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是开片?”林逸青顺着他的话问道。
“看到这瓷炉身上的冰裂纹没有?”他指着上面细细的,像须根一样交错的纹路说,“你看着是裂纹,一摸。却是光滑的。有了这裂纹,使瓷‘活’起来了,它是瓷的精神和血脉,是鲜活的生命。它在不停地‘开片’,就是说。它的纹路,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一点点细化。开片时,有很轻微的声音发出,你听!”
店老板说着,把瓷炉放在了林逸青的耳边。
“没有声音啊。”林逸青听了一会儿,说道。
店老板把瓷炉放在自己耳边,听了听,很遗憾地说:“现在这街上太吵了,自然是听不见。在夜深人静。心如止水时,客人如把钧瓷放在耳边,会有轻微的声音,如铃似琴,像一朵花在慢慢开放。现在的人都很浮躁,能听到这些声音的人极少,但是,它的确一刻不停地在开片不管你知不知道。”
林逸青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不由得惊讶不已:“这么说,这瓷。真成了有生命的东西了!它不停地开片,今天的它,跟昨天,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是的!”店老板点头说道。“一件钧瓷,开片的生命是六十年……六十年的坚持,瓷花一片片细化,玲珑,也是它最值钱的时候。”
林逸青抚摸着这两件瓷器,心想怎么会?怎么会呢?开片。更像是一种传说,或者说,像一种禅语。他想了想,又问:“敢问老板,你干这行应该没有几年吧?我看你年纪并不算大?”
店老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的,但我家已烧了好多年的瓷器,往上追溯,我的父亲,爷爷,爷爷的爷爷,都是干这行的。闹长毛那会儿,我的爷爷,曾为保护一件瓷器,差点儿被活埋。爷爷后来逃到一个偏远的山沟里,荒无人烟,有风的夜里,能听到野狼的长嗥。”
“噢?竟然是这样?”听到店老板的这番话,林逸青不由得肃然起敬。
“我爷爷是著名的烧瓷高手,最擅长的,是做超大件的瓷器。瓷器行有句话,叫‘一寸高一寸险’,过大的瓷器,如果考虑不周全,在烧时会炸开裂釉,一下子废掉,我爷爷那会儿在山里,不停地研究他的瓷器,他的目标,是做一个一丈高的净瓶。为做这个净瓶,我爷爷付出了全部的精力,挑战自己的极限。”
“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净瓶?”
“那一年长毛刚刚平定,京里一位大军机需要做一个一丈高的瓷瓶,找了好多的工匠,许以重金,也没有人敢应下这差事。这时候,不知是谁,举荐了我爷爷。我爷爷出山那年,已近八十岁高龄了,枯瘦得浆汁欲尽,脸上的皱纹,像瓷瓶上的冰裂纹。当时道台大人问:‘你有信心和本事做这个瓶吗?’我爷爷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说:‘还行吧,我试试,给我半年时间。’我爷爷果然没有让人失望。那个瓶子,他当真给做出来了,现如今就摆在皇城的庙里头,作为佛前的供奉之具,谁见了都赞不绝口呢。”
“你爷爷当真是国手啊!他现如今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林逸青很想见见这位传奇的老人,便问了一句。
听到林逸青的问话,店老板的脸上现出悲伤之色:“我爷爷做完那件瓷器,不到两个月就过世了。那件瓷器,让我爷爷所有的精力和才华,在一瞬间绽放,那可是他几十年的积累啊。”
听说老人已经过世,林逸青不由得感慨不已。
“不过,我爷爷是笑着走的,他走的时候,手里握着的,是他说他在山里头做的最得意的作品就是客人手中的玉壶春瓶。”店老板指了指林逸青买下的那件玉壶春瓶。
“什么?”听了店老板的话,林逸青不由得一惊。
这个瓶子如此珍贵,但对方卖的价钱并不是很贵(即使如此,也非普通人能承受得了),他不由得很是奇怪。
“客人勿怪,我之所以把它卖给你,是因为看到它便会想起爷爷,心中悲伤,我看得出来,客人是个懂瓷爱瓷的人,这瓶子交由客人收藏。我也放心。”店老板象是明白林逸青在想什么,笑了笑,解释道,“客人能识得这瓶子的好。喜欢它,便是缘分。”
“那便多谢先生了。”林逸青拱手为礼,然后小心的将瓶子装入一个店老板给他的木盒之中。
“我观客人气宇不凡,绝非寻常之人,不过此前却未见过客人。”店老板一边动手帮林逸青打着包装。一边象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噢?先生因何如此说?”林逸青微微扬了扬眉毛,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这福州城里,喜爱收藏瓷器的贵客,我多少还认识一些,只是客人您却是头一回见。”店老板笑道,“且观客人眉宇间似有郁色,不知是何缘由?可是没有查访到可心的瓷器么?”
