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恣欢 >

第62章

恣欢-第62章

小说: 恣欢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多年,盼着听到董家没落的消息,可他们却风光了那么多年。
  对于在董家的那个孩子……她从不允许自己牵挂他。那是董家的人,是她深恶痛绝的董家的子嗣。董家不会给他时间思念她,只会变着法子让他厌弃她。
  一直都是这样认为。
  就算他漂泊在外的时候,她也认定,他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迟早会因为受不得从高处跌落的苦回到家族,至于董志和,也一定会让他回去光耀门楣。
  可他没回头,董家倒台的时候,亦是置身事外。如此决绝,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钱县令打断她的思绪,叮嘱道:“今日起,不要在两个孩子面前提起他,甚至于,我要让从上到下的人都忘记你以前那些事。
  “他不稀罕钱家的孩子以他为荣,钱家的孩子也不该因他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路都要自己踏踏实实地走,没有捷径。
  “再一个,等到孩子们长大了,追究你们为何生分至此,你要如何粉饰太平?继续像这次似的说谎么?——你进京见到那孩子的时候,求他收两个孩子进书院,没跟他说实话吧?
  “都这个岁数了,千万别做让孩子们打心底看低你的事情了。”
  钱太太点头,呜咽着称是。
  钱县令又叹息一声,“等大舅兄来了,你要是识数,就帮衬我几句吧。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结亲时,岳父、大舅兄尚有官职,可没多久,便落到了丢官罢职的地步——可能有董志和记仇打压的缘故,但程阁老在当年也是冷眼旁观。
  “今日想想,怕也是他们自找的。你是迫于无奈撇下了儿子,可他们也不要外孙、外甥了——要是多顾念那孩子一些,程阁老总不会让他们在京城失去立足之地。
  “这次的事,我听说大舅兄从头到尾都没见那孩子一面,却陪着你游转在各个书院之间。我真没见过这种货色。
  “再有类似的事,那我管的这个小县城,便也容不下他们了。
  “自然,你要是一心向着娘家,跟我来一出当年的戏,我也不拦着。我这庙是小,因为在这里的人,就没有大佛。”
  这番话,言辞像是委婉了一些,其实却更刺心。
  钱太太点了点头,随即匆匆地转去内室。
  没多久,室内传来她的痛哭声。
  钱县令无动于衷。论做官,他比不得董志和,但论治家,他自认有些手段。她是没脸再去见董飞卿了,却不代表她娘家没有。既然可能有这种苗头,他就得及时踩灭。
  今日把是非轻重摆出来,他们总会打消荒唐心思,不会再帮着她做没脑子的事。
  经了此事,他真是满心膈应,日后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岳父家,大抵都要疏离相待了。
  只是疏离,但不会翻脸。
  有什么办法呢?过不了几年,两个孩子就都长大了,总不能让他们走董飞卿的旧路。
  这一晚,钱县令说到做到,按照自己的心思敲打了大舅兄一番,钱太太收拾好心情之后,出去委婉地帮衬着说话。
  她兄长与她一样,昔年与董家的事,在当时以为是两败俱伤,可之后经历的是自己家中没落,看到的是董志和很多年风生水起。
  消沉颓唐了很多年,也夹着尾巴过了很多年,到如今,早已疲惫,甚至对世情生出几分怯懦——真折腾不起了。
  到京城一行,听得妹妹的心思,他就想试试也好,最终是败兴而归。
  是,他没去见董飞卿,因为没勇气:就算董飞卿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见得认识。这些年过去,那孩子的样子,在他心中早已模糊不清,加之一点儿情分也无,相见定是自取其辱。
