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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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您老人家出手!这期间,闲暇的时间,您老人家还是可以温书习文,老朽绝不干涉。十日之后,就离春闱只有半个月之间了,到时候先生您何去何从,就可以但随本意,老朽绝不相强。”
李唐一听,这一天一百贯,十天可不就是一千贯了吗?这工资待遇也太高了吧?不说其他,就是这韩家医馆一天的盈利也很难达到这个数啊!
略略一想,他终于明白了韩多才的苦心。他是明知道今天在众人面前直陈自己“无能为力”,自然会声望大跌,而经过这件事,李唐的声望自己会上去。这个时候把李唐留在自己的医馆那便是留下了一块金字招牌,告诉病人:我们医馆里还有比韩大名医更为强大的医士。这样,他的医馆生意就不会受到很大的冲击了。而他韩多才本人,就可以利用李唐坐诊的这段时间,努力挽回自己的声望。
至于李唐有没有真正动手帮病人看病,就不重要了。事实上,大多数病人得的都是跌打损伤,伤寒头痛等一般的疾病,真正的疑难杂症是极少见的。要不是这样,他韩多才这个不擅治疗疑难杂症的名医也不会有今天的声望。
想通了这一层,李唐便觉得自己不能不答应了,因为今天若不是自己出头,韩多才也不会这么出糗的。况且,韩多才开出的报酬也实在丰厚,每天一百贯,那真的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拿到的。
见到李唐答应,韩多才欣喜不已,便又问了李唐的住址,说是好安排人从明天早上开始马车前去接送。诸事都商量好之后,李唐便再次告辞,韩多才还要请李唐留下来吃饭,却被李唐坚拒了。
第55章 恶客
第二天一大早,李唐刚刚起床,韩家医馆的车夫早就已经等在一家客栈门口了。wwW;那易掌柜正好也在,便和那车夫寒暄起来。他本就和气而且健谈,不过一会功夫,那车夫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掏了出来。
待听得说李解元不仅文采好,医术竟也能让神医韩先生这般尊崇,易掌柜惊讶得那张大嘴张开之后,一早上就没有合起来过。人,不论身体是如何健康,总难免有个大病小灾的,如果和一位神医交好,那差不多就相当于和阎王爷交好,易掌柜心下很欣慰,自己一向对李先生很客气。不过,他也开始盘算着如何更加客气了。
李唐来到韩家医馆,自然又受到了一番特别的招待。韩多才说话算话,李唐只是隔着帘子在厅内静坐,接待病人的事情全由他们师徒几个自行负责。一天下来,李唐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就转到了一百吊钱,这也不必赘述。
到了第三天,李唐已经开始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了,照常在医馆的帷后坐下来之后,还是一如往常地开始看书。
上次在书画街,听那中年男子的意思,似乎今科是要考诗赋的。虽然这话未必可信,但李唐还是不敢不重视,他此刻所看的,就是一本诗集。李唐看诗集和别人不一样,并不单纯是为了欣赏那些作者们的绝妙诗句。更多的是靠着这些句子,想起当初背诵过,后来又渐渐淡忘掉的那些“前世”名诗,或者只是一个句子也好。然后将它记下来,以便以后用到。
今天,李唐的收获颇为不错,坐在那里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回忆起了起码五句名句,这令他颇为欣喜。
正当李唐捧卷细读的时候,忽听帘外一阵喧嚣之声传来,他不由讶异地放下了书本。
这两天,韩家医馆的生意可谓火爆已极,各处的病人蜂拥而至,把个韩多才师徒几个忙得晕头转向。不过,在韩多才和他的几位徒弟的努力维持之下,所有的病人都十分守秩序,即使有些病人身体上十分难受,也都努力忍着。
而这喧闹声,是李唐这几天以来,经历的第一次不和谐的声音。他站起身来,走到帘边,仔细一看,就见外面来了三名男子,为首那男子,衣着颇为华贵,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形如槁木,面色苍白,双目深陷下去,眼珠里发出一点黯淡的光线。一看就知道是病入膏肓了。
他身后是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个面色白皙,眼神中总带着点令人难受的阴翳,他手上还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孩。而那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李唐一眼之下,就认了出来,那正是那天在大街上把刘博弄上马车的壮汉!
此时,那年轻男子忽然咳嗽一下,气喘吁吁地说道:“若是我不愿再等呢?”
众多的病人对韩多才来说,不啻一剂治疗心病的良药,这几日他的信心已经恢复了巅峰时期的水平,闻言便有些倨傲地说道:“这位官人,我们韩家医馆是一个讲道理,讲秩序的地方,你若是硬要插队,那老朽须不好向这么多病人交代——”
那年轻男子又咳嗽了几下,想是有些累了,便向后退了两步。那黑脸汉子立时会意,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来,“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面,道:“这样,可不可以先看呢?”
