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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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画上的解说词的恨意并不十分明显,但画中的黄树兰极其父母家人却绘得甚是丑恶,尤其是黄树兰的父亲和妻子,狰狞有如恶鬼一般,绘画者的立场便十分清楚了。
而且更为过分的是,随后的几张画写的都是某人不孝某人犯奸某人害命遭受不同方式的天谴的画,而把黄树兰遭活埋的画放在第一版,用意更是再明显不过了。
翁叔平看着画报,一时间气恨难当,他想要将画报撕碎,但因为怒气填胸,胸中烦闷,手上乏力,竟然连报纸都没有握住。
孙黎辉看到翁叔平手中的报纸掉落在地上,这才发现翁叔平表情的异样,急忙上前将报纸捡了起来。
“瓶生公,您这是……”孙黎辉望着翁叔平,关切的问道。
“你看看这新闻纸吧!”翁叔平用颤抖的声音指着报纸说道,“毁人名节,竟至于斯!”
孙黎辉赶紧拿过报纸看了起来,他只看了一眼,便立时大叫起来。
“这……这简直是诽谤!如此恶毒之画,竟然也能画得出来,刊行于世!”
看到一向沉静的孙黎辉竟然如此失态,刚刚还在热烈讨论黄树兰谥号问题的众清流言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旭晖,出了什么事?”有人问道。
孙黎辉面色阴沉的将手中的《点时斋画报》传给了身边的同僚,让众人传看,不多时,看过了画报的言官无一不愤怒得跳起脚来。
“岂有此理!这还是人话么?”
“非人哉!非人哉!”
“醍方一生清正,不曾想身后竟遭人如此诬陷!”
“这洋人办的新闻纸,果真看不得!”
“大伙儿奏请朝廷,封了这新闻纸!”
众言官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愤激,高弘超再也忍耐不住,大叫起来:“我这便去砸了那贼报馆!”他说完,便大步的去了。
翁叔平这时已然回过气来,猛然听得高弘超说要砸报馆,不由得一愣,正要喊人叫住他,但一转念,便又打消了叫他的念头。
“瓶生公,这报馆如此毁人名节,蛊惑人心,为害极大,莫不如奏请朝廷封禁。”孙黎辉对翁叔平说道。
“这新闻纸是洋人所办,奏请朝廷封禁,只怕洋人那里,又生是非。”翁叔平叹了口气,“最后仍是不了了之的局面,那班事鬼之人又好得意了。”
“那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吧?”孙黎辉愤然道。
“所以及柘想要去砸了报馆,便让他去吧!”翁叔平望了望门口,说道,“如此既可打击彼等气焰,使彼等有所收敛,又可泄士林之愤,使洋人知道畏惧,不敢再肆无忌惮。而此是及柘一人所为,非朝廷之意,洋人那里也说不出来什么。”
“瓶生公所见甚是。”听到翁叔平拿高弘超当枪使的话,孙黎辉佩服不已。周围的众言官也连声称是,唯独没有去想想,高弘超去砸报馆,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后果。
高弘超离了翁府,便命仆人打探《点时斋画报》京城报馆的位置,不一会儿仆人打探明白回报,高弘超便怒气冲冲的命两名仆人带上家伙,和他一道前去砸报馆。
听到高弘超说要去砸报馆,两名仆人面面相觑,没有挪步。
“老爷,那报馆的所在,远着呢……走要大半天的,咱们还是别去了……”一名仆人说道。
高弘超听到仆人如此说,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第一百六十六章砸报馆
高弘超囊中一向羞涩(主要是钱都花到烟花柳巷等地方去了),雇不起太多仆人,甚至连顶轿子也没有,象这一次来翁叔平府上,便是带着两个仆人步行前来的,好在翁府离他的住处不算很远,走上半个时辰便到,他也就当锻炼腿脚了。可现在仆人已经打听到《点时斋画报》距离此地甚远,这没有车马的话,步行非得累死不可,所以才出言反对。
“不要紧!今儿个老爷我出钱,咱们雇辆大车,坐着过去!”高弘超咬了咬牙,难得的大方了一回。
“老爷,咱们一共才三个人,怎么砸那报馆?这人手也不够啊!”另一名仆人小心地问道。