听了店老板的话,林逸青心里暗暗佩服此人的观察力很敏锐,但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告诉对方来这里的真正的原因的。
自从那天陈婉带着徐睿来见自己。白发苍苍的徐睿当着自己的面直陈冤苦后,他便下定了决心,定要帮助这位老人破了这桩血案,报了血海深仇!
为了破这个案子,林逸青详细的向老人询问了一些细节,并仔细看了老人保存下来的物证一块带血的木板之后,林逸青又亲自去了胡雨霖的那栋旧宅当中勘察了一番,但并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
林逸青重新勘察的目的,是想要找到徐燕儿遗体的下落,因为根据他后世的经验。杀人案当中,如果能找到被害人的尸体,从尸体上便可发现很多线索。
当初胡雨霖杀害徐燕儿之后,是如何处理她的尸体的呢?
林逸青反复思量。不得要领,而就在这时,胡雨霖旧宅院中的一堵墙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堵墙的表面十分光洁,看起来象是泥墙,但用手一摸,却十分坚硬。有如石质,且十分润滑,其材质和别处的砖墙和石墙完全不同,林逸青搞不清楚这堵墙是用什么做的,便叫来了管理这座宅子的船政管事询问,一问才知道,这堵墙,竟然是胡雨霖用瓷泥建造的“凉壁”!
据管事的人说,胡雨霖十分喜欢瓷器,每年都大量从江西景德镇购入精美瓷器,作为本人使用和馈赠亲友的礼物,胡家所用的瓷器均为上品,而胡家的这堵墙,据说是他从景德镇买来大量的瓷片,捣碎成泥后以此建成的,因为是上等瓷泥造就,是以光滑润泽,夏日生凉,冬日保温,称为“凉壁”,为胡家所独有,正因为此,胡家还有个规矩,那就是打碎的瓷器不许抛弃,而是收集起来捣碎成泥,以备作“凉壁”的材料!
虽然得知了这堵墙的来头,并且似乎和徐燕儿的被害没什么关系,但林逸青总是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徐燕儿的死,很可能会和胡雨霖喜爱瓷器的癖好有关!
