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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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上讨生活的人。
他似是与卢修文甚是熟悉,见卢修文过来,便上前唱了个肥诺。
卢修文便指着他向季氏兄妹笑道:“这是邢老大,与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他撑船的本事,便是在这九江亦是数一数二的,恰巧他最近得了闲,刚好带我们沿江畅游一回!”说完后,便又将季氏兄妹介绍了给邢老大认识,又道:“这三个,却都是我友人的子女,近日忽然静极思动,只缠着我要沿江游览。我想着闲也闲着,便陪他们走走也好!”
那邢老大闻言哈哈一笑,爽然道:“原来如此,我道卢先生怎么忽然起兴游江呢!”言毕便请三人上了船,又唤出自己的浑家与一儿一女与三人见了。原来这邢老大却是在江上跑船讨生活的,一生共得了二子一女。长子成年之后,厌了江上生活,讨了一房媳妇后,便在九江开了家店铺,过起了安安分分的日子。如今船上只得十四岁的次女与十岁的幼子。
荼蘼见邢老大的女儿邢二妹虽是皮肤略黑,却生得杏脸桃腮,水灵秀气,一笑之下,两靥梨涡深深,极是甜美可人,不觉生出几分好感来,因拉了她的手,只是问东问西。
邢二妹知她是卢修文带了来了,对她自也客气非凡。
邢家船上有四间客房,众人恰好每人一间。邢老大见荼蘼年幼,又知她是个女孩子,便叫女儿陪着荼蘼,也好随时照应一二。安排妥当后,这才到前头喝令开船。
荼蘼从前虽也坐过船,但那船也只是画舫、游船一类,似这等江船却还真是头一遭。邢家船上的客房虽谈不上如何雅致,却也宽敞整洁。闲坐无事,她便推开房内的窗户,往外看去。目之所及。远望山高云白,近看江水滔滔,不远处,更有荻花潇潇,水鸟翔空,虽是秋日,却仍是一派的生机勃勃。她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略带寒意的水气涌入肺中,清新中带着些许淡淡的水腥味,并不难闻。
她正看得发呆,门上却响了一声,荼蘼回头看去,却是邢二妹捧了水进来。
简单的盥洗了手脸,她拉了邢二妹一同坐,问道:“二姐姐,你们家平日却是做甚么的,可打渔?”适才卢修文只简单的说邢家是在江上讨生活的,她便只当邢家乃是打渔的人家,及至后来见邢家大船之上,竟还备有几间客房,船上更是清爽干净,并无丝毫异味,也不像打渔人家。因此才会问起这个。
邢二妹抿嘴一笑,答道:“在江上讨生活,无非就是南来北往,沿途做些客商的生意,若有相巧的货物,也顺便带上一些,有时也帮人递几封往来书信!”
荼蘼这才恍然,因笑道:“那就是说你们并不打渔了?”
邢二妹答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上讨生活的人家,哪有不打渔的。不过我们只打些鱼自家食用。因此每日只撒一网,有时夜来无事,便在船尾垂钓玩耍!”
荼蘼听说钓鱼,忙兴致勃勃道:“我还从没在江上钓过鱼,改日姐姐带我去钓,可好?”
邢二妹一口答应,过了一刻才问道:“荼蘼这是第一回坐船么?”
荼蘼点头道:“是呀!我们原是京城人,因我二哥在白鹿书院求学,我爹便在庐山建了别院,去年我们便来过一次九江,只是那时并没有坐船,却是走了陆路!”
邢二妹细细看着她的面色,见她脸色红润晶莹,一副神完气足的模样,这才笑道:“原来你竟是北方人,难得你不晕船。我见过许多北方客商,都是一上了船便头晕目眩,呕吐不止,弄得好生狼狈。因此他们虽知行船快捷舒适,却也宁可走陆路也不愿受这个罪!”
