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锦衣卫冤家-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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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碧菡转身离开,沈纶忙抓住了她:“你去哪儿?”
季碧菡回过神来,轻轻地吻了吻沈纶的脸:“乖乖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沈纶愣住了,他摸着自己的脸,痴痴地看着季碧菡离去的背影。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季碧菡回到了大街之上,在渝州这种大城市,省衙的事情很快就在市民间传开了,行人们焦虑地议论着事情的经过,人人都面色惶恐,似乎所有人都隐隐地察觉到,这座城市即将大难临头。
季碧菡所处之地也算是渝州的一片市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间药铺,可药铺大门紧闭,季碧菡急着买药,便挤过那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市民,叩响了药铺的门。
“小姐,要抓什么药?”柜台后的药师戴着宽大的布帽,头压得很低,季碧菡左右看不清药师的脸,其实在刚走进药铺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季碧菡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她只一心想给沈纶抓药回去。
“我不知道。”
“药方有没有?”
“这…没有。”
“没有药方,不能抓药,请这位小姐到医馆先开药方再来吧。”药师说。
“我急需,大夫,我有钱。”季碧菡掏出了银票。
药师注视了季碧菡的银票很久,才道:“你连要抓什么药都不知道,我怎么给你抓药?”
“我朋友,受伤了,很重很重的伤,可我不知道要抓什么药才能治好他。”
“治疗内伤的药么?”
“是,大夫是怎么知道的!”
“是因重物砸击而导致的内伤么?”
药师的话一出,季碧菡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此时药馆的们吱呀一声关了个严实,季碧菡回过头去,发现药馆的大堂里,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人影。
药师也抬起头来,冲着季碧菡笑了笑:“碧菡,别来无恙。”
“公子?”季碧菡震惊,这个抓药的药师,竟然是太师府世子。
“查到什么了么?”肖天骄问。
季碧菡将这些天来查知洛诚背叛的所有线索碎片都跟肖天骄说了。
“雚欠?”肖天骄最后反复念着骆振思死前留下的两个字,也是不明所以。
“公子这头呢?”
肖天骄指着大堂里坐着的人:“他们是东宫暗卫和我的人,入夜我们就出发,到鲁国公府。”
“去鲁国公府?”
“据我所知,洛诚就在那里,我们去杀了他,拿走账本,明天日出之前,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么?”季碧菡问。
“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凤栖山了。”
季碧菡问:“那西渝的瘟疫怎么办?”
“这是东宫暗卫出现在西渝的原因,问题太子殿下已经自行解决了,现在瘟疫大面积扩散,半个西渝都是病患,任凭是谁都无法想象得出来这是为人所为,人们只会认为这不过是西渝再一次遭受了天灾罢了。”
“这叫解决问题么?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了。”季碧菡听得寒霜剔骨,她整个人都懵了,原来瘟疫的扩散,全都是太子赵星所为,为的只是掩盖他私密在西渝研制毒物的罪行。
“西渝历经天灾,本就尸横遍野,滋生瘟疫也属正常,虽然他的做法太过于极端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肖天骄也说得轻描淡写。
“我知道了。”季碧菡叹息道。
肖天骄已经抓好了药,他麻利地给药包打了结,缓缓推向了季碧菡,看见季碧菡神色抑郁,肖天骄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无所谓了,反正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所有的事再和我无关了。”季碧菡抽开了手,拿起药准备离去。
“碧菡,还有一件事。”肖天骄叫停了季碧菡。
“说。”
“药里我放了断肠散。”肖天骄平静地说。
“你要做什么!”季碧菡深深地吸气,转身回望肖天骄,她全身不住颤抖。
“是时候该送那锦衣卫上路了,本想就不给你抓药了,让他饱受内伤而死,但思来想去,觉得他似乎也没有伤得那么严重,不如此时一了百了。”
“肖天骄,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与你一同调查,你们一路上交换所知,一起分析西渝局势,渝州是他指路来的,怪人和瘟疫他亲眼所见,他知道得太多。”
“你监视我!”季碧菡倒退了两步。
“我本就是来监视你的,你怎么给忘了?”肖天骄笑了笑,“何况,沈纶是涑王一党,于情于理,我能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季碧菡急道:“沈纶说过对党争毫无兴趣,他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就算他知道发生的事,只要他不说出去,对我们就不会有威胁,我会告诉他,让他守口如瓶!”
