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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奈何她媚色撩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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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莫急,王妃与殿下乃是受先帝之命成婚的,而且夫人之罪并不涉及株连,即便是殿下因此怪罪了王妃,就名正言顺这一条,郢王妃之位也不会轻易换人来做。”陆嬷嬷又叹口气道:“但事已至此,平妻之事,王妃还是提前与殿下说才是。”
  依照唐妩如今的身份,安茹儿已是没法和她争了,陆嬷嬷早给她分析过,等唐妩的孩子平安落地,程家一定会给她认回去。
  到了那时候,不论是程家嫡长女的身份,还是殿下对她的宠爱,势必都要压安茹儿一头了。
  安茹儿颤抖地咬着唇,道了一句好。
  一夜无眠。
  郢王刚一回府,就见安茹儿跪在岁安堂门口。
  斑驳的泪痕挂在她的脸上,她的嘴唇已经没了丝毫的血色。
  在郢王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安茹儿又无声地啜泣起来。
  按说女人的眼泪的一直都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以柔克刚,令人难以抗拒,可前提是,这男人心中得有你,不然这哭啼之声,不仅不悦耳,还更是更是令人烦躁。
  安茹儿知道男人绝情,也知道皇家的男人更是绝情,所以她今日做足了心理准备。
  她幼年在程家长大,一次打马球坠了马,疼的她噼里啪啦地落了眼泪,那时场上有不少公子都向她投来了心疼的目光。
  唯有煜哥儿身边的郢王,在从她身边路过之时,瞧都没瞧她一眼,甚是冷漠。
  当时她年少,看着郢王英俊挺拔的身姿,只觉得是瞧见了一道极为耀眼的光,她为了这到道光,已付出了太多太多……她隐忍,谋划,可到头来呢?
  安茹儿直愣愣地看着郢王,她突然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似从来都没有变过。
  甚至连厌恶都没有了。
  曹总管开了岁安堂的门,躬身给安茹儿挪了椅子。
  郢王坐在上位,一旁的女使便立即给郢王端了茶。
  安茹儿被郢王沉默逼得很多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过了好半响,她才开口道:“殿下,母亲所做之事,妾身当真不知。”说完,安茹儿又没忍住,再次发出了啜泣之声。
  见他未语,旋即安茹儿又跪在地上道:“母亲虽犯下大错,但妾身仍是肯请殿下,在流放之日,能让妾身前去送些许细软,以报养育之情。”安茹儿此话,有五分为真,亦有五分为虚,真的那五分自是因为与林绣多年的母女之情,而虚的那五分,则是因为安茹儿知晓郢王是个重孝之人,若是这时候只为了一己私欲而将自己撇了干净,只怕是会让他更加的不齿。
  郢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嗯”了一声。
  一番铺垫之后,安茹儿握拳开口道:“侧妃妹妹颠簸流离的命运,实乃是母亲与妾身之过,妾身心里愧疚难当,妾身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肯请殿下将妹妹抬为平妻。”
  说完,安茹儿闭上眼睛,在岁安堂的正厅中央,略重地给郢王行了磕头之礼。
  郢王掀开茶盖,托着茶盏,轻抿了一口,然后开口道:“和离书,本王已经拟好了。”
  安茹儿倏然抬起头,她恍然间好似觉得自己好像是聋了。
  她低声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只要你签了和离书,本王便会补偿你,你可以拟一份清单,不论是京郊的御赐宅院,还是京内的庄铺,皆可。”郢王道。
  听完这话,安茹儿突然感觉手心里一片冰凉,过了良久,她突然笑出声来。
  这人,怎会薄凉至此呢?
  他说的好听,好像是要给她多大的馈赠一般,可她心里清楚的很,和离,只是那贱人名正言顺登上王妃之位的第一步。
  可她凭甚和离?
  她不但是他亲自迎娶的正妃,还有先帝的赐下的玉佩在身!
  她要那些宅子,银钱又有何用呢?
  与郢王殿下和离,满京城还有谁敢娶她!