荼蘼点头道:“可不是呢,我娘也有这个毛病,所以我们几次来回九江与京城,都不曾坐过一回船!”段夫人自产下季竣灏后,便平添了眩晕之症,莫说上船,便见了船也觉头晕。因此季家几次往来京城九江,却从未坐过一回船,为的正是照顾着段夫人。
二人坐在房里说了一回话,邢二妹见荼蘼精神甚好,便索性拉她出了门,在船尾坐了,指着沿江的景色,细细的给她讲了起来。她原是船户人家的女儿,自幼长在船上,对沿途各景点自是了如指掌,此时一一道来,却听得荼蘼如痴如醉。
季竣廷与季竣灏见妹子出来了。也都跟了出来,各自倚在船舷上,静静听邢二妹说故事,却也是津津有味。季竣灏性子比季竣廷跳脱许多,听到不足之处,甚至忍不住开口详细询问,邢二妹却也一一回答。四人都是少年儿女,说起话来,气氛一时倒也活跃。
因众人出来匆忙,都未带换洗衣裳,当日傍晚,卢修文便带了众人上岸去了成衣铺子,买了几件成衣,另买了好些细布,交了给邢娘子与邢二妹两个,请她们为众人各自做上几件贴身的小衣。邢娘子母女做得一手的好针线,不过两三日,诸事却已齐备。
众人一路沿江缓缓行来,每遇景色佳绝的所在,卢修文便领着季氏兄妹登岸游览。他原是博学之士,每至一处,总是指点江山,评点时事,往往自人文历史说到民间传说,再又提到各处特产风俗,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前朝故事,堪称无所不包。
季竣廷虽在白鹿书院求学了一段时日,闲暇之时,偶尔也与几个同窗好友一道在九江附近游玩,但也只是人云亦云,新奇有趣而已,何曾有今日的体验,季竣灏则更不必说。
季竣廷对于卢修文的学识从来极为佩服,此次长江之行,更在尊敬佩服之余,多了一份亲近之感。季竣灏心中对卢修文原先甚是不喜,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强拘在白鹿书院,每日读那些枯燥无味的书本,皆是蒙卢修文所赐。这一趟游玩下来,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卢修文。
原来卢修文此人非但精通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更对兵书战略颇有造诣。四人每每行至古战场,卢修文评点之际,却总综合山形地势,且详细剖析双方领兵将领的性格特征,双方军士特点,甚或因此而对战局造成的影响,却无不剖析入微,言之有理有据。
季竣灏虽则面上不屑,有时甚至会暗暗嘲他书生本性,纸上谈兵,但心中的震撼却是无以伦比。只因即便是当今大乾第一名将——虎贲将军穆啸昔时教导他时,所做的分析也远不及如今的卢修文这般详细。
在这种氛围之中,季氏兄妹与卢修文相偕沿江而行,直到十月将近,天气愈发冷寒,这才恋恋不舍的折返庐山。
71 家书
71 家书
临别之际,要说荼蘼心中最是舍不下的。除了这沿江的如画山水外,便是与她朝夕相处将近一月的邢二妹。在家中时,慧纹与她虽是极好,但二人之间,毕竟一个是主一个是仆,身份放在那里,便是感情再好,也总是掺杂了一些难言的隔阂。
邢二妹却是不同,她是船户人家的女儿,出身虽不高,但因自幼随父母走南闯北的缘故,虽没念过多少书,见识也自不凡。非止言谈爽利,更兼举止落落大方,处人遇事更是镇静自若,不卑不亢。这样的女子,怎由得荼蘼不心生喜爱。
邢家大船返回九江的前一日,她终是觑了机会,扯上两个哥哥,去探卢修文的意思。
卢修文听荼蘼说了情况,不觉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一刮她小巧的鼻梁:“你这丫头,眼光倒好,不过邢老大对这个女儿亦宝贝得紧,怕是不舍得!”
荼蘼翘了翘小嘴:“我也没有让二姐姐给我做丫鬟的意思,只是想她时时伴在我身边,同我说说话儿,解解乏罢了,邢大叔却有甚么舍不得的?”
一边的季竣廷亦笑道:“我想着天下父母,但凡疼爱子女的,无不想为子女寻个好些的人家。二妹若能常伴荼蘼身边,眼界交往也自不同,想必于她的将来亦大有好处!”
