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第1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唐暗想,这小妮子虽然聪明,终究是和乞儿接触太少啊!若这小子是无胆之辈,这世上恐就没有大胆之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乞儿也就是在她面前才那样老老实实的,一般的人,即使是大人,也不敢轻易斥责他的。
不过,他却没有时间提吴乞儿辩驳了,只好说道:“你们先去吧,问清楚心下终究是踏实一些吧!”
胡秀儿点了点头,道声:“也好!”便朝胡多使个眼色,双双朝新房那边院子去了。
李唐缓步走了进门,马肃老远看见,忙笑道:“慕武来了,过来坐下来说话吧!”李唐巴不得一声,道声谢,也上前寻了个位置坐下。
“邦君一大早领人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呢?”
马肃见问,脸上现出沉重之色,道:“贤侄啊,出事了,出大事了!昨夜,陈通判在你这里吃完喜酒回去……半道上出事了!”
李唐大奇:“出事了?”
马肃苦笑着摇头,道:“正是!他遇刺了!”
李唐“腾”的站起身来,道:“遇刺?他——他有无大碍?”也怨不得他紧张,若是堂堂知州吃完自己的喜酒回去被刺身亡,凶手却不知道是谁,那李家却难以洗脱嫌疑了。虽说李唐什么也没做,而他知道李故也没做,本来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他毕竟是“潜龙阁”的新任阁主,老爹李故也是“潜龙阁”中重要的人物。若是因这点事情引起官府的注意,进而顺藤摸瓜……
李唐和陈信愚并没有什么交情,对他的生死并不在意,但他却不能不在意他的生死造成的恶劣影响。
马肃本就沧桑的脸上沟壑越发深了:“不瞒贤侄,陈通判他——他当场归天了!”
“啊!”虽然和陈信愚并无交情,李唐还是不得不为此事感觉悲哀了。在找到凶手之前,李家看来是不得安宁了。李唐心下暗想,等会一定要问一下阿爹那里是不是有和“潜龙阁”身份有关的物事,若有的话,一定要隐藏起来。否则,后患无穷啊!
马肃见李唐一脸“悲痛”之色,点了点头,道:“贤侄也不必过分悲伤,凶手已经确定了!”
李唐暗想这就好。随即,他立即感觉不对了,凶手确定了,你跑李家来,难不成这凶手是李家的人?或者,是吴乞儿这小子?开玩笑,吴乞儿虽然这几天也算是开始习练真正的武技了,但他先天不足,如今就是和一般的小孩子打架,也是败多胜少,他如何能杀得了堂堂的通判大人呢?
马肃一眼看出了李唐心中的疑惑,忙解释道:“据陪同陈通判共同赴宴的家人言道,那个凶手乃是失踪多日的吴铁牛!他们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吴铁牛下手太快了,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杀人之后,立即远遁,他们也追之不及。”
李唐终于理解了马肃现在的心情。吴铁牛杀人,必然是因为其妻失踪之事,这件事情当初就是马肃无法解决,他推脱给陈信愚的。如今事情闹大,吴铁牛竟然把接手处理此时的陈信愚杀了,这件事情就很难再隐瞒下去了。这样一来,他马肃的官位恐怕也是难保了。
从严格来说,马肃这个官儿虽然糊涂一些,却并不是一个坏官。这一点,从他当初坚决处理方腊就能看出来。只是,糊涂无能到他这个地步,有时候比起贪而有能的官员对百姓的伤害更大。
如今倒好,由于他的无能,如今即使是抓住吴铁牛,也不过是减轻一些罪咎而已,并不能完全免罪。而更糟糕的是,他间接害死了一位同僚——尽管这位同僚和他关系并不十分和睦。
“那么,马邦君的意思是——”李唐试探着问道。
马肃道:“我想,吴乞儿既然是吴铁牛的独子,他应该会知道父亲的去想吧!只是这小孩子性子倒是犟得很,怎么也不肯说。”
李唐暗暗摇头,道:“马邦君,请恕学生直言,乞儿是一定不知道他父亲的去向的。你想啊,我这家里人多眼杂,吴铁牛若是要联系乞儿,要不被发现,恐怕是难。况且,吴铁牛必然能想见,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您一定会来谳问乞儿,乞儿一个小孩子,被官府一问,若是知道,岂有不泄露出去的。所以说,除非吴铁牛打算带着乞儿一起逃走,否则的话说不可能让他知道行藏的。”
马肃微微颔首,道:“贤侄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案子——”
对于这件案子,李唐的态度就是尽量置身事外。陈信愚这个人在地方上的名声素来不好,他处理吴铁牛这件案子的时候,确实是有失公平,虽说最终的结果太过惨了点,但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这种热闹,能不凑,李唐是绝不会傻傻地往上凑的。
第62章 又出大事?