第64章 伺候
  安茹儿听着这和离二字,不禁感觉浑身都僵了。
  她跪在地上没抬头,但也没应声,这和离书,她绝不会签。
  见状,郢王没再说其他,而是让曹官家呈给她了两样东西。
  红木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两张纸。
  一张是和离书,一张是休书。
  安茹儿下意识地拿起了那张休书,翻阅起来,她喉结微微颤抖,她就想知道,她又没犯七出之罪!
  殿下凭什么给她休书。
  大燕若是想休妻,是要讲究“七出”的,所谓七出,便是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
  安茹儿自认这七条她一条不占,又或者可以说,她即便是占了,她也都处理干净了。可等她细细读完后,她才知原来是她太过天真了。
  这纸休书上的理由竟明晃晃地写着妒忌与恶疾!
  她手指微微颤抖,越发地想笑。
  恶疾,她哪来的恶疾!
  殿下这哪里是容她选择,这简直是把她往死里逼!
  她不敢与之狡辩,只能不停啜泣,想得他一两分怜惜。
  可还是那句话,若是这男人心里没你,你就是在这正厅哭上个三天三夜,也哭不软他冷硬的心肠。
  见此,郢王不欲与她多说,只给曹总管留了一个手势,便率先一步走出了岁安堂。
  安茹儿见看戏的人走了,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
  她被曹总管扶起来,然后听曹总管幽幽道:“王妃签完以后交于老奴即可,这月的二十七,便是要将此物呈给宗室的日子,二择其一,王妃聪慧,自然知道该如何选。”
  听到此话,安茹儿身形一晃,指甲已经陷到了肉里。按律例,和离书是需递交给宗室审查的,判决多则等半年,少则也就一个月。
  像郢王这个身份的,宗室自然不敢怠慢。
  安茹儿颤微微地拿起了这两张纸,恍然大悟,原来他这是算准了日子想让她给那贱人腾地方。
  回到了皎月堂,安茹儿便一直盯着这一纸和离书和一纸休书发呆。
  她知晓,她当年拿着那玉佩逼迫他娶自己,定会让他对自己不喜。但她当时觉得,一辈子长路漫漫,总有一日能求得他的原谅。
  可绝情如他,他竟是连一次机会都不曾给过她。
  一次都无。
  安茹儿回身从妆奁旁的匣子里取出了多年前的一张婚书,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指腹轻轻地抚着上面的字,不禁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张婚书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宋凞,安茹儿。
  她曾以为她能做一辈子的宋安氏,能做一辈子的郢王妃,可到头来,却还是应了老程国公对她说的那句话,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种登高跌重的滋味,实在太苦了。
  她已经尝过了做郢王妃的滋味,又怎能回头再去那平民百姓?除了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走,早以没了回头路。
  就在这时,陆嬷嬷手里端着一盏油灯,缓缓地推开了皎月堂的门。
  安茹儿刚欲开口,只见陆嬷嬷摘下了黑色的帷帽,率先冲安茹儿摇了摇头。
  “嬷嬷,那银两送到牢里去了吗?”安茹儿道。
  陆嬷嬷叹了一口气,道:“送了,但门口的侍卫无论如何都不肯收,而且……”
  安茹儿急急地问道:“而且什么?”
  “听闻夫人在里头,孩子已经没了。”陆嬷嬷道。
  陆嬷嬷的话刚说完,安茹儿气的就将桌面的银钗扔到了地上,厉声道:“谁干的!”她虽然不齿母亲这孩子的来历,可再怎么,她现在依旧还是郢王妃。
  王妃生母岂容那大牢里的一群势利眼践踏!
