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错误的报恩套路-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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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柏漫心尖一颤,急道:“莫不成他选了公主?”
王公公连忙摇头道:“皇后莫急,云大人没有选那道圣旨。”
太后悠悠道:“总不成选了另一位一道上缴明光甲罢。”
王公公低头:“奴才该死,今日、今日并未宣旨。”
太后:“怎么,小小一个云涯你们都搞不定,你跟了我大半辈子,哀家要你何用?”
王公公心头苦水直冒:“实在是、实在是情非得已,需要陛下和太后商榷。”
太后蹙眉:“你说。”
柏漫也惴惴看着王公公。
王公公虚虚抹一把额上虚汗:“今日奴才去宣旨,一到踏云楼,夏暖郡主就给了奴才们好一通下马威,奴才们实在是不敢多说,明光甲那道圣旨被夏暖郡主指着说陛下要收回成命不是一言九鼎之君,奴才们哪里敢宣,而、而……”
太后细细思量,道:“那道圣旨是有不妥,可哀家的懿旨也就是赐个婚,怎的,还能碍着谁不成?”
王公公伏身疾呼:“这差错就在这两道旨意之上,夏暖郡主说、说……说她已是和云大人有夫妻之实,让奴才们回来问太后陛下,若是郡主亦或是公主真要进门,以后名分该如何算,她做大做小,万一、万一这要是珠胎暗结,算是嫡子还是长子?”
太后和皇后皆是一愣。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一顿,长长叹了口气,胸中压抑着一番难耐。
柏漫道:“太后,这、定是郡主说笑的罢,夏暖妹妹本宫看过,哪里是这么孟浪的……”
话没说完,太后轻斥一声:“够了。”
柏漫不敢多言,惴惴看着太后神色晦暗。
太后道:“哀家问你一句,之前你知道不知道夏暖和云涯走的亲近之事?”
太后直视柏漫,柏漫低了低头,底气不足道:“柏林提过一句。”
太后一口浊气吐也吐不出,捏着佛珠转了两圈,缓缓开口:“你是个有身子的人,不该操持这些琐事,虽说你信柏,可你进了我夏家就是我夏家的人了,柏家也只是你娘家,哪有外嫁的媳妇插手娘家的事情的,这一个月你回宫好好养胎罢,柏林的事情,别管了。”
柏漫愣愣:“太、太后,那是我亲弟弟啊~”说的泫然欲泣。
太后看着她这样子也是心头一软,奈何……奈何……
太后放缓了口气劝慰:“今年边关就要打仗,你也不是不问朝堂事的人,今年的国库不丰,军饷全是劳萧羽操持,等打仗了,安阳王的旧部有能耐的少不得要重用,柏家只是文臣之家,孩子,以卵击石,不值得。”
柏漫话都说不出,清泪已下,太后摆摆手:“下去罢,哀家也乏了,果然,人老了就不该过问这些琐事。”
踏云楼。
夏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们本来回的晚,公公们又来得早,午饭尚未曾用过,她只觉饥肠辘辘,只是看着周遭不熟悉的场景,有些呆滞。
洵青唤了她几声她才回神,洗漱一番起身,走到外间就看到云涯持了一卷文书看,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吃食。
云涯见她醒了,从善如流收了那文书,示意她坐下。
云涯:“我这院落饭厅没收拾出来,就将就在此处用饭罢,菜色是好的,特意让人给你熬了点乳鸽汤,水南邀功说熬了两个时辰,你尝尝。”
夏暖坐下,他递给她一双筷子,夏暖持筷,洵青给她布菜。
云涯笑:“上次见你在蓉地吃不动肉食,今天没让下人做的荤腥,素的多,快来吃罢。”
夏暖:“上次是你出去加点的素食?”
云涯:“难道还有其余人出去了?”
“哦。”
用过饭,夏暖才想到哪里没对,问:“那你平日在哪里用饭的?”
