁起不傻,经这一提醒,心领神会,反将靳燕霆一望,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寻姐好。”
靳燕霆端茶饮水,嘴角上翘。
郁起又解释前些日子因为某个学子夜里读书不慎睡着,夜风吹倒烛火引燃房舍,西边的一排屋子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因此太学院放了假,请了工匠重新修葺屋子。
楚寻“哦”了声,突然想起道:“我那个一线牵呢,还开着吗?”
郁黛就猜到她会问,心内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力排众议,没有动那屋子另做其他营生,只命人锁了门窗。
“一线牵还在,只是您不在,就关门歇业了。”她回答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楚寻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说:“我去看看。”
她说走就走,小殷紧随其后。靳燕霆犹豫了下,也跟了过去。
郁黛送到了门口,满腹心事的转回身。
待人走远了,郁起才又惊又叹道:“小妹!大嫂竟然还活着!你们是在哪儿碰到她的?她这大半年都在哪?晋王是真的看上我大嫂了吧?可晋王的身份是不可能娶大嫂为妻的,大嫂是怎么想的?小妹,你快跟我讲讲,大嫂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他语无伦次,抓着郁黛问个不停。
郁黛捂他嘴都来不及,寒了一张脸,将左右一望,冷声道:“你好歹是有爵位在身的侯爷,切记说话做事谨言慎行!”继而跟德叔和瑞婆商议道:“我瞧着那情形,往后再要称呼大嫂做郁候细君恐怕那位会不高兴,不若将来都将她当做侯府的大小姐看待。德叔,瑞婆,您二人吩咐下去,叫下人别叫错了。”
德叔面上不大好看,他是郁府人,守着郁府的体面,思想陈旧又古板。但他也清楚如今这体面又是谁给的,叹了口气,道:“大小姐的话,老奴记住了。”
郁黛无奈道:“德叔,我又何时将您看成奴才了,您和瑞婆都是我的家人。”
瑞婆白了德叔一眼,说:“细君也是个可怜人,还是个小女孩就被人害的结了冥婚。如今能有这样的好姻缘,可真是老天开眼!且不论为妻为妾,总比枯死在咱府上好吧。大少爷地下有知,也会理解的。你呀,别太心狠。”
德叔不快,“道理我都懂,用不着你教!”
*
郁黛派去开门的小厮很快追上了他们,先他们一步将大门给打开了。
里头的灰尘并不厚。郁黛在都城的时候,时不时的还派人过来擦洗一遍。自从她跟随徐乘风去了戎族,临走时心事忡忡,也忘了吩咐府里人照应这边。
楚寻等人进门时,就吸引了街坊四邻驻足观望。待几人进了里间,门口更有人探头探脑。
“你怎么还没走?”楚寻背着手走上二楼,一回头瞧见靳燕霆也跟了上来,不由奇道。
靳燕霆被问的面上一讪,喃喃道:“是啊,我怎么没走。”
楚寻自二楼窗户看楼下行人,眯了眯眼。
靳燕霆有些心绪不宁,他知道自己将楚寻带回来的事是瞒不住的,而他迟些时候去了宫里,不晓得又会面临怎样的诘问和质疑。
现下他的心意是很坚决的,只是他还没问过楚寻的想法。
他心里没底。
在他愣神的功夫,一道劲风袭来,靳燕霆全凭本能反击,握住她打过来的拳头,惊道:“楚寻,你干什么?”
楚寻扯了下嘴角,“陪我过两招。”嘴里这么说着,双脚已经踹上了他的腿。
二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个回合。靳燕霆处处手下留情,结果被她一脚自二楼踹了下去。
只听“嘭”的一声,破碎的栏杆连同靳燕霆一同砸落。
徐昭兴冲冲的进门,正巧看到这一幕,惊得一张嘴成了“O”型。
靳燕霆面上羞臊,“你来真的?”
楚寻负手立在破损的栏杆处,垂眸看去,忍不住弯了下嘴角,“你太轻敌了!”
