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他从雪中来 >

第29章

他从雪中来-第29章

小说: 他从雪中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羡立在窗前,见到赵绪颀长的身影自淡薄的山雾之中走来,他容色极好,如玉如珏,又从来都从容坚定,所到处,便给她安定与温暖。
  山中雾霭与岚泽这样得宜,映衬的他如同这世间最温柔的一道春风。
  沈羡不自觉笑了笑,便见到他徐徐走到她的轩窗之前,递给她一枝开的灿烂的桃花。
  “阿羡,帝京的春日到了。”
  而我回到了你的身边。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枝桃花,向着他笑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知我们宣王殿下从何处寻了这桃花来。”
  赵绪笑了笑,低声说道,“阿羡心之所向,我之素履所往。”
  沈羡将桃花抱在怀中,忽然想到了那一日云州官驿,赵绪过了她的门前,却向她说道,怕带了病气,不能向你讨杯茶喝。
  她笑道,“今日宣王殿下可要讨杯茶喝?”
  赵绪亦是点头笑道,“还望阿羡姑娘烹茶以待。”
  沈羡便将桃花插进案上的瓷瓶中,烹了茶等待赵绪从禅房的那道门前向她走来。
  她低头拨弄过茶盏,沏过茶,想到她并不善烹,也不知道赵绪可善品否,不由唇边泛起了笑容。
  然而一直到茶盏的滚烫渐渐归于平静,那道门仍未有人从外头推开,沈羡心头微怔,起身向外头走去。
  外头的山雾已经渐渐散去,她推门而出,见到赵绪立在她的门前,面容间有些苍白之色。沈羡愣了愣,瞧见他唇角渐渐涌出一些鲜血来,滴落在衣襟之上。
  “赵绪!”
  她惊慌地握住他的手指,无措地瞧着他眼底仍然温暖的笑容。
  “阿羡。”他勉力笑了一声,将涌到的喉口的鲜血咽下去了一些,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平静道,“我无事。”
  “我去寻十一和初七!”
  他将她拉住了,低声道,“无事,毒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发作起来吓人了一些,不妨事。”
  沈羡眼见赵绪连手指间都有些僵硬,他分明是在骗她,这个毒定然让他痛苦万分。
  她瞧着他仍然勉力向她微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头脑中忽然之间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将她推向了望不见底的深渊。
  她怔怔了片刻,颤声问道,“是我。”
  “是我令你中毒的,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HE 不要慌。
  渣作者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尽力日更,不行就隔日,谢谢小天使包涵~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阿白 11个;姒蓁 2个;酿酿酱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鱼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先手
  玄深命人将赵绪送到了他的禅房; 摸过了他的脉搏,面目间露出了一些惊异的神色。
  赵绪面色虽然苍白; 神智却清醒,他靠坐在几案之前; 向着玄深缓缓点了点头。
  “裴贞接旨了?”