肖天骄摇头道:“微不足道?你是不是对沈纶的身份有什么误解?沈纶的父亲,锦衣卫百户沈渊,在涑王赵离还没有到旧都就番之前,就是他的武师,沈纶和涑王年岁相仿,是幼年涑王的陪练。”
季碧菡连连摇头:“不可能!他从来没和我说过。”
“他是不是也没跟你说过十年前渝州瘟疫,他父亲沈渊带队监察,是季康季大人当时设下埋伏,乱箭射杀了沈渊,你这个傻姑娘,别人家用个三言两语就将你唬得神魂颠倒,直到现在还想着为其开脱,你们是世仇啊,清醒些吧。”
“你骗我!”季碧菡将药包砸到了肖天骄的身上,她站立不稳,肖天骄从柜台后走出,扶了她一把。
“我没有骗你,早在他第一次接近你的时候,家父和季大人就已经警觉了,把你安置进东宫,是将计就计,涑王既然刻意安排沈纶来到你身边,就不妨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充当迷雾去牵制,带着他步入歧途,岂知你俩阴差阳错,越陷越深,来到了这最不该来的西渝,”肖天骄说到这儿,叹息道,“哎,事到如今,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季碧菡哽咽道:“肖天骄,我不相信,他多次救我性命,我不相信他如同你说的一般。”
“你也清楚,沈纶如今已经知道了账册和怪人的真相,这两条其一都能要了所有人的命,你愿意拿你全家的性命去赌你对他的信任么?”
季碧菡呆住了,肖天骄再次将药包递到了她的面前:“你也不相信自己,不是么?回想过去的一切,你真觉得这是偶然的?”
季碧菡没有回答,只低头默然。
“我知道你很难受,我能理解你,即便是养一只鸡,悉心养了大半年也生出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你要明白,你跟他之间,不是你死,就是他死,即便不是今日,在不远的将来也迟早要面对,坚强些,为了季家,为了东宫。”
季碧菡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接过了那一大包的药。
回客栈的路上,季碧菡走得很慢很慢,这一路上,她回想起了和沈纶所经历的一切,每迈出的一步,都跟踩在了针面之上,痛彻心扉。
“不会痛的,很快,就跟睡着一样…”季碧菡紧紧抱着药包,一路呢喃。
季碧菡煎好了药,推开了客房的门,沈纶仍坐在床上,看到季碧菡归来,他露出了笑:“这么久才回来,我还当真以为你是骗我的,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了。”
“不要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季碧菡努力挤出了笑容,她扶沈纶起来,“喝了。”
“我的心怎么了,季碧菡,我有丢下过你么?”
季碧菡摇了摇头,沈纶接过了瓷碗,一股脑喝了一大口,随后呲牙道:“好苦!”
“良药苦口嘛。”季碧菡的眼眶又模糊了。
沈纶放下药,他拉起季碧菡的手,面色有些困惑:“季碧菡,你哭了?”
“没有。”季碧菡忙甩开沈纶,将脸别到一边。
“你怎么了啊?”
“没事,我有些不舒服,我出去走廊透透气。”季碧菡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客房,她再也忍不住,靠墙不住地重重地喘气…
第50章 第五十章
多时的焦虑,让季碧菡口干舌燥,正当她想要下楼找水喝的时候,客栈跑堂拎着一壶子的茶跑上了楼了,看到了季碧菡,跑堂笑道:“姑娘回来得正好,这是房里的沈公子吩咐为姑娘准备的。”
“这是什么?”季碧菡看到跑堂的面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西渝最上等的菊花茶,小店隔壁就是著名的福清茶庄,沈公子对姑娘的体贴入微让人艳羡,咱们西渝的阳菊最是养颜安神,沈公子说姑娘连日费神劳累,风餐露宿的,故而特意给了银子差我们去买了烹煮。”跑堂说话间,已经倾倒了一杯给季碧菡递上。
西渝阳菊季碧菡曾有耳闻,价格不菲,季碧菡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果真是沁人心脾,但心中的难受未减分毫,都这般时候了,沈纶心里还想着都是她。
“剩下的茶水,小的给姑娘送进去?”跑堂询问。
房间里咣当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到了地上,季碧菡心一紧,她慌乱地接过茶壶:“不必了,给我吧。”
季碧菡拉开了房门,只见沈纶好端端地站在房间之内,季碧菡愣住了:“你…”
沈纶转过身来,眼神里充满着悲伤和怜悯,而他手上和脸上的伤痕,都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伤?”季碧菡整个蒙了。
“我没受伤,季碧菡,我想问你,洛诚是在鲁国公府么?还有账册。”
“你怎么知道的!”季碧菡此刻如同五雷轰顶。
沈纶摊开手,叹息一声:“季碧菡,谢谢你多日以来的陪伴,一切都结束了。”
“沈纶,你什么意思,你…”
“接下来的路,很抱歉,我需要一个人走了。”
季碧菡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脚底发软,她摔倒在地,手里拿着的茶壶也拖了手,在身边摔了个粉碎,清香的茶液在碎片中淌了出来…季碧菡的四肢逐渐麻木,她也说不出话来,她瞪着眼,难受的苦涩感直逼咽喉,沈纶走过来,轻轻地说:“季碧菡,真的对不起。”
季碧菡模糊的视野中,有一个人走进了屋内,是刚才为她斟茶的跑堂,跑堂撕下了脸上的胡须和刀疤,沈纶对其轻声道了句林大人。