李唐略一思忖,道:“学生以为,马邦君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有些舍本逐末了。wWW;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我觉得吴铁牛总不会蠢得把线索透露给他知道吧!若是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岂不是万事皆休?为今之计,还是要好好追查真凶才是。”
其实,他这句话乃是废话。马肃来找吴乞儿,本就是为了通过吴乞儿来追查吴铁牛的行踪的,也就是李唐所说的“追查真凶”。但被李唐这么一说,倒好像他是黔驴技穷,巴巴的跑来为难一个*小儿一般。
不过,李唐说得毕竟客气委婉,就算是以前,马肃也不好对他发怒。况且,如今李唐虽然身无任何官职,却马上要成为一位很重要的官员,权势远在他这样一个知州强。更重要的是,李唐甚至是可以上达天听的,若是得罪了他,他只消在天子面前说上一两句坏话,效果不下于御史的劾章。就凭这一点,马肃也不能不格外重视他的意见。
而且,李唐这般说,也算是承担了一部分责任了。若是日后查出吴乞儿知道吴铁牛的去向,或者是吴铁牛又回来连续吴乞儿,那李唐也是难辞其咎的,因为今天是他阻止马肃追查吴乞儿的。
所以,马肃没有理由不卖给李唐一个面子,就此罢手。他站起身来,正要告辞,忽听外面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喝道:“不好了!不好了!”
几个人都循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衙役正急匆匆地跑进来,大概是跑得太急,他的帽子已经歪了,却来不及扶一下,他的步履已经破布灵便,身上的汗水已经沾湿了外衫。马肃吃了一惊,昨夜刚刚发生了一件重大的血案,很可能关系到他的前程,他如今最希望的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平安是福。只是看这衙役的样子,似乎不但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还不是小事。若是这时候再出事岂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他连忙问道:“什么事?”
那衙役望了李家父子和吴乞儿一眼,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喘了好一阵子,待得脸色渐渐由苍白转为绯红,儿马肃也已经等得不耐烦,欲要出言催促了,才对着马肃耳语一阵。
马肃脸色立时变得苍白,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去,忽然又想到还未向李家父子告辞,又回过头来。
李故不等马肃说话,站起身来,理解地说道:“知州相公既然有事,就请便吧,不必客气。”
马肃平素也算是一个讲礼之人,但这时候也顾不上废话,匆匆去了。
李故又向乞儿道:“乞儿,你也自去吧!”
乞儿正要动身,却听李唐道:“慢着!”说着,李唐又转向李故道:“趁着乞儿也在,我想说一声。阿爹,这次进京,我想把乞儿也带走,你看——”
“不!”李故还未答话,吴乞儿却率先说道:“我不和你一起去东京,我在这里等我阿爹!”说话之时,他一张小脸上满是决绝之色。
李唐温和地笑道:“百善孝为先,你有这份孝心倒是好,若是你阿爹知道了,一定是异常欣慰。只是,你这是害了你阿爹,你知道吗?”
乞儿一愕,道:“怎么是害了他?”
李唐道:“既然官府认定了昨晚的事情是你阿爹所为,从今天开始,你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歙州官府的监控之下。若是你阿爹来找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你阿爹从小那么疼爱你,就算是要远走高飞,我想他也不会轻易抛下你吧!你想想,若是你阿爹为了带你走而露了行藏被官府抓住,不是你害了他又是什么?
但你若是到了外地就不一样了。你阿爹若是一直留在歙州,知道你去了东京,自然会藏得更加严实,不会轻易露面。这样一来,官府即使想要找他出来,没有了你这个诱饵,自然是拿他没有办法。就算他尾随你进京,然后想办法和你相会,没有官府的监视,你父子自可放心相见,没有危险。
你说说,你是留在歙州好呢,还是进京好!”
乞儿目光闪动一下,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我随你进京。”
李唐点了点头,命乞儿先下去。
李故方才一直任由李唐劝说乞儿,一言不发,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决定把他带在身边?你难道不担心他日后——”
李唐笑笑,道:“阿爹你不是说过吗?若是有人能镇住他,渐渐消除他的戾气,他也未必会成为恶人吗?再说,他只是身上戾气太重,心机太过深沉,未必就是歹人,就算是镇不住他,他日后也未必至于反过来对我们不利吧!我总觉得,任何一个人,不能一开始就把他戴上这样那样的帽子,却不给他一点证明自己的机会。”
李故也笑了:“这事情就由你做主了。说实在的,我觉得咱们在这里讨论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将来可能对我们造成的威胁,真是太过滑稽了。一个人要想成为超人一等的能人,机会实在太小了,乞儿以后也未必具有这等能力。况且,咱们‘潜龙阁’虽然说不上势力滔天,但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吓住的。所以,你的决定也没错。不说这个孩子日后多半是友非敌,就算是有一天和我们反目,我们也不会畏惧。”
顿了顿,李故脸上的表情越发轻松了:“你看看,我本来是打算好好见一下我等两个儿媳妇的,没有想到却被这件事情绊住了。好了,你去把两位新媳妇叫来拜见我这个公公吧!”