韩多才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这位太保,看病是讲先来后到的。这先后秩序,并不是靠金子决定的,而是——”
厅内的几位病人见韩多才在这样一大锭金子面前毫不动心,动容不已,纷纷道好。
那黑脸男子脸色一变,轻哼一声,轻轻在那桌子上一拍。但听得“咔嚓”一声,那桌子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掌痕。那黑脸男子又伸出一颗手指,在那掌痕上轻轻一弹,就听一听脆响,那掌痕范围内的木板立即掉到了地上,那桌子就像是被人用锯子生生锯去一大块一般。
黑脸男子这才冷笑一声,缓缓向韩多才逼近一步,说道:“现在,又如何?”
韩多才脸现惧色,看着这凶神恶煞的黑脸男子,嘴上有些哆嗦地说道:“你——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医馆。”
黑脸男子眼睛微微眯起,说道:“正因为这里是医馆,我才会这般斯文客气,要是在别的地方,不等你开始医人,我早已开始医你了!”
韩多才虽然心中惊惧不已,但嘴上还是不肯完全松口,道:“就是我答应,大,大家也,不会答应!”
黑脸男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这老儿倒有几分硬气,冲着这一点,我就饶过你这一回!”转身来到众位病人跟前,弯着腰,轻轻问道:“你们不服吗?可不要憋着,一个个轮流说吧——”
那群病人见他这般神威,再看见他虽然一脸笑意,但那笑意却是阴冷无比,哪里敢说不服,只好纷纷表态道:“服!”
待到最后一名病人说出那个“服”字,那黑脸男子这才转过头,来到韩多才身边,道:“韩先生,这回你是亲耳听闻的,他们都服了,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到了这一刻,韩多才要是再还敢说不服,那就是蠢蛋了,他只好不清不愿地说了一声:“我服了!”又说道:“就请你们主人过来先行诊病吧!”
那黑脸男子脸色莫名其妙地一变,说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今日来看的,是里面那位李慕武先生!”
韩多才脸色顿时变得越发难看,人家威逼利诱这么大半天,本以为是仰慕自己大名而来,虽然方式上有些难以接受,但至少也能从侧面佐证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可没有想到人家理都不理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韩多才此时对于李唐的医术,却是十分敬服的,闻言也不敢反驳,道:“李先生确实在里面,不过,他是小人请来镇馆的,没有经过小人的诊断直接去他那里——他愿意不愿意,小人也说不好。”
里面的李唐站在那里看了这半天,知道这群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便隔着帘子说道:“韩先生,就请放这几位客人进来吧!”
第56章 分析
内堂。WWw!
那青年男子一坐下,便粗*粗地喘了两口气,像是刚刚跑完一次马拉松一般。他的两名仆从十分关切,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那四只眼睛无时无刻都停留在那年轻男子身上。
“这位官人,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虽然这一句是废话,但李唐还是不得不问。很显然的,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不仅是不适,而且是非常的不适,看他的样子,你很容易会在心里暗暗猜测他离见到阎王爷还有多少天。
“我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是,那年轻男子却否认了,“我来见先生,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孩儿。”
说着,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那白面男子立即把怀中的婴孩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李唐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那天这个黑脸男子在街头看见自己的“神技”之后,回去禀报了他的主人。而主人家的孩子正好有病,便找上门来了。
不过,李唐心下也有些疑惑,因为这年轻男子自己显然已经是病得十分严重了,却似乎根本无意让自己瞧上一眼,反倒是这么关心这小孩的病情,这就有些蹊跷了。
难道,他所得的又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怪病?李唐最近见到的怪病多了,难免就会往这上边去想。不过,作为一位医士,李唐也知道,既然病人不想看病,你就不能愣说他有病,一定要给他看一下的。于是,他便将目光集中到这婴儿身上,再也不去管那年轻男子。
那婴儿被包裹得十分严密,那白面男子把他抱到了李唐的面前,任他打开覆在小孩身上的丝布,就露出了一张小小的脸来。
一眼看见这小孩的脸,李唐眼光不由为之收了一下,这么小的婴孩长成这模样,居然还能好好活着,简直太让李唐意外了。这小孩头脑都有些扭曲变形了,本来应该显得灵巧、晶莹的四肢也有些痉挛。
那年轻男子始终留意着李唐的一举一动,看见李唐皱眉,他不由失声问道:“先生,你看犬子怎么样?”
