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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门客的娇养日常-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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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真的来了。
  冷了一个寒冬,赵潋已经快忘记春天是什么颜色了。
  去年这个时候,君瑕还在装瞎扮瘸,杀墨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推进公主府来,赵潋第一眼见到,便惊艳得怦然心动。
  倘若她那时知道君瑕后来会那样骗她,拿骗人当家常便饭,兴许打从一开始赵潋能管住自己那颗心?
  可是,好像被骗习惯了,都不觉得他有多么可恶了。
  赵潋躺在君瑕走前时常躺着的那条藤床上,将愈发臃肿的双腿缓缓伸直。她打了个哈欠,乱花真是迷人眼,才看了一会儿便困了。
  如今的汴梁冷清了不少,大抵最能闹事的就是她和元绥,一个个都嫁了人,再也闹腾不起来了,一个与丈夫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一个守着不归人已经过了半年。
  赵潋一直在想,那天在驿舍,她半睡半醒之间,君瑕对她说了句什么,但那时候太困了,没听真切,只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姑苏”,他说什么“姑苏”,赵潋却一筹莫展。
  浑浑噩噩地睡了小半个时辰,赵潋便悠悠醒转。
  忽然肚子传来了动静。
  她“啊”一声叫出声来,侍女们心中咯噔,惶惶然地扔掉了手中的活,“公主!”
  传太医的传太医,叫稳婆的叫稳婆,剩下两人手脚并用地将赵潋扶回房内,赵潋心中怕极了,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仿佛要撕扯开她的肚皮,她哼哼着惨叫起来。
  稳婆很快来了,因是头一回给公主接生,也紧张得要命,自己倒先深呼吸几口,这才小声急促地催促赵潋,教她慢慢放松,用力,呼吸……
  “啊——”
  赵潋是头一回生孩子,稳婆说第一回生总是难受一些的,这孩子比预计的早来了半个月,其时各人都手忙脚乱的,稳婆也不安心,一个劲儿地安抚赵潋。
  赵潋生着生着,想到还远在外地的男人,委屈难受地哭了起来,一边痛哭一边惨叫。
  “君瑕……”
  公主力尽晕厥,稳婆只隐隐地听到一个微弱的呼声。
  公主唤的是驸马的名字。
  赵潋晕晕乎乎地,在梦里也忘了疼痛,只知道呼吸有些急,她映着光亮跑过去,穿过狼烟弥漫的战场,亲眼目睹了一个又一个大周儿郎接连倒下,他雪白的身影穿梭在血光浓雾之中,卫聂远远地坐在马背上,如俯瞰蝼蚁般勾起嘴角。
  他手一招,“放箭!”
  “不要——”赵潋撕心裂肺地哭喊,君瑕似有所觉,他回头怔怔然地凝视着她,衣袍、脸颊、手背上全是鲜血,他的剑被打落了,凌乱的发丝,发端滴着鲜红的血珠……
  万箭齐发如麻,将他的身影吞没。
  赵潋仿佛被一个绳索紧紧地缚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箭镞朝他身后涌来,密密匝匝地捅在他的背上……
  “夫君!”
  赵潋猛地挣动了一下,彻底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身上便撕扯地疼,扯得五脏六腑都疼,梦境太过可怕,赵潋嘤嘤呜呜地要哭,一瞬间竟没想起来,恐惧得瞳孔一缩:“我……我孩子呢!”
  她伸手去摸肚子,鼓了几个月的大肚子,瘪了。


第93章 
  赵潋茫然地伸手指; 揉了揉。
  真的……没了,空了。
  “哇——”
  赵潋忽然就哭了; 这一声哭得响亮至极; 仿佛是要将身体和心里的痛都嚎出来。但是往常又不至于此的,她身边竟没有一个人服侍!
