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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岐黄大宋-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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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折子从根本上来说,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孟皇后将要走什么样的政治路线。若是她要继续贯彻赵煦的“变法”思路,打压“元佑党人”,自然当这份折子不存在。若是她打算变一变,走相反的路子,则会采纳折子上的建议。
    这种试探十分必要,因为一旦孟皇后腹中的小孩继位,孟皇后将会成为未来许多年内大宋朝廷名副其实的皇帝。探清她的政治倾向,才好对症下药。
    孟皇后召集了几位宰执、侍从官一起商议此事。
    “许爱卿,你以为此事如何?”她直接变问了许将。
    许将从容地说道:“娘娘,臣以为贾言之言不无道理!”
第209章 墙上芦苇
    许将之言,让几位大臣大为意外。WWw。
    其实,按派别划分的话,许将不属于保守派的“元佑党”,也不属于变法派的“熙宁党”,他一向以来走的都是中间路线。凭着他的长袖善舞,以及强劲无比的言辞,当初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的时候,他能在朝廷中占据一个要紧的位置,而赵煦亲政之后,他也能纵横不倒,并且芝麻开花节节高,最终登上了相位。
    这是极为难得的。赵煦自己就是一个极为偏执的“熙宁党人”,他毕生的梦想就是接过他老子神宗的衣钵,通过变法使得大宋变得富强。他所用的人,大多是一些偏执的“熙宁党人”,章惇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步登天,从一个外放之囚,走到了朝廷的中枢,并且很快执掌相位,并且独相数载。
    许将尽管为人足够圆滑,但在他这个位置上坐着,平日总要发表一点偏向于“熙宁党”的言论,才能释赵煦之怀,安章惇之心。凭着这些,众人一直觉得许将应该是更加偏向于“熙宁党”的。而“熙宁党”和“元佑党”,乃是一对天生的仇敌,这数十年来,就没有相互和解过。两派的第一代领导人王安石和司马光更是苦苦相斗多年。王安石致死还念着司马光,而司马光致死也是念着尚未废除干净的新政。
    这两派可说势不两立。想当初,王安石一意尽数废除新政,同属“元佑党”核心人物的苏轼只不过在旁边提醒一句,其实也未必全部要废,新政里有些东西还是可取的。就这一句话便得罪了司马光,被司马光视为本派的叛徒。而即使是德高望重的范纯仁以更加委婉的语调劝了司马光一句,也惹得司马光很不愉快。这也可见这两派是如何的壁垒分明。
    许将能在这两派的夹缝之中生存下来,本就属一个奇迹了。在如今这般新旧皇帝交接的敏感时期,本来大家以为他会采取自己一贯喜欢的“推诿*”,将一切的事情来个四两拨千斤,含含糊糊地来个应对也就是了。可没想到他却表态了,而且这表态还很明确。他这个时候直接表明立场,可真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众人忽然怀疑起来:“难道这贾言是受了他的唆使才上的这道折子?”
    想想,这还真很有可能,贾言是何等样人,太史丞,小小的芝麻绿豆官,他那太史局,就是一个吃干饭的闲散衙门。一般来说,皇帝不想听见某个人的声音了,就会把他往太史局、翰林院这等地方一塞,算是一种无言的贬谪。以贾言这种身份,平时也就应该拿着他丰厚的俸禄逛逛那风月之所,或者是含饴弄孙抑或邀三五友人于僻静之所吟诗作对。朝廷里的大事,和他没有关系才是。这皇帝刚刚病倒,皇后刚从幕后来到前台,他出来捣什么乱哪?
    众人这番猜测倒还真就对了。贾言此人,其实是“潜龙阁”安插在朝廷中一个重要的人物了。想当初,若非他向赵煦进言说东南有贵人来相助,赵煦也不会想到找李唐治病,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众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许将此人心机当真是深沉得很,他其实一直倾向于‘元佑党’的,却在陛下和章惇的手下混迹多年,一直高官厚禄,直到这两座大山尽皆移去,才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这等人,后发制人的手段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只能与之为友,不能与之交恶,若是与之为敌的话,被他害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孟皇后一向都没有过问过政事,她对于两党之争虽然也有些了解,但却极为肤浅,自然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她现在唯一的主见就是尽量民主一些,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然后综合大家的意见来处理事情。这也是她现今最好的办法了。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孟皇后便不置可否地问道。
    群臣有些踌躇。这等敏感的问题,站在哪一边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如今这个特殊时期。皇位的继承人选还没有完全确定,朝廷的走向也就没有完全确定,一旦站错了队列,上来的新皇和你的队列是相左的,那你的宦海生涯很可能就要就此告一段落了。
    下这种决定,是需要放手一搏的决心的。
    黄履有决心,他蒙受赵煦的知遇之恩,上次在朝堂之上,闹出一个笑话来,竟然会错了赵煦的意思,带头保端王赵佶。虽然赵煦事后并没有降罪于他,但他的心中却极为愧疚,他一直在找机会报答赵煦的知遇之恩。
    虽然现如今的情形是,赵煦很难醒来了,看不见他的忠肝义胆,但黄履却斗志昂扬,他不容许赵煦刚刚躺下,便有人出来否定他的方针政策,改变他的施政路线。
    “臣以为不然!”黄履昂然说道:“这些年以来,陛下一直对‘元佑党人’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朝廷和百姓利益,一意破坏变法强国之国策的行为极为愤慨。这么多年以来,陛下一直不遗余力地打击‘元佑党人’,就是逢了大赦之期,都不愿赦免这些人,目的就是让以儆效尤,让后来之人看看因私废公的后果!如今,陛下受二竖之虐,不能视朝,将朝政交予娘娘及诸位,大家就应该继续秉承陛下的执政思路,好好将之发扬光大才是。我们如何能反其道而行之,还趁机赦宥‘元佑党人’使陛下多年的努力化为灰烬呢?”
