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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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靠着他们特有的手法来发泄心中另类的**。最为著名的便是徽宗时候的大宦官杨戬,竟然纳了十八房小妾。不过,一般人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作为一名宦官,死在美人怀里,是不是也很风流,就有些难说了。
赵煦这才算是听清楚了来龙去脉,不由大怒,向李唐道:“李爱卿,你不正是开封县令吗?此事就交由你——哦,不,你还另有要事。你回去之后,命你衙门里的所有官吏,重点侦破此案,若是有人从中阻挠,你可不必上折子,亲自向朕进言!
嗯,鉴于你最近常会有事要出入宫廷,朕再赐给你一块令牌,只要探得朕在宫中,可以直趋殿外侯召!”
那小黄门一听此言,眼睛都差点绿了。李唐作为一个外臣,有机会进入后宫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要知道,很多宰执大臣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后宫的。而李唐不但可以进,而且可以很自由地进,这简直是超过大宋有史以来任何以为宰执的恩宠了。而说起来,李唐至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县令而已!
李唐也知此事干系重大,自己若接了这令牌,将会引来无数嫉妒的目光。他如今行事,最希望的便是低调,平平稳稳地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帝的宝座,一则保住自己的性命,别被赵煦杀了,二则也完成了“潜龙阁”百年以来的宏愿,可以告慰祖上的在天之灵。
出于这些考虑,他连忙推辞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令牌干系太过重大,臣受之不起!”
赵煦勃然喝道:“叫你拿着,你便拿着!何惧之有?你可知道,朕虽然不是什么明君,却绝对是大宋开国以来最敢作敢为,不拘人言的皇帝。朕知道你拿着这令牌,必然会有人嫉妒你,会攻讦你。但是,朕岂能被人言所左右!若是这点主意都拿不住,当年朕如何能在亲政不到一年之内就把满朝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贬到了偏僻之地去开荒?”
他这话虽然自负,却绝不夸张。的确,有宋以来,由于相权庞大,对于皇权有很大的掣肘,皇帝大多优柔寡断,遇事不决。而赵煦无疑是把皇权抓得最牢,手段也最为狠辣的皇帝。百官们的劝谏,他想听的时候自然是听的,不想听的时候,他也会全然不将之当回事。
李唐只好伸手接过令牌,又道了一些皇恩浩荡之类的废话。赵煦说道:“爱卿啊,你便先回去吧,关于郝随的案子,朕随时听取你的奏报。”
李唐道声:“是!”又深深地望了一眼还愣愣地跪在地上的那个小黄门,才转身离去。
待得李唐走远,赵煦忽然回头向那小黄门道:“你消息灵通,手脚又快,脑子灵活,很是难得啊!”
那小黄门哪里知道赵煦此时说的乃是反话,还以为天恩浩荡,对自己青睐有加,心下不由大喜,连忙磕头道:“那只是官家栽培有功,奴婢不敢居功,只知为官家恪尽职守,尽忠办事而已。”
赵煦却伸手拦住,道:“是你自己的功劳就是你自己的功劳,朕可不敢居功。朕就在想啊,你这样的能臣,在勾当内东门司当差着实有些委屈你了,朕倒是有一个更加适合你的差使想要委你去做,就怕你会不愿意啊!”
小黄门简直是心花怒放,就是觉得官家这话说得简直是太客气了,客气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奴婢一心只想着为官家效劳,至于在哪里当差,做什么差使,奴婢是不在乎的!”
赵煦一脸嘉许地望着那小黄门道:“这便好。朕听说,最近那洒扫班——”
这“洒扫班”三个字,脸色的喜色顿时敛去。原来,这洒扫班乃是大宋内侍之中最没有油水,又是最累,还最容易犯错的一个部门。他们的工作倒也简单,就是看护宫中的花木,打扫院落。一般来说,洒扫班其实就是一个用以责降宦官的职差,就算是班头比起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小宦官地位都要差了不少。
“洒扫班的洒扫院子是一个很能锻炼人的职差,你便去当个洒扫院子吧!”
那小黄门愣了一下,赵煦忽然暴怒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那小黄门吓了一跳,连忙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立马就去赴任!”
第94章 郝随案
李唐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wWw;本来,若无重要的事,这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因为如今衙门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最近每天下午都要进宫去查探赵煦的病情。所以,他就是每天中午就开始玩失踪,也绝没有人敢质疑的。
但是,今天李唐却不得不放弃回家这个诱人的想法,转而回到了衙门。郝随这个人虽然是个宦官,却是皇帝赵煦甚为宠幸的人物。所以,关于他的死,不论如何都是要查清楚的。
而此时,范正平正和几个小吏还有捕头一起商议着。县尉和县丞作为县令的副职,在职权上还是有一些分工的。县丞主掌的主要是文书、户籍、仓廪、税赋这方面,是县里面的文吏,而县尉则是主掌治安,驿站等事。出现了凶杀案,自然是要归范正平管的。
李唐走进来,见众人都是一脸的凝重,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进门,忙咳嗽一声,道:“怎么回事?”
