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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丫鬟春时-第5章

小说: 丫鬟春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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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春时是自小就被卖掉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邻居家的哥哥还能把她一眼认出来?这哥哥和她关系可够亲的啊……
  陈天驰语气不由就有点酸溜溜的:“什么邻居哥哥,你多大了还喊人家哥哥?羞不羞?”
  呃,三少爷果真脾气古怪,这是又生气了?春时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愿意听,春时就已经很高兴了,遂认真解释道:“强子哥小时候经常带我和姐姐一起玩,对我们很好的。我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他也不嫌弃我。听强子哥说,我走之后,家里又生了个妹妹,爹娘总算没把她卖掉,如今已经快十岁了。”
  五岁被卖,一转眼春时也快十年没得过家里的消息,这兴奋的心情陈天驰不懂,他哼了一声:“行了,那家早把你卖了,你还想着干什么?如今你是我陈家的人了,懂不懂?别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真扫兴……
  春时被噎住,也有点不高兴了。明明是他主动问的,人家说了他反倒不高兴了!趁着陈天驰低头看书的当儿,她偷偷瞪了他一眼,却被陈天驰逮了个正着,吓得春时又是一缩。
  ————————————
  淮阳苦夏,七月是一年间最难熬的时候,今年来更是蒸得人头昏脑胀,以往晚间还有些凉风,今年倒是一丝也感觉不出来。
  “太热了!”春雨站在外头回廊下,一手掐腰盯着廊前小丫鬟们朝地上洒水,一手拿了帕子扇风,扇了半天风也是热的,气得她跑回屋来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冷茶,“这天真是要生妖孽了!”
  春绣笑着递上一块湿帕子给她敷脸:“少喝些冷的,不然小日子你又要叫疼。”
  春雨吐吐舌头,嘻嘻笑道:“好姐姐,我这不是热得太厉害了嘛!哎呀,这么热的天,外头人可怎么活?”
  春绣笑着嗔道:“你倒有那忧国忧民的闲心,春明呢?怎不见她人?”
  春雨瞄了那头紧闭的房门一眼:“她如今整日待在屋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那屋里这么闷,亏她也能待得下去——哎!我说你呢!偷什么懒?早些做完也好早些休息!”
  春雨急匆匆地从房内出去,春绣盯着仍旧紧闭的房门,不由放下手中针线,上前去敲了敲:“春明,你在里头吗?”
  屋内无人应答,春绣又敲了几下,才听见春明瓮声道:“在。”
  春绣好声好气道:“天太热了,厨房送了冰镇的绿豆汤和酸梅汤,你可要来一碗?整日闷在房里对身子不好,你偶尔也出来散散心罢。”
  春明冷笑道:“出去做什么?等着被人笑话?”
  春绣叹气,正待再劝,却见房门被猛地拉开,春明正站在自己面前。天气这么热,屋里闷得慌,按说她应当满面通红,可春明却面色苍白。
  满腹的话到了嘴边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这还是春明这些天第一次出门来,春绣张了张嘴勉强笑道:“我那儿有酸梅汤,你要不去喝一碗?”