    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说话字字句句都是铿锵有力,绝无含糊不清之情状,实在难得。更为难得的是,他说话之时,一直以双手助势,更增凛然之气,令人见之不由为之心折。
    孟皇后一听此言,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但她却没有急着下决定,而是打算继续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综合一下。
    但是,不待孟皇后发问,韩忠彦主动出列。
    韩忠彦经过最近这些事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坚定地团结在以许将为核心的朝廷中央周围,为许将马首是瞻,以许将的言论为自己的主见,以许将的行为为自己的圭臬。
    这一次,韩忠彦对于许将的表态十分意外,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许将的支持。
    “娘娘,黄履大学士之言,微臣难以苟同。陛下这些年以来,并不是一味针对‘元佑党’,许多自以为‘熙宁党’之人,也一样被查究。比如赵挺之,又比如章惇、安惇、蔡京、蔡卞兄弟。陛下惩罚贬谪他人,都是以此人是否胜任自己的官位,是否尽忠职守,是否廉洁奉公为评断依据的。就比如贾言这奏折上所提及的李格非,乃是公认的‘元佑党人’,多年以来,却一直受陛下重用,委以太学正之重任。他的获罪,只是因为陛下一时之怒而已,陛下之所以尚未将他召回,并非不愿,只是因为最近诸事繁忙,陛下无暇顾及此等小事而已。
    再说到苏轼。他的获罪很大程度只是因为当年的‘乌台诗案’。这‘乌台诗案’事实真相如何,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就算苏轼有罪,他也只是因言获罪,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已。如今,苏轼已经垂垂老矣,风烛残年,若不将之召回,必将客死异乡,娘娘如何能忍?
    而苏轼之弟苏辙之所以获罪,也只是因为他主动要求为其兄顶罪而已,并无其他过错,如何就不能赦宥?
    而说到范纯仁,此人为官清廉,风骨不下于乃父,当年,他为宰相,是主动求去的,这些年以来,陛下也没有太过为难于他。他年过古稀,听说又有沉疴在身,将他召回汴京治疗,有何不可?”
    韩忠彦这番话其实有点强词夺理。他说赵煦并不刻意对付“元佑党人”,就算是并不十分懂朝政的孟皇后也不相信。但大家都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元佑党人”毕竟不是一个罪名,众人当然不能说赵煦作为皇帝,竟然打压群臣中的一派。
    但韩忠彦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激起了孟皇后的同情之心。他点名了这名单上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老人,境遇可怜,这对于孟皇后这样一个女子来说,自然是最容易同情的对象了。
    果然,孟皇后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韩忠彦既然上阵了,安焘和他乃是通家之好,自然也不能在旁边看热闹。他连忙也出列说道:“微臣以为中书侍郎之言有理。陛下如今病势甚急,正该施行仁德之政为其祈福前不久太后山陵崩,已经天下大赦,如今正该赦免一些‘元佑党人’,加强效果!”