“就咱们三个,足够了!”高弘超拍了拍胸脯,神气活现地说道,“老爷是朝廷命官,那班子鬼奴见老爷兴师问罪,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见到高弘超自信满满的非要前往,两名仆人只好从命,一名仆人正要去雇车,高弘超却又吩咐道:“你们顺便去寻两根棍子来。”
两名仆人暗暗好笑,但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而是唯唯连声,领命而去。
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高弘超主仆三人方才来到了《点时斋画报》京城分馆的门前。
《点时斋画报》的门脸并不大,仅仅是临街的一处二层小楼,外面挂了一处匾额,上书“点时斋画报”五字,此时新一批的画报已然印好,几名工人正往外搬运,装上马车运至分销处,另有数名卖报小童在一旁领报。在不远处,则有一群乞丐正在领热粥。
“来人哪!给我砸了!”高弘超一看到报馆的匾额,立刻气往上冲,转身对仆人大声的喝道。
“是!”两名仆人应了一声,便各自拿着棍子上前,去砸那匾额,可那匾额挂得很高,他们拿的棍子又短,根本够不着,加之两名仆人并不是真心想砸,是以在装腔作势的虚打了几下之后,便作罢了。
“老爷,够不到啊!”一名仆人苦着脸对高弘超说道。
“笨蛋!废物!”高弘超怒道,他起身上前目测了一下,发现匾额的确很高,自己也是够不着,情急之下,竟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向匾额丢去。
“啪!”石头没有砸中匾额,却打在了小楼的木柱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高氏主仆三人好似戏耍一般的动作早惊动了周围的人们,纷纷聚集了过来,而此时报馆里的人也被惊动了,当下一位主编和几名工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刚好赶上高弘超又丢向匾额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主编和工人险些给石头砸中,都很是愤怒。
“尔等何人?竟然在此捣乱?”主编看到是高弘超在丢石头,厉声喝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见了我高御史,还不跪下!”高弘超看到面前的主编是黄肤黑睛的本国人,而非金发碧眼的洋人,胆子立刻大了起来,摆起了官架子。
“这京里的御史多得很,不知您是哪一位?可有文牒牌印?”主编打量了一下高弘超,强忍怒气,又尽量用客气的语气问道。
“呸!汝等下民,也要看我的牌印?真是放肆!”高弘超听了主编的话,这才发觉自己今天穿的是便服,身上也未带能够证明官身的东西,不由得心下懊恼不已。
“这位爷,您这么说话可是不讲道理了。”主编身边的一位报馆工人接口道,“您光空口说白话,说您是御史,可又拿不出牌印证实,叫我们怎么相信您?现在的骗子可多着呢!”
听到这位工人明是说理暗含讽刺的话,高弘超一时语塞,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敢问这位高爷,来报馆有何贵干?”主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查看了下匾额,“高爷若是想要砸我们报馆的牌子,可要仔细着了,我们报馆可是给宫里订送报纸的,皇太后都爱看我们的报纸!明令嘉奖过!这匾要是给您损坏了,您可就不光是赔钱的事了!”
听到主编的话,高弘超心里一惊,赶忙抬头看了看匾额,发觉刚才自己丢的石头都没砸中,这才放下心来。
他哪里知道,主编刚才的话其实是吓唬他,《点时斋画报》的确受过皇太后的嘉奖,但给的是五彩纸写就的嘉奖文书,并未赐匾,这挂着的匾额上也没有皇家书印,但此时主编的这一通话,却的的确确把高弘超给唬住了。
“尔等恶言诬蔑,毁人名节,我今天便是来和尔等理论的!”高弘超拿出翁叔平买的那张今天的《点时斋画报》,大声说道,“尔等如此恶行妄为,回头我便上折子,封了你们的报馆!”