  眼光朦胧里; 她瞧见两扇拉开的木门,雪白衣袍的男人抱着襁褓迈了进门。
  赵潋便怔住了; 只剩下小心翼翼、不可置信的抽噎声。
  梦里的血腥味仿佛还飘在鼻尖; 梦里,被万箭穿心的男人; 此时正抱着襁褓; 匿着淡淡一层金色的日影; 如镀了曦光般灼目; 正微笑宴宴地看着她。
  “你……”
  赵潋要下床,但才掀开被褥便知道自己逞能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还没有力气,她重重地吸口气,要往床上倒。
  “莞莞。”君瑕上前两步,将赵潋的腰肢揽住; 扣在了怀中; “莞莞。”他又唤了一声,声音又轻又温柔。
  就像一个梦。
  赵潋有点不愿醒来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果能成全她,她就不要醒过来了。
  “君瑕。你回来了。”
  赵潋说话的声儿都直打哆嗦,喃喃地,似说给自己听。
  君瑕知悉这半年他不在,赵潋独自一人在汴梁,经历了许多事,太后薨逝,想必也让她难受不已,他也说不上安慰的话,绕过赵潋的腰,将她掐入掌心的指头一根一根掰出来,浅浅地摩挲着。
  “我们的儿子。”
  “儿子?”
  赵潋怔了怔,忙低头去看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小小的一团,皮肤泛红,眼睛没睁开,但鼻梁嘴唇,都像极了君瑕,她怔忡无言。
  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莞莞。”
  赵潋猛地抬头,额头撞上了君瑕的下颌骨,两人都吃痛,赵潋疼得揉着自己的额头——居然是疼的?
  “你……”赵潋平复下来的心跳瞬间又被打乱,她急促地呼吸着,脸颊上布满香汗,“你、你是真的?”
  君瑕微讶,意会过来之后,失笑着替她揉额头,“可能不是,但假了可以换。”
  赵潋的嘴唇微微颤抖,又是好半晌无言,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确实比半年前皮肤黑了一些,右脸上有一条伤痕还没有完全恢复,新生的肌肤粉粉嫩嫩的,比先前瞧着多了几分血色,也许是长时间奔波,他的眼尾淡淡地晕着几丝青色。
  确认无疑之后,赵潋从呆若木鸡之中抽出神来,母后逝去的委屈,独守半载的委屈,独自分娩的委屈,忽然像一股水冲破了闸门涌出,赵潋呜咽着抱住了他的后颈,下狠口咬在君瑕的右肩膀上。
  他一贯擅长忍痛,但还是浅浅地蹙了眉。
  赵潋这一口咬得凶,直至松口,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到颤抖:“骗子!大骗子!你回来做甚么,你回来,你回来……”
  “莞莞。”
  他什么都没说,手掌在赵潋轻颤的背上,沿着她的蝴蝶骨,一寸一寸地往下抚去。
  赵潋同他挨得很近,挤得两人中间的奶娃娃的小脸儿变形了,他便“哇”地大哭失声,赵潋才怔然回神,想到自己瘪下去的的肚子,莫名了许久,才接受这个红皮小鬼是她儿子,她和她心爱男人的儿子。
  她诧异地盯着儿子的小脸瞧,伸手将他抱到怀中,小宝宝到了娘亲怀里,立即便不哭了,赵潋破涕为笑,有种自豪感,“我生的,一定最乖,最好看。”
  君瑕垂眸,薄唇浅浅扬起。
  虽然生的是个儿子,但赵潋准备的精美花衣裳也不是不能穿,反正他还小不知事,她吃吃地笑着,食指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
  逗弄了好一会儿,他又困了,打了个哈欠,便又歪着小脑袋睡过去。
  赵潋才想到君瑕竟会在今日赶回来,“你……前不久大捷,邓燮班师凯旋了是不是?”
  “嗯。”君瑕将赵潋眼尾最后一颗泪珠揉入了掌心,轻轻一笑,“本在归途之中,收到飞鸽传书,你要生产了,我便单骑一人回来的,眼下邓将军带着人才方入城。”
  赵潋疑惑,“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
  君瑕回来之时,赵潋早已力尽晕厥。
  稳婆要抱着儿子给他看,他没接手,催促太医替赵潋探脉,太医直言不讳,公主怀孕以来忧思郁结,这胎儿本来有早产的迹象,是后头传来前线大捷的消息,又加上公主在府中足不出户地养胎,服用安胎药,这才惊险地满了九月才生产。
  君瑕听闻之后,心疼地直蹙眉,他愧对赵潋,愧对之事何止一桩一件,就连她生产,如此重要的时候,他竟也不在她身旁,她该有多怕?
