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锦衣卫冤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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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季碧菡惊愕,若不是念着这是涑王的队伍,她就想走上去质问少年,当日是不是将九龙杯放到了包裹中去陷害她。
“哥哥为人低调,一贯不喜欢这种出行的仪节,他不会去因此责备你的,尚书小姐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看到季碧菡脸色难看,少年还道她是因为冲撞了赵离的队伍而惊恐,而且季碧菡听她所言,似乎早已忘记了庆元宫二人曾有交集。
“你是?”
“赵宣,尚书小姐,冬至之夜在阳欢坊可玩得尽兴?”
原来是涑王的胞弟静王,据说自幼就患上了严重的病,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季碧菡试探性地问了句:“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报答我呢?”
“什么?”
“庆元宫。”
赵宣淡淡笑了笑,朝季碧菡躬了躬身,也牵马走了。
看来他也知道,此刻明显是在逃避,季碧菡后心发凉,看来她被诬陷偷盗九龙杯当真并非偶然,而且,事情比她原先所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难怪父亲季康求遍朝臣,也鲜有人相助,若不是沈纶那个愣头青出现,她还不知道如今会是怎样。
涑王和静王的队伍渐渐走远,散开的人群再次聚拢,大街也恢复了原来拥挤的模样。
季碧菡恍惚地站在原地,她想回家,将刚才所看到的告诉父亲季康,但是…
她昨晚把事情搞砸了,回家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训责。
季碧菡的心突然像是坠入了冰窟,她禁不住想沈纶了。
跟他待在一起,虽然成日拌嘴打闹,但是季碧菡知道,跟沈纶待在一起,她很开心很开心,是忘却一切烦恼的那种开心。
“你知道么,我想跟你去看戏。”她自语道。
季碧菡忐忑归家,季康又不在,她再次出了门,去找阙樽嫣,阙樽嫣也不在,她复而来到了户部侍郎黎府,黎家的三小姐也不在。
“沈纶,这是天意,怪不得我去找你。”季碧菡心道,她回身出黎府而去,却迎面撞上了太子赵星,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碧菡,本宫今天还想找你。”
怎么每个人都要找自己,季碧菡无奈,尤其是太子赵星,太子要找她,绝不会有好事。
“昨晚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很出色!”赵星面露笑意。
季碧菡有些发蒙:“什么?”
“李翠兰一家的事,你处理得很好,这几天好好休息,辛苦了。”赵星说完,走进了户部侍郎府。
季碧菡一脸茫然,虽然她极力不愿回忆昨夜的事情,但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她并没有杀人灭迹,虽然李翠兰和李大蛋还是死了,可赵星的话…
季碧菡恍惚地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一旁的几个衣着贵气的书生兴致盎然地在议论:“哎哟昨晚长乐坊的大火你看到了么?冲天的大火,足足烧得有天通塔那么高。”
“没有,早睡着了,哪儿失火了?”
“据说是春泥道。”
“咳,管他呢,又不是花柳街巷着火了,春泥道烧了才好呢,住在那儿的人,都是蚕食这座城市的蛀虫,天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的疾病和暴/乱,都是来自于那儿。”
接下来那几个书生说的话,季碧菡都听不清了,她怔在原地,头脑飞快地转着。
昨夜的春泥道竟然真的起了火。
李翠兰一家,估计已经在这大火中阴差阳错地被灭迹了,难怪赵星方才会与她这般说。
而沈纶方才说,长乐坊有个大案子,他走不开…
昨夜沉睡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季碧菡朝着长乐坊走了去。
季碧菡走进了春泥道的残垣断壁中,数十锦衣卫在焦土上奔走,身后扬起一片片的黑色粉尘,不光是李翠兰家化作了灰烬,连着整个春泥道数百间矮小破落的房屋,都不复存在,季碧菡回过头去,无数无家可归的穷人们聚集在长乐坊的繁华街市之下,受尽了白眼。
“季大人,您来了。”一个锦衣卫跑到了季碧菡的面前,是长乐坊的总旗石庄。
“你们上官呢?”
“沈大人在那头查验现场。”石庄指了指废墟那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带我去见他。”季碧菡道,走在路上,她问石庄,“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其实这场大火和春泥道并无关联,起火的地方是前边闹市里的悦来客栈,那是云国使团居住的地方,客栈不知为何失了火,昨夜风大,大火挂到了后边的春泥道,这里的房屋大多用茅草随意搭建,火一撩就燃,然后就这般模样了…”
是场意外,季碧菡暗暗地感到庆幸,赵星交给她的任务,让她万分为难地任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完成了。
“季大人,沈大人就在前面。”
季碧菡正小心翼翼地提着衣裙在漆黑的地面上行走着,听到了石庄的话,她刚抬起头来,就听见了一个她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师父,快来,我发现了线索呐!”
