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媚色撩人-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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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的有些薄,不由自主地在那儿缩着脖子,见状,他连忙解开身上的大氅,披到了她身上。
唐妩一惊,“殿下……这样恐会招惹非议。”
“披着吧,本王心悦程家大姑娘,意图娶之,他们想说,便让他们说。”
这话音儿一落,唐妩藏于帽子里那张粉白软嫩的小脸,就“刷”地一下红了大片。
唐妩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道:“殿下许是还未醒酒吧。”
郢王笑而不语,只是替她系紧了衣裳。
他的酒,大概是从她灌给他的第一杯起到现在,就未醒过吧。
不然他也不会酒一入腹,就会想起初见她时,她那副要了命的样子。她的双眸就如那万宝箱一般,里面装着的狐媚,娇嗔,祈求,哀怨,不论是哪个,他都扛不住。
思及此,他也只能摇头认命。
他瞧了她跳的舞,喝了她倒的酒,便是入了这狐妖的圈套,是注定要鬼迷心窍了。
大抵是郢王看了透她女儿家的心思,所以也未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亲自给她送回了营帐。
唐妩回了帐内,借着手里的灯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她回来的都已是够晚了,没想到程曦也不在,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床铺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摇醒了程蕤,“三妹妹,二妹妹人呢?”
程蕤表面睡眼朦胧,实际心都已跳到了嗓子眼儿,“二姐姐不是去找大姐姐了吗?”
“你一直未曾见过她?”
“是呀。”从她发现程曦消失的那一刻,她便决定装傻到底了,因为这事若是叫父亲知道了,挨三十个班子都是轻的。
唐妩当下也顾不得规矩了,直接掀开帐帘,快步而出,对着他还未远去的背影,急急唤了一声:“殿下。”
郢王回过头,“怎么了?”
“我二妹妹好像不见了。”唐妩急道。
“你先别急,这茶寮对面有条小河,有不少都在那头放河灯祈福,我先派人去找一下,说不定在那。”
须臾过后,于帧低声道,“回禀殿下,程二姑娘并不在河边。”
“你亲自带几个人给本王搜,记得,莫要声张是在找人,就说本王的物件儿丢了。”
……
——
宁晔头疼欲裂,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还唤了一声十九。
他轻咳了的两声,刚要坐起身子,就见自个儿身边躺了个姑娘。
美人玉体横陈,肌肤白地简直赛过比外头飘着的雪花。
宁晔就是想装傻,可屋子里头的这股腥味,和床上淡粉色的血迹,也不会允许他装傻。
宁晔头顶“轰”地一声,如醉酒三天后一般地闪过成段的记忆。
这他娘的是程二姑娘。
完了。
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披上大氅,快步走到门口,颤着嗓子对十九道:“十九,我问你,程二姑娘进来多久了?”
“一,一个多时辰。”
“那你怎么不叫我!”宁晔眼眶猩红,厉声道。
这一瞬间,什么温润儒雅的气质,通通都不见了。
一旁的茵儿吓坏了,“世子爷,您说什么呢?是您说是为了姑娘声誉……让我们在这守着,叫人不得入内。”茵儿说完,又看了看宁世子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
“世子爷……我们姑娘呢!”
宁晔的太阳穴嗡嗡作响,动了动喉结道,“十九你在这儿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至于你,你回营帐,取一套你家姑娘的衣裳来。”
这话一出,茵儿就害怕了,“我家姑娘到底怎么了!”
“别吵,我是为你家姑娘好,这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宁晔回到床躺旁,捡起被他撕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心道,程二姑娘,程二姑娘。
这回算是出了大事了。
他才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盖到了她身上,就见她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第82章 春晓
程曦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紧接着,她就瞧见了正坐在边上的宁晔。
程曦的瞳孔微缩,铺天盖地的回忆在脑海之中翻滚,咆哮。
方才,他还彬彬有礼地给她请到帐内,说要同她解释一下从前之事,还说他是真心求娶大姐姐,可是说着说着,他手中的杯盏就掉落在地。
随即,他就一把扣住了她的身子……
思及此,程曦一张小脸惨白,刚要喊出声,就被宁晔捂住了嘴,“程二姑娘,外头已经亥时了,你若是喊出声,恐会招来外人。”
方才痛苦的滋味涌上心头,她抬手就给了宁晔一个巴掌。
宁晔被她这一巴掌弄的一怔。
到底是世家的大小姐,连巴掌都不会扇,就她这力度,跟抚摸又有何区别。
宁晔抓起她的手腕,狠狠地朝自己又打了一巴掌。
“程二姑娘,你若是想撒气,尽管打。”
这话一出,程曦双手捂面,呜咽呜咽地哭出了声,小小的身子不停地跟着颤,宁晔看着,都感觉到了她心里的绝望。
这世上被人搂了一把腰就寻死觅活的女子大有人在,更别说是失了清白。
今天她就是捅她两刀,那也是应该的。
“世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得罪过你吗?”程曦眼眶通红,哑着嗓子道。
声声哽咽,灼的人心慌。
宁晔在一旁给她披上了衣裳,“程二姑娘,我宁晔就是再混账,也不会对一个姑娘用强。”更何况,这是程国公府的嫡女。
“那你是为何?”