  玄深也不避讳一旁的沈羡; 说道; “承明殿那位下了明旨; 封了镇南王从前的副将之子为武定侯; 不日便会去北方了。”
  赵绪笑了笑,“他果然不肯姓赵。”
  玄深瞧了他一眼,“武定侯既然要去北方; 身上的毒想必已经去除。”
  赵绪点头,“灵川则可保。”
  玄深叹了口气; “殿下执着,老衲不便置喙。”
  赵绪的毒只是一时发作; 此刻已经缓了过去,玄深通晓此毒药性,知它短时间内不会要了人性命; 便合十了双手,念过一句佛偈; 将禅房让给了一旁的沈羡。
  禅房内重新余下了他二人,沈羡才低声说道,“是我从承明殿给你寄信时用的洒金纸,那上头有毒。”
  她原先在承明殿当差的时候; 曾经给赵绪送过一封信,本意不过是想要提醒赵绪,小心提防旭王赵绎。
  那时候她用了承明殿的洒金纸笺,当初并不曾觉得异样。
  可是自从她送出了那封信,小南阁就再也不曾供过洒金纸,换成了普通的宣纸。
  她隐约察觉过其中有异,却一直不得而知异常之处,原来竟是要借她的手,给赵绪落毒。
  是赵缨。
  他竟然在这样早的时候,下了这一步先手。
  赵缨根本不曾信过旭王,赵绎只是一道陷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真正下手之处,竟然在她的身上。
  只有沈羡,能击破赵绪的防备。
  她竟然在不知觉中,成为了赵缨手中的一把利刃。
  那时候承明殿的总管孟砚,不久后便身死,想来是赵缨为保万无一失,动了杀心。
  孟砚死了,承明殿便再也没有了洒金纸。
  沈羡想到赵缨端坐在承明殿前的模样,从前的时候,她曾经这样笃定地觉得,他是端方君子。如今才发觉,帝王权术,从来都只是千万人皆覆手的孤绝岭,那是天地间最冷漠的一点冰雪。
  赵缨竟然要她亲手伤了赵绪。
  她抿着唇,手指骨节处都泛出了一点白色,“是我,赵绪,是我给你寄了那封信。”
  “阿羡。”赵绪伸手将她的手指展开来,见到手心里头已经被掐出了一些深深的月牙痕迹。
  沈羡为人温柔安静,总爱将心里头的事情藏起来,赵绪瞧着她手心的月牙痕迹温和道,“阿羡,我无事。”
  他看起来从容又平静,除了面色发白以外,令人瞧不出一点受过苦痛的痕迹,落在沈羡的眼中,却如同被利刃剜过心头与肺腑。
  她知他坚定,便也按下了这些愧疚不提,转而问道,
  “方才玄深大师提到了裴贞,可是与你的毒有关?”
  他笑了笑,低声说给她听,“宫里头有一种密药,叫作销骨,落毒时无影踪,也不会迅速要人性命,会在一年半载之中消磨尽那人的血肉,令人枯瘦而亡。”
  她想到裴贞那瘦的厉害的模样,应道,“原来他所说的先天不足之症,竟是中毒。”
  赵绪点头,“销骨毒发前也没有征兆,天家用它来秘密处死一些臣子,给两方都全一个体面。”
  沈羡蹙了蹙眉,“可是我却不曾发作,裴贞他也活了许多个一年半载。”
  他淡淡说道,“这个毒有奇特处,中毒未发前,服药便可解,当年给裴贞下毒的人,抬了一手。”
  大约是老王爷不忍。
  赵绪目色平静,想到了他父皇从前眼角眉梢偶尔浸出的冷漠模样,心底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他与玄深的那盘江山棋局。
  卫氏站在了他的身后,为的是制衡,若是全凭帝王心意,也不知道会是何种面貌。
  尽管赵绪说的模糊,沈羡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些话他还未曾说尽,这个毒,发作后约摸是无药可解。
  她心底颠来倒去地想了半晌,无药可解却能去了裴贞的毒,只有南疆从前奉上的黑丸。
  可是黑丸只有一颗。
  赵绪素来洞明,也知她敏锐,见她模样,也不曾想要隐瞒她,握着她的手指笑了笑,“大盛还有一颗黑丸,十一已替我去求了,不会有事。”
  他虽未曾防备赵缨下毒,却也有退路在后,宣王遗骨即将进京,若是那隐藏在帝京背后的人不肯出来,反而会生出变数。