  赵潋其实,只是比他想的要坚强一点,一点而已。
  大多时候,她只是伪装的强硬,甚至比一般女子还要脆弱。
  赵潋昏睡两日,一直深陷在梦靥之中。
  她总是梦到君瑕死,各种死法,万箭穿心,一刀砍断了头,被大火烧死,被枪尖戳穿了心脏,尸首被吊在城门口,辽国都城,每个人都要上去唾几口……
  她总是惊慌失措地大叫,绝望无助地哭泣,君瑕便一直不眠不休地守着。
  越来越心疼。
  直至今日,赵潋的梦魇断了少顷,他才想到要去抱儿子,去看看那个折腾得她娘亲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小麻烦。岂料才伸手抱到儿子,便听到次间传来赵潋的嚎啕大哭,他便又急忙地赶回来,赵潋已然醒了。
  赵潋才醒来,还有些困意,昏昏沉沉的,下面也很不舒服,疼痛还没消。
  君瑕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淡淡的吻痕。
  “我再也不离开了。”
  他将孩子的襁褓碰了碰,微微含笑,“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圆。”
  赵潋疲倦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怀里抱着儿子,也忍不住嘴角一翘,两行热泪喷薄而下,“没良心的,我真是,再也不要信你了。”
  赵潋睡过去之后,君瑕安顿好俩人,才想到随着邓燮复命。
  太后薨逝已有四月,小皇帝出了丧期,正是雄姿英发要重整河山之时,封了邓燮千户侯,另于济楚也提拔为正二品大将,唯独对君瑕,只赏了些金银玉器。百官匪夷所思,驸马在前线战功卓著,生擒辽国异姓王,斩杀敌军五千,丝毫不逊于邓燮,怎么竟不给升迁呢?
  赵潋醒过来时,也听说了,百官散朝后,小皇帝赵清留君瑕下来,单独说了些话。
  故而他回来时,已近黄昏。
  但君瑕还是亲自下厨,为赵潋做了一桌清粥小菜,赵潋产后用不得大荤,一碗鸡丝汤已算是恩赐了,君瑕厨艺精湛,她乖乖地自己喝了,君瑕便在一旁陪着她,用完晚膳,赵潋才问,他与赵清说了些什么。
  君瑕垂眸,缓缓笑道:“一些陈年旧事,还有,日后的打算。”
  赵潋讶然,他接过空碗,又替她盛了一小碗,“这点也吃完。”赵潋胃口不佳,白了他一眼,哼哼了声,又不疾不徐地喝起了粥,乖得近乎不像是赵潋了,君瑕微笑,手指挑起她鬓边的一绺青丝,替她拈起以免落入粥碗,“皇上是知晓我的心思的,没有逼我一定要留在朝中,他更体恤,他的皇姐这段时日为了我而担惊受怕,茶饭不思。”
  赵潋脸颊一红,叱道:“你是不是去了趟战场连皮不想要了,谁为了你茶饭不思担惊受怕,呸!”
  君瑕不反驳,不揭穿,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赵潋。
  “你……”赵潋悄然垂眸,“我记得我追去驿舍那日夜里,你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始终是想不起来了,你帮我回忆回忆,说的是什么?”