宁晔道;“我是被人下了药,而且这药,会在口齿间传染。”宁晔能知道这些,还要归功于他的友人张远,那人,可是妥妥的青楼常客。
“下药?”程曦美眸瞪圆。
“二姑娘,若不是被下了药,你外头的女使,又怎会连挣扎声儿都没听到。”说完,宁晔又给她指了指这营帐。
是了,这营帐之内,陈设摆放整齐,就是叫刑部来断案,估摸着也会判个两情相悦的决案。
说着这,宁晔的眼前又再度闪过了一些片段。
药效刚起的时候,她还似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抵抗着,可没多大功夫,她就软在了他怀里……
倒底是用了药物,纵使他想怜香惜玉也做不到,他虽不记得全部,但他的力道他是知晓的。
他许是把这辈子都没用过的粗暴,都用在了她身上。
今日,她就是骂他一句禽兽,他也不冤枉。
宁晔给她倒了一杯水。
他见她杵着身子的模样太过吃力,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整个过程,双拳紧握,一丝逾矩的动作都没有。说来也是尴尬的很,明明两个人刚刚什么都做了,到了这会儿,却连她手都不敢碰一下。
宁晔道:“先喝点水吧,我有话对你说。”
她动了动嘴唇,没有接过,说实在的,她不想听他说话,她一句也不想听。
“喝点吧。”他直接将杯盏放到了她手里。
半响,程曦颤巍巍地举起杯子,可刚一低头,泪珠子就率先滴到了杯子里。
吧嗒,吧嗒。
她瞧着杯中的倒影,心如刀绞,她默默道: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场噩梦。
宁晔没着急跟她说话,只在一旁默默给她倒水,见她足足喝了两杯后,他才道:“程二姑娘,我无意伤害你。”
她捏了捏杯盏地底边,放到了一旁,沉沉地嗯了一声。
这会儿冷静下来,程曦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应该是都是真的。
她能这么想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程国公府和宁国侯府本就是世交,他实在没必要这样做,再比如,他前几日才向大姐姐提过亲,若是他都有了这样阴毒的法子,恐怕大姐姐才是要遭殃的那个……
可就是这样,她便觉得这一些都像是一场笑话。
一个狠狠伤害了她的人,竟然也是无辜的。
那她今夜经历的这一些,难道要怪自己命数不好吗?
宁晔道:“不论如何,此事皆是因我而起,程二姑娘,等回了京城,我会让我母亲亲自上门提亲。”
说这话之前,宁晔已经在心里掂量很久了。
且不论他是如何被下了药,就单说这女子因他失了清白,他终究是要负责的,更何况,她还是程国公府的二姑娘。
这事若是被他母亲,又或者程家的人知晓了,他被扒层皮都是轻的。
于情于理,他除了提亲这条路,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听完这话,程曦刚收回去的泪珠子,又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母亲……已经替我相看了人家,刘家来年春天都要来下聘了。”说完,她扯了扯嘴角,又苦笑道:“可我却失了清白。”
宁晔不得不承认,愧疚简直是这世上最锋利的一把刀,穿透了他的胸膛,直矗矗地扎在了他心尖上。
若是这女子心悦自己也就罢了,可这程二他的知道的,不论何时,她都避自己如蛇蝎。
“程二姑娘,程国公府与宁国侯府向来交好,你嫁过来,侯府是断不会给你委屈受的。”
按说出了这样的事,这浪子还肯负责,程曦多少还是该庆幸的,可她听完,却是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
都说世事难道,她发觉这话着实没错。
她娘拼了命地护着她,想让她一辈子平平淡淡,再不要为情所伤,她也好不容易跟着想通了,应了刘家的婚事,却不曾想,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开这一个命字。
可是,她失了清白,难道就非要入宁国侯府吗?
女子嫁不了人,就不能活吗?
就在这时,茵儿掀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
见到程曦,茵儿连忙上前,惊呼道:“姑娘!你怎么会这样!”
程曦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宁晔身上的大氅,身上青紫无数,细白柔嫩的腿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就这幅样子,哪里是在人身下承欢,分明是被人糟蹋了。
程曦抬眼看他,“还请世子回避。”
宁晔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走至屏风后,他刚一站稳,就听她的女使道:“姑娘,这……都是世子弄的吗?这都破了……”
宁晔险些没栽了个跟头。
等程曦那边拾掇好出来后,宁晔又再度开了口,“我方才与你说的,你可答应?”