李唐连忙应了一声,转身来到门外,却见大多数下人都已经退去从,此时庭院里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护院正坐在那里闲聊。
李唐心下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连忙招手把他们唤过来,吩咐道:“你们去一下城里打听一下,看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得那几个护院应声而去,李唐这才转身朝自己所居的院子走去。
第63章 直言索要
大堂内,李故捻须微笑,他一向很少发笑,这时候笑起来居然十分自然,也十分灿烂,这也可见他此时心下之欣然。wWW。胡清儿和范晓璐各自手捧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面前,半跪下来,说道:“阿翁,请喝茶!”李故笑意更炽,连声说道:“好!好!”先是接过胡清儿的茶,抿了一口,放下后又接过胡秀儿的茶抿一口。
既然都是平妻,就是按照长幼排序的。对于这一点,范晓璐虽然是那个年幼的,却也没有意见。
吃完茶后,李故便笑着虚扶一下,道:“两位新媳妇请起!”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两件由红布包裹着的礼物来,递到二女面前,道:“我家中贫寒,也没什么珍贵的物事相赠,这里是一点心意,两位新媳妇不要嫌弃才是!”
胡清儿和范晓璐各自伸出双手接过,口中连连称谢。
李故又吩咐让大家坐下。两位新媳妇坐在一起,李唐和胡多坐在一起,而胡秀儿本来有自己的位置,不知道为何却硬是要挤在她姐姐旁边坐下。她长相十分甜美可爱,笑起来尤其动人。虽然只这么两天时间,却已经赢得了李故对她的喜爱。所以,她耍点小脾气非但没有引来众人的反感,反显得更加娇憨,讨喜。而相反的,以前最是捣蛋的胡多反倒是一副老成执重的样子,令李唐刮目相看。
李故笑道:“我儿对我说,让我也陪着他进京,可是我老了,老人家都念旧——”李唐当然没有对他说过这话,毕竟他在“潜龙阁”里职责重大,轻易是不能离开歙州的。不过,他只有这样说,才能合情合理地留在歙州。
范晓璐连忙笑道:“您不老,您看起来也不过三十许人,正当壮年,哪里能轻易说老?再说了,东京也不算很远,几日之内就能到了,您不必担心的。”
李故“哈哈”笑道:“范家的新媳妇真会说话,我就是喜欢别人说我年轻。不过,老便是老了,咱们非但要不服老,还要面对现实,承认确实是老了。老人都是念旧的,安土重迁。我在这歙州已经居住了四十多年,从来未曾离开过一步,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猝然离开,情何以堪,因此我还是决定不随你们一起去了!”
胡清儿一听,心下顿时有些发急。她自己的父母是要随着自己夫妇一起进京的,若是公公不随去,娘家的人反随去,这话就好说不好听了。她连忙劝道:“阿翁,您就随我们去吧——”话说到一半,手上李故刚刚送给她的见面礼就被胡秀儿一把夺过。她也顾不得这许多,只要继续说道:“世上所谓的幸福莫过于合家团圆,您老人家不随我们进京,我们做晚辈的如何尽孝道?”
李故笑道:“你有这份孝心,我很欣慰的,不过,我并非客套,是真的难以习惯外面的生活。若是随你们去了,到时候水土不服,也只能是遭罪而已。我已经听大郎说了,你们家要把生意搬进京城去做,这很好。我和你父亲总共只见过几面,不过我觉得他是一个有胆有识,见识过人的人,你们能朝夕得他的耳提面命,一定会受益匪浅的。至于我,则是更喜欢这青山绿水、与世无争的生活,你们若是想要尽孝心,就早日为我李家添丁增口吧!我李家数代都是歙州大户,如今却人丁凋零,竟到了一脉单传的地步,我这辈子最心中忧虑,觉得愧对祖宗的,便是这家口太少,难以重振我李家昔日的风光啊。若是你们能为我李家添上十个八个人丁,我就再无憾事了。”
二女一听说到这个问题,羞赧不已,都红着脸接不上话来。
唯有胡秀儿一脸的平静,笑着打开刚刚从自己姐姐手里夺来的那件礼物,掀开外面层层的包裹,却见里面是一个翡翠镯子。她毫不客气地把那个镯子戴在手上,轻轻地转动了两下手腕,又笑着向李故道:“李伯伯,你这镯子还有吗?”
李故大感兴趣,笑道:“怎么,你也想要吗?呵呵,不是你李伯伯我吝啬,今日这镯子只有这一对,送给你姐姐和你范家姐姐一人一个,便再也没有了。不过,其他的物事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你家里金银宝器比起我们家来恐怕是只多不少,你也不会稀罕吧!”
胡秀儿笑道:“礼物是否珍贵,不是看它能换多少钱,是看谁送的,里面凝聚了多少的心意。”
胡清儿一听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开口要礼物,简直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到这里,她终于听不下去了,连忙叱道:“秀儿,不要胡闹,你要什么,家里不会给你?若你真是现在想要,我这镯子便送给你吧!”
李故连忙笑道:“那不行,新媳妇,你要记住了,这对镯子乃是我们传家之宝,虽然值不得什么大钱,却是一百多年传下来的。所以,你切不可将之送人。”
胡清儿连忙应声:“是!”
李故点了点头,又转向胡秀儿道:“秀儿啊,你要什么礼物,要不这样,你们出发的时候,我再给你如何,今天却是不方便。”他的意思是,今天是新媳妇献茶的日子,那礼物自然是送给新媳妇的,却是不好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