云涯:“在大厨房搭个伙,他们有些喜欢精致吃食的就启用小厨房,我不挑也嫌麻烦,就空着的。有时候也去隔壁院落水东家蹭一顿。”
夏暖有些心疼,只道:“哦,我会带厨娘陪嫁的。”
云涯失笑,伸手摸了摸夏暖的额发,只觉心间满满当当。
“不用,我这几日配齐人手就是。”
说完又道:“你试试好吃不,不好吃就换人。”
夏暖哪里听不出云涯言下之意,低了低头:“好。”
心间亦是欢欣喜悦满满。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糖,拿去吃吧~~
今天老毛病犯了,明天要去医院了,sigh~
☆、思无邪·一回
天还未大亮,夏暖就睁眼了,往外看一眼,只觉得疲乏得紧。伸手揉揉眼睛,恰洵青撩开幔帐,夏暖恍惚看她一眼,便道:“来,给我梳妆罢就走。”
洵青抿唇,小声道:“那……云大人他们……”
夏暖摇头:“别打扰,我们悄悄走,今日……爹该回来……”
洵青不再多言,麻溜侍弄好夏暖,将自家郡主打横一抱就往外去。
夏暖困顿得厉害,这几日思量太过,眉间始终不曾真正落下一抹自在。
才抱上马车就浅睡了过去,洵青吩咐好车夫,一打马扬鞭车轮骨碌碌转起来。
下车的时候,夏暖尚有些懵懂,站在王府的门口,看着那两尊石狮子挪不动步子。
管家出来唤了声郡主,夏暖才转头。
洵青想去扶夏暖,夏暖抬手拒绝。
夏暖舔舔唇角道:“王老,只让爹和小爹进府,其余人……不见。”
管家应是,夏暖松口气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府邸,脊背笔直。
天边,朝霞昳丽出浅浅一道虹。
安阳王府。
云涯一行人不多时就赶到,老管家老神在在站立门扉边上。
云涯下马即道:“踏云楼云涯欲拜会郡主。”
王老笑言:“郡主才将将进府,临走前吩咐小老儿只迎王爷和萧大人归府,其余人皆是不见,云大人莫为难在下了。”
云涯拉着缰绳的手五指收紧,面色不变:“无妨,我就在此等着王爷归府。”
身后的水千一个激灵,附在云涯的耳后道:“堂主,昨日的事情怕是王爷他们……”
云涯:“我知道。”
水千:“那我们……”
“等着。”
“……”
水千暗暗打量云涯一眼,只见他唇紧抿着,拉着缰绳的手骨节发白。
水千垂眸。
天光大亮。
萧羽和夏玮乘两骑骏马飞驰而来,夏玮远远认出云涯,猛一鞭子抽在马身上,冲到云涯面前方扬鞭勒马,马蹄扬起的风带的云涯鬓发翩跹,云涯安然立在原地不动,低头作得个恭敬姿态,夏玮翻身下马,眼神在他身上滚过一遭,回头问管家。
“小暖呢?”
王老:“郡主早回府了,候在书房等王爷。”
夏玮抬步往里去,步伐干净利落。
萧羽看过一切,无奈下马,和云涯见礼,吩咐王老道:“带去小厅招待着罢。”
回头看云涯一眼,他应下,萧羽才将缰绳递给下人,匆匆追着夏玮的步子去。
夏玮愈靠近书房,步子反倒是慢了,他从临近小路穿到书房,入眼便是书房的窗户,夏玮停了下来。夏暖的身影模糊不清楚,只是个望着门方向的样子,良久没动一下,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夏玮长叹口气,那点怒火瞬间便散了。
肩上有人轻拍,夏玮回头,萧羽望着他浅笑。
夏玮回身抱着萧羽,颊面相贴,缓缓磨拭,蕴出几许温情。
“怎么了?”萧羽轻问。
夏玮放开他,拍了拍他颊面道:“你去罢,我就不去了。”
萧羽扬眉:“来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玮:“拢共也没多少日子……我、就不去激她了,你去罢,我看着你们就好。”
萧羽张开口没说出半个字,只点头,不胜寒凉般收了收披风。
走前低低道了句:“小暖性子像你。”
萧羽进得门,往窗子边上扫一眼,好笑脱了披风。
夏暖端坐着,见得是萧羽,缓了口气,背还是不由得绷直几分。
萧羽笑:“怎么,我是要吃人怎的?”