靳燕霆不经意间被晃了眼,心脏砰砰乱跳,半晌无言。
第111章 赐婚 。。。
郁府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楚寻接风洗尘; 奈何她没什么胃口; 筷子动了两下就不怎么动了。郁黛问; “寻姐; 可是不合胃口?”
楚寻一只手支着下巴; 笑吟吟的看她。
“要不喝一碗人参鸡汤吧,”郁黛站起身,亲自给她舀了。
“郁黛。”
“嗯,寻姐。”
“你在讨好我。”
郁黛:“……”
饭桌的气氛微妙的发生了变化。郁起不擅言辞,偏还要强行缓和气氛; 说:“不; 不是讨好,没有,嘿嘿; 我们拿您当一家人。”
楚寻目光转向他; 郁起更紧张了; 露在衣领外的喉结都跟着滑动了下。楚寻忽然说:“你紧张起来和你大哥还真有几分像。”
恰在这时,堂屋刮进来一阵凉风; 郁起看向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郁黛心思多,一时摸不准楚寻说这样的话; 是不是有意敲打自己什么,心内七上八下,面上却不动神色。
楚寻噗嗤一声笑了; 拉她坐下,“吃饭。”
*
夜里,楚寻睡不着,在院子内转悠,看到夜游神穿了件松松垮垮的白褂子又在梦游。有他在,府内连巡夜的值守都省了。据说,前段时间,又进来个偷鸡摸狗的,生生被吓尿了,哭爹喊娘,最后将官差都给引来了。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楚寻走过去看到郁黛也没睡,卸去了白日里的伪装,此刻的她愁容满面,眸子里浓的化不开的幽怨纠结。
“在想什么?”楚寻趴在窗台上,探进去半个身子。
郁黛被这一吓,三魂去了七魄,半晌回不过来神。
“平常看你正经的跟七老八十似的,看透红尘世事,原来这么不惊吓。”楚寻戏谑道。
“这能一样吗,”郁黛惊魂未定,嘟囔道。
“在想什么?想徐乘风?”
都是聪明人,郁黛也不装傻充愣惹人厌,道:“是在想,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
“我想的?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
郁黛嘴角一抽。
楚寻呵呵一乐,“逗你的。不过我瞧着你心思也太沉了,这样不容易得到快乐,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活活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压死了。”
郁黛大抵是真得闷坏了,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说:“那大嫂觉得我该怎么做?”
“这还要问我?问你自己的心啊,反正别委屈了自己。”
郁黛一脸白问的表情,说:“人活一世哪能随心所欲。”
“怎么就不能了?”
郁黛冲口而出,“大嫂为何会嫁给我死去的大哥?”说完就后悔了,这句话扎心啊!
楚寻倒不以为意,笑呵呵道:“至少我曾努力过,无怨无悔。”
代价太沉重,郁黛自问没这样的勇气。
“我和徐乘风都是一样的人,自私自我,我们是不可能为了彼此做出牺牲的,因为我们都怕失去,畏惧未知的将来。”郁黛毫不掩饰自己的落寞,说出的话却透着决绝的冷意。
楚寻笑了笑,直起身子,“那行吧,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心里又觉得有些可惜,毕竟二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般配很呐。
*
“荒唐!”素来性情敦厚温和的玄宗帝第一次冲侄子大发雷霆,拂袖一挥,将饮茶的杯盏悉数砸在了地上。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心头咯噔一声,难以置信的回身趴在门缝上想确认下方才进去的是谁。没错啊,是晋王殿下啊!那个最得圣心,皇上看得比亲生儿子还重几分的晋王呀!
“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东西!”玄宗帝怒不可遏,一只手胡乱挥舞着。
靳燕霆静默而立,眉心微蹙,紧抿的唇拉成一条线。
“整个大晋国,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偏要她!你要真喜欢,偷摸着纳了做妾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想明媒正娶!她到底对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我倒要叫人去看看,她是不是有九条尾巴!”
“皇上!”