“高爷这话我们可就听不明白了!”主编立刻猜到了高弘超是为何而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本报一向务实求真,这是有目共睹的!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给否了的!”
“你还敢狡辩!瞧瞧你们把黄大人一家画成了什么样儿?还说是天谴,这不是毁人名节是什么?”高弘超大怒道。
“高爷这话就更不对了!”主编显然对黄树兰的事很是熟悉,冷笑道,“黄某乃是罪犯,若非作奸犯科,岂能被免官发配?若是没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怎会被天降奇祸取了性命?这不是天谴又是什么?本报据实报导,何错之有?”
“混帐东西!轮不到你教训本官!”高弘超辩论不过,不由得恼羞成怒,猛地从仆人手中夺过棍子,奔着主编兜头就打。
主编猝不及防,双手护头正要躲避,却冷不丁被一个身影挡在了面前。
高弘超感觉到手里的棍子给人抓住了,他定睛一看,面前赫然是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
这是一名男乞丐,虽然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但力气却很大,高弘超打向主编的棍子的另一端,现在就牢牢的握在他的手里,任凭高弘超怎样的拉拽,棍子就是纹丝不动。
“哪里来的臭叫化!滚开!”高弘超怒骂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家祭以告
乞丐看着高弘超,脸上现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但握紧棍子的手,仍没放松。
“这位爷,可怜可怜我这穷叫化,赏几个钱吧!”乞丐说着,便唱起乞讨歌来。
高弘超大怒,正要推开乞丐,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群的乞丐。
“……北京城里大路宽,贫儿无食来要饭。如今要饭不是贱,也凭勤劳来吃饭。唱得好来慢慢听,不给几文真不行。”乞丐们一边齐声唱着叫化歌,一边将高弘超主仆三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要干什么?”高弘超看到乞丐们眼神不善,不由得心生恐惧,手一松,握着的棍子登时一下子给夺掉了。
“……唱得不好您说话,若是没钱衣也成!”乞丐们簇拥着高弘超主仆三人直向墙角涌去,将他们推离了报馆的大门。
主编和报馆的工人看到这一幕,都禁不住暗暗好笑。
《点时斋画报》在京城开馆之后,因报纸销量日增,收入丰厚,秉承梅宏“济世拯民”的理念,报馆时常拿出一部分收入开设粥厂,救济贫民,京城的乞丐大得实惠,因而对报馆一直心存感激,今天遇上了高弘超前来砸馆,正在领粥的乞丐们自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此时从墙角当中隐隐约约能够听见高弘超的惨叫声和呼救声,但因为包围的乞丐太多,是以外间好奇的人们根本无法看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大伙儿谁见过他?他真的是御史?”主编转头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小声问道。
“我见过他,这人姓高,名弘超,确实是御史。”一位工作人员认得高弘超,有些不屑的答道,“不过是个品行不端的穷御史,平日里爱逛八大胡同,但完事了却不给钱,总是拖着,现在八大胡同的姐儿和妈妈们恨他恨得要死呢!”
“白玩不给钱啊!那这人可是坏透了!”有人接口道,“俗语说的好:‘砸不能砸要饭碗,坑不能坑俵子钱,这人连俵子钱都坑,可见是个什么东西!就这号人还当御史?真是他娘的没天理啊……”
“御史是监察官儿的,本该是清正之士,谁料却是这样的东西!现下之官场,当真不可问矣!”有人叹道。
“原来如此!”主编心里有了计较,嘴角现出了一丝微笑,“这事儿,也要给他画画!”