夏暖摇头,呐呐不知如何言语,萧羽不理她,下人端上茶来,喝得一口,身子渐暖。
沉默良久,萧羽望向夏暖,她捏着衣角,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萧羽:“是你来找我,怎么又不说话。”
夏暖抬头,望萧羽一眼,那眼神让萧羽心中喟叹不已。
“进门前我见云涯一行人守在门口,我听王老说是你拘着人不给进的,是也不是?”
夏暖点头:“是我。”
萧羽笑:“你爹差点没让马踢飞那小子,下次还是让进来罢。”
“啊?”夏暖睁大眼,有些怔怔。半晌,又道了句是。
萧羽:“你来书房不就是这件事么,想说什么?说完了我好说。”
夏暖摇头:“没什么想说的,小爹您说罢。”
萧羽扬眉,惊诧不过一霎。
“我以为……你是来找你爹认错的。”
夏暖摇头,几番呼吸罢,抬头言:“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不是来认错。”
“那你……”
夏暖唇色苍白,浅笑起来:“我知晓爹不是太喜欢他,但是这件事其实是我一意孤行,我是来,领罚的。”
萧羽瞥窗口一眼:“你爹可舍不得罚你。”
夏暖:“我还是能抄抄经书的。”
萧羽笑起来,伸手去揉夏暖的额发,软软的。
萧羽:“你爹和我都拿你没办法,你倒是说说怎么办?”
夏暖:“小爹,我想了很久……其实也不是特别久,可能人自私的时候总是希望跟着愿景走。”
“胡说什么呢,你可是郡主!”萧羽叱道
夏暖将耳边的散发撩起,淡然道:“是,命不久矣的郡主。”
萧羽被这句话打得措不及防,一时说不出半个字,只觉得心口闷。
夏暖开了个头,便不去看萧羽的脸色,自顾自道:“小爹,我最开始拒绝他,是因为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给他,却要他舍弃几年光阴陪我,我走后又……可是我想通了,我不愿意这么过活,就算只剩几年我也想快活过了,权当不枉自来这世间一趟,这、是很狭隘的想法。
“我空有权势,想来也没大有用过的时候,至多皇宫里下人高看一眼,可是我要这些也没什么用处。我……我想、如果你们能将他当外子看待,我走后,您二老也不算太过孤寂,还有人能侍奉你们,他无父无母,定会将你们当至亲看待的。”
说完之后,夏暖指尖微微发颤,低着头,喝茶的时候杯子亦是微微抖动。
复开口:“不过这些也是面子话罢了,我知晓,这并不能说服你们,也,无法说服自己。我只是,想活着的时候,用这点权势护着他,死后希望你们也能像庇佑我一般庇佑他罢了。我虽是安阳王郡主,一不能和他白首到老,再也不能给他子嗣,娶了我,待我死后他也不能娶高门女了,继室也许爹也不让续。我……这样做太自私了些,可是小爹……”
夏暖抬头清泪满眶,盈盈不坠:“我喜欢他,这便是我能给的最多了。”
“再多的,我也没有了。”
萧羽看着那苍白的脸,颤抖的唇,蕴满水气的脸,心间难耐。
“你凭什么觉着我和你爹会由着你?”萧羽低低道。
夏暖惨笑:“大概也是因为,命不久矣罢。”
萧羽心刺疼了起来。
夏暖道:“我听闻子玉哥为了我求过太后,小爹,可有此事?”
萧羽喟叹:“有,你爹没告诉你。”
夏暖垂头:“我想见见子玉哥。”
萧羽默然一霎,还是点了头。
夏暖笑起来:“小爹你还是如此纵容我。”
萧羽看着那笑,却硬挤不出个笑,只道:“去带他进来给我和你爹磕个头罢。”
夏暖笑起来,明媚无方,萧羽眉宇却松动不下来。
夏暖方走出去,萧羽肩头颓然坠下,对着窗外道:“听清了?”