玄宗帝嚯的转身,盯着他,眼中似有火苗在燃烧,“好啊,为了她都要和我划清界限了是吧?现在连叔父都不叫了,改叫皇上了。”
有外人在场时,二人都是君臣之礼,私下里关上了门就是一家子亲戚。玄宗帝是真心的疼爱他。
靳燕霆心内有些触动,不由放软了语气,“叔父,我知道您打小就疼我,说句不该说的,您待我的好,比我父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因为此,我才先求到了您这儿。叔父,求您成全!”
玄宗帝耳根子软,即便先前火冒三丈,靳燕霆这句软话一说,玄宗帝表情变了变,深吸两口气,语气也不由的缓和下来,“子麟,若是她也如你这般真心爱你,就不会让你为难。你是圣祖嫡孙,正统的皇室血脉,身份贵重。你的正妻也必将是出身显赫的门阀世家。你的妻子可以是你不爱的,但必须是一个配得上你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你要是觉得亏欠了楚寻,你想怎么补偿她,我都会依了你。唯有这样不行!你别跟我瞪眼,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太年轻了,一时被男女之情冲昏了头脑,叔父也理解。这样吧,你也别和我犟,你先回去,冷静几天。好不好?”
眼看今天是谈不出个结果,而靳燕霆自觉目的也达到了。他不指望他们能一下子接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们心里有个数就成,于是,叔侄俩个还算气氛和谐的道了别。
这边靳燕霆才走,寿康宫的小太监甩着俩条小细腿就跑了过来,口内道:“陛下,太后有请。”
宫里发生的事瞒不住,尤其是靳燕霆要求娶郁候遗孀此等耸人听闻的大事。
这之后,母子俩个关了门密谈了近一个时辰自不必细述。
次日朝堂之上,皇上冷不丁的连下两道圣旨。
倒将无辜躺枪的徐乘风轰了个外焦内嫩。
*
出了正阳门,徐乘风一路上都在跟同朝为官的大臣们,拱手道谢。
他爹徐首辅被绊得更很,直接被私交甚好的同僚强拉硬拽去喝酒了。
靳燕霆一路跟着徐乘风,此时没人了,才呵得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徐乘风笑容不减,“那不然怎么办?不笑难道还要我哭?”
靳燕霆眯了眯眼,“别告诉我你对郁黛就是逢场作戏!这和那些风#流浪荡子有何区别!”
徐乘风沉了脸,笑容不见,不过对于跟郁黛的感情却避而不谈,反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抗旨不遵?株连九族?”
靳燕霆站住,定定的看着他,情绪莫名的有些激动,“我陪你!”
徐乘风静默片刻,忽而一摇头,语气都冷漠了几分,“你以为皇上为何会突然给我赐婚,这一招杀鸡儆猴好啊!”
靳燕霆不是蠢人,他自然猜到了这一出的缘由,若不是因为这,他也不会主动提出要陪他一同入宫面圣抗旨。
“长风,我们从小玩到大,亲如兄弟。我不能让你代我受过。”
“宁国公府簪缨世家,据说那孙小姐也是品貌绝佳的一代佳人,圣上先是封了孙小姐为明卓郡主,继而赐婚与我。这是抬举,怎么能说是受过呢。”他皮笑肉不笑道。
靳燕霆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推了他一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给我说清楚!徐乘风,现在我们谈得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掏心窝子说一句,扪心自问,你到底是想找个什么样的?你别拿你那套扯七扯八的花招对付我!你要真是那种贪慕富贵权势之人,何至于都这个年纪了一直未娶妻,还不是因为你心中还存着一方净土,你想找个能说得上话的知心人。你不是算无遗漏徐长风吗?既然你那么牛,又怎能在终身大事上绊了跟头!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出了事我担着就是了,你到底怎么个想法?给个态度!老子可不想在你成亲后还耽个误人终生的坏名头!”
靳燕霆毕竟是徐乘风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观他神情,福至心灵道:“你不会到现在都未和她说破吧?走!今儿个就说明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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