  陆嬷嬷弯腰将银钗捡回来,语重心长地对安茹儿道:“王妃要知道,如今已是不同往昔,即便老奴出示了王妃给的令牌,可那里面的人也不买帐。他们说是进了这刑部大牢,哪还能讲究吃饱穿暖?”牢狱也分三六九等,像林绣这种身上背着三千里流放判决的,自然是不能好过。
  陆嬷嬷行至安茹儿身侧,目光所及,刚好瞧见了这放于桌案上的一纸和离书,和一纸休书。
  “这是……”陆嬷嬷诧异道。
  她闷笑出声,“嬷嬷,我被他们逼进了死路,我没得选……”
  ——
  三日之后,便是林绣流放的日子。
  安茹儿身着一身素白色的直裰,未戴任何金银珠宝,只拿了两个包裹就同陆嬷嬷上了马车。
  当日明明是个艳阳天,可安茹儿却觉得格外的冷,她已经能想到了外面那些人对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小人模样。
  昨夜尚觉可以偷生,但今日,却着实感觉走到了穷途陌路。
  她眼睁睁看着她的一方天地,顷刻崩塌,就连马车发出的辚辚之声,也似铁锤,撞的她几乎快要粉身碎骨。
  两个多时辰之后,到了城门口,安茹儿下了马车。
  今日是受流刑之人不多,约莫也就不到十人,安茹儿一眼就看到了蓬头垢面的林绣。
  若说刚刚在马车里,安茹儿还想着受外人指点之时,该是何等的尴尬,此刻她倒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林绣穿着灰蓝色的狱服,手上和脚上均戴着镣铐,双腿打颤,步履蹒跚。
  见此,安茹儿急忙过走过去,给一旁的狱官塞了一些银两。
  这狱官掂了掂银子的分量,卸了林绣的缒铁,然后道:“就一刻钟的功夫。”
  狱官走后,安茹儿突然跪下,含着哭腔,喊了一声母亲。
  “你来了。”林绣淡淡道。
  “是,女儿来给母亲送些路上用的细软。”说着,安茹儿就从马车上卸下来了两个包裹,这里面,除了银票,就是些能用上的金叶子。
  “茹儿,三千里地,我用不上的,你拿回去吧。”三千里地,也算得上是除了死刑以外最为严重的刑法,遥远的三千里,漫长的二十年。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耗到刑满释放的那一天呢?
  林绣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女儿,叹口气道:“今日一别,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便是,从此往后,好好做你的郢王妃,若是有空,便多回去瞧瞧你外祖父。”林尚书,也算这世上唯一真心待过他们母子的人。
  安茹儿听着这段话,流着眼泪笑了两声。
  好好做她的郢王妃?
  她都要被赶出王府了,如何还能好好做郢王妃?唯一对她还算真心的外祖父成了那贱人的亲祖父,若是那贱人回了林府,难道还会有人站在她这边吗?
  林家也好,程家也罢,往后皆不会再有她的一席之地。
  安茹儿的目光落在了林绣裤腿边点点血迹上,片刻之后,她突然抬起头道:“母亲,你后悔吗?”
  这话音一落,就见林绣愣住。
  这一瞬间,林绣想到了程衍之的那张脸,想到了多年前她架在程妧颈前的那把刀,也想到了林芙落在井中看着她无助的双眼。
  往事就如走马灯,一一在她眼前闪过。
  真真是恍若隔世。
  半响,林绣吞咽了两口唾沫,对着安茹儿轻柔道:“茹儿,我后悔了,所以,你别再步我的旧路。”说完,林绣便转过了身子。
  林绣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镣铐若有所思,她由衷地希望,她方才说的那番谎话,能让她的女儿回头吧。
  为何说是谎话呢?
  因为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与其说后悔,不如说她更恨自己那无用的怜悯之心,和技不如人的手段。
  若是再重来一次,她灌给程衍之的就不再会是酒,而会是勾栏瓦舍里头的迷魂药,若是再重来一次,她会一刀要了唐妩的命,让茹儿彻底将她替代之。
  若是再重来一次,她会一把将林芙推到井下下去,绝不含糊。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既然没咬着金钥匙出声,那为何还不允许她自谋出路?
  安茹儿看着林绣的背影,心里并不好过,反而这一刻,她倒是觉得母亲就是她的缩影。
  母亲的今日,不就是她的明日吗?