  “不必了。”春明板着脸道,“晚上还要做事,我先走了。”
  春绣后退一步,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得勉强笑道:“那你忙罢……”
  她总觉春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然而却说不出到底是哪儿。春明绕过她朝陈天驰的卧房而去,举止行动和往常倒是一模一样。
  春绣提心吊胆了好几日,生怕春明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是过了好些日子都平静如常,春绣不由担心是不是自己思虑过多了。
  陈家风平浪静,外头却炸开了锅。刚入七月,淮阳邻城怀朔竟大范围爆发了天花,城守无知,恐上面降罪,一味隐瞒,如今事发,不由闹得人心惶惶,幸存的人纷纷外逃,第一个去处就是离怀朔最近的淮阳。
  “怀朔那边现在已经完了,”秦妈妈特意到各个院子里走了一趟,嘱咐这些没经过事的丫头们,“大家都指着淮阳呢!你告诉你们院子里的大小丫鬟们,没事儿别到处乱走,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
  春绣心里一惊:“难不成淮阳已经……”
  秦妈妈虽有心吓唬丫鬟们以防她们到处乱走,却知道春绣是个沉稳的性子,怕她惊慌,遂开口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万事有上头主子们。只就算没有天花,这些日子流民也多,你们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还是不要到处乱跑才是。”
  春绣点头道是:“妈妈说的是,我这就回去跟她们都说清楚。不瞒妈妈,除却少爷,我首先想的就是春明,这丫头近日实在叫人担心,其次春时,她年纪最小,底子又差,最容易生病的。还请妈妈叫大夫来,也好先替我们院子的人开个强身健体的方子。”
  秦妈妈赞道:“我就知你素来是心细懂事的,二夫人早吩咐过了,明儿就把大夫给你们叫来。”
  春绣笑道:“我还年轻,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妈妈千万提点我。妈妈好容易来一次,喝碗茶再走罢?”
  秦妈妈笑了起来:“知道你孝心,只我身上还背着事呢,轻易留不得。你忙罢,我这就走了。”
  秦妈妈走后不过七八日,三小院就出了事。
  天气炎热,春时贪凉,头天晚上吃了碗冰镇酸梅汤,洗了头之后在廊下被晚风吹得半干,眼看时候不早,拖着一头还带湿气的发睡了。待到第二日她一觉睡醒,却觉头昏脑胀,赶忙叫小丫鬟熬了一碗前些日子大夫留下的药灌下,又昏昏沉沉躺了半日,这才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发烧了。
  春时生了病,自然瞒不过跟她一个屋子的春绣。如今外头闹的人心惶惶,三少爷一向身子弱,春绣不敢瞒着,赶忙报给秦妈妈知道。
  秦妈妈亲自过来瞧她,见春时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伸手一试,不由大惊:“这么烫?不得了,先搬出去要紧!”
  搬出院子?!
  春绣“啊”了一声:“这……妈妈还是先问过少爷罢?”
  秦妈妈皱眉道:“叫三少爷做什么?就是三少爷来了也没用!如今是我在管,将她挪回原来的地方养着,若好了还能回来,若叫二夫人知道了,能不能回得来那可就不一定了!”她一眼望去,见三小院全是些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最大最沉稳的春绣也不过才十九,心道这院子还是少了个能坐镇拿主意的人。春绣到底太年轻,寻常小事还好,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犹豫不决得很!
  春时烧迷糊了,恍惚间感觉一只手拿了帕子蘸了凉水敷在自己脸上,还道春绣仍在自己身边,不由伸手去握:“好姐姐,多谢你,只我这病万一过了你就不好了,你还是先出去罢,叫我一个人待着。”
  那人不答,只轻轻将她扶起,拿了个勺子送到她嘴边。春时伸舌一舔,只觉苦涩逼人,但良药苦口的道理她还知道,便强忍着苦味一点点吞了下去。也不知吞了多少,那人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躺下,这才轻手轻脚关门离开。
  苦味压在舌底,春时觉得烧似乎退了一些,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整个屋子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四周一扫,却发觉这屋子并不是之前睡的那间。春时心里惊讶,拉开房门,扶着墙壁慢慢朝外头走去。
  不远处一个小丫鬟弯着腰在扫地,春时清了清嗓子,沙沙声一停,小丫鬟扔了扫帚赶忙跑来:“姐姐可有什么吩咐?”
  小丫鬟眼神儿不好,离得远了只觉这位姐姐穿得好看,脸蛋红红的,想是病了才如此。可走得近了却发觉,哪里是脸蛋红红的?分明是一粒粒冒出来的疙瘩!
  天花!