  被妹夫言辞犀利地奚落了一通,他面色涨得通红,却只能低声称是,允诺下不为例。
  不然能怎样?已在妹夫所辖的一亩三分地安家,方方面面的,就得低头做人。
  兔园越来越热闹,讨论的话题千奇百怪的:
  女孩子大多数热衷于讨论穿着打扮、家长里短,与亲人置气了,要送亲友礼物,都会到兔园征求意见;
  男孩子热衷于讨论史书中一些有趣或是令人发指的人、事,学问上遇到不解之处,便虚心请教;
  余下的一些话题,始终围绕着京城名人,程府中人、唐修衡、黎郡主、陆开林、姜道成、叶先生、董飞卿和蒋徽。
  渐渐的,人们发现书院是真不管你说什么,言辞、话题都更加随意,有两日,竟然讨论起他们眼中的这些了不起的人物的样貌来,一本正经地要为他们分出个高下。男子这边,要比较出唐修衡、董飞卿、陆开林谁更俊美,女子这边,则要为蒋徽、薇珑分出个高下。
  董飞卿听了,嘴角抽了抽,“这帮孩崽子,就欠饿他们几顿。”
  “我瞧着也真是吃饱了撑的。”啼笑皆非的蒋徽附和道。
  他们一笑置之,有些学生却对这种情形头疼得厉害。
  到了初九,董飞卿这个月的四堂课已经讲完,以顾沅淳、林芳好为首的一些学生来找他,抱怨起兔园的事,前者道:“偶尔真是乌烟瘴气的,看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探讨学问的话题,我自己写吧,赶上他们忙着争论别的话题的时候,便没人理会。”
  林芳好附和道:“是啊。我和几个同窗,也遇到了好几次这样的情形,再有用有趣的关乎学问的话题,放到那儿都没人理。”
  董飞卿一笑,“你们只想探讨关乎学问的话题?”
  顾沅淳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想有个地方,供我们只谈论书院、文人、学问的地方。这种话题怎么想都挺好的,但要是放到兔园,分量真比不了与程阁老、唐小侯爷、您相关的。”
  这倒是。当初他的初衷,就是顾沅淳所说的这些,哪成想,这帮孩子跑题了,并且跑得不亦乐乎。董飞卿颔首道:“记下了。容我这几日想想法子。”
  几个人立时眉开眼笑,道谢离去。
  早在初三,新写好的话本子誊录完一份,蒋徽检查之后,派友安送到叔父手里,“毕竟是关乎帝王将相的,让程阁老帮我看看,有无错处。甚至于,他要是觉着不妥,那我就权当没写过。”
  友安称是而去。
  五日后,程禄笑呵呵地来传话:“阁老闲时与皇上下棋的时候,提了此事,皇上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写的很好。阁老说,话本子被皇上留下了,要等皇后、公主看完之后才能还给他,至于他,不打算还您了。旁的事,您只管放心。”
  蒋徽喜上眉梢。同一日,宋云桥前来见她,为的是请她答应把话本子交给梨云班编成戏。
  她爽快点头,允诺休沐的时候腾出半日时间,与梨云班商议后续相关诸事。
  自初八起,她再一次仔仔细细检查话本子,寻找有没有犯忌讳的字眼、语句。
  当日傍晚,宋云桥再次登门,蒋徽不免意外。
  宋云桥开门见山,“梨园行这几日出了一档子挺奇怪的事:京城的一个戏班子,每日都在唱一出《芳华令》。
  “看过的人,都说与《风华令》过于相似,写话本子的人,分明是照猫画虎,照着您的话本子写的。
  “下午我听说了这事儿,特地去看了看,的确是那样,我找到班主,问是跟谁拿的话本子。班主却说,还不到告知的时候,《芳华令》的话本子已经在刊印,过几日便能送到戏园子,到时候哪位宾客想看,只管买回家中。”
  蒋徽立时蹙了蹙眉。宋云桥对《风华令》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她,没把握的话,绝不会特地来告诉他。
  是谁这么膈应人?
  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故事,被不问自取,换了身儿皮交给了戏班子,而且看这情形,还要趁机牟利。
  这人是把脸当鞋垫子了,还是把她当债主了?