他这些天总来瓷器市场转悠,就是因为这个想法。
“我这里其实还有一些秘藏的瓷器,均是世间名品,平日从不示人,”店老板紧盯着林逸青,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说道,“客人要是因为搜罗不到绝世名品而发愁,我这里或可解客人之忧。”
听到店老板说得郑重,林逸青好奇心大起,欣然道:“若是先生果有如此奇珍,便请带我一观,这价钱么,我倒真是不太在乎。”
“如此便请客人随我来。”店老板面露喜色道。
林逸青随店老板进了内堂,店老板请林逸青上座,命仆人奉茶之后,便对一名仆人说了几句,仆人会意,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带着几名夫役抬了好几个箱子进来了。
店老板和仆人一起动手打开了一个较大的箱子,剥开里面的包装填充物,一个瓷瓶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店老板小心地将瓷瓶取出,放到了八仙桌上,林逸青看到瓷瓶,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仔细地围着它观看了起来。
这是一件大号的粉彩天球瓶,胎质洁白细腻,釉质莹润,瓶身上描绘的是精美的山水画卷,还有山门、湖泊和苍松翠柏,旁边还有题诗和印章,林逸青将它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五爪龙等皇室标记。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刚才从店老板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在这个时代,民间私自收藏皇室专用的瓷器可是大罪,这位店老板想向他出售的绝世名品,弄不好很可能和皇室有关但他看了又看,并未发现有皇室的任何标记,心中不由得暗暗纳罕。
“客人请看,此瓶胎质洁白细润,造型秀美,釉色均匀纯正,淡粉色如三月桃花,淡雅宜人。底有青花双圈纹样,上面还有诗句,且诗、书、画工整雅丽,一望便知是名家手笔。”店老板笑着说道,“虽然没有年款,但我想客人能看出来,这瓶子是何时何处所制。”(未完待续。)
PS: 很喜欢宫崎骏说的一句话,“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就像是我爱你,却给不到你想要的陪伴。”宫崎骏:“我没说过。”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第五百八十九章骨瓷之秘
林逸青仔细看着面前的粉彩天球瓶上的山水景色和旁边的诗句,突然明白了过来。
“想不到今日能看到昔年皇家园林中的藏珍,真是三生有幸。”林逸青放下了手中的天球瓶,笑着转向店老板。
店老板见林逸青说出了天球瓶的身份,心头剧震,但面上神色却丝毫不变,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客人好眼力,呵呵,我只晓得这些瓷器出自于皇家,是否是园中藏珍,我还真说不准,不知客人是如何看出来的?”店老板笑着说着,示意仆人将箱子全部打开,将里面装着的瓷器尽数取出,摆在了林逸青的面前。
“我也是猜的,”林逸青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这瓶子上的画儿,画的便是皇家园林的景色,而且这瓶子无论瓷质釉质,还是画工,无不精细绝伦,非皇家不能制也。”
“客人说的是,这些瓷器的确是皇室珍藏,只是我见识短浅,不知皇家园林景色如何,是以分辨不出。”店老板看着林逸青说道,“还是客人见识广博,客人想是去过皇家园林,是以才识得此瓶上所绘之景,是吧?”
林逸青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批珍瓷,我愿尽数售于客人,客人不知可有意否?”店老板又问道。
“敢问先生,您也是藏瓷大家,如此珍瓷,为何不自己收藏,而要转售给他人呢?”林逸青笑着问道,“要知道,我也是爱瓷如命的人,纵然知道是昔年皇室之珍,也恨不得日日拥其入眠,怎么舍得卖给别人呢?”
“客人说的是,不瞒客人,出手这批珍瓷,我也是迫不得已呢。”店老板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些珍瓷,是我偶然从一位破产之行商手中收来,当时只觉得这批瓷器烧得极好。虽是官窑,却无官窑款识,想要拿来作为制瓷之样本,而我识得的一位老匠人却和客人一样,眼力高超。认出这些瓷器属于皇室,当是庚申年淀园被焚时,为奸人盗掠的园中藏珍,他嘱我要么将这些瓷器献给官府,要么将其毁掉,万不可私自收藏,否则一旦消息外传,为他人所知,官府查究起来,定有大祸。我思来想去。不舍得此等奇珍就此毁在我手,故而私藏起来,秘不示人。然年深日久,终觉不妥,是以欲寻有缘之人,将其出手,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先生为何不将其献于皇家呢?助皇家收回旧藏,可是大功一件,皇室必当重重有赏的啊。”林逸青不解的问道,“先生为何要冒着风险将其售卖呢?且先生识得藏瓷大家甚多。为何单单要售于我呢?”