  灵川要紧,裴贞不能有事。
  只是他既然应承了裴贞,要将那人的性命交给他,也不便再伸手,只不过寒云寺,如今被推上风口浪尖,怕是要不太平了。
  沈羡眼底动了动,低声道,“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赵绪哑然,眼中亮起一点星芒,他知道沈羡这话,已然将心意都说尽了。
  说的是他中毒,也说的是他如今在的寒云寺。
  他不由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面庞,低低应了一声好。
  “阿羡,我应承了你,便不会有事。”
  他从未曾骗过她,沈羡缓缓点了点头。
  晏初七从外头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武定侯周贞一早领了旨意便进了昭化门,只称是要上朝。
  今日朝堂上几大学士联名弹劾镇南王及其所在裴氏不忠不端,还是拿住了先前裴世子与刺杀南疆公主一事有关,指摘裴氏动摇大盛国本,倒也未曾在朝堂上明着提及毒杀先帝这桩公案。
  武定侯从袖子里掏出了好些个旌表的纸张拓本,迎面便砸上了那些人的面目,他用了些巧劲,将那些人在不防备之下砸了个鼻青脸肿。
  都是镇南王府上的旌表,从先帝年间到今上这些年,从镇南王到裴世子皆是彰了好几回。
  代代忠君,父子功臣。八个字将那些学士大臣的捕风捉影砸了个七零八落。
  裴贞从前是帝京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因了裴太后与裴家的关系,朝间多少也听闻过裴家五公子的混账名声,如今这人摇身一变成了武定侯,北方兵权在手,一时间也未敢有人冒然争其锋芒。
  裴家虽然大厦将倾,凭空来了个姓周的武定侯,朝堂一边倒的局势停了停,生出些观望来。
  倒是有年轻的学士不服,冲着武定侯张口便是一句裴家贼子,正中了武定侯的下怀,伸手便敲碎了那人的红口白牙,碎齿混着鲜血流了一地,震的那满殿文臣未敢再辩。
  新帝瞧了下头的闹剧半晌,也不曾斥责武定侯无状,反而问了那年轻学士的罪,说是读诗书写文章,却不能识人,连周家子与裴家子也分不清楚,可见是个不能明辨事理的,夺了官职罚了五十廷仗,赶出了宫去。
  一句周家子,一句不能明事理,天子的态度不言自喻,从前是为了丞相李镛有意在其中借风引火,如今横空出世了一个握着兵权的武定侯,更何况还是个素来混账的,那些个闹事的文臣竟一时间都动弹不得,当天的风波偃旗息鼓,新帝便淡淡说了一句散朝。
  又颁了旨意去律判司,重查齐裕之死。
  朝中风向变化之迅速,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牵扯裴家一事,李镛尚且作壁上观,齐裕之死牵扯到了新帝与太后,动的是他的前程。
  丞相与武定侯一文一武站在新帝身旁,裴家世子虽死,老王爷毕竟还在南境,先前激烈泼天的谣言息了一些声响,律判司从后头一跃成为了众人的目光焦点,觉得这桩事情,烫手极了。
  新帝一道旨意发下来,说的是重查齐裕之死,可是重查齐裕之死,势必会牵扯到先帝旧案,这桩案子,并不好查。
  “主上。”晏初七从怀中取了封信,递给赵绪,说道,“武定侯来了信。”
  赵绪展开来瞧了瞧,见上头写的是齐裕之死,笑了笑,将信纸递给了沈羡。
  沈羡便问道,“裴贞想要用齐裕之死一案,逼幕后之人现身?”
  齐裕案与裴世子之死背后,应当是同一个人,裴贞的心思,大约是要除掉了这个人,才肯去北方了。
  赵绪点头,“那人藏在暗处,翻滚了这一遭朝堂,如今布局被裴贞毁了大半,大约要坐不住了。”
  听赵绪话里头的意思,他与裴贞,已然知晓了那人的身份?
  赵绪略一颔首,“寻他已久,未曾料到就在眼前。”
  他向着晏初七吩咐了一声,“将东西送到律判司张敬之手里。”
  晏初七应了一声是,先行往外头去了。
  沈羡才问了一声,“是那人的证据?”