  她斟酌片刻,“后天上午我去找您,到时候烦劳您带我过去看看。”


第77章 
  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本着这个原则,蒋徽虽然笃定宋云桥所言非虚; 仍是按捺下火气; 不动声色。董飞卿问起的时候,只说是商量话本子的事。
  晚间,一起在书房忙碌的时候,董飞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问:“宋老板来找你,到底说了什么事?”
  蒋徽见瞒不过他; 便照实说了。
  董飞卿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继而冷静地分析道:“如果宋老板所说属实; 那个人已经在着手刊印的事; 就是既要名又要利。”
  “对啊。”蒋徽道; “我刚刚也在琢磨这一点。一下子刊印几百本书,又不能确定会全部卖出去; 寻常人不敢冒这个险。所以; 这个人家境应该不错。”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你的熟人。”董飞卿道,“这三几年,先前两位名家要么上了年纪搁笔; 要么俗务缠身没时间动笔,你的话本子是京城梨园行最喜欢的。
  “不管哪个戏班子; 都指望着你写出更出彩的故事; 来日得到你的首肯; 搬上戏台,除非脑袋让门夹了,才会做这种开罪你的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应该是料定你知情之后也没脾气。”
  蒋徽轻扣着桌面,“那会是谁呢?”亲近的人,不会做这种事。不亲近的人,她知情之后怎么会没脾气?
  董飞卿笑了笑,“除了这种情形,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至于是谁,他也没头绪。
  说话间,刘全来禀:方默来了。
  董飞卿起身,走过去抚了抚蒋徽的颈子,“横竖一两日就能水落石出,别提前着急上火的。好么?”
  蒋徽笑着点头,“我晓得。你去忙正事吧。”
  镖局的事,两个男人慢吞吞地筹备着:选地方,召集人手。
  人手方面,董飞卿这边诸如友安、友松、友仁都跃跃欲试,而且以能力来说,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他选出一半到镖局、留下一半在家中当差即可;方默那边的人手,都是既是同行又有些交情的人,也不需为难。
  之所以慢吞吞行事,是因为彼此手边都有事由,没到放心兼顾他事的地步。镖局开张的话,早说也要到下个月中旬。
  再从缓行事,到了这几天,方方面面都筹备得差不多了。
  方默今晚前来,是为着告知董飞卿一件私事:“明日我要陪沈安回沧州,去沈家提亲。”
  “好事啊。”董飞卿由衷地笑开来。
  方默也笑了笑,随即有些迟疑地道:“沈安的打算是,她家里要是同意的话,就带着两名趟子手跟我回来。等镖局开张,她也要跟着走镖。”说到这儿,皱了皱眉,“劝不住,我说什么她也不听。”
  董飞卿斟酌片刻,道:“她走镖的年月不比你短,经验也不见得比你少。她要是愿意受那份儿辛苦,你押镖的时候就带上她。这种事儿,就谁也别说谁了,你嫂子也有这打算,估摸着我也拦不住。我押镖的时候,兴许也要带上她。”
  方默先是讶然挑眉,因为在他印象中,蒋徽是耍笔杆子的才女,走镖这种事,跟她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转念想到她独自流离在外那么久都安然无恙,心里便有数了。
  他朗声笑起来,“那就成。起先担心你不乐意。”停一停,又道,“沈安知道嫂子这一阵忙着书院的事,又是明日启程,便不来辞行了。她说横竖会再团聚,便不做那些表面功夫了。”
  董飞卿莞尔而笑,“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送走方默,董飞卿回到房里。
  蒋徽已经睡着了。她是这样的,越是心烦的时候,越容易倒头就睡。她要是什么时候心烦得夜不能寐了,定是遇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歇下之后,过了片刻,她便挪到他身边,拱到他怀里。