“呵呵,客人说的不错,献于皇家,的确可得赏赐。只客人不知,我若献之官府,官府必然追问其来历,若是回答不慎,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可能会因之获罪。我一介瓷商。人微言轻,到时候少不得有大麻烦。”店老板正色答道,“而且当初我买它们时,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自然不想血本无归。而之所以不售于他人,而想要售给客人,是因为……”
店老板微笑着打量了一下林逸青,笑着说道:“您是能上达天听的人,若是得了这些瓷器,上缴给皇室,定有莫大的好处,比我这样的人缴上去要好得多。我让出这批瓷器,收回银钱,客人得的价格公道,又能将国宝珍瓷上缴皇室得赏,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我自然不会放过客人这样一个好主顾啊!”
听到店老板说出这番话来,林逸青明白对方一定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笑了起来。
“先生当真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和先生客气了。”林逸青笑着点了点头,“还请先生出价,这些珍瓷,我全要了,回头便如先生所言,上缴皇室,使其得归故所,至于皇家的赏赐……呵呵,给皇上效力,赏与不赏,这些都是做臣子的本分。”
店老板闻言大喜,当下开出了价格,林逸青则如数开具了罗特希尔德银行的支票,交给了店老板,店老板见到支票后喜不自胜,立刻叫人将这些珍瓷全部重新当着林逸青的面封装,交由林逸青的仆人送回林氏祖宅。
林逸青又和店老板闲谈起来,店老板这时正式给林逸青递了名帖,他叫周广瑞,是前朝制瓷名家周丹泉之后,林逸青得知后肃然起敬,重新见礼之后,便又和他聊起瓷器来。二人谈得投机,周广瑞便邀林逸青去了自己的密室,将他的另外一些私人珍藏拿出来给林逸青品鉴。
周广瑞藏瓷极丰,不光是古时的瓷器,当代的名家之作也有不少,一时间令林逸青大开眼界。
林逸青赏玩多时,不觉流连忘返,直到腹中微鸣,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他正要告辞,目光却突然被角落中的一尊瓷像吸引住了。
那是一尊赤着身子的女子瓷像,和真人一般大小,本来盖着红纱,但因为风从窗子吹进来,将红纱吹落,这才现出了真面目。
林逸青不由自主的踱到了瓷像面前,仔细的欣赏起来。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瓷塑像,和以往林逸青见到的乾国仕女写意像不同,这尊瓷像的风格是偏重写实的,不但人体比例拿捏得极其准确,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也极其生动,简直可以和林逸青原来时空中那尊有名的断壁维纳斯石像媲美。
“林大人,觉得这瓷像如何?”周广瑞注意到了林逸青的表情变化,笑着问道。
“真美……简直有如真人一般……”林逸青由衷的赞叹起来。
“美确是美,只是没有衣物遮体,终究有些不雅,是以刚才就未向林大人展示。”周广瑞笑着说道。
“我看这瓷像和真人身形仿佛,不知是做何用处的?”林逸青很好奇在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有人花费如此心血制作这样一具高度写实的年轻女子瓷像,便顺口问道。
“林大人有所不知,此像本是行医之具。”周广瑞解释道,“大人可知,现今医者多为男子,病患若为女子。且疾在隐秘出,则诊视多有不便,是以医生遇此类情况,往往以女子倮像示给患病女子。由其指出疾在何处,以便了解病情,进行医治。寻常医士所用之女子倮像,多为象牙所制,不盈一握。因形体过小,指示疾处多不明白,是以后来便制成此等与真人仿佛大小之像,以方便指认。”
“原来如此,怪不得做得如此逼真呢。”林逸青看着瓷像的双峰处的两点嫣红,不由得扬了扬眉毛。
连这样的隐秘部位都做得惟妙惟肖,令人一见之下便生绮念,这座瓷像的制作者显然是个高手……
“林大人可知,这瓷像乃是肖真人而制的。”周广瑞给林逸青讲起这尊女子瓷像的来历来,“此女家世代行医。其父为当代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