不多时夏玮走进来,脸上辨不出神情,只眼角有点发红,兀自坐到萧羽身侧道:“你说得对,她性子是像我。”
这话落罢,两人默契不再多言。
夏暖走到小厅,眉眼舒缓,一触到云涯那冰霜似的神色就有些怵,不自觉稍远处便是停了步子,云涯直视她,眼神透着股无可奈何的劲,夏暖道:“我爹要见你。”
云涯起身,示意夏暖带路,夏暖没看各色询问的眼神,转身迈步。
走得两步,身后终于听得步伐声,夏暖眉间舒展。
云涯不徐不疾跟随,进得书房,夏玮眼风似刀,从他头顶缓缓扫到鞋面上,那眼神虽冷却有说不出的恻楚之情,云涯敛容,见礼。手心微微浮出一层汗来。
夏玮不叫起,只兀自看着云涯。
良久,长叹一声,哑然道:“起来罢。”
“谢王爷。”
云涯容色之间不卑不亢,夏玮却更添得几分心堵。
夏玮:“小暖,去把我房里的紫青小剑拿来,让下人再泡杯茶。”
夏暖眼神在云涯和夏玮之间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萧羽脸上,萧羽挥挥手道:“快去罢。”
夏暖回身大眼觑得云涯,低头走了。
云涯始终恭敬微微低头,夏玮听得夏暖走远,才开口。
“尤复礼说过她活不过二十,你知晓?”
云涯:“我知晓。”
夏玮吸口气,眼神有些落空,萧羽不由将手覆在他手背,安阳王眉目慢慢展开,淡然道:“如此,便准备聘礼罢。”
云涯道:“最迟明日便能送来。”
夏玮:“这些都是身外物,那把紫青剑本王赠你了,小暖哪日去了,你须得给她守上五年墓,五年后,你续弦本王便不阻,此后每年也得随我们去拜会她,让她看看你。若有违,本王就用那把剑送你陪小暖去。”
云涯直视夏玮,缓缓道:“王爷说的是。”
夏玮道:“发个誓罢,就用你师父作誓约。”
云涯皱眉,手收紧起来。
偷偷绕回来的夏暖捂着嘴,蹲在窗外听着,室内半晌无动静。
夏暖有些按捺不住,正想动,耳际听得窸窣衣角的摩擦,云涯的声音接着响起,不疾不徐听得真切。
夏暖难耐耸眉,用手去揩眼角,揉的眼角发红,上牙咬得下唇惨然,还是逼着自己一字不漏听了干净。
书房内。
夏玮舒口气,抬手道:“起来罢,坐。”
“谢王爷。”
夏玮道:“若是你悔了,明日便不用送聘礼来,本王既往不咎,过了明日,就由不得你。”
云涯低头:“王爷安心,我虽不才,却还不至于怯懦至此。”
夏玮面色松动,绷着的唇角放缓了些。
一室寂静良久,夏暖才带着洵青复返,将紫青小剑递给夏玮,亲手将茶水端给了云涯,云涯见她眼角发红,此情此景却不太好问出口,只在心里记下。
夏玮将那把剑交给云涯,云涯从容接过,夏暖的视线却粘在上面,有几分的失态。
云涯微笑:“怎么这样看这剑,我夺了你的心头好?”
夏暖摇头,呐呐:“小时候爹说,这把剑,很锋利。”
夏玮好笑:“这是伴了我半世的利刃,当初不离身,归京获封后你小爹说煞气太重,我舍不得方想了个折衷的法子挂在房里。”
夏玮又看云涯一眼:“宝剑赠英豪,本王老了,送给你们小辈,正好。”
云涯灿然笑:“谢王爷赏赐。”
夏暖张了张嘴,强迫自己转头去喝了口水,指尖有些抖。
又亲热交代了些事宜,夏玮便挥退两人,夏暖并云涯一同退出。
两人在回廊对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夏暖道:“云大哥你,送我回院子?”
云涯笑起来,道:“走罢。”
进了院子,洵青泡的一壶茶,两人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