本县的捕头叫做顾墨,他倒是一个很有眼力的人,知道范正平和李唐是说不上话的,便说道:“禀堂尊,属下接到报案之后,便亲自前往郝府查看了一下,郝随和他的一名小妾死在床上。不过,从现场我们实在很难看出什么问题来,我们便向郝府的人提出四处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探出什么证据来,结果郝夫人一口便拒绝了。我们的仵作到达的时候,郝夫人也是不愿让他入内,说道这法医乃是不祥之人,她家这些女子都是礼佛的,见不得这等身带秽气之人。而她郝府的门庭也不能容这等身上带着秽气之人玷污——”他知道李唐既然来了,就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桩案子的事情了,否则他早回家去了。所以,他也不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说着,他欲言又止地望了一眼李唐。
李唐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位郝夫人有作案的嫌疑吗?”
顾墨点点头,低声说道:“堂尊,有一句话,属下说了,你还有范县尉,你们两位可不要传扬出去——”
李唐有些不耐地说道:“你这厮,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的,你瞧着本县像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吗?”
顾墨讨好地笑道:“属下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否则属下也不敢开这话头了。堂尊请想,这郝夫人说的话好生奇怪,礼佛之人,礼佛之宅就容不得秽气吗?仵作身上秽气再重,能比得上她自己的枕边人吗?她自己尚且屈身于一个臊中官,如何却有这么多的讲头?这岂不是很可疑吗?”
李唐点了点头。但凡宦官,由于切除了那玩意之后,对于自己的尿是无法忍住的。随时尿意一上来,就会径直流出来。再加上宦官撒尿,多半要借助管子,就算是再麻利,都难免有一些会漏到裤子上。而且,宦官一般都没有什么自由,白天当班的时候该站好就要站好,决不能无故脱身去撒尿。所以,很多的宦官都是直接尿裤子的。大宦官要好一些,如厕的次数多一些,但身上的那股子臊味,却是不论如何也难以祛除的。所以,顾墨把郝随说成一个“臊中官”。
不论是从实质上来说,还是人们心理上来说,仵作虽然身上有秽气,却难以和宦官相提并论。郝夫人既然自己都嫁给了宦官,还能先别人身上有秽气吗?
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范正平此时也忽然插了一句:“我觉得,顾墨说得有道理!”
李唐又问道:“那后来此事又是如何解决的呢?”
顾墨道:“堂尊,属下一个小小的捕头,官卑职微,实在是难以和郝夫人争辩哪!所以,属下便命几名兄弟在那里保护着现场,同时也看着郝家的人,不让他们轻易进出。属下自己则是回来找你们这几位上官商议一下。”
李唐知道顾墨的言下之意,他得罪不起郝夫人,想要自己出面了。李唐本来是打算早早回去和家人一起吃晚餐的。自从范晓璐怀孕之后,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少在外面逗留,有时间多回家陪自己的两位爱妻。一则是让范晓璐的心情保持舒畅,对母子都有利,二则是安胡清儿的心,让她知道,即使她没有怀孕,也并不会因此而失宠。
不过,今天这事情,李唐不出面是不行的了。捕快已经无法解决,范正平去,效果也不会好多少。范正平此人虽然一直以强项著称,但他的弱点也很明显,就是面对会哭会闹的女人的时候,手段太少。况且,这件案子赵煦都已经知道了,他还亲口嘱咐过李唐要好生破案,李唐好不能轻忽视之。
当下,李唐便爽快地说道:“既然如此,本县便亲自随你们走一遭!”他刚刚站起身来,范正平也跟着站起身来,轻声地说道:“我也去看看!”语气对冉不像是在和李唐说话,但李唐却知道,他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唐刚刚走出这屋子,却见秦牧正在前面向他挥手。李唐快步走上去,道:“白水,你怎么还没回家,今日的公务有这么忙吗?”
秦牧笑道:“东主你还在衙门里,我如何好先走?我等在这里,只是想问一下,东主可还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李唐知道秦牧一向都是掌管文书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文人,对于破案这种事情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忙笑道:“白水兄高义,真是令人感佩哪。我今日这件案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需要你帮忙了,你就先回去吧!”
秦牧便道声:“如此,我便先告退了!”转身正要迈步离去,忽听李唐又道声:“等等!”
他连忙回过头来,却听李唐说道:“还有一件私事,白水若能帮忙,不胜感谢!”
秦牧笑道:“东主请吩咐!”
李唐赧然道:“你回家的路上要经过我家,麻烦你进去和我家的守阍说一声,就说我今日要晚一些回去,让我夫人自己早点吃饭,莫要等我了!”
秦牧笑道:“东主对尊夫人的怜惜之情,真是令人感动哪!此话,某一定帮忙带到,东主放心便是!”
李唐连忙说道:“多谢!”