他转头又望了墙角一眼,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不到高弘超的身影,但里面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哄笑声,并且隐隐能听到一两声的惨叫。
入夜,书房之中的翁叔平仍在来回的踱着步。
尽管天已然很晚了,但此时的翁叔平,却仍无睡意。
白天时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孙黎辉上折子,奏请“禁停妖言惑众之报馆”,但他担心这个折子上去,只怕未必会得到批准。
而今天高弘超去砸报馆,会引出什么样的后果,他也难以判断。
事实上,对于黄树兰的死,他并不感到有任何可惜之处,也没有悲伤之意,之所以白天表现得那样,完全就是为了给那些清流门人做做样子。
黄树兰的死于非命,对翁叔平来说,其实某种程度上算是好事。
因为黄树兰一死,有好多的秘密,便随着他的死,而永远的消失了,不再会有人知道……
正当翁叔平思潮起伏之际,一个人拎着衣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翁叔平注意到来人面色有异,立刻迎了上去。
“老爷,是高御史……”来人瞅着四下里无人,来到翁叔平的身边,附到翁叔平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翁叔平先是一阵愕然,又禁不住有些好笑。
“堂堂御史,折辱于乞儿之手!真真是颜面扫地!”
“事儿只怕还不仅此,据说报馆要把今天的事儿登报呢,须知宫里头也是看这画报的,要是皇太后瞧见了,只怕……”来人面有忧色的说道。
“这个高及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翁叔平顿足叹道。
就在翁叔平因高弘超的事而烦恼未眠之际,在紫禁城里,还有另一个人,也和翁叔平一般未能入睡,但他的心情,却和翁叔平截然不同。
“贤弟,老哥哥今儿个,又来看你了……”
李锦泰将点燃的香插进了香炉,看着林义哲的牌位,哽咽着说道。
“贤弟,今儿个老哥哥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锦泰一边呜咽着,一边取过一个小小的铜火盆,将一张剪下的《点时斋画报》放进了火盆,用烛火点着了。
“贤弟,你的仇,你的双生亲兄弟已经给你报了……老哥哥我没能亲手送那贼子归西,但帮了你兄弟一把,也算是践了前言了……”李锦泰说到这里时,已然泪流满面。
“你那兄弟,和贤弟你啊,真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我刚一瞧见,还以为贤弟你又活过来了……”李锦泰回想着和林逸青的第一次见面,禁不住笑了起来,但眼泪却仍是一个劲地往下流,“只是你这兄弟,比起贤弟你来,心机象是少了一点儿,但这手段,可是够厉害啊……”
“这《点时斋画报》,贤弟看到了没有?”李锦泰望着火盆内的火光渐渐的暗淡下去,低声说道,“这山崩,弄得真是太好了!外边儿都以为是这黄姓贼子遭了天谴,可老哥哥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因为你兄弟用的那‘代那买特’,便是从老哥哥我这里拿的!呵呵!痛快!痛快啊!”
“能看到贤弟的兄弟,老哥哥我以后啊,又有了指望了……贤弟,你放心,只要老哥哥还有一口气在,便要帮衬着他,保他平安无事……”李锦泰擦了擦泪水,“说不定啊,你这兄弟能带着大伙儿,继续做一番大事业呢……”
李锦泰正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便立时收了声,转头凝神倾听起来。
“二总管?二总管?”亲信小太监王德环的声音传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太后敲打
“什么事儿?”李锦泰掏出手帕飞快地擦了擦脸,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二总管,刚刚圣母皇太后叫了六爷和七爷的起儿……”王德环在门外小声地答道,“刘大总管叫您赶紧过去……”
听了王德环的回答,李锦泰心中不由得一凛。
“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吗?”李锦泰问道。
“听说好象是为的日本人在英吉利国买兵船的事儿……”王德环答道。
李锦泰听到不是和黄树兰归西有关的事儿,一颗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
这件事他知道得就比较清楚了。
日本在入侵苔湾失败后,因日本海军几乎尽覆于乾国船政水师之手,是以举国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