    两位宰相意见一致,又有大臣出来表示支持,众人再无犹豫,纷纷出列附和。
    而此时站在队列里面的沐云暗暗感觉一阵无力,他虽然也位居副相,但在所有宰执之中是资历最浅的,不要说宰相,就是李清臣、安焘这些人都自动选择了无视他这个人。他如今还不如当初当御史中丞的时候权力和威望大呢。
    他心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若是他不能扶起一个皇帝来,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群老头子中间脱颖而出的——他崛起太快,根底太浅,便如墙上芦苇一般,高倒是高了,却最是经不得风。
第210章 燕王赵俣
    燕王赵俣是神宗赵顼的遗腹子。WwW、是在他老爹皇帝宾天之后才出生的,今年恰好十六岁。
    人在他这个年纪,都是朝气蓬勃的。赵俣虽然是堂堂王爷,也不例外。他的性子素来张扬、大胆,仿佛从来都不会有令他愁眉苦脸的事情一般。
    可如今,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他如今面临的,自然是一桩烦恼,却是一桩幸福的烦恼——他居然有可能,很有可能登上至尊之位!这样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对赵俣来说,却是一件烦心事。
    赵俣乃是他还在世兄弟之中的老幺,而且是庶出,他的生母只是一位平平常常的嫔妃而已,在宫里默默无闻。他从来不认为那至尊之位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就是听得自己的六哥赵煦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之后,也是如此。他知道,两个哥哥都很健康,他们的出身比自己优越,他们的才具比自己优越,他们的排行,也比自己优越。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觊觎皇位的资本。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觊觎过那个位置——尽管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和别人一样有登位的渴望。
    但造化就是这样弄人,当他对此事死心绝望的时候,他的机会却来了。两位比他机会大得多的哥哥相继获罪,入了樊笼,而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获得了一半的机会。这是他的极大幸运,也是让他陷入极端烦忧之中的根源。他原本性情十分开朗的,如今却是整日不见笑容。
    此时,赵俣便领了他的随身内侍出了王府。他们走的是后门,因为此时从正门出去,赵俣总觉得有很多目光在或明或暗地盯着自己,这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赵俣穿着一身蓝色的儒服,头戴方巾,腰间系着一条紫色的涤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读书人的神韵。
    赵俣没有目的地,他之所以出门,只是因为家中太闷,他需要出来透透气,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出了燕王府,便是第二甜水巷,地方颇为热闹,街上店铺如林,来往商客也堪称众多,熙熙攘攘的,显得十分热闹。
    赵俣到底年轻,少年天性未泯,还很是喜欢耍玩,到了这等热闹繁华之地,便忘却了自己的诸多烦恼,将心神都投入到这玩乐之上去了。尽管他最想要去的,便是那装潢漂亮的楚馆,但他终究还存着一丝理性,知道那等地方并不适宜去,至少不适宜现在去,若是在这等地方惹出什么事来,他登顶的希望就要大打折扣了。
    好在,其他的这些商铺倒也堪称好玩,让他玩得十分尽兴。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喊道:“赵十三官人!”
    赵俣一怔,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从后面追上来。看他的样子颇为热切。
    赵俣并不认得此人,正欲回头走人,却听那人喊道:“十三官人留步!”这“步”字出口,人已经到了赵俣的身边。
    赵俣奇道:“这位官人,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识得你!”
    那人笑着摊摊手,道:“如今不是识得了吗?这也不晚,不是吗?”
    赵俣心下一动,便点了点头,道:“你既是这般说,着实不晚,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那人笑道:“本人别无它意,专为向官人送礼而来。”
    赵俣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人空空的双手,道:“我和你素不相识,恐担不起阁下的馈赠!”
    那人却决然说道:“官人客气了,以你的身份,若是担不起这馈赠,又有谁能担得起?”他忽然凑到赵俣耳边,轻声说道:“是不是,殿下?”
    赵俣眼中寒芒一闪。他虽然年轻,但身份尊贵,多年以来,早已形成了一番威严气度,绝不是他的年纪能全然掩盖住的。他知道,自己被认出来,却没有认出对方,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赵俣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被街上的人认出来,是十分危险的。
    “官人休惊!”那人又抬高了声调说道:“小人别无他意,只是想请官人赏脸,陪小人找一个地方坐坐,官人说不定也有意外之喜呢!”
    赵俣“哦”了一声,心下暗暗觉得此人未必有恶意。他既然已经认出自己,若是想要戕害自己,直接找人动手便是,自己毫无防范,定然被害。他既然没有这般做,说明他还是有点诚意的。一念及此,赵俣便点了点头。
    那人显得颇为高兴,笑着说道:“请!”便将赵俣领到了旁边一座酒楼的二楼,直入一个包间坐下。
    赵俣也不疑有他,径直坐了下来,嘴里说道:“这家酒楼,应是阁下经营的吧?阁下对此熟门熟路,倒是如漫步于自己家中一般!”
    那人笑道:“也是,也不是!”他忽地又敛起笑容,道:“忘记自我介绍了,臣乃是尚书右丞沐云!”
    “啊——”沐云的大名,就是赵俣这样一个平素并不十分关心朝政的人也是如雷贯耳,他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以御史中丞身份参倒首相的人,也是近些年来升职最快的敌人,更是近些年来最年轻的宰执。虽然宰执的威严是要通过岁月来积累的,不论一个人有多么聪慧,一旦爬到了宰执的地位,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地积累威望,待得老一辈下去了,才能顶上来。
    “你就是沐天雨,沐右丞?”赵俣有些不敢相信,这沐云比起他心目中的那个人,还要年轻了不少。
    “微臣正是!”沐云恭敬地应道。
    赵俣心下开始发热。其实,以往最可能继承皇位之人,都有不少的大臣上门表忠心,赵俣至今却都还遇上这等事情,他知道原因——简王和端王旧例在那里,大家不敢轻易涉险。赵俣本来以为不会有人敢来找自己的,至少那些朝中贵官不敢,因为他们已经占据了高官厚禄,没有必要冒险。他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敢来,而且这人还是当朝宰执,身居要职——尽管这是一个资历最浅的宰执。
    “不知沐右丞找孤王,有何事相告?你应该知道,孤身为亲王,是不适宜和外臣往来的!”他这话也算是一种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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