季碧菡看过去,是常仙儿,常仙儿正拉着沈纶,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沈纶脸上挂着笑,顺从地任由常仙儿拉着他的手。
季碧菡躲到了石庄的身后,偷偷去看前边的二人。
“哎哟。”这时常仙儿又娇声娇气的叫了出来。
“真做作!”季碧菡眉头一皱。
“怎么了?”沈纶问。
“人家扭到脚了。”常仙儿顺势靠在了沈纶的身上。
季碧菡眼都大了。
“我看看。”沈纶将常仙儿扶到了一块石墩前,细细的擦去了之上的碳灰,然后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去查看常仙儿脚上的伤势,常仙儿满脸甜腻的笑,可在季碧菡眼里看着,多少有些狰狞。
“还好,没有扭伤筋骨,稍微休息下就好了,废墟间,一些石块残木隐身在灰烬之下,行走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季碧菡从来没见过沈纶这般温柔地对一个人说话,印象里他都是不冷不热外加毒蛇连连。
“师父,你对我真好。”常仙儿捧着脸,水汪汪的大眼不住闪烁。
“哎,我们的百户大人啊,可天天把他这个徒弟当宝一样宠着,让我们这些老下属,眼红啊!”石庄感叹。
“天天!”季碧菡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一堵,她忍不住负气出手,狠狠地砸了下石庄的后背,将石庄吓得不浅。
“可不是么?我也是沈大人带出来的,我作为学徒的时候,可没少挨他的讥讽,可我这个仙儿师妹就是不一样,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季碧菡悄悄地握了握拳头。
“我去给你找些冰块来,虽说无碍,还是得冰敷一下。”沈纶站了起来。
“师父~”常仙儿又拉住了沈纶的手。
“嗯?”
“今天可是仙儿的生辰,师父还记得么?”
“我记得。”
“师父曾经说过的,今夜会出席仙儿的诞宴。”
“我没忘。”沈纶道,常仙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拉着沈纶的手。
季碧菡头晕晕的:“诞宴,今晚,呵!诞宴!”
“石庄,你直勾勾地杵在这儿做什么呢?”不觉间沈纶来到了近前。
“啊哈,大人,是…”
季碧菡在后面狠狠地扯了扯石庄的衣袍一把,石庄忙缄口不言。
“你身后是谁?”沈纶米勒眯眼,季碧菡行迹败露,当即走了出来:“沈大人查个案子左拥右抱的,好不舒服!”
“季碧菡,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来了!我来看看沈大人是金口玉言还是信口雌黄。”
“能不能说得明白些?我这脑袋已经够糊涂的了。”
“我看你是被浓情蜜意腻糊涂了吧,说得真好听,我还当真信了你是个水米不进的木鱼!”季碧菡莫名一肚子的不快,“天天宠着乖徒儿,轻活重活都不让干,沈纶,你是教徒弟还是养媳妇儿啊?”
沈纶看向了石庄,石庄忙抽自己嘴巴:“小的口不择言,望大人恕罪!”
“季碧菡,你这反应让我很是吃惊…”沈纶哭笑不得。
“告辞,不打扰沈大人如梦佳期了!”季碧菡甩手离去。
走在路上,季碧菡的心情更加郁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就发了火,想起方才的言行,她不禁有些后悔了。
当着沈纶这么多下属的面这般对她说话,会不会太不给他面子了?而且常仙儿也在,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不过她方才话音这么大,肯定是知晓了。季碧菡心想要不要回去跟沈纶道个歉,可她转念一想…
沈纶日间出了裁缝铺后急匆匆离去,查探春泥道的火灾是其一,但这失火并不是关系到谋逆和皇族安危的大事,他完全可以不出面让下属去查办,说不准就是想要去见常仙儿呢!
常仙儿人如其名,出落得美貌动人,在京城的世家小姐中,属于能够叫得上名的那种,可季碧菡自诩不比常仙儿差,她知道她自己为何莫名地来气了,因为沈纶只会对她出言讽刺,而对常仙儿却是柔声柔气的。
但常仙儿是沈纶的徒弟啊,她是什么?想到这儿,季碧菡哑然失笑,她自责道:“我都在想些什么?”
胡思乱想之间,夜色渐渐降临。
前方的街道拥挤不堪,季碧菡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大戏楼前排着长龙,戏楼外悬挂着巨大的宣纸,上面写着:“落云水班子——戏曲商星。”
季碧菡掏出了口袋中沈纶所赠的两张票,票面写着同样的字眼,她心情低落,刚想去将票撕碎,突然有人在叫唤她:“季小姐。”
季碧菡循声而望,呼唤她的人是个面容清丽的少女,少女手上拿着一大袋的糖葫芦,正是南沁公主赵雅英。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赵家几个人季碧菡全见了个遍。
“哟呵,季大小姐也来看戏啊?”赵雅英还有另一个女子,同样是熟悉面孔,是清河郡主。
“是。”季碧菡回应。
“真是不巧。”林清河她见季碧菡孤身一人站在戏楼之下,又道“自己来看?可真有雅兴!”