  小丫鬟惊叫一声,撒腿就跑。
  春时站在原地,踉跄追了几步,腿脚实在没力气只得停下。她不明所以地回到房中,直到看见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她才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颠簸

  春时没见过得天花的病人,但听说得了天花就是她如今这副模样。一时间她愣在原地,眼眶干干的,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怀朔已经成了座死城,城守无能,知道自己就算侥幸活下去也是满门抄斩的命,索性关了城门,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城守府。能逃出来的大部分都到了淮阳,大家都说若城守不早些拿出主意,淮阳早晚会成为下一个怀朔。
  春时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得上天花,她整日待在府里,近些日子几乎连三小院的门儿都没出过,接触的无非也就是院子里的小姐妹,怎么就这么倒霉轮到她了?然而秦妈妈是不会管她为什么会得病的,如今她满脸红疹子,秦妈妈知道了一定会把她赶出陈家的。
  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得流落街头了。
  也许三少爷会看在自个儿服侍了他几日的份上,赏她几两银子,叫她不至饿死。
  秦妈妈得了消息也是大惊,一把攥住小丫鬟:“你说的可是真的?快带我去瞧瞧!”想了想单枪匹马这么过去还是不妥当,秦妈妈惜命,连忙叫上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跟她一道前去。
  春时发着烧就被她叫人抬到了陈家最偏远的院子去休养,这还是把三少爷给瞒住了,否则定然抬不走。秦妈妈如今只庆幸自己早些做了决定,否则现在长了疹子的说不定就是三少爷了。
  天花会过人,那小丫鬟带人到了院门口再不敢往里走一步,秦妈妈也不肯往里走,只叫了胆大的婆娘朝里头喊了几声,见春时应声而出,几人顿时吓得倒退几步。
  “春时啊,你好好在屋里歇着,不要多走动!我这就告诉二夫人,找大夫来给你瞧瞧!”春时果真满脸红疹子,比那小丫鬟说的还要再严重几分!秦妈妈抚着扑通直跳的心口,颤声说了一句,赶忙叫人将院门关上,在外头落了道锁。叫了两个婆子看着,便急急忙忙找二夫人报消息去了。
  儿子的笔墨丫鬟竟染了天花!陈二夫人林氏乍一听闻,吓了一大跳。秦妈妈连忙道自己已经将她和三少爷隔离开,又将她单独关在了疏桐院里,林氏才微微放下心来,只仍不放心地叮嘱道:“明儿还是要叫大夫来替天驰瞧瞧,那丫头的寝房可收拾了?之前跟谁一起住?”
  “之前跟春绣一起住的,”秦妈妈道,“不过她出去得早,春绣瞧着也康健着呢。”
  林氏略一皱眉:“天花岂是闹着玩的?天驰身子又弱,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他调理成如今这样。院里的事都先交给春明,春绣暂且先不必服侍了。再将那春时送到城守大人那儿去,陈家不能瞒着。”
  秦妈妈道是,林氏不由叹气:“今年是怎么了,先是曾家那姑娘过世,如今又闹出这起事来。等这阵子过了,少不得要上山祈福,再求些佛水回来叫天驰好生沐浴一番才是。”
  秦妈妈忙道:“三少爷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夫人不必太过担忧,仔细伤了身子。”
  见林氏始终愁眉不展,秦妈妈又好生宽解她几句,却不想帘子一掀,丫鬟荔枝来报:“三少爷到了。”
  进得屋来,林氏一手握住儿子的手,一手抚着心口:“我儿今日读书辛苦,瞧着清减了不少,你也不必太操劳了,左右这家里还有你爷爷父亲一辈在呢。”
  陈天驰笑道:“儿子不辛苦,母亲仔细保重身体,儿子就开心了。”
  林氏露出笑意,秦妈妈见状,连忙悄悄退下将空间留给二夫人母子,谁料陈天驰却开口道:“秦妈妈等等。”
  秦妈妈停下步子,陈天驰转身对林氏笑道:“儿子过来正是为了秦妈妈和那几个丫鬟的事。”
  不待他说完林氏便皱眉打断道:“求情的话就免了,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你院子里都叫那起小丫头们把住了,亏得你还是个少爷,怎就这样容易心软?过些日子我上山去求佛水,回来你好生洗洗去去霉气。”说着又转头对秦妈妈道:“你先下去罢,我跟少爷说说话。”
  陈天驰被捉住了手,无奈只得留下。见四周无人,林氏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来的小儿子,不由眼眶一红:“我儿今年也有二十了……我当年生下你来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唉,若不是……你如今早该成亲生子了!那曾家的姑娘短命,我儿为她拖了六年,如今也算够了。娘叫说媒的过来,给你看了好几户人家的姑娘,你瞧瞧可有中意的?”