这个跑堂,他是御史林添!季碧菡终于想起来了,和沈纶一同来西渝调查官员贪污的京官之一。
又一个人走了进来,这张面孔季碧菡更是熟悉,常信亨对沈纶道:“沈大人果然是锦衣卫翘楚,真如你所说,原来只要盯紧了季碧菡,就一定能查到线索!亏得你一直坚持,我对先前的鲁莽抱歉。”
面对这样突然而来的变故,季碧菡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肖天骄说的,原来是真的。
原来沈纶一直以来都在骗自己,一直以来,他们从未放弃追查西渝官员污迹,她只是他们利用来获取更多线索的工具罢了。
原来自己还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谁都可以利用,可以欺骗的傻子。
最后走进房间里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常信亨和林添朝少年恭敬地问候:“静王殿下。”
竟然连赵宣都来了,肖天骄说得没错,这次涑王一党的人来西渝,其实已经做足了准备。
“常世子急着告诉我季碧菡要对沈纶下毒后,我当即就赶过来了,在赈灾队伍里闷了太久,再不出来活动活动,可就真的死了,沈纶,你没事吧?”赵宣虚弱而又关切地问。
季碧菡没有听到沈纶答话。
“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真的对沈纶下毒手,亏沈纶你之前还对她抱有期望,我早对你说了,东宫的人全是一丘之貉,看他们把西渝如今弄成什么样子,真是令人发指。”常信亨冷哼道。
林添说:“对,西渝这一切,竟然从头到尾都是赵星一手所致,不想着如何去挽救就罢了,还放任疾病蔓延,实在是令天下人不齿,还有这个季碧菡,先前伪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们所有人都差点被他骗了,还好我们先下手为强,也还好常兄一直暗中跟踪季碧菡,否则沈大人如今已经遭遇不测了。”
“所以说如今我们是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都是洛诚所为,而那本能够致胜的账册,也在洛诚手里是么?”静王赵宣问。
“是的,我们如今还了解到了洛诚就在废弃的鲁国公府里,现在就可以出发,去将这一切结束。”林添激动道。
赵宣摇头无奈道:“剑已出鞘,哪里有那么容易结束啊?”
“至少如今我们掌握的事实,足够让赵星一党永世不得翻身了,这一切多亏了沈纶。”林添道,常信亨也说:“是,沈纶屈身在锦衣卫这么多年,真的委屈了。”
“走,这就去鲁国公府,结束这一切,还天下一个太平。”
屋内的人群情激昂。
沈纶终于发话了:“你们去吧,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
“我喝了药。”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季碧菡的意识越来越迷离,她能感到房间里突然间就嘈乱起来,有好几双脚,从她的身上踩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瓷碗破碎的声音,在季碧菡的耳畔不住回响,在一声声关切的询问之中,沈纶的声音突然困惑而又颤抖:“怎么?这药里没毒?”
众人虚惊一场,都纷纷地出言宽慰,但沈纶却突然起身,抓住了常信亨的衣领:“你告诉我她下了毒!”
“没毒?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肖天骄将混着断肠散的药包给她!”常信亨惊愣地回道。
又是一阵嘈乱…
赵宣发话了:“这不重要,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先把账册和洛诚的事情解决了。”
“是是是是是…”屋内的人纷纷说,只有沈纶,无声地跪倒在季碧菡的面前。
“带人去吧。”赵宣道。
所有人都离去了,房里只剩下了赵宣和沈纶。
“你曾对哥哥说,你没有对这个女人动过情,可我知道。”赵宣缓步走到了沈纶身边,“正如肖天骄说的,一只鸡养了大半年,都能养出感情,何况是对一个人。”
赵宣的话语里,伴随着长剑出鞘的清亮响声,“哥哥也知道的,他甚至不想杀了这个女子,毕竟她是阙姑娘的闺蜜,可我不这么觉得,我和哥哥的母后,当年历尽千辛万苦才登上凤位,你知道,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人的手上没有沾满鲜血,母后亦是如此,可在最后的时刻,面对那些倒在她面前的姑娘们,母后心软了,她放过了张婕妤,那个曾经与她一同进宫,与她共甘共苦走到最后的女人。”
“张婕妤?”沈纶呢喃。
“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如今她是风朝的张贵妃,为父皇生下了第一个皇子,取名赵星,三年后,哥哥和我出世了,张婕妤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一把火烧了飞凤宫,母后惨死于烈火之中,当时我也在飞凤宫,才三岁,若不是你大声呼救引来李炎督师将我从火海中救出,恐怕我早就是那片残垣断壁下的孤魂野鬼了吧。”
“我记得那一天。”
“哥哥不想要她的命,但是哥哥忘了,即使失去了巢穴,失去了首领,失去了同伴,失去了一切,但再微不足道的蝼蚁,也能顺着耳郭攀爬入脑大肆啃食,最终夺人性命,我绝对不允许哥哥重归东宫的道路上,会有半分的这般的危险。”
季碧菡失去意识之前