季碧菡道:“郡主没看见我手中拿着两张票么?”
“噢?是谁哦?”林清河的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
“郡主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只是看季大小姐一人站着落寞,想陪你打发下时间罢了。”
“不需要。”
“给。”赵雅英看了眼清河郡主,然后将手中的糖葫芦抽了一串出来,递给了季碧菡。
季碧菡接过了糖葫芦:“谢小殿下。”
“清河说得没错,反正太早进去也是坐着,不如就在这陪一陪季小姐吧。”赵雅英道。
“不不不,小殿下,不用了!”季碧菡心中一惊,今夜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决计等不到人来的。
赵雅英咧嘴笑道:“看你的反应,猜你在等的肯定是位公子。”
“唔…”
“能配得上你的,一定是位俊男才子!”
“可不是么,阿沁,你是不知道,季大小姐的家门前可是门庭若市,每日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是都没有咱季小姐看得上眼的。”林清河冷嘲热讽,赵雅英全然不觉,还高兴道:“哇,那我更是好奇你的同伴了。”
季碧菡心如死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尴尬地一边回复赵雅英,一边去应对林清河的冷言冷语,时间悄然流逝,戏楼伙计响锣三声,示意戏曲即将开始。
“怎么回事啊?季大小姐,你的这位如意郎君不靠谱啊!”林清河又笑了出来。
季碧菡只想等到二人进场,她在离去,可赵雅英说了:“入夜气冷,碧菡,你先和我们进戏楼里找位置坐下,然后再等他来吧。”
“小殿下不用了不用了!”季碧菡连连摆手。
“走吧。”赵雅英挽起了季碧菡的手。
“季大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见这种男的了,爽约的男人,不靠谱。”林清河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季碧菡此时内心真是百感交集。
戏曲开始,季碧菡一个人坐在长凳之上,周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花旦们登场了。
坐在前面的林清河起先还总是偷偷回头去看季碧菡,发现其身边一直无人,眼里满是戏谑,但随后,她被戏曲的内容深深地吸引,总算消停了。
既来之则安之,季碧菡索性坦然地去看戏,虽然她觉得怪怪的,戏楼里的众人不是三五成群就是成双入对,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但是今夜落云水戏班的这出戏曲,确实出乎意料地好看,季碧菡起先还想悄然离去,奈何剧情太是精彩,她一边看戏,一边心中盘算着,今夜的事都赖沈纶,等看完这出戏,一定要好好地找他算一下今天这笔账。
今夜的戏曲讲的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恋人因为家国大义而被迫分开,最后天人永隔的故事,在让人艳羡的相亲相爱的第一幕过后,自第二幕起始,内容便悲伤不尽,与坐众人看到戏曲的主角因为种种的困境而不能长相厮守时,不由纷纷动容。
“不是说好了这是喜剧么,赚了我好一把眼泪…”季碧菡听到了前面的赵雅英哽咽道,不光是赵雅英,季碧菡自己也看得泪眼模糊,在这悲伤的氛围间,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或许自己是时候去寻找一个伴侣了,寻找一个在她伤心和痛苦的时候,能够依靠的肩膀。
季碧菡心想,长了这么大,她头一次这么地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她不想么,她想,只是找不到,遇不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还没遇上…
戏曲的剧情越来越虐心,季碧菡再也忍不住,与周围的人一般,埋头痛哭。
哭着…
哭着…
忽然,一方手帕递到了她的眼前。
季碧菡抬起头来,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何时坐了个身穿黑衣的青年。
“我看这位子没有人,我就坐下了。”
“沈纶…”
“火灾牵出了一个另外的案子,抱歉,我来晚了。”沈纶道。
“你,你今晚不是要去…去…”
“没办法啊,你都生气了,我总得先处理这更紧要的事情吧。”
季碧菡含泪打了一锤沈纶。
“戏曲好看么?”沈纶看向了戏台,“讲的什么?”
“讲的你个大头鬼!”
赵雅英这时转过头来,看到了季碧菡和坐在她身边的沈纶,惊诧地笑了,她拉了拉林清河,后者轻蔑地白了季碧菡一眼,但季碧菡如今的内心毫无波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
“你怎么知道我自己来的?”
“猜的。”
“可去你的!”
这时又是一幕悲剧,季碧菡的眼泪再次涌出,沈纶默默地朝她坐靠近了些,季碧菡很自然的头一偏,就靠到了沈纶的肩膀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季碧菡,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地能哭。”
走出戏楼的时候,沈纶嫌弃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臂膀,已经湿了一片。
季碧菡双眼红肿,还沉浸在方才戏曲所带来的悲伤剧情之中,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朝沈纶望了过去,沈纶也在看着她,正好四目相对,沈纶又掏出了一块手帕,拭去季碧菡眼角残余的眼泪,话锋一转:“看来我又做错事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看看这场戏的,白白…”
“沈纶谢谢你。”季碧菡抢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