  陈天驰忙道:“儿子还不想娶亲。”
  林氏只道儿子是怕了,咬牙恨道:“你别怕,这次无论你奶奶怎么说,娘也再不听她的。你若不选,我可就替你选了,明儿就去找你祖母说话!”
  陈天驰无奈笑道:“都听娘的。”他匆匆从二房正院走出,一路直朝疏桐院而去,果真将秦妈妈拦在了门口。
  秦妈妈身边还跟着春绣,低眉垂眼,满目惊慌。见三少爷到了,春绣眼睛一亮,秦妈妈却惊道:“三少爷快些回去,这地方不干净得很,哪是少爷您该来的?叫二夫人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春绣不敢说话,只暗暗盼着少爷能把她从这儿带回去。她在屋里做针线做的好好的,秦妈妈却忽然要把她送到疏桐院来。疏桐院最是偏僻,得了病的春时才住在里头,可她没病啊!
  陈天驰摇着扇子:“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妈妈可领了大夫?叫他出来见我一见。”
  秦妈妈赶忙道:“大夫正在来的路上,少爷放心,若春绣无事,我就将她放回去。”
  陈天驰一皱眉:“春时呢?”
  秦妈妈道:“二夫人说了,今儿下午就把春时给送出去,这……这时候,怕已经快到城守大人那儿了罢。”
  陈天驰双目一瞪:“蠢货!”骂完他转身就走,秦妈妈从未被人这样下过脸,当下面色一僵,一看春绣仍盯着陈天驰远去的身影痴痴出神,不由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少爷可没想起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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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时浑身无力地躺在马车上,脸蛋烧得通红。这烧反复发作,原本睡了一觉又喝了药,她都有些好了,不知为什么,又烧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她睁开过眼,身下的摇晃和车帘让她猜出自己大约是在马车上,春时苦笑着牵了牵嘴角,心里明白这回大概真不知要被送到何处去了。
  得了这病,早晚就是个死,在哪儿有什么区别?春时破罐子破摔,放松下来,当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春时咋了眨眼,随即惊得一下坐起身来。
  这……怎么好像又回来了?!

  得救

  “咳咳!”发觉小丫鬟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只顾着坐在那儿发愣,陈天驰重重咳嗽一声。
  “少爷?”春时瞪大了眼,“您怎么在这儿?我,我……”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陈天驰没好气道,“行了,瞧你这傻样儿!你醒了,赶快来吃饭!”
  “哦……”春时喏喏道,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太猛,身上没力气,双脚一绊,她一下子险些栽倒在地上!
  陈天驰惊得一个转身慌忙来扶,却发现小丫鬟一把捂住脸,呜呜哭了。
  “你哭什么哭?”陈天驰有点无措,“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门外偷听的平安恨不得推开房门,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明明很关心,可说出来的话简直像在教训人嘛!
  少爷果真生气了,还很嫌弃自己!春时想起之前铜镜里那一脸的红疙瘩,饶是向来没有爱美意识,她也知道这副模样见不得人了。
  她捂着脸坐在地上不动弹:“您先出去吧。”
  陈天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在赶他走吗?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春时捂着脸发出闷闷的声音:“求您先出去吧。”
  她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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