季竣灏也在一边附和。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邢二妹也是颇有好感,。
卢修文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摇头笑道:“若邢老大只是九江区区一介船主,知道你们兄妹的意思,想来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不过……”他没再说下去。
季氏兄妹互视一眼,荼蘼才追问道:“不过甚么?”
卢修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官有官道,民有民道,跑江湖走天下的,又何尝没有自己的江湖道!不过这些事儿,如今你们却还无需理会得。只记得我的话,邢家可不是一般的船户人家,若能与他们保持好关系,将来自有你们的益处!”
这话一出,荼蘼与季竣廷虽觉扫兴,倒还不觉得怎样。季竣灏的双眼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江湖道?可是传说中的绿林好汉、江湖黑道?”他自幼在山中长大,练得一身好武艺,及至年纪稍长,又在虎贲军中厮混,对于下九流却比荼蘼与季竣廷更要了解一些。
卢修文却只一笑,并不肯细说,只端茶浅啜一口:“荼蘼的意思,我会同邢老大提一提,不过他与二妹是否愿意,却也只能听天由命!”
荼蘼见他已然端茶送客,却是不好再继续赖着,只得起身离去。
她原以为此事必然无望,却不曾想第二日离别之际,邢老大却对她深深行了一礼,笑道:“季姑娘的意思,卢先生已同我说了。我夫妻两个与二妹商量了一回,已决意让二妹陪伴姑娘一段时日,请姑娘先回庐山,待过些日子,我们便送二妹上山!”
荼蘼原已不抱希望,却不想忽然听了这话。又惊又喜之下,急急还了一礼:“大叔放心,二姐姐在我身边,我必视她如亲生姐姐一般,断不会有些许亏待之处!”
她再抬头时,却见二妹正朝她笑,黑亮的杏仁眼弯成了一抹勾月。
别了邢老大一家,天色却还早。荼蘼记起上回季竣廷的承诺,便扯他陪自己去买马。季竣廷拗不过她,毕竟带她去了马市,买了一匹半岁大的小马,沿途教她骑马。那马甚是温驯,又有季氏兄弟与卢修文伴在一边,荼蘼骑在马上,缓缓而行,倒也稳当。
季家的庐山别院,这些日子以来很有些沉寂,所有的主子都不在家中。二位爷也就罢了,却连小姐也一并不知去向,怎不由得这些季家的老人不在心中暗暗发愁。这之中虽有白鹿书院卢山长在里头做担保,却还是让他们日夜心神不宁。
如今见小姐与二位爷平安归来,自是上下欢腾,急急的迎了三人进去。
荼蘼回了自己的院子,毕竟被慧清、慧芝两个好好的说了一通。她心中也知自己理亏,一面乖巧的笑着,一面满口应承,承认自己错了,且尽着二人说个舒畅,甚至在二人口干舌燥之余亲手倒了茶水捧了给二人解渴。一时倒弄得慧清与慧芝两个无可奈何。只得闷闷的住了口。好在此时几个小丫鬟已合力抬了洗澡水来,二人刚好借机起身服侍荼蘼沐浴。
待到沐浴完了,荼蘼便在榻上小憩了一回,再睁眼时,却听见外屋有低低的男子说话声,细一分辨,却是季竣廷与季竣灏。听到内屋有动静,慧清便快步的走了出来,荼蘼一面披了外衣起身一面问道:“我二哥与三哥却是甚么时候来的,你怎么却不叫我?”
慧清笑道:“小姐睡了快半个时辰的当儿,二位爷就来了。我原是要叫小姐的,二爷却不肯,说小姐这段时间玩得累了,让您多睡会!”季家上下原是唤季竣廷兄弟做少爷的,不过自季竣邺承了清平侯之位,上下人等便都更换了称呼。
荼蘼点点头,匆匆穿了衣裳,掀帘进了外屋,却见季竣廷与季竣灏正闲闲的在那里下棋。见她出来,季竣灏便哈哈一笑,举袖一拂:“不下了不下了,荼蘼都醒了!”
看那模样,便知道他定是输的极惨。只恨没有借口可以早日解脱。季竣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懒得再说他甚么。荼蘼掩口一笑,过去坐了,问道:“二哥、三哥找我有事?”