李唐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意识他安静,伸出手来轻轻探在那婴孩的脉搏上。
屋内,立即变得十分安静,八只大眼睛都直勾勾地盯在李唐的手上,盯在那婴儿身上。
半晌过后,李唐松开那婴孩的小手,转过头来,向那年轻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那年轻男子心下一凉,剧烈地咳嗽起来。那黑脸大汉立即抢上前去,一手扶着他,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捶了起来。
好一阵子,那年前男子才渐渐止住了咳嗽,说道:“先生,小儿有什么问题,但请直言。”
李唐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病症是很清楚的,叫做‘小儿热性痉挛’,是一种癫痫病——”
“对了,对了,那群——医士们都说这是什么痫病,只是这病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那年轻男子热切地问道。很显然的,李唐能够一眼说出这病名,让他心下希望大增。
但是李唐却心下暗叹,这一次不会再象前面那么多次那样幸运了,癫痫这种病,就是在医学高度发达的年代,也算是一种顽疾了,在大宋这个时代更不是靠一服药就能打发过去的,何况又是个婴儿。
他心下暗暗整理了一下说辞,才说道:“不瞒这位官人,这癫痫之症,虽然未必是绝症,但也是异常棘手的。主要是因为它的发病原因多样,医者若是无法确定这发病的原因,恐怕是无法动手治疗的。”
那年轻男子问道:“先生的意思,就是这病无法根治吗?”
李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猜想这位官人一定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家庭出身过于优越,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坏事啊!”
对面三名男子同时脸色大变,那年轻男子涩声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李唐叹道:“其实,大凡疾病,即使是癫痫这样的重病,都是发病之初立即施以救治,效果最好,而且那时候容易出现一些确定病因的端倪。想来那时候,官人你就曾找过医士,而且所找的医士医术都很是高明,只是那医士太过小心,担心药物反噬,不敢使出虎狼之药,一味讲求安全,这才导致了最佳时机的错失——”
那年轻男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先生的意思是,这病本来是可以治的,却被那群庸医耽误了吗?”
李唐见他虽在病中,发起怒来,却别有一番威势,心中一凛,暗忖道:“看来我说话要小心些了,不要给人家惹来大麻烦!”
他想了一下,说道:“这也未必,这癫痫之病,大体有几个起因:一个是先天遗传,就是病人的父母祖山若有得此病的,就可能会遗传下来。这一种原因最是容易查出,因为只要仔细询问病人的父母,就可以得到相关答案。我想,那医士一定也曾经问过官人这方面的问题吧?”
那年轻男子既没有肯定也没用否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说下去!”
李唐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亲近婚育。我中国(指中原地区)自古有‘亲上加亲’之说,表兄妹、表姐弟的婚姻多不胜数。事实上,这是很多疾病的根本原因。据我所知,表亲婚育出来的婴孩,出现各种病症的机会远远大于一般的婴孩!”
那年轻男子一听,喃喃地说了一声:“有这回事?”略为沉吟一下,又说道:“说下去!”
李唐道:“还有就是小儿生下来的时候,曾经脑部受到外伤,或者是中毒,抑或是——”
“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我主人家的公子,日夜有多人专门照料,稍有一丝损伤都会有人报上来。因此,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见到那年轻男子话说得有些累了,那黑脸汉子连忙走上前来,接过话头说道。
李唐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些是造成癫痫病的都要诱因。既然都没有出现,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婴儿的母亲怀孕期间,曾经生过病,虽然最终此病得以治愈,却给腹中的胎儿落下了病根!”
那年轻男子本已经闭上眼睛,一边养身一边聆听,待听得李唐这句话,眼睛忽然睁开,射出热切的神彩,嘴里说道:“说得是!先生果然神算,我孩儿的母亲怀孕期间,确实曾经生过病。”
急急地喘了几口气,他忽又说道:“先生,既然这病已经查明了,先生是不是可以救治呢?”
李唐惑然道:“官人,在下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尊夫人怀孕期间曾经生过病,想来那医士在为令公子诊断的时候,也必然是问过官人的,官人为什么不能据实以答呢?我想,你你们所请的那位医士的医术,若是知道了病因,对症下药,虽然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事情也绝不会演变得这般复杂的!”
那年轻男子脸色变了一下,又是一阵咳嗽,本来就很是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了最后一丝血色。半晌,在哪黑脸汉子的抚、捶之下,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说这病就无可救药了吗?”
李唐摇摇头,道:“这也不尽然。只是就本人的医术来说,是强不过官人以前所找的那些医士的。官人把尊夫人怀孕期间曾经生病这一事实告诉那些医士,或许以他们的高超医术,日后还能有办法。”
那年轻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何以见得?那群庸医这么久都没有想出办法来,此刻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唐摇头道:“不然,那群人非但不是庸医,反而都是高明之士。他们虽然并不知道病源,却能通过固本培元的办法,利用滋补,硬生生地保住令公子一息不断,这是在下望尘莫及的。从现在看来,以那群医士的能力,短时间内还能保证令公子的安全,我想只要他们能从尊夫人的病上开始朔本究源地探查,一定能彻底查出病因,并对症下药的。”
那年轻男子脸色一变,道:“还要从内子身上开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