  君瑕淡淡地抽了口气。
  她不耐烦了,“你说啊。”
  脾气果然是越来越暴躁,他撂开手放下那绺青丝,微笑道:“我说,我想带你回姑苏,等战事了结,你愿意在哪,我随你去。”
  “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
  赵潋端着青釉小碗的手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她咬牙抬眸,目光湿润着,沉声道:“这是你说的。”
  “嗯。”
  他眼底带着盈然笑意。
  赵潋急急地喘着,呼吸一深一浅,肺都撑得疼了。
  她又咬牙道:“你说的,这一次不能是骗我的。”
  “不骗。”
  赵潋低下头大笑,眼泪大滴大滴地坠入粥碗里,她用衣袖擦,拼命地眨眼,可仍是堵不住滚烫的洪流一泻而下……
  君瑕连人带被地伸手环住,替她将粥碗放回去,隔着一床轻薄的棉被,他嗓音低低的,“等你出了月子,恢复了,便走。你想去哪,告诉我一声,不回姑苏也行。”
  “不行。”
  她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去姑苏。”
  他微微一笑,“好,去姑苏,莞莞说到哪儿便到哪儿。”
  幼年时,赵潋只要一哭鼻子,少年谢珺便手忙脚乱,对她予取予求,赵潋要他翻跟头他也翻,要他爬树捉鸟他也去,要他下水捉王八,发毒誓永远和她在一块儿,没有不应的。就算在再过十年,二十年,依旧是屡试不爽。
  这个傻子。赵潋在心里偷偷笑开,脸颊在他的颈窝蹭了下,猫儿般地“呜”了一声。


第94章 
  行军兖州; 迎击辽国,从大周开国以来是从未有过的; 不曾想竟大获全胜; 折了辽兵三万,损伤辽国数十名大将。这让周人都意识到; 被誉为不败神话的卫聂骑兵,并非那么坚不可破; 周人只要不怯战; 并不输给辽人。
  这极大地鼓舞了周军士气,因此皇帝陛下下令; 着邓燮领兵操练; 不可一日懈怠; 若辽兵恶狗反扑; 再予以迎头痛击。
  清闲下来的公主府,赵潋每日仍然在床榻上躺着,君瑕大多数时候陪着他; 或描摹丹青,或研读棋谱,或提笔,留下洋洋洒洒一幅字。
  赵潋便笑道:“虽然富贵日子过惯了; 以后想着清闲点儿; 但生计不能断,你又把老本行捡起来啦。”
  在姑苏他贩棋为生,过得倒是风生水起; 赵潋有几分向往。
  君瑕顿笔,朝她看了眼,赵潋抿嘴偷笑,“你终日陪着我不觉得乏累么?”
  “不累。”
  赵潋勾了勾手指,教他过去。君瑕便彻底搁下笔,依言起身,坐到了赵潋的床榻上,赵潋将他的一只手臂抱住,脑袋乖巧地靠了过来,“你在公主府外立个牌,请人前院与你对弈,排队来,不许挤,我看看有多少人。”
  君瑕蹙眉,“什么坏主意。”
  他道:“你身体尚未复原。”
  赵潋不满了,“我身体已可下床自如,我便在你身后坐着,总好过我们俩人无所事事,待在屋里我头顶要长出一串蘑菇啦。”
  君瑕便真朝她头顶看了眼,一本正经道:“没有。”
  “你坏!”赵潋笑着打了他一下,“才说的以后都听我的,又不听了?”
  君瑕也微微噙笑,“好了,满足你。”
  赵潋和君瑕,都是实干派,做事并不爱拖泥带水的,翌日,文昭公主府外便排起了长龙。
  谢珺当年的实力,绝不是吹出来的强大,他的神童名声,也绝不是三人成虎。赵潋本意是希望找着一个能与君瑕旗鼓相当的人,但事实上能望其项背的并不多,下到中盘几乎便都撑不住了。
  最可气的是,他们为了君瑕一手棋冥思苦想,左右摇摆,好容易落下一子之时,君瑕落子却极快,几乎不需要思量,飘逸奇诡的棋风,处处透着难以明眼洞悉的杀机。
  而且,公主和驸马他……过于恩爱。
  时不时地,公主便给驸马喂上一小口果子蜜饯,两人浓情蜜意的,在对手拿棋抠脑袋之时,他们便旁若无人地相视微笑。对手好容易抬起头,一见这场景,回天无望,心里犯堵……投子认输。
  斗胆前来与谢弈书一较长短的,大多是公卿大夫、世家大族之人,上到耄耋长者,下到垂髫小童。
  有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有小小神童之称,特来向君瑕讨招。
  君瑕没下手狠虐,反而故意玩起了太极,教小朋友一点一点钻入了他布下的陷阱里。
  许是这孩子太可爱,抓着棋子抓耳挠腮的认真劲儿赵潋很喜欢,她拍了拍君瑕的肩,“我去瞅瞅玫宝。”
  君瑕闻言轻笑,“也好。”
  说到“玫宝”其名,赵潋一直以为她这胎怀的是个女儿,便从他爹娘的名里各拿了一半出来凑成一个“玫”字,也有美玉之意,大名便唤作谢玫。不曾想一落地发觉是个带把儿的,赵潋委实苦恼,好容易取出来一个好字,君瑕说什么也不祸害亲生儿子,赵潋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两人最终折中,让“玫宝”作小名。
  玫宝的大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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