季竣廷点了点头,却从袖笼里取出数封书信递了给荼蘼。信函面上,却是季煊苍劲有力的字体。荼蘼知是家书,忙伸手接过看了。这一看之下,却是不觉一怔。
原是季煊夫妇一路急赶,却已在前几日到了京城。信中除嘱咐季竣廷与季竣灏要照顾好妹子,也只约略的提了一下韩璀如今的情况,又令他们不许胡乱出门。只安心学习。
荼蘼见了这些话,不觉俏皮的皱了皱小鼻子。季煊的信后,附的便是段夫人一手娟秀的小字,其上却是一片繁琐的爱女之心,细细碎碎,却是连早晚加衣,秋日进补一类的事儿也都一一提到了。末了提到韩璀,却比季煊更详细许多。说韩璀情况甚是严重,人已瘦了一圈,药也咽不下,饭食也是随吃随吐,让人颇为忧虑。
荼蘼看完书信,看看下面的日期,不觉诧然道:“这信来的好快!”
季竣廷揉了揉眉心,显然也有些担心自家大嫂:“这信是兵部的飞鸽传来的,是以来的极快。我问了送信人,说是前些日子,京中兵部尚书连旭天因立太子一事当庭触犯龙颜,今上大怒,已将他贬官回家,廷推之下,却是三舅舅坐了兵部尚书这个位置!”
荼蘼啊了一声,心中又是一惊。她的三舅舅,便是段夫人的嫡亲兄长段元清了。
只是她记忆之中的三舅却是从来封疆一方,并未任过兵部尚书之职。
她忍不住苦笑起来,在她心中,其实很是矛盾,一面盼着这一世与前一生截然不同,她们一家能在这复杂的时局中保持平静安逸的生活;一面却又希望大多数事情都与从前一样,至少这样的话,她能预知将来的走向,从而帮助家人趋吉避凶。
可是目前看来,有很多事情却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深感茫然不安。
季竣灏倒洒落,笑道:“罢了,大嫂的事儿本也不算甚么,从前在京城时。我曾听超凡提过他姐姐怀孕的情形,说是先头几个月,折腾得很是厉害,成日介吵着说是这样日子,还叫人怎么活。到了五个月上,也就消停了!”
季竣廷点头道:“希望如此了!”
荼蘼闷闷的叹了口气,心中一阵烦郁。注意到两位哥哥诧异望着自己的视线,她有些微赧的掩饰了一句:“嫂子这个样儿,看来爹娘一时半会的是回不来了!”
季竣灏嘿嘿笑道:“他们不回来,我们岂不乐得逍遥自在!”
季竣廷与荼蘼一时无语,只得装作不曾听到。其实这话也并没说错,只是季竣灏偏要在此刻说了出来,却是实在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荼蘼的话并没说错,季煊夫妇自此一直滞留京城,没能赶回庐山。邢二妹却是在十一月中的时候,上了庐山,卢修文亲自送她到了别院,荼蘼见了她,自是好一阵欣喜。
因季煊夫妇不在,别院之中的诸般内事,便都着落在了荼蘼身上。原本慧清与慧芝还有些担心她不能胜任,却想不到这位小姐处理起这些事务来竟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遇事考虑的又极周详,方方面面,竟是无一遗漏,数月下来,已是上下归心,再无不服的。
荼蘼依旧每逢晴和天气便去白鹿书院,一来学习琴棋书画,二来也在书院的医馆内学医。医馆上下都知道她的身份,只瞒着外头的各学子而已。好在她有人皮面具,与书院学子也尽量保持距离,因此也并没谁会刻意注意她,只以为是医馆大夫的家人亲眷。
邢二妹来了庐山后,便日日伴着荼蘼,与她同吃同住,同往白鹿书院。别院上下都唤她一声邢二姑娘,她本是个爽利性子,出手大方人又随和,上下人等倒也没有不喜欢她的。
季煊夫妇每隔半月便有一封家书来,却都是驿站往来,少有假公济私的。
到了次年的三月底,季氏兄妹却猝然又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