  赵绪拢过手指,淡淡应道,“红灵的遗骨快要到了,那个人藏了这么久,到了不得不除的时候了。”
  他转过头,说道,“我应承了裴贞,要将那人的性命交到他的手里。”
  赵绪不便出面,东西到了律判司,便是到了赵缨手中,如今赵缨可以用的人,只有裴贞。
  宣王遗骨将要到帝京,他与赵缨重新相见的那一天,要到了。
  沈羡垂着眼睛,想到这一切的事情,终究要到了结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到了,渣作者白天摸鱼码字赶稿,鞠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色撩人、姒蓁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丹凤眼
  晏十一这些时日都不在寒云寺中; 大约是如赵绪所说的求药而去,沈羡望着几案上的那枝桃花; 心底里头起起伏伏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更多一些。
  晏初七这几日常有朝堂的消息传来; 都是一些仕子闹事; 拨乱反正之说的几桩闹剧; 那些人群皆是还未及走上长街一半的路程; 便被裴贞的人手阻了回去。
  听闻裴贞这些时日横刀立马; 守了昭化门下几回,便得了煞神二字的名声,一改从前的病弱模样; 又因了顾丛长囚于律判司中,积威渐渐消磨; 那些文臣笔墨倒也歇了许多的心思。
  而新帝颁旨重查的齐裕案,律判司张敬之拜访了一趟武定侯; 很是得了一些指点,回来便重新写了结案的文书,一句也未提及到先帝之死; 只写上了一笔,说是太医院首齐裕死前双手已是指骨俱断; 认罪书的笔迹也与平日里的药方不符,直接便判了伪造,旁的事,一字也未写上。
  听得他昨日又连夜呈了一块玉佩进了宫; 今日一早新帝便召了武定侯去了承明殿,后头也不曾再有消息传出来。
  山中古寺安宁得能叫人听见枝头清风的痕迹,只有一点暮鼓晨钟的声响时常盘旋而至,叩开混沌,秉持清明。
  玄深是个棋痴,邀了赵绪去藏经阁解他的残局,两人从昨日弈棋到了今晨,也未见其人。
  前些时日还在宫中的时候,沈羡常忧思哀恸,伤神得厉害,赵绪吩咐了人不许多扰沈姑娘休息,山顶的几座禅房本就少有人往来,如今更是安静,只有沈羡一人而已。
  她隔着窗瞧着外头的参天古树半晌,忽然想到从前承明殿外头小园里的两棵高大乔木。那一日自承明殿出宫时空身而去,不曾将赵绪赠她的木牌一道带出来,仍然留在了重芳宮中,很是一桩憾事。
  便想要向晏初七讨了木料,重新雕刻一块木牌得些意趣。晏初七闻言自然是无有不应,道了一声沈姑娘且等着,便欢欢喜喜地往山下去了。
  沈羡瞧着他始终欢快的少年模样,连日来的紧张与隐忧也消去了一些,不多时外头的天空便稍稍低垂了一些,似乎要压到那参天古木的碧叶之上,山中多雨,落的急,打在身上寒凉的厉害。
  她回身取了一把伞,想要往山下去寻一寻晏初七,那极长极远的石阶还未曾走到一半,便遇上了一个面生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一礼,方才说道,“沈姑娘,初七小师叔方才出寒云寺去了,让小僧来告知一句,沈姑娘要的东西,放在了妙慧师叔处,又怕沈姑娘不认路,便让小僧来领沈姑娘一道去。”
  “妙慧?”沈羡怔了怔。
  “初七小师叔还让小僧讲给沈姑娘听,妙慧师叔,从前时裴家的二公子,裴贽。”
  原来妙慧是裴家人,沈羡心中叹了一声,想到那一日裴嘉鱼浑身僵硬的模样,缘是因为妙慧是她的二哥。
  只是这些时日,赵绪见她瘦弱了许多,不许她再费神思,朝堂上的那些消息,大多都是她私下问了晏初七才得了只言片语,如今初七却要告诉她,妙慧是裴家二公子裴贽。
  她想了想,问道,“不知小师傅可方便替我去妙慧师傅处将东西取来?”
  那小和尚向前靠近了她一步,低声道,“初七小师叔寻了好些木料,还是沈姑娘亲自去挑拣一块心仪的罢。”
  沈羡抿了抿唇,他知道初七替她寻木块一事。
  她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天色瞧着要落雨,我方才忧心初七莽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