此时,范正平已经来到了李唐的身后,李唐后面这几句话每个字都传入了他的耳中。他脸色虽然还没有丝毫的变色,眼神却变得柔和了不少。
第95章 郝夫人
李唐、范正平、顾墨三人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郝府。还没有来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怒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娘是杀人疑犯吗?连出门都没有自由了!”
接着,就有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怀疑夫人,只是这是规矩,任何可能的嫌疑人不经讯问,是要限制行动自由的。”
“嗬嗬”那女子的声音继续说道:“说得好听,那意思还不是一样的吗?还是怀疑老娘杀了人,还要讯问,老娘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想要从我嘴里讯问出什么来?或者,你们根本就不想要讯问出什么来,只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只想赶快找一个替罪羊尽快了解了这官司,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休想!我什么也没有做,人并不是我杀的。方才对面你们都那个狗屁的捕头,我便是这么说的,不管你们换谁来,再如何讯问,我都是这句话。”
“夫人请放心!”李唐忽然走进门去,说道:“我们都是当差吃皇粮的。上要为皇上排忧解难,分担朝廷之事,下要为黎民百姓谋福祉,保平安。夫人你也算是本县辖下的黎民百姓了,你们的快乐便是本官的快乐,你们的伤心便是本官的伤心。出了这种事情,说实在的,本官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在此,本官请夫人放心,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样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着,李唐便向郝随的夫人望去。令他有点意外的是,郝随的夫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年轻漂亮型的。她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女子已经算是步入中年了。她的额头已经有了些许鱼尾纹。她的面容总体上来说,还算清秀,但不论如何,还是很难产生令人惊艳的效果——即使是她再年轻十岁,也是如此。
李唐的诧异之处在于,对于宦官来说,婚姻并不会带有普通官吏人家那样的政治婚姻色彩,因为宦官不论如何有钱,如何位高权重,都是一样会被书香门第的人家瞧不起的,这些人家如何肯把女儿嫁给宦官当有名无实的妻子!再加上宦官都很有钱,自然都要选年轻漂亮的女子为妻妾,姿色是他们娶妻纳妾的第一标准才是。没有想到郝随的正妻颜色却并不算出众。
郝夫人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李唐。因为宋朝自最近一次进行了官服的改制之后。四品到六品官才能穿绯色官服,六品一下都是穿的绿色官服。整个开封县衙之内,也就只有县令一个六品官才能穿绯色官服。
看见正主来了,郝夫人倒不好太过无礼,只好福下去道:“民妇见过县尊!”
李唐笑道:“夫人请起吧!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你说,禁锢你们的自由很不对,因为你是冤枉的。在这里,我要告诉夫人,你们的自由不会被禁锢很长时间,因为本县已经决定最近将这件案子作为我们的重点。今日下午,皇上亲自召见了本县,让本县亲自主抓这件案子,还希望夫人多多配合才是!”
他一出口就抬出了赵煦,郝夫人果然哑口无言,有些勉强地说道:“谨遵县尊钧旨!”
李唐笑笑,道:“那就好,带我去看看现场吧!在没有取证之前本官绝不会做出任何的结论。而且,这件案子已经连皇上都惊动了,所以夫人可以放心,绝不会出现屈打成招的事情来。本官来此,是破案的,不是找替罪羊!”
郝夫人脸色顿时通红,知道李唐方才在门外已经听见了自己的所有话。嗫嚅半晌,她忽然又奇道:“现场?县尊你——”在她看来,勘察现场这种事情,文官都是能免则免,更何况是凶杀现场!
李唐肃然说道:“夫人不是嫌仵作身上有秽气,不愿让仵作进门吗?那便由我来当这个仵作!”
郝夫人惊讶地说道:“县尊你——”不仅她吃惊,留守在郝府的那几名捕快听了,也是惊讶不已。就连范正平脸上都现出了一丝难以置信之色。仵作这个职业收入倒是不低,只是却一直被认为是贱业,一般人都是不愿意做的,更遑论李唐这样科班出身的读书人。
李唐肃然道:“你们难道忘了本县除了是一个文官以外,还是一名医士了吗?本官若是不考进士科,其实还可以去靠医科的!本官亲为仵作,郝夫人不会觉得我身上有秽气,也不愿让本官入内了吧?”
郝夫人微微一怔,道:“不敢,只是——县尊你乃堂堂朝廷命官,岂能做这等轻贱的活计?”
李唐挥挥手道:“这就不必夫人你操心了!在本官眼里,世上的职业都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无所谓贵贱。嗯,只要我夫人不赶我出门,就没有关系,我两位夫人都不信佛的,她们可不管我在外面操什么为业。所以,夫人也不必为我家中后院起火而担心。”
郝夫人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县尊如此说,便请自便吧!”忽地,她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般,又补充了一句:“听县尊的口气,似乎是老身在借故推脱,阻止你们官府一般。或者,甚至是怀疑老身便是那行凶之人,是不是?”
李唐微微一哂,道:“夫人多心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本县不会怀疑任何人,也不会轻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