  她在摇摇晃晃地马车里昏昏欲睡,直到路过曾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承安伯府时,她喊了一声停。
  ——
  唐妩的肚子已经照之前大了不少了,走路也是越发费力了。
  双儿看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唐妩道:“夫人,孕妇久坐对身子不好,奴婢知道您累,可该走还是得下地走走的。”
  怀了孕之后,唐妩才突然发现,这双儿的嘴简直是比杨嬷嬷还絮叨,从早到晚地盯着她嘱咐,就没怎么停歇过。
  唐妩最怕她这般,只好立即起身子道:“你打住,我再走两圈便是了。”
  她扶着腰,挺着肚子,一圈一圈在院子里走,还不到半个时辰,许太医就提着药箱,跨进了院子。
  “侧妃这胎象甚稳,无需担心,但饮食要注意,还是少食多餐为好,若是饮食过多,倒是容易造成胎儿过大,生产困难。”许太医摘了唐妩手上的帕子道。
  一听这话,唐妩的小脸忍不住一红,毕竟她刚刚还吃了程煜给她送来的红糖凉糕呢。
  许太医在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走了。
  等郢王回府的时候,又到了晚上。
  唐妩刚沐浴完,双儿正在用帕子给唐妩绞着头发,郢王恰好在此时推门而入,惹的唐妩惊地从杌子上弹起了一下。
  她刚从浴桶里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湛蓝色的肚兜,和白色的衬裤。她这一弹,某处自然免不了要跟着她的动作乱颤。
  自打唐妩有了身孕以来,身子变化最大之处,除了肚子,就属这胸脯。这般大的变化,不仅让她穿不上了从前的衣服,更是让她这身子都变得十分敏感。
  就连方才双儿往她身上涂抹皂角时,都不禁给她弄个大红脸,更别说是像此刻这般,屋里亮如白昼,被他看了个正着。
  唐妩微微颔首,面颊绯红,坐立不安,只见郢王面不改色地走到她身边,接过双儿手中的帕子,换他来给自己擦头发。
  这样温情的一幕,喜桐院的女使们自然是欢喜。
  落英与双儿眼神一对儿,就不约而同地转身退了下去。
  可她们一走,就换唐妩尴尬了。
  唐妩坐在一面铜镜前,镜中自己那张羞涩难忍的表情,十分清晰地映在了上头。不仅如此,她还能看见他那双指节纤长的手指。
  只见郢王学着双儿的手法,像模像样地拧了两下后,便弃她的秀发于不顾,直奔那弧度就去了。
  唐妩看不下去了,抬手欲将铜镜扣下,可下一瞬,就被他桎梏住了双肩,不得动弹。
  她坐着杌子上,他则是站在她身后,铜镜上明明照不到他的脸,她却能根据他手上的力度想象着他的面上的表情。
  “殿下。”唐妩不满地嘤咛了一声。
  “妩儿,我又不是真的和尚,不能吃荤我难道连点油水都沾不得吗?”郢王的低沉又不含情欲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蔓延开来。
  他说这话的语气也是绝了。
  严厉中带着祈求,祈求中,又带着可怜。
  而这可怜里,还有一丝不得抗拒在里面。


第65章 君子
  四周寂然无声,烛火摇曳闪烁,支摘窗微微地欠了一条缝,郢王伸手将其阖上,“嗒”的一声,瞬间隔绝了从罅隙之中拂进来的微风,接着,唐妩这微弱又急促的喘息声,便愈发清晰起来。
  他指尖尚且冰凉,可眼中的一簇旺火却是掩不住了。
  他弯下腰身,两只手臂从后往前地拢紧了她的身子,下一瞬,就见铜镜之中男人高挺的鼻梁骨已是抵在了女人的下颔上。
  令人酥痒发麻地热气在她锁骨周围喷洒开来,他的唇在她的脖颈上细细密密地吻着,轻轻柔柔,忽而有些用力,然后作恶般地嘬着她的嫩肉不放,在发出“啵”地一声之后,她的脖子上就又没法见人了。
  郢王对唐妩的这块骨头向来都是爱不释手,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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