程曦摇了摇头,哑声道:“若是此事如世子所说,那大可不必想办法补偿我,毕竟世子也是无辜之人,也受了无妄之灾,再者说,世子本想娶的是我姐姐,而我,也不想做退而求其次的那个。”程曦的意思说白就是:我不嫁。
这话说的宁晔再度怔住。
出了这样子的事,他和天底下一夜风流过的男人一样,在醒来的那一瞬间,肠子都已经青了,恨不得时光能倒回,他甚至想过这程二姑娘会威胁他,叫他早日去国公府提亲,但万万没想到是,她竟然是个不肯将就的。
程曦道:“今日之事,不知世子能否守口如瓶?”
“你放心,此事我定会亲自调查,绝不会损害二姑娘清誉。”刚说完,宁晔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清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曦双拳紧握,颔首道谢,旋即,茵儿就扶着她朝帐外走去。
就是新婚之夜,夫君极尽柔情,翌日也有起不来榻的,更别说宁晔一分柔情都没给她。
她每走一步,两条腿都跟着颤,可即便如此,这大家闺秀的风范,仍是一点都未少。
宁晔实在看不下,这心突突地跟着跳,只好又追了出去,“我送你回去,行不行。”
“世子若是还在乎我所剩无几的清誉,那便留步吧。”
夜空虚渺,宁晔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到底是不是滋味,虽说他有花名在外,但一直都讲究个你情我愿。
他从未,从未觉得这么亏欠过谁。
……
等程曦走回营帐的时候,郢王这边还正在找她。
唐妩看到在看到程曦人影的那一霎那,直接朝她奔了过去,“二妹妹,你这是去哪了?”
程曦再怎么装坚强,这会儿看见长姐,心里这委屈就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唐妩看了看她哭肿了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这与白日不符的衣裳,心里便一沉再沉。
唐妩想单独程曦说两句话,便去了东边的茶寮,刚一进门,程曦就扑倒了唐妩怀里,哭地唐妩心都软了。
“二妹妹,你别急,你慢慢说。”
程曦想说的话实在难以启齿,一直耗到了子时,她才缓缓开了口。
听完程曦的话,唐妩挽起了她的袖子,她脖颈上的抓痕,这成堆的淤青,还有血痕,唐妩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妹妹,他可是伤着你了?”
被唐妩这样一问,程曦佯装的坚强,顷刻间就坍塌了。
她将头复又埋在唐妩身上,哭着道:“大姐姐,疼,好疼,疼死了。”
唐妩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直陪她到了天亮,直到程曦在她肩膀上睡着,她的目光才沉了下来。
程曦说的这种媚药,无色无味,又能在唇齿间传染,且药劲儿来的快,走的快……那便只有一种。
旁人也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唐妩确实极清楚的。
这药名曰春晓,乃是顾九娘亲手所致。
她只要回一趟君梦苑,定能查出线索来,依照唐妩对顾九娘的了解,这样价格不菲的东西,每一笔,都是会详细记录在册的。
第83章 稻草
这趟冬狩结束后,刚回到程府,程安就把刘家的婚事拒了。
不论杨氏怎么问,她都三缄其口,后来被杨氏逼地实在没了法子,程曦只好瞎抓了个理由。
她说走了这一趟,才发现,她更爱当京中的富贵花。若是以后成了刘夫人,别说是狩猎了,就是年关的宫宴她都去不了。
虽然这理由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牵强,但杨氏听后,也确实没再逼她,这世上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活法,孩子不愿走她安排的路,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注意。
这样,也是好的。
腊月的风是刺骨的寒,灰色的云直楞楞地横在空中,显得逼仄又压抑,甚至连月儿转到云上,都瞧不见丁点儿光亮。
凛冽的寒风如钢丝一般,穿透了闺阁的风窗,打到了程曦的身上。
程曦回府后就大病了一场,她曲着小腿,双手抱膝坐在软榻上,目光空洞,断不是白日里与人说笑的样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就连茵儿叫她“姑娘”,都要叫上三次,她才肯回应。
不得不说,有些事,放在脑海中越是久,就越发清晰,她回府的那天,不管不顾地命人备水,坐在浴桶里,一坐就是一天。
她搓没了整整一块儿皂角,可仍是擦不掉她身上这些污浊的痕迹。
她只要一想起她曾被人摁在床上那样摆弄过,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从七孔起流出来一般。
她斜靠在窗帷上,凝视着床头“呼呼”燃烧的火焰,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跟这跟蜡烛像极了。她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像这火烛一般,可以一直明亮,耀眼,却没想到,终是要落个燃烧殆尽的下场。
天将明,程曦终于来了倦意,刚稍稍阖上眼,就听茵儿匆匆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了。”
程曦未睁眼,只是淡淡道:“怎么不好了?”
“世子,宁国侯世子,在夫人房里。”
“什么!他来做什么?”程曦警惕道。
“说是……提亲。”
话音一落,程曦那双已灰暗不清的眸子,终于掀起了一股怒色。
程曦匆匆赶到沁园,她还未进门,就听到了茶碗醉了一地的声音。
她推开门的那一霎那,那金边琉璃杯盏,恰好在地上的蒲团上转完最后一个圈。
程曦看着二夫人通红的眼睛,心底一慌,立马冲到宁晔面前去,有些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