  他抚着她的背,心里在犯嘀咕:怎么还不有喜?早日有喜,就省得跟着他走镖吃苦了。
  大抵是繁忙疲惫的缘故吧?说起来,这半年多就没多少真正清闲的光景。
  但她就是闲不住的性情,过不来在家享清福的日子。这是早就谈过的。
  与其心急,不如平日更细心地照顾她,例如给她好生调理身体,例如给她一夜好眠。
  思及此,他吻了吻她额头,放松心神,拥着她阖了眼睑。
  。
  午后,一如平时,有女学生陆陆续续来找蒋徽,请教制艺、诗词相关的问题。
  林芳好、申雅岚、冯蓉……
  蒋徽神色如常地对待每个女孩子,心里则在冷静地分析。有那么一刻,她疑心过林芳好,但再三斟酌之后,打消了这份怀疑。
  她最终的结论是:书院里的学生,应该与剽窃她话本子的事无关。
  一来是学生们是经过叶先生、董飞卿那一关才被录取的,有这种劣迹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录取,而被录取的学生,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就变成文人学子中的窃贼。
  二来是身在书院的人都知道,在兔园那一方小天地,什么话题都能讨论,谁要是做了这种事,定要成为热议的话题,不知要有多少奚落甚至痛骂的字条递进去,而更重要的是,学生们回家之后,少不得与亲友提及——不需几日,剽窃的那个人就会沦为文人圈子中的笑柄——脸皮没厚到城墙那份儿上,都会考虑到这后果,便是有心,也会放弃。要知道,这些人的出身都是非富即贵,犯不上。
  说到底,就算谁有那份心思,也会等到离开书院之后,才会现出真面目。眼下,谁也不会傻到花那么大的代价换个骂名。
  再者,一出戏搬上戏台之前,少说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筹备,只说把戏词熟记于心,就需要几日光景,更何况,戏词与唱腔也需要反复磨合,实在无法融合的话,便要做一些微小的改动。这样推测的话,那只贼应该早就开始着手此事了——但凡是贼,多少都会心虚,不会有脸来书院报名。
  想通了这些,蒋徽心情好了不少。不论什么事,与书院无关就好。书院之内,就该是清净、干净的地方。
  转过天来,是休沐的日子。蒋徽如约前去找宋云桥。
  近来每日唱《芳华令》的戏班子是集成班,常年在广福茶楼搭台唱戏。宋云桥当即带蒋徽前去。
  走进广福楼,蒋徽问宋云桥:“集成班在京城梨园行的情形如何?”
  宋云桥说道:“前些年很受捧,近些年来不成了,角儿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情形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蒋徽颔首一笑。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蒋徽见到了集成班的班主邬老板。
  宋云桥引见之后,邬老板显得颇为意外,对蒋徽深施一礼,“原来是蒋先生,失敬,失敬。”
  “邬老板客气了。”蒋徽微笑着还礼,“前来叨扰,是有事请教。”
  邬老板忙道:“您只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随即唤伙计上好茶,请蒋徽、宋云桥落座。
  宋云桥替蒋徽把来意说了。
  邬老板再一次现出意外的神色,他望着蒋徽,“蒋先生不知道这件事么?”
  “……?”蒋徽只能用眼神表达此刻心绪。她应该知道么?
  “哎呀,这事儿闹的……”邬老板站起身,来回踱步,片刻后意识到失礼,忙又站定,望着蒋徽,歉然道,“到此刻,小人才知这事情当真是鲁莽了。”不论是态度还是自称,都更加谦恭。
  “我想着,邬老板也不会做这种无谓的事,定然另有原由。”蒋徽言辞柔和,“您能为我解惑么?”
  “这是自然。”邬老板道,“两个月前,蒋二公子亲自来见小人,拿给我一个话本子,让我瞧瞧。”
  “蒋二公子?”蒋徽歉然笑着打断他,“哪个蒋家?昌恩伯府么?”
  “正是。”
  她曾经所属的门第,是昌恩伯府的旁支。
  昌恩伯府二公子蒋翰的母亲廖碧君,是程夫人一母同胞的姐姐。
  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